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痛快进行到底
thu may 07 12:16:22 cst 2015
过去，一刘姓大户，家有小女，年方二八，情窦未开，尚未许配人家。此女长得仪态端正、眉清目秀、乖巧可人。性情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善解人意。老爷年近五十，仅得此小女，取名娇娇，奉若掌上明珠，自不用说，百般宠爱于一身。在刘氏高墙深院内，小姐娇生惯养，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深宅闺宫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天到晚，主要是梳洗打扮、说笑玩闹、看书解闷，写字消愁，食来张口，衣来伸手打发日子，按当下的说法，娇娇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惟一能拿的起、放的下的，也只有自己使用的那双筷子，就像不愿长大的小姑娘，无所事事、闷闷不乐，整的自己像林黛玉似得，隐隐地忧伤在心头，无聊地打发着如玉的春光，如流的年华，好不痛快！
刘家有一块世袭过来的上好良田二十多亩，庄园里又圈养了不少的鸡鸭牛羊，家底丰厚殷实。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劳力，就雇了一个高氏小伙打长工，刘家管吃管住，月月给些碎银子，补贴家用。小高除了侍候这些农田、活物之外，还把刘氏庄园的家务活，也不计报酬地揽了过来。依着节气，该种的种，该管的管，该收的收，活干得既利落又漂亮，从不让刘家老少操心挂肚。小高虽然长得其身不高、其貌不扬，但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虽然家境贫寒，交不起学费，没有上过一天学，但脑子灵巧活络，懂得不少做事做人的道理，脾气秉性也很随和，每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从不叫苦，在外人看来，总是乐乐呵呵的，没有烦心事。小高常常风趣地说：“都说俺丑，其实，俺只是美得不那么出彩，对俺的长相，还是以理解为主，以欣赏为辅吧。都说俺穷，其实，俺只是富得不那么冒尖，整个一个穷二代，不对，还赶不上穷二代呢，俺祖祖辈辈不知穷了多少代！”刘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放心他，在吃穿住行上，给予力所能及地照顾与帮助。由于年龄与刘家千金小姐娇儿，大不了几岁，农闲之余，刘家的千金小姐，就来找小高一起玩耍，二人很是投缘。所以刘老爷子，也就没有聘请丫鬟陪伴千金小姐。娇儿每每和小高在一起谈天说地，拉拉家长，道道里短，时不常地相互透露点心事，彼此见面总以兄妹相称。
一日，百无聊赖的刘小姐，来到了小高的身边，不解其故地问：“小高哥哥，你家里穷、命里无，为什么比俺还快乐呢？”小高低头不语，只管干活。小姐走近一步又问：“俺家里富、命里有，可俺为什么没有你快乐呢？”小高笑而不语。小姐好不甘心地盯着他：“小高哥哥，问你呢？你说说，俺愿意听。”小高看了看娇娇，看了看自己说：“娇儿，俺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小姐，貌若天仙女，俺是勤杂工，勉强算个人，咱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能相提并论的。”刘小姐又逼近一步说：“谁说不一样，怎么不一样，难道快乐只认识俺，不认识你吗？”小高认真地说：“快乐不是认人，不是认理，而是认钱。”刘小姐不解地问：“有钱就能买到快乐吗？”小高想了想：钱能买到快活一时，但买不到快乐一生。钱能买到一时的痛快，但买不到一生的痛快！小姐听到“痛快”二字，眼前一亮：天天这么熬日子，真憋闷人，没有一点痛快的意思。“哥，给俺也找个痛快吧，那一定是快乐的老家，人生的天堂！”小高想都没想：“这个可以找，但有点难，路途曲折偏僻遥远，怕你吃不了这个苦，挺不过去，还是别去了吧？”“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远，我想去，就这么定了。哥能吃苦，娇儿也能吃苦，哥能挺多久，娇儿就能挺多久，说去就去，现在就走吧。”小姐很是兴奋，催促着。小高看看四周没人，贴近娇儿的耳边低语：“晚上，告诉老爷太太，二老同意了，我就领你去。”“不用和老爷太太说，你笨不笨呀，荒郊野外的，一男半女，成何体统，老爷子知道了，指定泡汤，明早鸡叫之前，鬼不知神不觉地走人，就这样定了。和老爷商量，等于自找着往枪口上撞，你弱智，还是脑残呀？”小姐有点不高兴。小高还是觉得不妥：“老爷问起来怎么办？”小姐灵机一动：“我告诉奶妈，老爷不问不说，要问，你就说娇娇打酱油去了。”小高掂量了一番：“告诉老爷吧，恐怕去不成，坏了娇儿的美事。不告诉老爷吧，倒是可以去，恐怕坏了自己差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小高一锤定音：“明天早上，我等你回话。好吧？”“嗯，一言为定！”小姐满口应答下来。两人议定完毕，各自回屋而睡。