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蛊惑
贫民区的夜晚除了酒馆外，便总是沉寂，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为居住在这里的苦劳力们修建什么华丽的娱乐场所。
歪歪斜斜的建筑，肮脏污秽的街道，还有一入夜，就缩在家门中不敢发出声响的贫民和开始狂欢的昆虫。谁也说不上是因为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贫民区的黑暗混乱，还是这样的黑暗混乱造就了如此的环境。至少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总会觉得可悲。
黑暗的街道只有月亮和零星几个窗户中透出的昏黄光线能够将它照亮，只是就着这样的光芒凝神看去，谁能说得出街上走着的究竟是杀了人的魔鬼，还是喝醉了酒的小偷？
“呼……呼……”
鲜血，贴着城墙的缝隙滑下，那种红到发黑的色彩在城墙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至少它们散发着同一种腐烂的恶臭。
上衣满是破洞的少年大口喘息着。头发油腻，陈旧的衣服上由汗渍和脂肪凝固而成的东西不用闻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他拿着一根木棒，滴落着红色的粘稠液体。
少年颤抖着，他根本不忍心用手里的木棒击碎脚下那人的脑袋，虽然一开始确实是他打昏了那个人。只是……即使从门缝里看到过别的劫匪是怎么做的，却没想到自己做起来这么困难。
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遍自己行凶的过程，这么黑的天，那人慌忙的转头应该是看不清自己的脸的吧。
手中的木棍几次举起却又放下，少年深叹了一口气。所以阻止了自己或许就是那种吟游诗人们唱的，存在于英雄们身上的‘良知’呢？或许这个人明天醒来的时候会因为自己没有杀他而不去告发呢？
他喘息着，然后弯下腰，闭着眼睛飞快在脚下那人的身上摸索了起来。人们常说有两种方式能够让一个孩子变得成熟。高端的教育，亦或者生活的残酷。这个孩子显然属于第二种。
虽然只成熟了一半。
但瘦弱的身躯，不管怎么看都是最容易欺负的那种类型，能够在生活的逼迫下做出抢劫的行为，已经弥足珍贵。贫民区的孩子，除了卖身于不知何时就可能丧命的工厂，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鼓鼓囊囊的钱袋让少年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丢下木棍，就此打算离开。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孩子。”附近那条漆黑到连房屋的轮廓都看不清的小巷里，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少年身体一僵，立刻抬步打算逃跑。但冰冷滑腻的触感爬过脚踝。让他即使疯狂的踢腿、撕扯也无法挣脱这好像绳子一样的东西。
“不要紧张，我不是那些所谓正义的执行者。也不是那些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杀人犯。”少年梗着脖子，用咬的死死的牙来做出的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让黑暗中那人有些想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拯救者”
一言不发的孩子根本不相信这样的鬼话，拯救者？笑话！这是什么传说故事的话本吗？英雄在被生活逼迫到将要堕落的时候，出现一个给了他辉煌的人生目标的导师？现实里面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孩子，看看你的脚下。”
少年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的指引低头看去。脚下有什么？一个行凶现场？沾血的木棍，昏迷的倒霉鬼。还有一条困住了自己的绳子？
“一个烂透了的结尾。我看到了你做这一切的过程，前半段你就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勇敢，可后半段，愚蠢！又懦弱！所以……”那个声音的语气难以察觉的带上了几丝蛊惑的味道。“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个战士还是懦夫，孩子。”
“我不是懦夫！”一言不发的孩子终于开口了，他低吼着，想要抹去这不公正的评价。显然生活虽然让他学会了成熟，但还没有给他足够的人际交往，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可只有懦夫才会因为恐惧而害死自己。”
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因为我害怕你，你就要杀了我吗？”
“不，孩子。”说话的人影走到了巷口，他所在的地方依然黑暗，但也已经可以勉强看得出一个人类的轮廓。“要杀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没有！”
“你有！”那人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现场。“看看那个木棍。护城河，杂物堆，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让它永远都不被人找到。只是，你为什么丢在这里呢？”
“我……”少年眼神闪烁。或许当每一个以强大而神秘的形象出现，用一种导师的方式来指导自己的人，都会让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去思考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魔法，可以找到一件物品的上一个使用者。这魔法很普遍，孩子，但显然你并不知道。”
