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连馒头都吃不起的日子
thu jul 30 16:01:22 cst 2015
原来除了董家渡以外，还有一个通宵摆渡的渡口。我以前在新加坡公司跑业务的时候，几乎不去浦东，一则是浦东太远了，二则是自行车行动半徑有限。每天如果从龙漕路出发，骑到浦东都累个半死，更不要说是跑业务了！
在渡口花了一块二毛钱买了一个蓝色的磁力币，投入一个开着槽子的方型铁铜里，门就向两侧打开了，赶紧推着车穿过长长的下坡铁桥。脚下是带着寒气的黄埔江水，铁桥在人们的踩踏中微微晃动着。上得渡轮来，大家都静立在船舱里，互不打扰。船舱里很多垃圾，也没人打扫。汽笛一声。渡轮在动力船的牵引下缓缓的向浦东开去！
我站在船舷向外望去，左手边是外滩，十里洋场，金碧辉煌，westin大酒店的莲花座一样的屋顶向天空绽放。整个外滩，在江中心看过去，就像一朵开放了一个世纪的海上花一样。她，见证了多少人的荣于败、生与死，还有多少痴男怨女的山盟海誓的爱情啊！
过得江来，我心就安宁下来了。虽然已经是凌晨，我也不急了。沿着银城中路推着那辆没气的山地车，慢慢的走着。看着沉睡的陆家嘴，金茂大厦的尖顶，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apec会议，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吧！可是“民生、民主、民权”，在把人们毕生的血汗钱榨干的房地产面前，所有政要华丽的语言都变成了谎言。人民修建了高高的大厦，你们却在里面制定出高高的房价！
回到家，轻手轻脚的简单洗漱之后，睡在了刘杰的旁边。他是新招的技术，安徽人，也过来住了。他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铺了，销售部的经理只好安排他和我睡在一起。我轻轻的躺下，看着小床上早已安眠的张涛，他的眼角仿佛流露出一丝笑意。
睡的很沉，直到刘杰把我叫醒。才洗漱完，去冰箱拿出一袋馒头。这是我一天的口粮。在楼下联华超市买的，四块五一袋，一袋四个，颜色是黑色的，不是用白面做的。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这是我这辈子最穷的时候，想到家里人，还有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忍！另外还花了一块一毛钱买了一袋榨菜。早饭是喝水加一个馒头，中午是俩个馒头加一包榨菜，晚饭再吃最后一个馒头。周末是双休。两天只吃一袋馒头，四个馒头吃两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我最饿的时候会饿的眼冒金星。终于体会到了书本里写过的这种感觉了，挺好！
上午在公司基本上就是用电脑查各个ktv的位置，可是能查到的ktv都已经装好点歌系统了，最好是要弄到正在装修的或打算开ktv的场所，所以和销售遮阳棚一样，最好的方法就是骑自行车出去跑。但也要去关注正在营业的ktv。硬件虽然卖不了，可以卖软件，歌库。每个ktv用的歌库都不一样，歌库的质量，新歌更新上榜的速度，决定了这个kvt的生意好坏！
ktv一般都是下午营业，上午除了在公司查地址，电话，剩下的事情就是下载电影。当然首选的就是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下载神器不是迅雷，而是vaga，在软件里打几个关键字，就会出来很多各种各样的资源，各种片子都有。我在家里还处在买光盘的时代，网还是拨号上网的那种。上海好！有线通好！
硬件不好卖，软件更不好卖，所以销售人员还是招不到。销售部除了经理和我比较固定，其它人都是来了几天看看不好挣钱，又累，工作时间都是到很晚。干几天就离开了。这天骑车在延安西路上慢慢的走，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子，他徑直向我走来，问我哪里有招聘会。看到他的样子使我想起我刚来上海的头几天急于找到工作的样子，仿佛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恻隐之心顿生，他叫林杰，我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好像是福建人，问他愿不愿意做销售？他犹豫的看着我。我跟他说:“只要吃的苦，就能做下去。”他终于同意跟我回公司看看。
