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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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奴之诅咒

    fri may 29 18:59:32 cst 2015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转眼间已是到了春季。

    灵月湖畔桃花盛开,轻风略过,阵阵幽香漫布开来。

    惊云手持重剑正在练习最基本的劈斩,他手中的剑是以精钢铸成,剑身开阔,重余百斤,是特意遵照盖聂的师傅的意思从欧治子爷爷那里求得。

    惊云正练得出神当,忽从不远处传来几声喝骂,惊云收起重剑,定睛一看,见不远处有三个身着火红大袍的少年正在追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此人惊云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日将自己打成重伤的南宫易。惊云见南宫易怀中抱着一个玉坛,神色狰狞可怖,满脸的怨恨之色,惊云心中诧异,想着上前看个明白,便缓步向那四人走去。

    “南宫易,你这狗奴才!快点交出你父亲的骨灰坛!”

    说话的是那三个穿火红大袍的少年中最帅气的一个,白皙英俊的脸上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宇少,顺便把这小子的天舞红莲也收了吧,这么好的刀怎么能留给南宫易这个分家的人!”

    宇少身旁长得胖胖的一个少年笑嘻嘻的说到。

    “南宫宇,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父亲已为宗家献身祭剑,为何!为何连骨灰你们都不让我留下!身为人子怎能让父亲死后都不可入土为安!这把天舞红莲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它落到你们的手里!”

    南宫易大声咆哮着,左手紧握住天舞红莲,右手死死地将父亲的骨灰坛抱在怀里。

    “放屁!祭剑人不仅要将浑身血肉用祖剑焚成灰烬,更需要将骨灰于祖剑前放置七七四十九日,待祖剑汲取完灵魂之力后才可入土,现金只过了七日,你怎敢取走骨灰!”

    南宫宇大声呵斥。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我们分家之人祭剑!每隔二十年,你们就要杀我们分家一人,这是为什么!”

    南宫易已经退无可退,他将父亲的骨灰坛放在地上,抽出天舞红莲,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

    “这是祖训!祖剑赤霄是天兵谱上排名第五的上古神剑,每隔二十年便需要护剑之族祭本族同源之血魂喂养,否则便不能为我族所用,不用你们分家人的贱命难道用我们宗家之人的性命吗!”

    南宫宇冷傲的看着南宫易,在他的眼中南宫易只是草木般,而非活生生的人。

    “你们宗家人是人!我们分家人便不是人吗!祖上至宝‘九龙炎诀’本是宗分两家先祖共同获得,却被你们总价独吞,并暗中杀害了分家的先祖,自此分家之人便永居人后,宗家只是留我们的性命祭剑之用!而祖剑赤霄却只由宗家掌管,这天下的便宜都被你们宗家占了!南宫宇!我要宰了你!”

    南宫易双手握住红莲,缓缓举过头顶,炽热的火焰蔓布红莲之上,让红莲血色的剑刃更显妖艳。

    “蠢材!我是炎族近三百年来天赋最高之人!你这样的垃圾货色就是一百个也伤不了我一根毫毛!”

    南宫宇一步步逼近南宫易,连出剑的意思都没有。

    “死吧!爆炎斩!”

    南宫易汇聚全身之气于红莲之中,倾尽全力斩向近在咫尺的南宫宇。

    南宫宇嘴角露出淡淡的嘲笑,他轻轻扬起左手,一道火红色的屏障出现在了他与南宫易之间。

    “轰!”

    一声巨响,红莲斩在屏障上的一刹那,剧烈的爆炸将南宫易的身体震飞出去,撞到了他身后的岩石上,顿时南宫易便是鲜血狂喷,就连上衣也都被炽热的剑气焚烧殆尽。

    “聚焰成壁!你竟已将九龙炎诀修至第五重!”

    南宫易颓然的坐在地上,眼中满是颓废之色。

    再看南宫宇竟是真的毫发未损,旁边一胖一瘦两个少年指着南宫易嬉笑不止。

    “再过二十年,你也逃脱不了祭剑的命运,我可不能杀了你这好肥料!至于红莲这块废铁你就留着吧,时常拿出来对着哭一哭!哈!哈!哈!”

    南宫宇狂笑着扬长而去,那个瘦一点的少年将地上的骨灰坛抱起,又朝着南宫易吐了两口唾沫和那胖一点的少年跟在南宫宇的身后一起离去,嘲笑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南宫易重伤在身,一时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自己父亲的骨灰,不觉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惊云将这一幕幕尽数看在眼里,心中对南宫易的恨减轻了许多,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要打败的对手竟是一个命运如此凄惨之人,他上前捡起落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天舞红莲,来到了南宫易的身前。

    “你要杀了我吗!那就给我个痛快!杀了我!杀了我!”

    南宫易双目血红,脸上尽是癫狂之色。

    惊云将红莲插在他的身边,什么话也没说。

    “滚!老子不用你可怜!我自己的刀我自己去捡!”

    南宫易一把将红莲打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服气就付出十倍的努力打败他!十倍不行就百倍!百倍不行就千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像条狗一样狂叫,是在等待人来可怜你吗!没有人啊!没有啊!”

    惊云一把拽住南宫易胸前的肉皮,直勾勾的盯着南宫易的眼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战胜他!你不懂!你不懂!”

    南宫易推开惊云,眼中满是颓废。

    “王八蛋!我真是看错了你!竟然将你看成是我的对手!**的就是个孬种!”

    惊云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是如此的懦弱,心中实在愤怒难当。

    “你懂什么!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南宫宇!就算是拥有了超越他的实力也不能!你看!”