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刘小姐扒着小高哥哥的窗台，轻轻敲了敲，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娇儿小心翼翼地拨开门栓，急冲冲地往屋里冲，和正往屋外风风火火走的小高，冷不丁地撞了个满怀，小高怕娇儿摔倒，迅速伸出两臂，一下子抱住了大小姐，用现在的话说，无疑这叫“熊抱”。小高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赶紧把娇儿松开了，但心里想，要是多抱会儿，那该多好呀。小姐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要亮不亮的当口、在这个犄角旮旯内，以这个似抱非抱地连续姿势，和熟悉的面孔、陌生的身体邂逅了、擦肩了、投怀了、送抱了、偶遇了、交会了。像娇儿这样的美眉，以前，看着很是养眼，现在，这么一亲密接触，还很养身体呢，男人的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虽说这又不是赤身裸体，但像这样的肌肤之亲，尺度之大、烈度之强，可以说前所未有，就像一股电流，瞬间麻酥酥地流遍全身，弄得二人全身一阵燥热，犹如把朦朦胧胧的男女之事惊着了一样。这种地理的交汇、心理的交叉，看似意料之外，实乃情理之中，是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这是千百年来，两性相吸、两情相悦的不二之法。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热了红，红了热，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来不及说话，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全让这肢体语言吞噬了、淹没了。肢体语言，是连着血肉，牵着筋骨地动作语言，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心灵语言，和声音语言相比，更直接、更干脆、更形象、更逼真、更热烈、更深刻，更让你一下子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正是应了那句话：道是无情胜有情，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过，需要提醒的是，男女独处一地，一定要控制好安全距离，以免刹车失灵，追尾伤身，到头来后悔莫及呀。
小高心里在想：“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让老爷看到了，不是打，就是骂，我铁定歇菜不可，可老爹老娘正等着用钱呢。”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断地自责：“对不起，娇儿，哥鲁莽了，弄疼你了吧？”还是小姐随机应变、反应敏捷：“哥，我不疼，娇儿知道，哥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哥又不是外人，抱就抱吧。再说，抱不坏的，就是抱坏了，也不让哥赔。”小高尴尬着：“对不起，娇儿，你身子娇贵，哥身上脏，弄脏你了吧？”小姐安慰着：“不脏，不脏，哥干的是最脏的活，但心里最干净，俺看着干净，但没有哥干净，俺干净的是血肉之躯，哥干净的是心灵之美，娇儿还怕弄脏了哥哥呢。”小高心知，娇儿真心的对自己好：“下次我会小心的。”刘小姐小声地说：“哥哥以后想抱娇儿，你就尽管抱，不用和娇儿商量，娇儿知道小高哥哥是一条汉子，是个难得的纯爷们。”抱你没商量，娇儿闪电般开出了口头通行证，而且是无条件的、无期限的，就看小高敢不敢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通行了。一段心灵的对白，娇儿更加敬重哥哥，小高也更加呵护娇娇妹妹，两颗心的距离，就这样一下子拉近了。刘小姐一把拉住小高哥：“别再说了，趁着没有人，咱们快上路吧！”小高忙问：“和刘老爷太太商量了吗？商量肯定去不了，咱们先斩后奏，也不迟。”小高一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容分说，拉起小姐就跑：“好，快，晚了就走不成了。”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之中。
当时，正是仲夏时节，两人结伴而行，出村庄、踏田埂、越青纱、走荒坡、穿密林、趟小河、过羊肠、渡湖泊、爬山岗……旭日、彩云、薄雾、朝露、蝉鸣、蛙声，扑面而来，目不暇给，耳不厌听，百花初开的影踪、草木拔萃的乍响，徐徐而至，生生不息。这种天然之趣、天籁之音，美不胜收，两人在妙趣横生中穿越，穿越彼此从没有被人窥探过的心灵之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亲切感、激动感，油然而生，扰动着一波又一波青春的涟漪。
小高边走边问：“娇儿，你想过吗,人是什么呢？”小姐边走边说：“向外看的人，是一双眼睛看世界，人是大千世界之一物，真的很渺小、很渺小，就像这身边的小虫小鸟。人用两双眼看世界，向外看是无比宽广的世界，向内看是无比深邃的内心，人又很大气、很大气，可以容得下这眼前的大千世界。”小高接着问：“大千世界是什么呢？”小姐接着说：“大千世界，真的很浩瀚、很浩瀚，但也很微妙、很微妙，像一个人，这大的时候，是悠悠之心，这小的时候，是区区之身。”小高想了想：“妹妹说的挺有道理的。”刘小姐忙说：“不是俺说的，是太太说的。太太常说，‘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小的时候，有缘人远在天边，也可以来相会。这大的时候，能够胸怀天下，包容一切，海内也可存知己，天涯也可若比邻，大小只是一种人生的考量。’”小高赞叹不已：“太太真的了不起。”
