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找啊找啊找工作
thu jul 30 13:43:54 cst 2015
天刚蒙蒙亮我就出门了，从低矮的窝棚里钻出来，村里的小树林里还有丝丝的雾霭。那个时候还没有霾。我把箱子就在窝棚里。搭车去市里找工作。一定要尽快找到工作。
从唐镇出来，经过很远的路才能到陆家嘴。我还得去浦西找工作。今天通过昨天和胖子买的一堆找工作的报纸，查到两个招聘会。都是常规的那种，一个在中山西路，一个在光大中心。
中山西路的招聘会主要是以找技工的为多。我在北京做过销售，这里的不太合适。我又去了附近的一个职介中心，却被告知要交两百元费用才能帮忙找工作。关于这个我在北京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经验。牢牢看着他的眼睛，就不难看出骗子的狡黠。我离开了。
一想到回去唐镇还要住窝棚，和那个工友睡在那样一张床上，我就一刻也不敢停。午饭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一路就到了位于漕宝路的光大会展中心。
这天没有收获。免费的销售会，专业性都很强，经验也要很丰富。做销售我不是没有经验，可差了两条，一条是对上海不熟悉，第二条是我急需一个可以包住的工作。带的钱很少，不可能吃别人的饭太久。亲戚提供的窝棚也不是能久住的。人与人之间，你没有投资，就不要去想要回报！
晚上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去，因为窝棚是不需要锁的。工友已经睡了，我悄悄的爬到他旁边躺下。工友做工做了一天，酣睡着。很快，我也被这几天的疲劳带入了睡眠。
第二天也是一无所获。到第三天下午，再次来到光大会展中心。招聘的还是那些职位和提供差不多的待遇，没有包住又适合我的工作。从光大的那个招聘会的位于建筑物外的楼梯走下来的时候，我都泄气了。难道胖子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难道我错了？外地人（硬盘）就应该以种种圆润的方式离开上海？
可我忘了这里是上海！当我走到光大的那个出口时，无意看到有个女人正在给刚刚从招聘会出来的求职者发名片。这样不就省了租展位的那几百块钱了吗？同样能够招到应聘者。现在想想这个女人够精明的。不对，也许是她上面的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新加坡的公司，是做高端遮阳棚的。有自己的品牌。地址位于龙漕路的轻轨下面。同样是路，漕宝路就辣么长，龙漕路就很短。我看那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当然也有几分年纪）在那边发名片边给人讲解她要招聘的内容，顿时眼睛和眼镜都亮了。招销售，再过去拿张名片。名片也不是她的，是销售部主管的。大致了解了她要招的是这个做遮阳棚的销售。问一下大致的待遇，钱不多，底薪很少。这都不是我关心的。当从她口中说出可以包住时，我承认，这是我一辈子听到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边和这个女人聊着，我也就势帮她给别的求职者发起了名片，还一本正经的跟他们讲起了这个公司的种种好处。不一会，就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求职者愿意跟我们去公司看看。其中还有一个女学生，长的很不错。看样子是和那几个男童鞋一起的。看人走的差不多了，那个招聘的女人就把我们一行人带到了位于龙漕路的店里。
进得店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两边密密麻麻的各种新式的遮阳棚，伞，而是二楼全玻璃办公室里老板的办公室。一个梳着背头的老年人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高高的老板椅，只能看到侧面。而所谓的销售部，就在位于他正下方的一楼。这就是所谓人上人的真实体验吧！
销售部里面只有一张长会议桌和一块写着销售任务的白板。把小小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的。由于二楼老板办公室是隔出来的，一楼就更显得低矮。店的另一边是财务室。显得好多了。那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打量着，眼里渐渐多起来不以为然的东西。我观察着这些不被众人注意到的细节，心里却暗暗的窃喜起来，我的小阴谋看来快要得逞了！