到了公司，见到销售部经理。先跟他说了一下林杰的情况，他再和总经理讲了讲，公司确实需要业务出去跑。他进总经理办公室面试了一下，我在外面看到他表现的还是挺诚恳的，在这种前提下，公司决定给他机会，试用一段时间。
林杰来了之后床铺已经没有了，只有帮他在阁楼搭起地铺。夏天顶层的阁楼很热，但他觉得这已经很好了，不用交房租，每个月还有钱拿。他很感激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可他却没有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的私心。
因为福建相对于中国其它地方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中国人挣钱的能力指数如果有排名，福建人应该还是比较靠前的。且不说别的，就看布满大街小巷，在一天街上永远比麦当劳多一家的沙县小吃，没日没夜的夫妻店，永远低头在默默吃喝的中国人。你就知道他们的生存能力有多强了！
说句实话，招林杰来我是有私心的，对于还没拿到第一个月工资，靠兜里那点死钱硬撑的我来说，林杰就是我能吃好点的保证。果然，往后的几天，他知恩图报的买些东西专门送给我吃，或者分给我吃，我刚开始还假装客气，吃了几天后他也察觉出来不对劲！可能又听到有人说给他听，这个家伙没钱，穷，别再给他吃了，他开始渐渐防备我了，买来东西也不再主动给我了。我眼尖着呢！看他买东西回来，就偷偷去冰箱拿他的东西吃。他心里知道是谁拿了，不好明说，嘴上却指桑骂槐的嘟哝几句。后来他买了东西就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我又开始饿肚子了。
说到这，可能有人要开始骂我了。可你们尝到过长时间饿肚子，还要工作一天，骑着自行车在上海的街道上寻找着微茫的机会，被人一次次的撵出门来，尝试在路上被大雨淋透，在夜色公路边上看着不穿内衣的站街女叉开大腿让你看内裤，喊着帅哥过来，裤裆里的家伙硬着却因为没钱只好快快骑走，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小孩。没有人不自私！
原来除了董家渡以外，还有一个通宵摆渡的渡口。我以前在新加坡公司跑业务的时候，几乎不去浦东，一则是浦东太远了，二则是自行车行动半徑有限。每天如果从龙漕路出发，骑到浦东都累个半死，更不要说是跑业务了！
在渡口花了一块二毛钱买了一个蓝色的磁力币，投入一个开着槽子的方型铁铜里，门就向两侧打开了，赶紧推着车穿过长长的下坡铁桥。脚下是带着寒气的黄埔江水，铁桥在人们的踩踏中微微晃动着。上得渡轮来，大家都静立在船舱里，互不打扰。船舱里很多垃圾，也没人打扫。汽笛一声。渡轮在动力船的牵引下缓缓的向浦东开去！
我站在船舷向外望去，左手边是外滩，十里洋场，金碧辉煌，westin大酒店的莲花座一样的屋顶向天空绽放。整个外滩，在江中心看过去，就像一朵开放了一个世纪的海上花一样。她，见证了多少人的荣于败、生与死，还有多少痴男怨女的山盟海誓的爱情啊！
过得江来，我心就安宁下来了。虽然已经是凌晨，我也不急了。沿着银城中路推着那辆没气的山地车，慢慢的走着。看着沉睡的陆家嘴，金茂大厦的尖顶，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apec会议，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吧！可是“民生、民主、民权”，在把人们毕生的血汗钱榨干的房地产面前，所有政要华丽的语言都变成了谎言。人民修建了高高的大厦，你们却在里面制定出高高的房价！
回到家，轻手轻脚的简单洗漱之后，睡在了刘杰的旁边。他是新招的技术，安徽人，也过来住了。他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床铺了，销售部的经理只好安排他和我睡在一起。我轻轻的躺下，看着小床上早已安眠的张涛，他的眼角仿佛流露出一丝笑意。