小高放慢了脚步说：“娇儿，你说什么叫穷呢，什么叫富呢？”刘小姐长舒了一口长气：“别以为你很穷，其实，你不差钱，你这么年轻能干，人生的路，未来的梦，才刚刚开始，拥有未来和梦想的人，是只有金银细软的人，所买不来的。别以为我不差钱，其实，我很穷，我离开老爷太太一天也活不下去，而老爷太太已近迟暮之年，即使富甲一方，也只有病了，没有梦了，只能轮到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的份了。”厚者富，薄者贫，清者贵，浊者贱，从这点看，贫富贵贱不说自明。小高不由地另眼相看：“说有钱的人，没有钱，是幽默，说没钱的人，有钱，是忽悠，说有文化的人，没文化，是爆笑，说没文化的人，有文化，是捧杀。娇儿，你就别拿哥哥穷开心了。”看得出来，娇儿说的，还是头头是道的。小姐忙说：“这不是俺说的，是老爷说的。老爷常常说‘穷不会扎根，富不会发芽，手里有不算有，手里无不算无，当你向外伸手的时候，能抓住的，也就是一日三餐，夜睡五尺，山珍海味，不过是一副肚腩，洋房十座，不过是睡榻一晚，妻妾成群，不过是一夜之欢，而失去的却是两手之外的世界，这叫抓而不抓。当你向内伸手的时候，掏空了自己，馈赠了世界，世界也会释放善意给你，这叫不抓而抓’。所以才有大无大有、大富大穷之千古垂训。”刘小姐警告小高：“小高哥，以后，别跟俺谈穷富，谈穷富，太伤感情，我会和你急得。”小高肃然起敬：老爷真的不愧是老爷，见的多识的广。
小高停下了脚步：“娇儿，你想过吗？缘到底是什么呢？”刘小姐背靠着树说：“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全在意想之外。两人有缘，那是苍天的旨意，上帝的指引，天意不可违，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小高也把背靠在树上：“娇娇，你说那情到底是什么呢？”小姐把手背过去，反牵着哥哥的双手，悠了起来：“情是可望也可及的，都在意想之中。两人有情，身体才能一见如故，心灵才能一触即发，分分合合、起起落落，不是悬念作怪，而是思念弄人。”两人背对着背、手勾着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小高打破了沉寂：“娇儿，这些话，是谁说的呢？”刘小姐回了一下头说：“我说的。”小高不由地啧啧赞叹起来：“没看出来，娇儿才女一个，真的不简单。”
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夺目而又炙热的烈日，拷问着两颗年轻的心。“老天爷呀，别再火上浇油了，这那里出来找快乐呀，分明是找不痛快呀。”刘小姐面带忧伤，委屈了几句。小高接过话头：“娇儿，人有顺境，也有逆境，有高潮，也有低潮，要闯过去，无论什么情况，绝不能打退堂鼓。忧伤是短命汤，快乐是长寿液，打起精神来。”小姐无可奈何：“哥，别再说了，俺这就跟你走，不过，走慢点。”小高轻轻拍了拍娇儿：“只有失去了本该失去的，才能得到本该得到的，别怪哥心狠，不挺你，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兔子为什么跑得快，那是遇到了狼，是让狼逼出来的。相信你自己，属于你的，你早晚会得到，别人抢不去。”
走着走着，小姐脸晒红了，手扎破了，衣挂撕了，脚磨出了泡，肚子也饿得慌了，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一滴心酸泪，涌了出来。小高伸手拽住了小姐：“跌倒了，爬起来再走，绝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你是找不到痛快的。”刘小姐无精打采地说：“哥，俺受不了了，咱歇一会儿脚吧，脚都磨出了泡。”小高脸色大变，一反常态：“娇儿，不要歇，一刻也不要歇，要想找到痛快，就得恒下自己这条心！”小姐边走边央求起来：“好哥哥，俺热得头昏眼慌，一点劲也没有了，小腿都抽筋了，咱乘会儿凉，就歇一小会儿吧？”小高不容分说：“娇儿，不行，一小会儿都不行，要想痛快，就得迈开自己这双腿！”小姐近似哭泣了：“哥，就歇一会儿，咱吃点东西，行不？”小高严肃起来：“娇儿，不能吃，一口都不能吃，要想痛快，就得管住自己这张嘴！”小高心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现在正在痛快的临界点上，也是破局在望，先砍下这三斧头再说，这也是俺使得激将法，要是不见成效，哥就一点辙也没有了，娇儿，你可别怪哥心狠呀。”小姐没了法子，眼泪嘀嗒、嘀嗒一个劲地落下，止不住地流水。小高见不得眼泪，尤其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流眼泪，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说：“妹妹，你若伤心，先痛的是俺的心，你若流泪，先湿的是俺的眼，你可要挺住呀。”“哥，娇儿有个要求，你得赔俺流过的眼泪，俺要用眼泪浇灭你地浮躁之火，给你降降温。”小高同情起来：“哥，答应你。”