我心里盘算着是这些看起来洋气的大学生是不会看的起这样的工作的。他们就是就是我向这个女人示好的道具而已。果然，在销售部的经理给大家说明了低的可怜的基本底薪和几个百分点的提成之后，那几个大学生统一告辞而去。他们眼里的工作可能是在陆家嘴，徐家汇，那些摩天大楼里，窗明几净，有咖啡机，健身房，薪水和职位能够足够向他们还在老家的同学、父母炫耀。再说了，读书读了十几年，加上来上海，家里一直在投入，现在也是要收获的时候了。
可是真的每个人都能如愿吗？今天，看来只有我如愿了。大家都走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有销售经验而且愿意留下来的人。在几句热情洋溢的表白之后，我被留下了。
那个女人是总经理助理，带我去看了住处，其实就在门店的后面的一个遮阳棚加工厂里，住的地方就是临时在厂房顶上加盖的比窝棚好那么一点点的工棚。销售部的几个之前来的同事都住在里面，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他就是设计部的小杨，这个长这一脸青春疙瘩痘的“张学友”。个子不高，用maya做效果图给客户看。安徽巢湖人士。姓方。
就是这样的环境，就像高速路上服务区的厕所一样。在你憋的不行的时候出现的你所需要的地方，那就是天堂！在这个小小的工棚里，几张简陋的上下铺。这就是我在上海的第一个窝。
我问总经理助理我今天能搬来吗？她很干脆的说当然了！可以。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直接去漕溪路乘车到人民广场倒车回唐镇拿箱子。工友还在上班，在向堂哥和工厂的头表示感谢之后，我就拿走了行李。没人送我。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在乎。今天那个和我挤窝棚的工友可以睡个好觉了！
再次到达已经是晚上了，我都忘了饿了。在向门卫说明了来意以后，他放我进去了，估计总经理助理跟他打过招呼了。销售部的经理是是安徽五河人，他和他老婆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另外用木板隔出的单间里。他告诉我在哪洗澡（就是天台上的水龙头），在哪上厕所。我就在靠角落的上铺安顿下来。下铺空着。我不想去睡。第一:下铺大家都拿它当座位，会很脏。第二:下铺人都满了，三个铺必须有一双臭脚对着你的头。如果你再幸运点，用头对着你的那个人是呼噜王，那你就再次中奖了。在北京我也住过这样的格局，深有体会。晚上你要是睡不好，白天是没有精力出工的！
五河五条河
淮阴枞潼沱
水灾农民祸
穷人泪水多
这是销售部经理给我念的写他老家的诗歌，十几年过去了，至今我还记得。他已经到上海十年了，虽然是安徽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安徽人他们在上海口碑不好，但是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虽然穷其一生，也买不起上海的一间厕所，但却为了有一口饭，苦苦的打拼在上海滩！
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开早会。同事基本上是安徽的，也有浙江省的。开完早会就去买上海本地的电话号码，钱不多，好在不用交房租。在公司附近的小卖店里选了一个联通的手机号。别问我为什么，因为便宜。七十元里面含五十话费。这是家夫妻店。孩子在店里写作业。关于这个号码，马上就要上演一场精彩的故事！
我买的新号码居然在第二天就停机了，我也就给家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号码在买的时候我还特意查了剩余的话费。五十没错。早会开过，去找小卖店老板，老板说无法查，让我去附近的联通营业厅。好在龙漕路就有一个。我立马过去了。
联通排排队，帮我查。说我的手机开通了两个业务，好像是用来给游戏充值的。凌晨就帮我把话费用完了。我怒火中烧啊！趁火打劫啊！劳资都穷成渣了，还在我身上刮了一刀！
联通说无法帮我把话费充回来，让我去找卖号码的人。我把联通给我打的消费明细给老板看。他没法推脱，只能承认可能是上个用这个手机号的人开通了这个业务，却没有消除。我心里却在想这个业务是不是他自己弄的，为了吃我的话费。争执不下，我的态度很强硬。同事也在身边。可能怕大家都不在他这里买号码了，他要我把手机卡给他，说由他来搞，但只能退给我五十块，剩下二十不能给。把这五十找回来再给我号码，我再给他这五十。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拿了五十块把卡给他了。