睡的很沉，直到刘杰把我叫醒。才洗漱完，去冰箱拿出一袋馒头。这是我一天的口粮。在楼下联华超市买的，四块五一袋，一袋四个，颜色是黑色的，不是用白面做的。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这是我这辈子最穷的时候，想到家里人，还有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忍！另外还花了一块一毛钱买了一袋榨菜。早饭是喝水加一个馒头，中午是俩个馒头加一包榨菜，晚饭再吃最后一个馒头。周末是双休。两天只吃一袋馒头，四个馒头吃两天，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我最饿的时候会饿的眼冒金星。终于体会到了书本里写过的这种感觉了，挺好！
上午在公司基本上就是用电脑查各个ktv的位置，可是能查到的ktv都已经装好点歌系统了，最好是要弄到正在装修的或打算开ktv的场所，所以和销售遮阳棚一样，最好的方法就是骑自行车出去跑。但也要去关注正在营业的ktv。硬件虽然卖不了，可以卖软件，歌库。每个ktv用的歌库都不一样，歌库的质量，新歌更新上榜的速度，决定了这个kvt的生意好坏！
ktv一般都是下午营业，上午除了在公司查地址，电话，剩下的事情就是下载电影。当然首选的就是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下载神器不是迅雷，而是vaga，在软件里打几个关键字，就会出来很多各种各样的资源，各种片子都有。我在家里还处在买光盘的时代，网还是拨号上网的那种。上海好！有线通好！
硬件不好卖，软件更不好卖，所以销售人员还是招不到。销售部除了经理和我比较固定，其它人都是来了几天看看不好挣钱，又累，工作时间都是到很晚。干几天就离开了。这天骑车在延安西路上慢慢的走，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子，他徑直向我走来，问我哪里有招聘会。看到他的样子使我想起我刚来上海的头几天急于找到工作的样子，仿佛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恻隐之心顿生，他叫林杰，我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好像是福建人，问他愿不愿意做销售？他犹豫的看着我。我跟他说:“只要吃的苦，就能做下去。”他终于同意跟我回公司看看。
到了公司，见到销售部经理。先跟他说了一下林杰的情况，他再和总经理讲了讲，公司确实需要业务出去跑。他进总经理办公室面试了一下，我在外面看到他表现的还是挺诚恳的，在这种前提下，公司决定给他机会，试用一段时间。
林杰来了之后床铺已经没有了，只有帮他在阁楼搭起地铺。夏天顶层的阁楼很热，但他觉得这已经很好了，不用交房租，每个月还有钱拿。他很感激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可他却没有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我的私心。
因为福建相对于中国其它地方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中国人挣钱的能力指数如果有排名，福建人应该还是比较靠前的。且不说别的，就看布满大街小巷，在一天街上永远比麦当劳多一家的沙县小吃，没日没夜的夫妻店，永远低头在默默吃喝的中国人。你就知道他们的生存能力有多强了！
说句实话，招林杰来我是有私心的，对于还没拿到第一个月工资，靠兜里那点死钱硬撑的我来说，林杰就是我能吃好点的保证。果然，往后的几天，他知恩图报的买些东西专门送给我吃，或者分给我吃，我刚开始还假装客气，吃了几天后他也察觉出来不对劲！可能又听到有人说给他听，这个家伙没钱，穷，别再给他吃了，他开始渐渐防备我了，买来东西也不再主动给我了。我眼尖着呢！看他买东西回来，就偷偷去冰箱拿他的东西吃。他心里知道是谁拿了，不好明说，嘴上却指桑骂槐的嘟哝几句。后来他买了东西就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我又开始饿肚子了。
说到这，可能有人要开始骂我了。可你们尝到过长时间饿肚子，还要工作一天，骑着自行车在上海的街道上寻找着微茫的机会，被人一次次的撵出门来，尝试在路上被大雨淋透，在夜色公路边上看着不穿内衣的站街女叉开大腿让你看内裤，喊着帅哥过来，裤裆里的家伙硬着却因为没钱只好快快骑走，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小孩。没有人不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