“娇儿，还有个要求，俺得借你一样东西，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刘小姐边说边搂住哥哥的脖子，小高心领神会，肩膀头靠了过去，正中娇儿的酥胸香怀，两人不顾一切地紧紧相拥起来。刘小姐悄悄地说：“我今天美吗 ？小高不假思索：“真的很美。”小姐反问道：“何以见得？”小高想了一下：“女人美丽，小美美在体表，中美美在心纯，大美美在人静，我的娇儿，这三者皆备。”小高也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娇娇，我长得帅吗？”小姐肯定的说：“你说过的，你帅的不够明显。”小高反问道：“何以见得？”刘小姐说：“男人机智，小智修身，中智守道，大智尚德，哥哥，内外双修、神形兼备。”二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相互倾慕。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般难，也许是太累了，刘小姐绕到小高面前，拦住了去路：“哥，娇儿，真的走不动了，娇儿也不让你走，两人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小高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有道选择题，两个人，一起走，走的远。两个人，分开走，走的快，娇儿，你想一起走，还是分开走呢？你可以任选一个。”小姐急中生智，撒起娇来：“我也有一道选择题，要么抱着俺走，要么背着俺走？反正背着抱着一般沉，请哥哥也任选一个。”小高这下有点为难了：“娇儿，你是大小姐，千金之尊，阳春白雪，俺是下里巴人，什么又是抱、又是背的，这不是逼良为娼吗？还是饶了哥吧，哥干这活，下不了手，别苦逼哥失去了操守，玷污了大小姐的千金之身，简直是罪过、罪过、罪过……”刘小姐反唇相击：“哪那成，这事没得商量。”小高试探着变通了一下说：“哥先扶着妹妹走，到最后，哥再背你，这总算行了吧？”刘小姐不高兴地摇了摇头说：“二选一，变成了三选二，偷梁换柱，不带这么耍赖的，到最后，只能抱，不能背”。小高没有法子，抱就抱，又不是没有抱过，全都依着你，谁让你是刘家大小姐呢。两人心手相牵，携手并进，渐行渐远。
刘小姐越走越疑惑了：“小高哥，什么是痛快呀？俺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呀？”小高连忙解释道：“痛快，有时是一个柳暗，有时是一个花明，有时是一个传神，有时是一个会意，有时是一帘幽梦，有时是一声惊魂，有时是一阵风起，有时是一阵雨落……”
刘小姐意犹未尽地问：“小高哥，娇儿不懂，请你举例说明，别给俺整拐弯抹角的，弄得人家好像雾里看花一样，有话不妨直说。”小高想了想：“比如，像哥这样的穷光蛋，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喝不上酒，突然有一天，他乡遇故知，我们乡里乡亲的，好不容易难得一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罢休，自然是免不了的，这叫一个痛快！”刘小姐明白了：“小高哥，俺也想要这样的痛快。”天愈加热了，刘小姐被脱下的衣服所累，走一会儿，脱一件儿，脱一件儿，走一会儿，凡能脱的，都脱下来，只剩下贴身的内衣秀，在看家护院了，雪白白的乳峰，像一弯弓箭，直挺挺地刺向小高。小姐身子像柳条一样抽动着，尽情地释放着女人的柔美，弥漫着女人的芳香，洋溢着女人的风采，不断地扰动着小高方刚的血气：“俺可是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稀罕景，今个算是一览无余，大饱艳福了，心跳也一个劲地提速。”这种从身体里膨胀出来的张力，就像一匹受惊了的烈马，却被小高神不知、鬼不觉地驯服了。娇儿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异样。男人嘛，就得管得住自己的身体，上管得住项上的人头，不得想入非非，下管得住胯下的双腿，不得使之随心所欲地信马由缰。否则，那还叫什么男人！小高一个劲地嘀咕：“娇儿，别再脱了，你越脱，哥心里越乱，你再脱，哥就快看到十字街头了，过了十字街头，哥就守不住男人的那个阵地了，请大小姐给予配合，老是这样频频放电，这让俺如何把持得住呀。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请你多多体谅俺的良苦用心，还是理解万岁吧。”刘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小高哥，我这不是卖弄风骚，这叫行为艺术，也是人体艺术写真，是一种高端文化，模特为艺术献身，脱到从上到下看不到一丝一缕，一直穿越到小十字街，是摄影师长枪短炮、狂轰乱炸的艺术高地，看把你吓得，小高哥，你怎么想得这么靠下呢……”小高疑惑不解地说：“快打住，到此为止吧，别往下脱了，也别往下说了，这艺术有点太露骨、太性感、太激进了，味浓色重，让俺看着眼晕，直犯俺的胃口，别让俺弄个‘早节’不保，二十浪荡岁，就有绯闻，整的负面消息满天飞，叫哥在你面前还怎么抬起头呀。”刘小姐正正经经地：“一点艺术细菌都没有，真是对牛弹琴。只要自己清清白白，连流言蜚语都抵挡不住，你是豆腐渣做的呀。负面消息不可怕，可怕的是负面事情，咱这不是没有事实吗？，你个男子汉大丈夫心虚什么呀。