“这……魔法……谁会对我这么一个贫民用这么珍贵的东西。”
“对于可以使用魔法的人来说，这样的魔法并不值钱。”巷口的那人靠在了墙壁上，继续对孩子进行着指导，或者说蛊惑。“你应该明白那些所谓的守卫队吧？贪婪，愚蠢。遇到复杂棘手的事情，就互相推诿，推卸责任。而遇到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向上扑。”
看到少年点头，这声音的拥有着嘴角勾起了一丝弧线。“所以你看，用一个微不足道的魔法，解决一个恶性的抢劫杀人案，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这可都是在未来可以让他们升职的功绩啊。”
少年默不作声的捡起木棍，在感觉到脚踝上的冰凉触感消失后，想着巷口一个鞠躬，打算就此离开。“谢谢……”
“不，还没完，孩子。”
“什么？”
“你认识地上那个人吗？”巷口那人的声音愈发诡异。诡异的让少年都有了一些难以描述的感觉。
“认识……是……一个面包店的老板。”少年抬头看向了巷口，想要给自己抢劫的行为找一个正直的借口。“可是在我饿的受不了去偷吃的的时候，他差点打死我！”
“我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恩怨。只是他之前转头看到过你，你觉得，他认得出你吗？”
少年沉吟着，努力说服着自己。“他转头那么快，这条路又那么黑，应该……认不出的。”
“人生里的每一个不确定，都有可能是害死自己的因素之一。”巷口那人说着，蛊惑的语气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丝怀念。“有一个叫墨菲的人说过这么几句话，希望你能够记得。他说：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事情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
“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我不知道。”少年看着手上的木棒，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良知！总有良知来阻止自己挥棒的行为。
“你觉得自己善良吗？用害死自己作为筹码来善良？不，孩子，这不是善良。善良是舍身来拯救好人的生命，而你对这种人，对这种伤害过你的人的善良，只能能算是懦弱！”巷口那人说着，用目光上下扫视着这个孩子。如果善良太过的话，就只能换一个人帮忙了呢。希望，别浪费了自己这么多口舌呢。
“我……”少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胸口被大口的喘息鼓起的老高。
“来，下手吧。在这样的场景下，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我……”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每一个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总会经历这一关的。你是勇者，还是懦夫，就看你能否挥下这一棍了。”
“我……”
“想想看，你的未来不过是加入一个帮派，然后在里面混一个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我，需要一个有勇气，并且愿意帮助善良的人们的手下。”
“……”少年粗重的呼吸终于停了下来。良久，他抬起头，看向了巷口的人影。“您……会带我走吗？如果我杀了他的话。”
“我会的，孩子。”
肉体被击打的声音就好像布袋被拍打一样。两者之间的不同或许就在于血液溅射而出所发出的流动声。巷口那人慢慢走了出来。在月光下露出了雷嘲讽的面庞。
少年的表现比雷意料的还要好得多，脚步靠近，少年却沉寂在挥棒的过程中没有发觉。他脸上满是血珠，原本自诩为善良的孩子，却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带上了几丝残忍的微笑。很多事情其实都只需要一个开始而已。只需要让他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那么之后无论再怎么说服自己也都逃避不了这个习惯了。
“停手吧，孩子。”雷从身后握住了那个孩子的手，当他停下后。用温柔的方式抚摸着他的头顶，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做的很好，孩子。看，没那么难对吧。以后你还会有更多这样惩戒坏人的机会的。所以，先收起你的微笑，然后擦擦脸上的血迹好吗？我们要准备走了。”
雷的话让少年丢下木棒，惊慌的抚摸着自己的嘴角。真的有微笑吗？我……我为什么会微笑？！我在杀人为什么会微笑？脸上的血迹被摸开，那种腥臭的气味让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用有负罪感，孩子。你杀的是应该去死的人。看，当亲手让伤害过你的人下地狱，是不是心底有一种畅快感？所以……”雷说着，捡起地上的木棒放在了少年手里，并亲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在木棒上紧紧握住。“记得拿好凶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丢进去。”
雷顿了顿，语气忽然变的冷漠。“毕竟在这个神明高高在上的世界里，我们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少年犹豫的点头，握着木棒的手已经捏的青筋暴起。“我们现在该去哪？……额……先生？”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不存在任何神明与神明的伟力，你觉得会是哪里？”
“赌场？”
