文武江湖之南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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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两世换得洒脱意 一言惊醒梦中人

    sun may 24 07:44:44 cst 2015

    其实展正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事儿。什么事儿呢?

    他在想今天在雅然居遇到的那个老乞丐。虽然最后无论是从他偷窃别人的银子,还是他气呼呼的挑衅自己这两点哪一点看,都证明了他不过是个跑江湖的老骗子而已。

    不过展正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什么地方出错儿了。他总感觉那个老乞丐没有那么简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亦没有佐证。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不过一下子被敲门声惊醒过来。还没有等道他从床上站起来说一声“请进”,门已经被推开了。丁莲迈着方步儿踱了进来,之后就眉头大皱。叉着腰儿站在屋子正中间,教训展正:“你看看你,都懒散成什么样子了?就这么一点儿水都不想去倒!”

    而展正则坐在床上挠了挠脑袋。他是想事情出神忘记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只听到丁莲一边收拾,一边念叨:“哼!叫你出去不喊上我!这下累着了吧?父亲也真是的。”只不过念叨的声音大了一点儿,刚好让展正听到而已……

    展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说怎么见自己回来,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是劈面一掌呢!也就在心里暗笑:再怎么古人的女孩儿早熟,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啊!她也不想想我们装扮成的明明是道士的样子,哪里能够带上你?这又不是出远门儿,去做什么。再者说了,你平日里这卞梁城逛荡的还少了?

    原来这丁莲不愧是母女两代人均是跟随着丁月华长大还和丁大女侠习武的,这个性子脾气都像了个十足十!与现在众人眼中的乖宝宝小神童展正比起来,丁莲倒是更像是丁月华的女儿!

    这也弄的丁女侠有事儿没事儿总爱磨叨两句:看样子还是女儿比儿子好。如果生个女儿一定会更像我多一些!然后点着展正的额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碎碎念:“你呀你,怎么那么像你爹呢?这哪儿是我堂堂丁女侠的儿子!”是以对脾气非常像她的丁莲特别喜欢。从小就让跟在她身边儿,还亲自教导武艺!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展正只要一开口说:“那不如这么办!就让我与爹爹和娘亲学武功吧?”丁大女侠就会立刻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叉着腰儿开始对展正的训斥:“那个……昨天的诗书文章可曾记熟了?”而如果展正不反驳乖乖的答应一声“奥”还好一点儿。

    可一旦展正一搭腔儿,比如说上一句:“娘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我过目不忘!”要是再露出点儿洋洋自得的神情儿出来的话,那么……

    “你还敢骄傲!你忘了你恩师包大人的训诫了么?要怎么?不骄不躁都忘啦?还不快点儿回去温习去!子曰:温故而知新。就算你过目不忘也不行!快去!”说完轻轻地在展正的屁股上踢上两脚,看着儿子撇着嘴儿走掉。就会洋洋自得的自言自语:“和你娘亲我卖弄学问?哼!整治不了你个臭小子!”然后叫上丫鬟拎上宝剑“湛卢”出门而去。浑然不知展正见她离开后,换衣服直奔后院练功场。而一路的仆从下人们见了都会说上句:“小公子又去演武啊?且放心去就是!如果老爷夫人回来,我等会报与小公子知晓的。”

    言归正传,此时此刻展正万万不能将心里的所思所想说将出来。不能跟女人拌嘴,尤其是还不怎么懂事儿的小女人!而现在的丁莲正是一名还不怎么懂事儿而且总是以姐姐自居的小女人。

    是以展正急急忙忙的赶将过去帮手。两人很快清理干净了屋子中的所有洗漱用品。完了无事可做的展正和丁莲坐在书房中书桌两端的椅子上,用手支着腮吃着桌子中间的小点心聊天儿。

    “展正弟弟,今天上午半日你和我爹爹都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丁莲捏起来一块莲蓉糕塞进嘴巴里,歪斜着脑袋问。也许是因为名字中有个“莲”字,所以但凡和“莲”沾的上边儿的她就喜欢。比如一切以莲蓬、莲藕、莲花作原料做出来的吃食,都是丁莲的最爱!

    “嗯,这个嘛……今天确实经历了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展正故意眯着眼昂着脸儿不去看丁莲,吞吞吐吐的卖着关子。

    “那就赶快说给我听!”丁莲的一对大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站起身来搬着椅子来到了展正身边,将椅子背儿冲着展正放下。侧歪着斜坐在上面,把两条胳膊叠放在椅背上垫着脑袋。

    “那个……嗯……嗯……咳咳……”展正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来一旁的茶盏,拨弄着盖子。发出“叮当,叮当”得响声,故意看也不看丁莲一眼。

    “哼!不说就不说,当人家很稀罕不成?”丁莲气哼哼的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将椅子弄的“咣当,咣当”的响。走了两步,回身乜斜着展正说:“我问我爹爹去!”

