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江湖之南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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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了俗事展正还银 言根由英雄留笔

    fri may 22 07:11:12 cst 2015

    “因为咱们雅然居在读书人圈儿里还是有那么几分名声的。”杨二继续说着这包公题诗的来历。

    “恐怕是在那些个有钱的读书人圈儿里吧?反正我看一般人是来这里吃不起!就比如刚刚要帮我写状子的那位书生,他就一定吃不起。”老乞丐继续说着怪话。

    “嘿嘿……老神仙您说的也没错。不过呢,咱们是开门做买卖的。讲究的是一个能赚不能陪是不是呢?”杨二讪讪地笑了笑:“这赶上了大比的时候,来咱们这儿聚会的读书人呢,就比平日里多。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儿,是纷至沓来。读书人又有个特点,那就是只要一聚在一起,就喜欢个吟诗作对。这样一来,咱们这儿每间雅间儿里面的山水风景画卷,就是逃不过去的题材!到时候我们会将那些公认写的最好的诗文选出来,请作者题写在画卷的留跋处。”

    “奥!这么说,这包大人的题诗也是这么来的了?”丁雷接上话茬儿,

    “是了!当时这位大人还是一名普通的举子,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我大宋有名的忠正直臣。想想能够题写出这样的诗文来,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杨二悠然神往:“我至今也依然记得,当时那么多读书人写了好多篇或者诗或者词的作品。可是没有一首如这首一样,读起来令人肃然起敬的!是以公推这一首为第一。以至于这些年很多后来人不知道情况。等到想提笔时看到老大人所作,无不感叹:‘松钓古卷不能吟,大人训诫在上头!’”

    “着啊!真正的文如其人!”老乞丐也跟着感慨了一声。

    “正是!从那天起,我姐夫就发了话,绝不更换这一张《松溪独钓图》了!而且为了老大人的名声着想,我们也从不向外说。有的来人看到了,经过我们解释再加上钦佩包大人的为官为人。也都是看了就得!”

    难怪我不知道呢!展正心说。这一下连为什么这里生意这么冷清都想通了。首先现在不是大比之期。其次读书人聚会,多选些月圆之夜,华灯初上的时候,现在还早。最关键的是,很多当初的举子现如今都作了官了。再来聚会,就得有点儿讲究了。说到底这里就相当于后世的高级会所,属于面向一小部分人的。至于还在二楼上面的三楼,则不用问也是为了身份更高的客人准备的。比如:官员、有名望的学者大儒之类的。

    这时候走廊中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杨二站起来向着众人道:“好勒!咱们该说的也说完了。现在就让各位品尝品尝咱们这里的招牌菜。”

    说完只见门儿一开,进来了一名空着手儿的伙计,将三人桌子上的残席撤下。放在大木托盘儿中端了下去。随后就是流水般的各种菜式一碟儿碟儿,一碗儿碗儿的被端上来。

    虽然每样儿的份量都不多,但是样式挺丰富。什么煎炒烹炸咕嘟炖,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窠儿里蹦的、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冷热荤素应有尽有,是罗列杯盘!虽说这三位不像是读书人食量那么小,可也足够吃得了!

    这时候杨二向他们告了声罪,转身出门儿走了。他是现在这座酒楼的大总管,哪儿能总陪在这里呢!那位问了:总管还用得着跑堂儿么?那当然了,孙大成有事情外出了。把这里的事情托付给他,他就是总管。平日里也是什么都干,哪儿忙不过来了,就去哪儿帮把手儿。反正他也不是外人,也没给他安排特定的职务。也就是说话,因为有着这层关系,显得硬气点儿。

    按下杨二继续盯着生意不谈。单说展正、丁雷还有老乞丐。这三位哪个是知道客气的?再加上展正和丁雷走了这都半天儿的路了,也是真个儿饿了。老乞丐就更不用多说了,给丁雷的感觉是:这位只不定几天没吃饱过了,况且这雅然居的饭菜又美味可口。好嘛!这三位甩起腮帮子颠起大槽牙,是这顿好吃啊!

    展正丁雷两人是不喝酒的,每人喊了一张大饼一碗汤。而老乞丐光酒已经喝了一壶半了,而且大饼和汤也没落下!

    总而言之,不大功夫,三人吃饱喝足!又摇铃儿叫伙计,残席撤下从新上了新茶,顺便儿把杨二又叫回来了。为什么呢?

    用老乞丐的话说:“我答应你的该兑现了。我不仅要帮你一个大忙,还要让你受用终生!现在我酒也喝好了,饭也吃足了。该给你起一卦了!不过在这之前得先问你一句:你丢没丢什么东西?”