“聪明。”雷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来时的小巷走去。“你的名字，孩子。”
“范斯特！我叫范斯特！先生！”少年一路小跑，跟上了雷的步伐。
“那么先去处理一下你脸上的血迹吧，范斯特，然后给你找一件看得过去的衣服。毕竟小乞丐可进不了赌场。”
“好的先生！”
歪歪斜斜的建筑，肮脏污秽的街道，还有一入夜，就缩在家门中不敢发出声响的贫民和开始狂欢的昆虫。谁也说不上是因为这样的环境造就了贫民区的黑暗混乱，还是这样的黑暗混乱造就了如此的环境。至少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总会觉得可悲。
黑暗的街道只有月亮和零星几个窗户中透出的昏黄光线能够将它照亮，只是就着这样的光芒凝神看去，谁能说得出街上走着的究竟是杀了人的魔鬼，还是喝醉了酒的小偷？
“呼……呼……”
鲜血，贴着城墙的缝隙滑下，那种红到发黑的色彩在城墙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至少它们散发着同一种腐烂的恶臭。
上衣满是破洞的少年大口喘息着。头发油腻，陈旧的衣服上由汗渍和脂肪凝固而成的东西不用闻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他拿着一根木棒，滴落着红色的粘稠液体。
少年颤抖着，他根本不忍心用手里的木棒击碎脚下那人的脑袋，虽然一开始确实是他打昏了那个人。只是……即使从门缝里看到过别的劫匪是怎么做的，却没想到自己做起来这么困难。
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遍自己行凶的过程，这么黑的天，那人慌忙的转头应该是看不清自己的脸的吧。
手中的木棍几次举起却又放下，少年深叹了一口气。所以阻止了自己或许就是那种吟游诗人们唱的，存在于英雄们身上的‘良知’呢？或许这个人明天醒来的时候会因为自己没有杀他而不去告发呢？
他喘息着，然后弯下腰，闭着眼睛飞快在脚下那人的身上摸索了起来。人们常说有两种方式能够让一个孩子变得成熟。高端的教育，亦或者生活的残酷。这个孩子显然属于第二种。
虽然只成熟了一半。
但瘦弱的身躯，不管怎么看都是最容易欺负的那种类型，能够在生活的逼迫下做出抢劫的行为，已经弥足珍贵。贫民区的孩子，除了卖身于不知何时就可能丧命的工厂，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鼓鼓囊囊的钱袋让少年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丢下木棍，就此打算离开。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孩子。”附近那条漆黑到连房屋的轮廓都看不清的小巷里，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少年身体一僵，立刻抬步打算逃跑。但冰冷滑腻的触感爬过脚踝。让他即使疯狂的踢腿、撕扯也无法挣脱这好像绳子一样的东西。
“不要紧张，我不是那些所谓正义的执行者。也不是那些在黑暗中偷偷摸摸的杀人犯。”少年梗着脖子，用咬的死死的牙来做出的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让黑暗中那人有些想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拯救者”
一言不发的孩子根本不相信这样的鬼话，拯救者？笑话！这是什么传说故事的话本吗？英雄在被生活逼迫到将要堕落的时候，出现一个给了他辉煌的人生目标的导师？现实里面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孩子，看看你的脚下。”
少年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的指引低头看去。脚下有什么？一个行凶现场？沾血的木棍，昏迷的倒霉鬼。还有一条困住了自己的绳子？
“一个烂透了的结尾。我看到了你做这一切的过程，前半段你就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勇敢，可后半段，愚蠢！又懦弱！所以……”那个声音的语气难以察觉的带上了几丝蛊惑的味道。“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个战士还是懦夫，孩子。”
“我不是懦夫！”一言不发的孩子终于开口了，他低吼着，想要抹去这不公正的评价。显然生活虽然让他学会了成熟，但还没有给他足够的人际交往，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可只有懦夫才会因为恐惧而害死自己。”
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因为我害怕你，你就要杀了我吗？”
“不，孩子。”说话的人影走到了巷口，他所在的地方依然黑暗，但也已经可以勉强看得出一个人类的轮廓。“要杀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没有！”
“你有！”那人影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现场。“看看那个木棍。护城河，杂物堆，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让它永远都不被人找到。只是，你为什么丢在这里呢？”
“我……”少年眼神闪烁。或许当每一个以强大而神秘的形象出现，用一种导师的方式来指导自己的人，都会让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去思考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魔法，可以找到一件物品的上一个使用者。这魔法很普遍，孩子，但显然你并不知道。”
“这……魔法……谁会对我这么一个贫民用这么珍贵的东西。”