再说，没名没分的，我才不干呢！现在人不是说了‘我可以骚，你不可扰’”。小高恐惧地说：“舌头虽柔软，但能压死人，唾沫虽零星，但能淹死人，不要授人以柄，就要洁身自爱，永不粘锅才对。”刘小姐俏皮地说：“群处要守住口，独处要守住心，瞧你们男爷门这点出息，一点定力都没有，看到一片、两片、三片桃花红，你就花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讨老婆。”小高羞涩地低下了头，心想：“丈母娘还没有影呢，更别说娶老婆了，只好听天由命吧。”说老实话，作为男人，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没有办法，看得出小高无奈地窒息了自己的青春之火，实在是不想辜负老爷太太的关怀照顾之恩。要是搁到别人，春色撩人，那是火烧眉毛的事，如同爆竹扔进了灶火膛，非得把锅台锅灶蹦个八开不可！
说话间，两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正是骄阳似火的当口。看得出来，小姐已经筋疲力竭了，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哪些是血水……小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痛快的落脚点在哪里呢，好歹有个节骨眼，找到下台阶呀，可自己越走心里越没有底，总不能满世界这样晃荡个没完吧，夕阳马上就要归山了，孤男寡女的，在哪里过夜呀？在一起过夜吧，不对事，有私通之嫌，怕自己被落个一夜之情的口实。不在一起过夜吧，又怕娇儿被别人一夜之情，落下被人戏说的笑料，左右不落人，里外很棘手、上下很敏感，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老拿着不成，扔了也不成。想到这里，小高手心里一个劲地出汗。刘小姐也在不停地埋怨：“这哪里是在找天堂？分明是在找地狱嘛，真后悔跟你出来，真怨自己没有定力，真是后悔莫及呀。”小高振振有词：“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姐牢骚满腹地说：“哥，我要痛快，不要痛苦，我要天堂，不要地狱，你得给我兑现，否则……”小高临机一动：“地狱就在痛苦的身后，转身就是不尽的烦恼。天堂就在痛快的眼前，向前就是无边的快乐。”刘小姐往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见，有点茫茫然。小高毫不迟疑地说：“痛苦和痛快只是身心上的一种感受，就像地狱和天堂是眼前的一种感觉一样，眼前有欢乐、有光芒、有关爱，好像天上人间。眼前有苦恼、有黑暗、有冷漠，就是人间地狱。”刘小姐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小高耐心地说：“娇儿，天堂触手可及，还犹豫什么呢，可不能半途而废，咱们再接着走吧。”刘小姐还是顾虑起来，对小高似乎有点防范意识，这是刘小姐从行走的姿势上看出了一二：“从后面看，像警戒，从侧面看，像后退，从正面看，像自卫。”刘小姐疑神疑鬼地说：“小高哥，俺可是黄花闺女，你不会带娇儿私奔吧？”小高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搀着娇儿，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吃力地前行着：“俺和妹妹怎么能私奔呢？妹妹和俺怎么能野合呢，哥离开老爷家，连肚子都填不饱，那还敢做娶妻抱子的春秋大梦呀，哪有这等好事？娇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有道是，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小高就是那个经得起女人屡试不爽的那个人。刘小姐这才释然了：“不过，娇儿考考你，小高哥，你知道谁是中国历史上私奔第一人吗？”小高支支吾吾说：“哥，没听说过。不过，历史是一个小姑娘，有的人打扮她，有的人呵护她，有的人非礼她，后人看到的，只有人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瞎编乱造得，这个你也相信呀？宁可信广告，也不要信野史。”刘小姐反驳道：“瞎编乱造的是小说，历史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不由人不信呀。”小高斟酌了一会儿说： “最多只可信一半。” 刘小姐顿时来了精神头：“这个故事是有史可查的，史上说，西汉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无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能谈婚论嫁的。气急之下，文君私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与司马相如结成恩爱夫妻，卓文君因此成了中国有史以来私奔第一个姐。”小高追问道：“后来呢？” 刘小姐深沉了一下：“后来，相如进了京城，做了大官，混迹青楼，沉迷女色，心里一直想疏远文君，就写了一封信，信上仅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信里信外暗示休妻。文君见信中少了个“亿”字，就知道相如已经变心了。