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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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玉佩归沈家

    此际天色已暗,前头官兵催着行客进城,沈言扫了一圈见并无发现,便也收回目光,不再过多关注。

    但心底还是留意了一番。

    于是他卷起一枚落叶飘进牛车,贴在高高堆起的茅草上,若之后那气机再度显露,他也能有所感知。

    做完这些举动后,沈言随着人流走入城中,没过多久,就听到城门关闭的声音。

    到底是郡城,比青阳县又多出一番气派,但眼下摊贩撤了大半,也就没那么热闹。

    他在前头找了一家客栈,询问了番郡掾祭酒沈徽所住的居所,便歇下了。

    一夜无话。

    ……

    翌日,又是个天晴的好天气,只是气候又冷了些,地面上的不少花草开始出现浅浅的白霜。

    沈言穿一身薄衫走在街上,行人见了觉得其人有些另类,只说这大先生是个不知寒暑的痴人。

    而前者则充耳不闻,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郡掾祭酒的一处小府院上。

    在城内,明显强于青阳城隍的香火之力萦绕各处,沈言也不愿太多展露神异,毕竟此行前来,只为了见见这前世的族人。

    想着今日乃是越朝官员休息的日子,于是“哆——哆——哆——!”叩开了府门。

    “谁?”门后有人问话,是个女娃,声音中似带着几分警惕。

    沈言闻言眉头一皱,怎么听着好像有事,便说道:“沧州沈家,求见沈大人。”

    “沈家?”门后的人听着有些惊讶,随后就听到女娃朝院子里喊,“爹,是沈家的人!”

    远远地,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未几,门被打开,里头露出一位便装的中年文士。

    这文士长得颇为清瘦,两颊凹陷,呈出几分老态。

    看到沈言后,其人不禁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后者气度不似寻常,但看这年岁,似乎在族中并无此人,拱手问道:“恕在下眼拙,敢问先生是族里的哪一支?”

    沈言笑了笑,指着里头道:“可否容我进去说话?”

    沈徽微愣,眯着眼思量几息后,便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言跨入门槛,随着听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这府院并不大,拢共只有二进门。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半大女娃正躲在一处屋门内露出半个头偷偷看自己,沈言朝他笑了笑,女娃也不怕生,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胡闹,回去!”身后传来沈徽的轻声斥责。

    小女娃便轻哼一声,将屋门掩上。

    沈徽走上前头,道:“先生随我来。”

    二人于是来到厅堂内,相互落座。

    一位衣着简朴的婢女立时奉上一杯茶到沈言跟前,缓缓退下。

    “呼——!”沈徽按住茶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状若无意地问道:“先生从沧州赶来此处,可不轻松,即便舟车劳顿,日夜兼程,相比也要半月的功夫吧?近来在下也写信少了,不知族中情况,二族叔担着家主的重任,可还安康?”

    沈言淡淡一笑,不曾回应话中的圈套,而是自怀中,掏出了那枚三元玉佩,递给沈徽,道:“沈大人可识得此物?”

    沈徽,接过来一打量,见此物是一枚温润的玉佩,其上按三才方位雕着荔枝、桂圆、核桃三物,中间镂空,雕有一个‘沈’字。

    脸色便猛地一变,道:“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沈大人识得这三元玉佩?”沈言嘴上淡淡问着,心里却猛地一阵抽动,难道,这世间……

    但下一刻,心中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只听沈徽忽然冷冷地打看了沈言一眼,一拍案几,猛地起身喝道:“我倒是谁在五年前偷了我沈家的文道玉佩,原来是你这厮干的好事,而今居然还敢上门装作是沈家之人,贼人,你当真好胆!”

    “五年前?”沈言不禁问出声来,随即脑中记忆浮现,想到以自己在梦中的年岁,五年前不正是自己以十四之龄考中秀才,被三叔祖赠予玉佩的时候?

    时间怎会如此契合?

    他心下疑惑,但看到沈徽一脸怒气地想要喊人前来,又是眉头一皱,当即也不隐藏,忽然一拂袖,使了个浊青术中的隐匿法子,将二者所在厅堂于外屋众人的视线中自然淡去。

    而后对沈徽说道:“沈大人稍安勿躁,若我真是贼人,何必自投罗网?”

    他本以为沈徽此际听闻这些会稍稍冷静下来,却不料后者立时冷笑连连,道,“那可未必,也许是你或者你背后的那些魑魅魍魉手段高明,想要以这第一任家主传下的玉佩要挟我沈家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为难沈家。”沈言意识到了沈徽话语中的言外之意。

    后者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沈言见了,手掌一摊,那紧紧攥在沈徽手心里的玉佩,立时涌现出一股力道挣脱束缚,缓缓飞到手中。

    “你……你,是江湖武人?”

    沈徽见到这诡异的一幕,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