“对于可以使用魔法的人来说，这样的魔法并不值钱。”巷口的那人靠在了墙壁上，继续对孩子进行着指导，或者说蛊惑。“你应该明白那些所谓的守卫队吧？贪婪，愚蠢。遇到复杂棘手的事情，就互相推诿，推卸责任。而遇到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向上扑。”
看到少年点头，这声音的拥有着嘴角勾起了一丝弧线。“所以你看，用一个微不足道的魔法，解决一个恶性的抢劫杀人案，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这可都是在未来可以让他们升职的功绩啊。”
少年默不作声的捡起木棍，在感觉到脚踝上的冰凉触感消失后，想着巷口一个鞠躬，打算就此离开。“谢谢……”
“不，还没完，孩子。”
“什么？”
“你认识地上那个人吗？”巷口那人的声音愈发诡异。诡异的让少年都有了一些难以描述的感觉。
“认识……是……一个面包店的老板。”少年抬头看向了巷口，想要给自己抢劫的行为找一个正直的借口。“可是在我饿的受不了去偷吃的的时候，他差点打死我！”
“我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恩怨。只是他之前转头看到过你，你觉得，他认得出你吗？”
少年沉吟着，努力说服着自己。“他转头那么快，这条路又那么黑，应该……认不出的。”
“人生里的每一个不确定，都有可能是害死自己的因素之一。”巷口那人说着，蛊惑的语气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丝怀念。“有一个叫墨菲的人说过这么几句话，希望你能够记得。他说：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事情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
“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我不知道。”少年看着手上的木棒，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良知！总有良知来阻止自己挥棒的行为。
“你觉得自己善良吗？用害死自己作为筹码来善良？不，孩子，这不是善良。善良是舍身来拯救好人的生命，而你对这种人，对这种伤害过你的人的善良，只能能算是懦弱！”巷口那人说着，用目光上下扫视着这个孩子。如果善良太过的话，就只能换一个人帮忙了呢。希望，别浪费了自己这么多口舌呢。
“我……”少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胸口被大口的喘息鼓起的老高。
“来，下手吧。在这样的场景下，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我……”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每一个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总会经历这一关的。你是勇者，还是懦夫，就看你能否挥下这一棍了。”
“我……”
“想想看，你的未来不过是加入一个帮派，然后在里面混一个朝不保夕的生活。而我，需要一个有勇气，并且愿意帮助善良的人们的手下。”
“……”少年粗重的呼吸终于停了下来。良久，他抬起头，看向了巷口的人影。“您……会带我走吗？如果我杀了他的话。”
“我会的，孩子。”
肉体被击打的声音就好像布袋被拍打一样。两者之间的不同或许就在于血液溅射而出所发出的流动声。巷口那人慢慢走了出来。在月光下露出了雷嘲讽的面庞。
少年的表现比雷意料的还要好得多，脚步靠近，少年却沉寂在挥棒的过程中没有发觉。他脸上满是血珠，原本自诩为善良的孩子，却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带上了几丝残忍的微笑。很多事情其实都只需要一个开始而已。只需要让他完成自己的第一次，那么之后无论再怎么说服自己也都逃避不了这个习惯了。
“停手吧，孩子。”雷从身后握住了那个孩子的手，当他停下后。用温柔的方式抚摸着他的头顶，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做的很好，孩子。看，没那么难对吧。以后你还会有更多这样惩戒坏人的机会的。所以，先收起你的微笑，然后擦擦脸上的血迹好吗？我们要准备走了。”
雷的话让少年丢下木棒，惊慌的抚摸着自己的嘴角。真的有微笑吗？我……我为什么会微笑？！我在杀人为什么会微笑？脸上的血迹被摸开，那种腥臭的气味让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用有负罪感，孩子。你杀的是应该去死的人。看，当亲手让伤害过你的人下地狱，是不是心底有一种畅快感？所以……”雷说着，捡起地上的木棒放在了少年手里，并亲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在木棒上紧紧握住。“记得拿好凶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丢进去。”
雷顿了顿，语气忽然变的冷漠。“毕竟在这个神明高高在上的世界里，我们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少年犹豫的点头，握着木棒的手已经捏的青筋暴起。“我们现在该去哪？……额……先生？”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不存在任何神明与神明的伟力，你觉得会是哪里？”
“赌场？”
“聪明。”雷点头，然后转身向着来时的小巷走去。“你的名字，孩子。”
“范斯特！我叫范斯特！先生！”少年一路小跑，跟上了雷的步伐。
“那么先去处理一下你脸上的血迹吧，范斯特，然后给你找一件看得过去的衣服。毕竟小乞丐可进不了赌场。”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