哥，知道为什么吗？”小高摇摇头。刘小姐说：‘亿’通‘意’，相如对文君已经‘无意’了呀。”小高追问道：“后来呢？”刘小姐有些欣慰：“后来，文君也回信一封‘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宝书无从传寄，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后面还有，娇儿记不住了’”。小高说道：“还挺动情的，后来呢？”刘小姐接着说：“相如见信后，大为惊叹，没有想到妻子风华正茂，才艺超群，惜情如金，可自己却日日寻花、夜夜问柳，厚了新欢、薄了旧人，把娇柔无比的爱妻，抛到了九霄云外，长达五六载之久，而羞愧万分，无地自容，从此不再提休妻纳妾之事。”小高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多么跌宕起伏爱情故事呀，没有想到也有私奔之嫌。过去，只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私奔是不光彩的，可现在听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美好、这么神奇的传说呀！”
猛然间，一阵凉爽佛面而来，一股清涓细流映入眼帘，连绵不断，生生不息……刘小姐喜出望外，忙奔过去，不再矜持，跪地而饮起来。小高一声喊住了她：“娇儿，等等，别滑到水里，弄湿了衣服，哥给你捧水喝，你怎么等不及了呀。”刘小姐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下了身段，抛下了娇贵，趴在趵突的泉眼之上，张开大嘴，咕咚、咕咚、咕咚……喝了个心满意足，边喝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痛快！ 真痛快！真痛快……”小高激动万分，高喊着：“痛快，痛快，先快后痛，先痛后快，不痛不快，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痛，但更快乐着。老天爷呀，我为娇儿找到痛快了，我为娇儿找到天堂了……”小高为刘小姐补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心愿已了，如释重负。刘小姐这才顿开茅塞：“啊，原来如此，真是妙不可言！”娇儿，喜极而哭，一下子，泪奔了，笑喷了。
中国文字就是这么微妙，互不搭界、大相径庭的两个字意，一旦起誓结盟，立马就有了新的创意。比如“痛快”一词，就不再是痛苦与快乐的原意了，而是有了比痛苦还要痛苦的那种切肤之痛，比快乐还要快乐的那种捧腹之乐，是从痛苦的最低潮，一瞬间，冲刺到快乐的最高潮，所带来的那种愉悦，像大起大落、大惊大奇的过山车，给人带来淋漓尽致的超常享受。痛快是一种态势，是一种体验、一种感悟，更是一种遭遇，一种宣泄，一种吸纳。小高没念过几天学，但悟性很高，对痛快有着自己的感受。他对刘小姐说：“娇儿，过去，你没吃过苦，不知道什么是甜，所以心里总觉的不痛快。今天，你无端地吃了这么多苦，经了这么多难，才尝到了甜，今天的甜和过去的甜，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痛快呀！”先苦才能后甜，先失才能后得，先难才能后易，快乐在痛苦中，痛苦在快乐中，痛并快乐着，痛快不是找出来的，痛快是磨砺出来的。
刘小姐听着看着，心锁解了，情窦开了，心疼地拉过小高哥哥的手，为他擦洗身上的泥土，娇滴滴地说：“小高哥，你送我的这个痛快，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娇儿，感激哥一辈子。与其郁郁闷闷的生，不如痛痛快快地活。娇儿想好了，愿意连本带利都还给你，给你一个出人意料地惊喜！”小高疑惑了：“娇儿，你怎么话里有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呀？什么是本，什么是利？你千万别乱来，你伤不起，我也要不起！”刘小姐坚定地说：“本就是娇儿，利就是痛快，我们也学一下相如和文君，让我们一起私奔吧，找个落脚地，痛痛快快地过咱们的小日子，一辈子不分开。小高哥，请你答应我吧。”娇儿猛然间提出这个问题来，小高做梦也没有想到：“娇儿，咱不能步相如文君的后尘，你可以和文君相比，我不能和相如并论。”
刘小姐接过了话头：“那就学赵四小姐吧，赵小姐十六岁就违了父母之命，悄悄地跟了张学良将军，跟了一年时，有人说她是私奔，跟了三年时，有人说她是偷情，跟了六十多年时，人们都说他们是千古爱情！这多浪漫呀。”娇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要为娇儿着想：“人家那叫浪漫，浪漫六十年，就是千古一爱。咱们这叫流浪，就是流浪一百年，也只能算私奔。”刘小姐一下子笑了：“浪漫也吧，流浪也吧，回到家里，都一个样。”小高也笑了起来，但越笑越忐忑不安起来：“娇儿，以后，别和俺谈私奔，谈私奔，太伤面子，污损了你的人格，也了诋毁我的情商”。刘小姐继续说：“小高哥，你怎么就长不高呀？我说你呀，长得没有创意，活得就该有勇气，你自己跪在地上不起来，还怪人家在你面前老站着，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呀”。小高支支吾吾着：“不要再对我放电了，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来电显示呀。