    “啊!真不巧啊!”展正打着哈哈:“有些细节经过,可是只有我知道的呀!”然后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将过去,把丁莲拉住说道:“莲姐姐,还是不要去搅扰丁叔了。估计丁叔现在也正有事情忙呢。我都告诉你好了,你去给我沏一壶好茶来。我们边吃点心边聊天儿。”

    “哼!”丁莲哼了一声,转身沏茶去了。她也不是真要去问她父亲丁雷。若是真去了,那是一定会挨上一顿训斥的。言她不该不伺候着小少爷,一个人跑开!又是那一套训诫:不该忘了下人的本分。老爷、夫人和小少爷他们待咱们若亲人,那是恩典。所以更应该用心办好差事,不可以生了轻忽怠惰的心思。什么要不是当年丁老将军救了为父的性命,又提携入了军籍更以你母亲相许,哪能有你?做人不可忘本,如此大恩更应世代相报!之类的。

    每当这个时候丁莲都会暗暗腹诽一声:老古板!我又不是不知道,可也不用总是挂在嘴边儿上吧?展正弟弟可是很好玩儿的。在她心里可爱又像个小大人儿一样还能够和她一起胡闹的展正就是很好玩儿!

    这也是展正和丁莲二人相处的模式。展正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要说在那个年代还有没有家仆那一说呢?那是一定有的,可是毕竟已经不是主流。而且那种生活也距离前世的展正甚远,至少在他所经历的有限的三十年里,人生而自由平等已经是一个深入人心的理念!虽不一定能确实做到,但人人都知道并且认可。

    是以经过这一世的十年,展正虽说习惯了有人伺候,但是一举一动依旧无形中带着前世的印记。这也是展家阖家的仆从下人都喜欢帮他的一大根由。他是小少爷只是一方面,要知道下人们想要糊弄他的方法和机会多得是。就像展正常说的:尊敬和顺从是源自心里的,不是嘴上!

    而且在北宋这个中华古时候的一大朝代。家仆忠于家主是天经地义的。哪怕你日后有了机会得了自由身,进而发达了也不能忘。不然就是数典忘祖,会被人所不齿。这也是那时候很多家奴、家将之属只知有主人,而不知有朝廷的原因。也是历代帝王朝廷严格限制军中大将亲兵侍卫,就连世家大户的家奴也要登奴籍的原因。(笔者脑补)

    背主之奴惩罚很重,这是计入朝廷律法的!所以只要你不是真的待他们天怒人怨,就不用操那个闲心。这一点从丁莲父母心甘情愿甚至乐陶陶的让丁莲来贴身服侍展正就可以看出来。要知道那个年代男主幼时的贴身小丫鬟可是承受着主人性启蒙的担子的!这可不是乱讲。这也不能不说是封建奴制下的悲哀!而这种悲哀被发扬到最巅峰的莫过于清朝!至少笔者看清剧,见到什么“奴才”,“主子”,“家生奴”等等,会很嗝应!那明明是一个大辱的时代,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看的津津有味!难道真的是生活好了?仓廪足反而不知荣辱廉耻了?

    接下来在丁莲的一惊一乍中,展正讲完了雅然居的经过。这一下丁莲更是因为不能亲身经历这颇具“传奇”色彩的一幕,而倍感不平了!小嘴儿一直撅巴着,在展正许下了不少好处后才算完。而接下来对于展正的疑惑则是嗤之以鼻。

    “你就是吃饱了闲的!”小丫头歪楞了展正一眼:“且不说今后你们还有没有再见之期。就算他来找你晦气,我们怕他怎的?到时候抓住了,一问不就都明白了?真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展正听得此般言语,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着啊!我真是庸人自扰。那我们不管他了,来下五子棋吧?”(至于五子棋怎么来的,笔者不说了,麻烦!)