没有卡名片还得印，要不拿啥跑业务？这个问题纠结着我，号码必须得拿回来。拿走我号码的是男店主，据我观察，他经常出去办事。我计上心来！
天刚蒙蒙亮我就出门了，从低矮的窝棚里钻出来，村里的小树林里还有丝丝的雾霭。那个时候还没有霾。我把箱子就在窝棚里。搭车去市里找工作。一定要尽快找到工作。
从唐镇出来，经过很远的路才能到陆家嘴。我还得去浦西找工作。今天通过昨天和胖子买的一堆找工作的报纸，查到两个招聘会。都是常规的那种，一个在中山西路，一个在光大中心。
中山西路的招聘会主要是以找技工的为多。我在北京做过销售，这里的不太合适。我又去了附近的一个职介中心，却被告知要交两百元费用才能帮忙找工作。关于这个我在北京已经积累了大量的经验。牢牢看着他的眼睛，就不难看出骗子的狡黠。我离开了。
一想到回去唐镇还要住窝棚，和那个工友睡在那样一张床上，我就一刻也不敢停。午饭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一路就到了位于漕宝路的光大会展中心。
这天没有收获。免费的销售会，专业性都很强，经验也要很丰富。做销售我不是没有经验，可差了两条，一条是对上海不熟悉，第二条是我急需一个可以包住的工作。带的钱很少，不可能吃别人的饭太久。亲戚提供的窝棚也不是能久住的。人与人之间，你没有投资，就不要去想要回报！
晚上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去，因为窝棚是不需要锁的。工友已经睡了，我悄悄的爬到他旁边躺下。工友做工做了一天，酣睡着。很快，我也被这几天的疲劳带入了睡眠。
第二天也是一无所获。到第三天下午，再次来到光大会展中心。招聘的还是那些职位和提供差不多的待遇，没有包住又适合我的工作。从光大的那个招聘会的位于建筑物外的楼梯走下来的时候，我都泄气了。难道胖子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难道我错了？外地人（硬盘）就应该以种种圆润的方式离开上海？
可我忘了这里是上海！当我走到光大的那个出口时，无意看到有个女人正在给刚刚从招聘会出来的求职者发名片。这样不就省了租展位的那几百块钱了吗？同样能够招到应聘者。现在想想这个女人够精明的。不对，也许是她上面的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新加坡的公司，是做高端遮阳棚的。有自己的品牌。地址位于龙漕路的轻轨下面。同样是路，漕宝路就辣么长，龙漕路就很短。我看那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当然也有几分年纪）在那边发名片边给人讲解她要招聘的内容，顿时眼睛和眼镜都亮了。招销售，再过去拿张名片。名片也不是她的，是销售部主管的。大致了解了她要招的是这个做遮阳棚的销售。问一下大致的待遇，钱不多，底薪很少。这都不是我关心的。当从她口中说出可以包住时，我承认，这是我一辈子听到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边和这个女人聊着，我也就势帮她给别的求职者发起了名片，还一本正经的跟他们讲起了这个公司的种种好处。不一会，就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求职者愿意跟我们去公司看看。其中还有一个女学生，长的很不错。看样子是和那几个男童鞋一起的。看人走的差不多了，那个招聘的女人就把我们一行人带到了位于龙漕路的店里。
进得店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两边密密麻麻的各种新式的遮阳棚，伞，而是二楼全玻璃办公室里老板的办公室。一个梳着背头的老年人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高高的老板椅，只能看到侧面。而所谓的销售部，就在位于他正下方的一楼。这就是所谓人上人的真实体验吧！
销售部里面只有一张长会议桌和一块写着销售任务的白板。把小小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的。由于二楼老板办公室是隔出来的，一楼就更显得低矮。店的另一边是财务室。显得好多了。那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打量着，眼里渐渐多起来不以为然的东西。我观察着这些不被众人注意到的细节，心里却暗暗的窃喜起来，我的小阴谋看来快要得逞了！