咱换个话题吧，你听说过自行车情爱吗？”刘小姐孤陋寡闻：“什么自行车爱情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高娓娓道来：“从前，自行车的后轮，爱上了前轮，可是，它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于是，他就吻遍了前轮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默默无闻地陪伴着她。其实，我就是那个后轮，也只能是后轮，能做你的后轮，我已经很知足了，再也别无他求。”刘小姐忙把两耳捂起来：“小高哥，你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小高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娇儿在撒娇：“你这么好的美人坯子，哥，仰慕不已，何曾没有非份之想，何曾不想做骑着白马的王子，咱还想做开着宝马的王子。谁不想，谁就不是男人。可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连经济适用房都没有，连个经济适用男都不是，怎么做你心目中的王子呢！富贵贫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条鸿沟，这种错位的爱，是不可逾越的。娇儿，别太幼稚了，将来你会后悔的”。刘小姐固执起来：“娇儿是认真的，哥对娇儿也是又宠又爱，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为什么不能两相厮守？娇儿，自己选择的路，即便错了，娇儿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小高听到这些，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刘小姐不高兴起来：“在人生的三岔口，是冒着过错的风险，迎头而上，还是谨慎地错过，绕道而行，错过稍纵即逝的良机，是有心人与无心人最大区别。两条路，你自选吧。要是爱我，就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要是不爱我，就请你接着后退，再后退，直到我看不见你为止。”这下可把小高弄蒙了：“什么又是错过、又是过错的，过错与错过还有什么不同吗？我怎么听不懂啊。”刘小姐耐着性子说：“过错就是短暂的遗憾，错过就是终生的遗憾，过错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错过就不再有机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刘小姐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情海一滴泪，惊醒意中人。小高心想：“看来娇儿，是动了真情，不像是在演戏。要是演戏，演不到这个份上，更不像作秀，谁作秀能主动把自己的一辈子搭到里面去呀，那不是作秀的成本高大了吗？我还畏畏缩缩什么呢。”刘小姐不耐烦了：“哥，你要娇儿，娇儿就是你的，你不要娇儿，娇儿也是你的，生做不了哥的人，死也要做哥的鬼！”说完，独自向着越流越深的溪流走去。刘小姐以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向着心仪已久的那个不二人选，下达了爱情宣言，这些抛到心田里的爱的种子，一旦和情的沃土合二为一，还用发愁生根发芽吗？十句誓言，不如一步向前，那些惊心动魄的誓言，往往输给了时间。而这些默默无闻地行动，往往赢得的不只是时间。面对娇儿的苦苦紧逼，小高怕了，暗自盘算起来，我不能伤了娇儿，更不能害了娇儿，赶紧向前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一直走到了小姐的心坎上，一把拽住了娇儿说：“娇儿，不要感情冲动，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呀，我只是说，婚姻大事，是咱俩说了算的事吗，要门当户对，才貌般配，父母成全，媒人周旋才成，不能私定终身，自己把自己嫁出去，那不真成了逆天逆地的私奔了吗。咱们般配不匹配，老爷太太能同意吗，这一关怎么过？”娇儿急了：“哥，什么配不配的，俺顾不了那么多了，俺只问你，娇儿好不好，你要不要娇儿，今晚必须给个痛快话，这是我的最后通牒，你自己看着办。”小高被逼到了墙角，既不能原地做俯卧撑了，也不能打趁机擦边球了，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娇儿，你若能屈身下嫁，小高若能娶你为妻，那是祖上积了大德，是老天爷赐给俺一辈子的幸福，可老天爷做得了天下的主，但是，做不了老爷的主，结局只有一个‘棒打鸳鸯各自飞’”！刘小姐瞪了小高一眼：“那就生米做成熟饭，看老爷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小高回了一句：“生米就是炒成了爆米花，老爷也不答应，咋办？”刘小姐干脆地说：“好办，那就凉拌！”小高彻底叹服了：“看来今天咸鱼翻不了身了，只好束手就擒了。”刘小姐初战告捷：“哥，怎么你也傻大憨粗起来，你不想想，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小高反手一击：“娇儿，有你这样挖苦人的吗？”