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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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都西京

    西京城,虽不似太虚州远古龙城那般是一位大帝所兴之地,却也是龙庭帝都,国运所在。

    当年新帝即位,于东高山祭天,取平陵墨玉周石建造天坛之时,顺势在这西京城中集结五大宗族三百六十位神道高手构建周天星辰大阵,使得本就列为天下九京之一的西京城更添一份神韵。

    当日在东高山与云霄王一行分别后,盖宸一路打望前行,又辗转数日,终于在今天到达了帝都地界,一片黑色的城墙突兀出现在眼前,定睛望去,那城墙顶端竟在云层之中,仿佛没有尽头。

    巨大雄伟的城廓,给人一种厚重沧桑之感,冰冷的墙体宛若黑金铸成,其上充满了斑驳复杂的刀枪剑戟刻印,沉默无言地立于这天地之间,给人一种压迫窒息之感。

    城墙之上,不时能够见到巨大的光芒闪烁交汇,目光闪烁之间,可见无数密密麻麻的道纹彼此勾勒在一处,无尽的符文流转之间,悄然荡漾的波动让人心悸,城市上空,神光破天而起,最后形成了一片浩瀚无渺的星空,即使是在白日,也有无数星辰闪耀,清晰可见。

    西京,城中又可分为九内城十二外城,皇城居全城北部中央,帝王为尊,百僚拱侍,在天下九京之中位列第二。

    据古籍典藏之上零星片语的记载所述,在那无比遥远的天元时代,被众生顶礼膜拜,万灵慑服,开创盛世大观的三天子之一的太素大帝便就曾以此城为道场,为后人留下了无尽传说。

    城外八川分流,浩荡万里,相背而异态,按堪舆之上所说,八水周流,西京天地灵粹汇聚,地下龙脉西进东出,受其滋养,山川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实乃造化之地,龙庭帝国立都于此,可保国运大兴鼎盛。

    盖宸从北面建归门迈步而进,城内喧嚣繁华至极,滚滚红尘气息扑面而来,实欲让人迷醉。

    从盖宸记事起,便一直跟着老师修行,其间虽也曾入世行走过几次,不过所去之地大都是崇山峻岭,前人古迹,只是为了观摩道痕,破境修行,而那时毕竟年幼,不懂得人间繁华滋味,后来年纪渐长,便一直想要来外面的红尘世界经历一番,可是老师总是说再等一等,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他十九岁这一年。

    今日天朗气清,山河素白,修道多年,盖宸如今还是第一次在这万丈红尘之中行走,如此这般或许能够有另一番心境修为,盖宸在心中打定主意,便在这西京城中四处游玩了起来,既要问道于身,不如先在这红尘之中炼心于己。

    城中灵气浓郁,长街之上行人熙攘,十分繁华,古街宽阔,殿宇林立,道路两旁古树参天,枝桠如虬龙般伸展向天空,宛若人间仙境掩映在这万丈红尘之中。

    盖宸走了片刻,看到一片宫苑,雕梁画栋,楼阙巍峨,极尽奢华。

    不久后,他又看到一些悬浮在半空之上的楼阁,空中云雾缭绕,又有丝竹管弦之声阵阵。

    …………………………

    盖宸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一家酒楼跟前,抬眼望去,月竹居三个镂金大字熠熠生辉,里面人声鼎沸,各种喧闹之声,隐约间似有华岳军三字传出。

    盖宸心中好奇,便走了进去,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明白,如今龙庭帝国以云霄王为首,正在筹划重建华岳军,而帝主态度暧昧,朝堂之上,自云霄王从圣地天坛拜祭归来之后,已经大吵了两日,五大公族也曾有人出言,但各方意见不一,现今已至剑拔弩张之势。

    龙庭帝国意欲重建华岳军之事传出以后,世间震动,一时间天下风起云涌,各方大教强族惊叹之余,均已派出传人都在赶往西京,据说望月帝国这次由他们最神秘的那位帝女携带国书,已经启程前往龙庭帝国。

    盖宸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记得老师说过,华岳军之所以名动世间,与当年他们手中持掌的四卷战阵之图有关,以人为阵法刻印,构建天地大势,当年天幽、宙星、玄风、荒林四阵合一之时,无坚不摧,无战不胜,华岳军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与这四卷阵图实在有莫大的联系。

    世间有传言称,华岳军之所以当年遭遇各方围猎,就是因为这四卷阵图之中有神帝的气息流转,蕴有神帝之秘,这才有了亡月崖那一役。

    虽然龙庭帝国宣称大战过后天宙玄荒四大阵图已经遗失,但世间仍有不少强者认为此言不实,华岳神主二十年来未显踪迹,或许阵图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若是真的蕴有神帝之秘,恐怕就是起源之族、神州四境、莫神东城也会出手抢夺,那时必又是一番惊世大战。

    不过这些暂时距盖宸还太过遥远,他毕竟还只是一个问道之境的小修士而已,缓了缓心绪,场中依旧热闹非常,但窗外早已月华如水,星辉垂落,放眼看去,整座西京都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下,由于城中大阵缘故,西京城可自动吞吐诸天星力,道韵流转之间,涤荡人的心神。

    天色已晚,盖宸便在此楼要了一间静室,暂且歇下,数十天风尘,西京终至。

    ………………

    这是一片金色的世界,目光所及之处,天空、山峰、湖泊、古木……各种事物都如黄金般绚烂,辉煌耀眼,让人不能直视。

    整片世界之中,静寂无声,只有一辆金光闪闪的马车在哒哒哒地走着,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一条从古至今的古道永世长存,车子永不停歇,似乎亘古亘今从来如此。

    无尽的路途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辆马车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纵身一跃,骑在了那匹金马的身上,眼睛却向后望去,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那辆马车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滞。

    金色的车子一直向前,它的车身,竟然是密封的,宛若一方神龛,而它的轮子,却又在做相对的圆周运动,一个时间向前,一个时间在循环,时光碎片飞舞之间,看似和谐又无比诡异,仿若世间万灵的交替。

    这是,轮回,真正的永世轮回。

    ………………

    月竹居静室之中,盖宸瞬间从床榻上惊醒,这个梦境他从一年前开始就时不时地梦到,梦中的一切无比真实,每次醒来他都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刚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一般。

    窗外,抬头看去,一片苍茫月色,垂落在大地之上,盖宸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在盖宸刚从梦中醒来的同时,龙庭帝国、望月帝国与灵荷秘境三方交界之处,武陵城上空一个被封印的奇异空间之内,一块巨大的玉石突然间光芒大作,耀眼至极,黑暗中一双银色的眼眸瞬间睁开,良久之后,才听到一声叹息。

    “轮回尽头,终于要来了。”

    除了此地,浮华之海深处,莫神东城地底,无尽的光芒照耀在整个地下世界,那是东城的无上之物“巡”。

    观天阁上,观天之台,一位身着墨衣的中年男子神情凝重,盯着天空那还未散去的星相,沉默不语。

    天机已泄,大道已显,一场古往今来之变,悄然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