    南宫易指向自己的胸口,指尖一个刺目的血红色大大的‘奴’字分外狰狞。

    “这是?”

    惊云起初并未细看,只到是南宫易吐了血在胸口,此时一看竟是纹在皮肉上的一个‘奴’字。

    “炎族有宗家分家之分,而每一个分家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会被宗家之人以特殊的手段在胸前问下这个‘奴’字,这不仅仅是一种耻辱,更是一个诅咒!宗家之人只需以秘术引导,顷刻间便会让身负此字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祛除这诅咒,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会解除!你懂吗!你懂吗!这就是命运!我从生下来就背负着的命运!”

    惊云转过身不再看南宫易,他右手扶住肩上的铁剑,左手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这样就放弃了吗!唯唯诺诺的苟活于世,我真是高看了你!只要有一口气在!我武惊云就不懂什么事放弃!粉身碎骨也好,化为灰烬也罢,为了自己心中所愿有何不可!既然你觉得命运对你不公平那就努力改变它,即使改变不了身死于此也算是个男子汉!像你这样的懦夫真不配做我的对手!我瞎了眼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到叫你这废物看了笑话!敢来羞辱我!即使我再怎么没用可要是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笑!再有两个月就是剑宗的凌天大会,到时候一不小心死了可别怪我!”

    南宫易眼中的怨毒似乎要将惊云生吞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凌天大会,不过我会参加,胜也好败也罢我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带着你的诅咒哭泣吧!胆小鬼!”

    惊云再不回头,留下南宫易一人径直离去。

    此时南宫易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他看着惊云的背影心中羞愤难当,良久才艰难的艰难的站起身来,他将红莲捡起插入剑鞘,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走去。

    夜色已深,一轮明月当空高挂,月光洒满大地,将灵月湖畔照的如同白昼。

    “喝!哈!”

    月色中惊云还在练习着劈斩,他双手紧握重剑,一下一下不知疲倦的劈砍着,汗水已遍布全身,眼中充斥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今天已大大超过了原定的训练量。

    又过了好一阵,惊云已是觉得身体实在是疲惫不堪,竟是连提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将重剑插在湖畔,抹了抹汗,摇摇晃晃的向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待惊云推开房门,阵阵饭香扑面而来,屋内四方桌上摆满了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盖聂笑盈盈的看着惊云,示意他坐下。

    “傻小子干嘛这么卖力,不要命了?”

    盖聂爱怜的拍了拍惊云的头,笑骂道。

    “徒儿想快点变强!我实在是太弱了!”

    想起自己白天所看到的一切,惊云的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

    “来,这个烧鹅腿是师傅的拿手好菜,先好好的吃饭,别的事现在不要想。”

    盖聂将一只烧的金黄的鹅腿夹到了惊云的碗里,又盛了一碗鱼汤给惊云,对习武之事只字未提。

    惊云先喝了口鱼汤,顿觉鲜美非常,此时他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面对满桌子的佳肴开始大口大口的猛吃起来。

    “慢点,傻小子,师傅不和你抢!”

    盖聂无奈的笑了笑。

    “好吃!师傅做的菜就是好吃!”

    惊云边吃边拍着师傅的马屁。

    “师傅,什么事凌天大会啊?”

    惊云忽然想起了白天听到的凌天大会的事,便趁着这个机会向师傅询问。

    “那是剑宗弟子每年都要参加的活动,众所周知凌天峰高耸入云,更是险峻非常,是洛神大陆第一险峰!攀爬者稍有不慎便有粉身碎骨的危险。剑宗为历练弟子的体制和胆量每年五月初七便会召集弟子攀登凌天峰,这就是所谓的凌天大会。”

    “说白了不就是个爬山?那我还是不去了!”

    惊云一撇嘴,好生失望。

    “小鬼头!哪有那么轻松?真正能到达顶峰者少之又少,这个大会你一定要参加,而且务必要到达顶峰!”

    “为什么?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修炼!”

    “登顶者可是有奖励的,这奖励可是莫大的机缘。”

    “什么奖励?”

    惊云终于是来了兴致。

    “一次进入剑冢的机会,而且进入剑冢之后如果能得到一把古剑的认可还会见到剑冢之内剑语轩里的上古剑灵!”

    盖聂不紧不慢的说到。

    “难道是铸剑峰内剑宗先祖的剑冢?”

    惊云早就听欧治子爷爷说过,此剑冢是剑宗禁地,内部藏有数以万计的千古群雄遗留之剑。

    “正是!”

    “那上古剑灵很厉害?”

    “恩,上古剑灵能指引你此生的机缘所在,对你今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我去!我去!不去白不去!”

    惊云听了这些一下子来了动力,拿起烧鹅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嘿嘿傻笑,只看得盖聂摇头不止。

    “云儿你慢慢吃吧,师傅先去睡了,练功刻苦没有错,但别过了头,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

    盖聂说完推开了门向屋外走去。

    惊云听着师傅的话不觉心中一暖。

    自打和师傅相处以来,师傅从来没有骂过惊云一句,每日三餐都是师傅亲自准备,师傅并不催促惊云练功,他只是会远远地观望,在闲暇之余盖聂会给惊云讲洛神大陆的一些趣事,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在惊云练功出错的时候,盖聂总是竖起右手的食指,在惊云的额头轻轻弹一下,然后再指出惊云的错误,在惊云心中,早已将师傅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惊云吃过了饭,将碗筷收拾干净后躺在了自己的木床上,他呆呆的望着屋顶的木头大梁,心中打定主意,只有更加努力才不枉师傅如此的对待自己,此生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好让师傅他脸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