    “好!”丁莲一边儿乐颠儿颠儿的去取,一边儿自言自语:“不过那老乞丐也够可怜的!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行骗,一定是生活及其不如意的了!这么冷的天儿才穿那么点儿衣服……”

    听到这些,展正满脑子迷雾“轰”的一下,宛如沸汤泼雪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衣服”、“冷”,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词儿在打转儿。着啊!自己可是没有看出来老乞丐有一丁点儿冷的意思!这么说……天呐!遇高人,却交臂而失之!想到这里,心里尽剩下后悔了!连丁莲将五子棋棋盘放好都不知道。

    “喂……!”丁莲不满的拍了拍桌子:“你又想到什么了?上神儿了似的?”

    “啊?奥……没有。”展正连忙否认:“只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儿感慨!不想了。我们来玩儿五子棋。今天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怕你啊!来就来!”丁莲一幅不服气的小模样儿。

    只是展正心想:算了,有缘自会再见!人家没有那份儿心,就算见着也没用!这是展正经历了两世人生的一份儿洒脱。想通了之后,晃了晃脑袋彻底将这份儿念想儿赶出脑海,开始与丁莲对弈五子棋。

    悠悠闲闲的时光就像洪流般跑的飞起,转眼已是红日西斜。橘黄中沾染着一缕淡金色的光晕透过庭院四周婆娑的竹影,穿过窗外廊下已有碗口粗细挺拔的玉兰、桂树和小梧桐偷偷顺着支起来的窗户溜进了房内。浸润过了书房中袅袅的薰香,给花梨木的书桌和书架涂抹上了一层金妆。然后随着日渐坠落努力伸出一只手,攀住了沉香木雕花床的床头边儿。

    茶添了几次水,莲蓉糕吃下去两小碟儿。白瓷花盆儿中万年青的枝叶已经变成了黑绿色。

    “不来了,不来了!”丁莲腾的站起身来,伸手拂乱了棋盘上的棋子。伸了个懒腰,晃动着身体对展正说:“今天我这是让着你呢!收了收了。一会儿要用晚饭了。”说完自顾自的将棋子收入盒子里,端起棋盘棋子转身走了。

    展正站起身来转头从开着的窗子望了望尚有一半儿露在天际的夕阳,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有了写点儿什么的冲动。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写些什么才好,于是呆呆的望着桌面儿愣神儿。

    “展正弟弟,在干嘛?”

    “奥,莲姐姐笔墨纸砚伺候。我要写些东西。”

    “好的,等一下。”丁莲愣了一下,马上铺纸磨墨。别的到也罢了,单只桌子上的那枚镇纸,就足以吸引走无数人的目光。

    这是一方用整块的绝品翠玉雕刻而成的三足玉蟾。两只眼睛的地方,镶嵌着两颗漆黑如墨的珍珠。背上有一个“卍”字形的金色纹路,乃是由翠玉内部天然生就的,再由能工巧匠费尽心力雕琢而成。整块镇纸有成人一握大小,下方雕刻有“受益”二字。

    有后人读史至此,心感“仁宗盛治”有诗云:

    天生灵秀山中藏。

    雕琢磨洗现帝王。

    君喜成章曰受益,

    又将珍爱赐贤良。

    大家都知道,四帝仁宗承继大统之前曾名:赵受益。这大家就都知道了,这方翠玉三足蟾镇纸,曾经被当今皇帝当作私章来用的。这就难怪当满朝文武得知仁宗以此镇纸相赐展正以后,会表现的那样的反常了!其实聪明人莫不在心里揣度:这是不是当今官家千金买马骨之意。但是不管怎么说,展正简在帝心是一定的了!

    展正提狼毫在手微一沉吟,而后刷刷点点运笔如飞,一刹那纸满云烟。丁莲俯首瞪大了水汪汪的杏眼去看。发现展正所写的是一篇类似于游记性质的文字。原来是在记述今日的所经所见。

    古文简洁,也许一篇短文翻译成现在的白话文要变成好多字。是以展正所要写的东西虽然多,但是两三页纸便大略将雅然居前后经过写遍。

    最后是经历此事心中的所得和感想与直言错失了高人的遗憾。当这个时候丁莲才明白,原来那个老乞丐没准儿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就想要再大声的声讨展正两句。不过看展正仍旧没有停笔,于是又憋回去了。只在那里鼓鼓着腮气闷。但又好奇展正还在写什么,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探头去看。

    只见是展正听她所言后的顿悟和开解,于是就又喜滋滋的了!

    展正最后又题绝句一首:

    秤上纵横清,黑白棋子明。

    只愿尘俗事,皆同方寸中。

    丁莲看罢直撇嘴,嘀嘀咕咕道:想的美!就要出言嘲讽几句,但是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让展正、丁莲二人都是一愣!

    这正是——闲来书房小情趣,世事皆可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