    “那……那实在是……”杨二先是激动的直搓手。不过再听到那句问话后明显的愣了一下神儿。跟着连忙将手伸进了怀里,紧接着面色通红。

    急切切地道:“老神仙。我……我还真丢东西了!早晨刚在柜上赤急白脸得才讨要来的五两银子没了!”杨二急得拍着身体直转圈儿:“麻烦老神仙千万替我找找!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那个……要不要准备些什么?我马上去帮你置办!”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了。

    听到这儿,丁雷就是一愣,紧接着十分叹服得望着老乞丐。继而问杨二:“要说就五两银子,你也至于这个样子?你再想想。”

    “嗨!怎么不至于!虽说这是我姐夫家的产业,可毕竟不是自己个儿的不是!咱也不能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你越是有这种关系,你不知道的时候暗暗盯着你的眼睛越多!都巴不得你犯点儿错处,他们好看你的哈哈笑儿呢!实话实说,姐夫对我真是一百一的,但是越是这样儿,你就越得卖力气加小心。不瞒您说,这是我攒了一个月的酬劳,又预支了一个月的。本打算去买本儿早看上的书!您知道,好歹我也读过几年私塾。”

    而展正也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心说:可不是这样儿嘛。刚刚外头还有人说他歪话儿呢!也许支点儿银子还得和柜上打架,就是这个原因。这在哪个年代,哪个部门都一样。这杨二还不错啊!琢磨完他就歪着脑袋搁哪儿看着。

    “不用,不用。别着急,你把我扶到旁边儿一间没有人的房子里面,再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就在外面儿等我就行了。”老乞丐说完站了起来。可是那根系着一面铜锣和一个大红葫芦的青竹竿他可没拿,而是就靠在了饭桌儿上。

    “哎!”杨二乐颠颠儿的跑过去搀扶住老乞丐一条胳膊,心里说话:瞅瞅,这就是世外高人。眼不顶用,还能写字儿!然后转身对着展正二人道:“您二位别忙着走!我一会儿还有事情相求。麻烦少坐片刻!拜托!拜托!”说完他扶着老乞丐走了出去,拐弯儿直奔旁边儿一间没人的雅间儿。剩下展正和丁雷两人在那儿品茶。

    “少爷,您看这位……”丁雷轻声细语地道。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展正挥手制止了。就只见展正站起来直奔老乞丐靠在饭桌儿上的青竹竿而去。

    展正不顾丁雷惊异和不解的眼神,自顾自的一把抄起老乞丐靠在桌儿上的青竹竿,用手颠了一下,挺压手。因为那面铜锣和大葫芦还不轻。不过还不只是这样,这根竹竿还有点儿头沉。展正心里暗道:妥了!

    于是一把抄起青竹竿,转身对着丁雷道:“丁叔叔且在此处少坐,我去去就来!”说完混不顾丁雷嗔怒结舌的茫然,只顾自己拎着青竹竿奔门外去了。一路上就听得铜锣碰撞在大红葫芦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甚是悦耳!

    在当展正走到屏风后面,丁雷看不到自己的位置时。略微笑了笑,将竹竿横将过来,顶端对着左掌心轻轻只一磕。下一刻就觉得掌心一沉,一锭银窠子从竹竿的中心空筒中滚落下来!展正看着手中的银窠子笑了笑,复又拄起竹竿一路“叮叮当当”的走出门去。

    走廊中杨二正在来回踱着步。一见展正提着青竹竿从房中出来,立时上前作揖唱喏道:“哎呦!看我这慌手忙脚的,怎么把老神仙的手杖忘了!多谢小道长送过来。”尔后双手接过去。

    “无妨!无妨!举手之劳而已。老神仙还没有出来么?”

    正在展正说话间,旁边名为“中秋”的雅间儿房门一响,老乞丐摸摸索索地出来了。才一出门儿就嚷嚷:“哎呀!都怪有你搀扶着我,让我把我的宝贝都忘在那儿了。可得快点儿拿回来,那可是宝贝,葫芦里有救命的金丹,铜锣是拿鬼怪的法器!即使那根不起眼儿的青竹竿,那也是祭炼过的好东西。”

    这一番话直把杨二唬的一愣一愣的。好容易老乞丐把话说完了,杨二急急忙忙的赶上前去双手递过竹竿道:“真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宝贝!小道长已经给您送来了。您拿好!”

    “是嘛?拿来!”老乞丐接过竹竿微微颠了颠,就变了脸。蜡黄脸儿都黑了!

    杨二不明所以,疑惑地问:“老神仙,难道是法器出了什么问题?不会吧!这也就是经了这位小道长和我的手,这儿又没有别的外人。怎么……”

    “不是!是我算到百里外有一件关乎着我的大事情发生了,我得马上赶过去。好了走了,你扶我出门儿。顺便仔给我打上这一大葫芦好酒,就要刚刚喝的那个。再包几张大饼和几斤酱肉,我要带走!刚刚我已经给你起好了卦,一切都写在纸上。一会儿你自己去看!快点儿!快点儿!”说着老乞丐急冲冲的用竹竿顿着地板。

    “哎!好的呢!”杨二急忙锁好刚刚那间雅间儿的大门,然后赶上前去搀扶住老乞丐。一边走一边冲着展正道:“实在是对不住!小道长且回去坐坐,在下一会儿就回来。还得请小道长留下副墨宝!一定一定!”