我心里盘算着是这些看起来洋气的大学生是不会看的起这样的工作的。他们就是就是我向这个女人示好的道具而已。果然，在销售部的经理给大家说明了低的可怜的基本底薪和几个百分点的提成之后，那几个大学生统一告辞而去。他们眼里的工作可能是在陆家嘴，徐家汇，那些摩天大楼里，窗明几净，有咖啡机，健身房，薪水和职位能够足够向他们还在老家的同学、父母炫耀。再说了，读书读了十几年，加上来上海，家里一直在投入，现在也是要收获的时候了。
可是真的每个人都能如愿吗？今天，看来只有我如愿了。大家都走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有销售经验而且愿意留下来的人。在几句热情洋溢的表白之后，我被留下了。
那个女人是总经理助理，带我去看了住处，其实就在门店的后面的一个遮阳棚加工厂里，住的地方就是临时在厂房顶上加盖的比窝棚好那么一点点的工棚。销售部的几个之前来的同事都住在里面，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他就是设计部的小杨，这个长这一脸青春疙瘩痘的“张学友”。个子不高，用maya做效果图给客户看。安徽巢湖人士。姓方。
就是这样的环境，就像高速路上服务区的厕所一样。在你憋的不行的时候出现的你所需要的地方，那就是天堂！在这个小小的工棚里，几张简陋的上下铺。这就是我在上海的第一个窝。
我问总经理助理我今天能搬来吗？她很干脆的说当然了！可以。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直接去漕溪路乘车到人民广场倒车回唐镇拿箱子。工友还在上班，在向堂哥和工厂的头表示感谢之后，我就拿走了行李。没人送我。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在乎。今天那个和我挤窝棚的工友可以睡个好觉了！
再次到达已经是晚上了，我都忘了饿了。在向门卫说明了来意以后，他放我进去了，估计总经理助理跟他打过招呼了。销售部的经理是是安徽五河人，他和他老婆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另外用木板隔出的单间里。他告诉我在哪洗澡（就是天台上的水龙头），在哪上厕所。我就在靠角落的上铺安顿下来。下铺空着。我不想去睡。第一:下铺大家都拿它当座位，会很脏。第二:下铺人都满了，三个铺必须有一双臭脚对着你的头。如果你再幸运点，用头对着你的那个人是呼噜王，那你就再次中奖了。在北京我也住过这样的格局，深有体会。晚上你要是睡不好，白天是没有精力出工的！
五河五条河
淮阴枞潼沱
水灾农民祸
穷人泪水多
这是销售部经理给我念的写他老家的诗歌，十几年过去了，至今我还记得。他已经到上海十年了，虽然是安徽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安徽人他们在上海口碑不好，但是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虽然穷其一生，也买不起上海的一间厕所，但却为了有一口饭，苦苦的打拼在上海滩！
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开早会。同事基本上是安徽的，也有浙江省的。开完早会就去买上海本地的电话号码，钱不多，好在不用交房租。在公司附近的小卖店里选了一个联通的手机号。别问我为什么，因为便宜。七十元里面含五十话费。这是家夫妻店。孩子在店里写作业。关于这个号码，马上就要上演一场精彩的故事！
我买的新号码居然在第二天就停机了，我也就给家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号码在买的时候我还特意查了剩余的话费。五十没错。早会开过，去找小卖店老板，老板说无法查，让我去附近的联通营业厅。好在龙漕路就有一个。我立马过去了。
联通排排队，帮我查。说我的手机开通了两个业务，好像是用来给游戏充值的。凌晨就帮我把话费用完了。我怒火中烧啊！趁火打劫啊！劳资都穷成渣了，还在我身上刮了一刀！
联通说无法帮我把话费充回来，让我去找卖号码的人。我把联通给我打的消费明细给老板看。他没法推脱，只能承认可能是上个用这个手机号的人开通了这个业务，却没有消除。我心里却在想这个业务是不是他自己弄的，为了吃我的话费。争执不下，我的态度很强硬。同事也在身边。可能怕大家都不在他这里买号码了，他要我把手机卡给他，说由他来搞，但只能退给我五十块，剩下二十不能给。把这五十找回来再给我号码，我再给他这五十。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拿了五十块把卡给他了。
没有卡名片还得印，要不拿啥跑业务？这个问题纠结着我，号码必须得拿回来。拿走我号码的是男店主，据我观察，他经常出去办事。我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