    老乞丐在经过展正身边儿的时候,转头用满是白眼仁儿的双眼盯了展正的方向一下。用莫名的语气说:“小道长修为不俗,今天老瞎子又遇见高人了!山高水长还有再见之期!告辞了!”

    展正不卑不亢声音沉稳的一揖道:“过奖了!小道也期望着与老丈再遇的那一天!”心说:也不看看我的身边儿都是些什么人!咱见过什么人!哼!你就盼着不会再见吧。不然下次遇到我白玉堂叔父,就有你受得了!

    而听到这些的杨二则在心里暗道:好家伙,果然有来历。今天我遇到的都是高人啊?

    展正也不多说什么,潇潇洒洒回了雅间儿。大声命令丁雷道:“丁叔,随便取一个书匣中的文房四宝出来,与我研墨!我要给他留下点儿东西。”

    “是!少爷!”丁雷麻利的矮身抱出书桌下的书匣,打开一看果然文房四宝俱全。于是取出一张宣纸在旁边儿的空桌儿上铺开,又取出砚台和毛笔。提起茶壶滴上水,开始研磨。不一会儿:“少爷,好了!”

    只见展正提起笔,蘸饱了墨。等丁雷帮忙按住纸张,略一思索,挥毫泼墨一挥而就。写完后将笔放下,仔细打量一番。拿起砚台压住,对丁雷道:“我们也该走了!”说完掀起书匣的盖子看了看。

    “是少爷。”于是展正在丁雷的引领下,施施然的下楼去了!

    在两人下了楼,来到大堂中的时候,正好和刚刚回来的杨二撞见。

    “二位怎么就走了?嗨!我这儿还想多向两位道爷请教请教,希望能得到份墨宝呢!”

    “诶!今天我们兄弟二人已经打扰的不少了,而且还有俗语要忙。就不多留了,日后自有相见的时候儿!墨宝就更不敢当了,不过几笔歪字还是当不得什么的。我小师弟也精于此道,已经给您留在那儿了!告辞,留步!”丁雷作为扮演的大师兄,出面向杨二做完了交代,领着展正出了雅然居顺着大道走了。

    杨二则快步赶回二楼,先掏出钥匙打开雅间儿“中秋”的大门,急急忙忙走进去。一看桌子上用书匣压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迹。杨二抽出白纸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只见上面是这么写的:

    余十六岁闯荡江湖,今八十载虚度光阴!魑魅魍魉行过,阴险诈谋曾经。小民奋起非无有,豪富倾颓岂定时?古言赠粥赠饭恩当以唯命唯德报,可言无因?人说南风北向死亦有北朔南吹时,岂非有报!

    商人以信立身,诚对天下;贤者凭能存史,功耀千秋。岂可因流言而动耶?

    取汝银两,存之竹内,当寻自身;持余竹竿,送于手中,唯他是也!

    谨记今日,莫忘明朝。

    下书:切切。落款儿是极处世外之人。

    到这时候,杨二才知道,这是遇到隐士高人武林的大侠了。人家是给自己个教训,教教自己怎么做人呢!是以看完后,杨二珍而重之的将留书收了起来。望空拜了三拜,出去锁了门直奔“松钓”间而去。

    果不其然,又见到一纸墨迹,继而在书匣中找到了丢失的银窠子。杨二捧起细观,当先赞声好字!只见笔迹纸张黑白分明:

    一至雅然室,

    数载弹指中。

    诗如训诫飞,

    笔若龙蛇动。

    鱼贪食钓饵,

    云荡弃私营。

    世事真知见,

    都在画图中。

    (笔者实在找不到应景儿的,胡诹一首,莫怪。还是那句话:别较真儿!)

    下面是落款儿:天圣某年月日,开封展正!

    杨二至此方才大悟!也连忙好生的收了!从此后杨二果然自强不息,待人以诚。终于成为一方富商,而且为人向善,世皆称颂!最后儿孙绕怀,高寿而终!

    而今天的这两页劝诫的留简,也被他郑重的传给了后人。还在家族记事中详细记录下今天的一切。是以这两张文字和今天发生的一切,也得以在后世广为流传!包公与展正两师徒先后留笔,也被传位美谈!而一切的源头,那张《松溪独钓图》也凭此成为后世唯一一张不是名家手笔而拍出天价的古画!

    这正是――平凡处存非凡事,破落衣有磊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