刘小姐耍了个鬼脸：“谁叫你往嘴里抹蜜还咬手指头呢，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我的未来郎君。” 小高真的是走运，躺着也能成为情枪意弹的靶子，就这样，瞬间从寂寞党，变成了犀利哥，一下子被幸福到爪哇国里去了。普天之下，最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之外，就是爱情了，娇儿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小时候，小高也经常琢磨，咱也是男人，自己长大后，怎么长能耐征服女人，不怕人长得丑，撩撩尾巴是个母，就行了，不为别的，就为传宗接代，续接香火。等长大了，却被身边的娇儿，三下五除二地征服了，枕边的儿女情倒是不愁了，男儿的英雄梦却被击碎了，整得幸运像不幸，不幸像幸运似的，好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桃花运，砸中了自己的头，还只能接受，不能推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小高，兴奋不已！不失时机地说：“让妹妹跟着俺受穷受难，那就委屈娇儿了，一个男人，让最爱的女人受委屈，我要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个男子汉。”小姐迂回包抄起来：“不是受穷，是富足，不是委屈，是痛快！过去，哥人穷，但心富有，娇儿人富足，但心贫穷，这不正是哥为什么快乐，娇儿为什么郁闷的原因吗。以后，哥为娇儿吃苦，得到的是痛快，娇儿为哥吃苦，得到的也是痛快。”小高今个真高兴：“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就把这眼灵泉叫做痛快泉吧，请痛快泉做月老，为我们的爱情作证，让我们将痛快进行到底吧！” 刘小姐说时迟，那时快：“等一会儿，给！娇儿的身份证、户口本，俺都带来了，现在就交给你吧，从今天起，娇儿名正言顺地归你了。”意料之中是戏，意料之外是计，小高这才恍然大悟：“娇儿，有人偷鸡，有人偷牛，你这叫偷心，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刘小姐彻底地拜倒在小高的牛仔裤之下：“哥，在别人眼里，不是帅哥，在俺眼里，就是帅哥，俺看中的帅哥，就得先下手为抢，抢来做新郎，这就叫“拉郎配”！小高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如此，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是野蛮的钓鱼执法。娇儿，蒜你狠！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吃不了的包子，兜着走……”刘小姐一脸的幸福写在脸上：“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在别人的脑袋里，二是把别人的情意种在自己的脑袋里。 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婆。”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熟悉的两个人，还有不熟悉的两人世界，等待着一对新人从头熟悉。两人幸福地沉浸在流淌的爱泉中，绵绵的爱意，把被丘比特射中的爱情，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
面对爱泉，二人剥尽衣衫，洋洋洒洒，为爱洗礼，为情浇灌，为梦奠基。新郎新娘牵住茫茫白雾当做婚纱，剪下片片夕阳当做盖头，掀起层层叠叠的青纱帐当做洞房，携来炊烟袅袅即为花烛，采摘花花绿绿做为花束，折尽鲜艳的桃枝当做红双喜，敬请蝴蝶蜻蜓当伴郎伴娘，烦劳知了青蛙来伴奏，诚邀日月星辰奉为高朋满座。以泉水代茶，以露水代酒，以相互击掌为爆竹声声，宣告天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愿意娶娇儿妹妹为妻，视老爷太太为岳父岳母，谨守女婿之恭敬，与娇儿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终生不悔！”我愿意嫁与小高哥哥为妇，以高家父母为公婆，竭尽儿媳之孝心，与哥哥夫唱妇随，形影不离，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二位新人，绕泉一周，屈膝而跪，三叩六拜起来：“一拜缘分情愿，二拜痛快牵线，三拜灵泉搭桥，四拜天地作美，五拜父母养育，六拜亲朋好友大驾光临！”在这良辰美景之际，新郎新娘，山盟海誓，互祝蜜语甜言：“娘子，我的亲，我把今生就交给你了，愿意为你奉献我的一切爱。”“郎君，我的亲，我也把爱毫不保留地交给你，不过，今生太短，只是开端，还要加上来世，我要你的爱没完没了，没极限没终点！”新郎新娘紧紧相拥，亲自为幸福美满的未来奠基。两位新婚燕尔同饮情泉，共浴爱河……
夜幕低垂，白云朵朵，星月闪闪，晚风习习，青草依依，小溪潺潺……在这天与地、山与泉、人与景、缘与情、爱与理、身与魂的交融中，没有了穷富，没有了贵贱，没有了高低，只有这心与梦一同起舞，泉与蛙一起律动，一路羞涩、一路摸索、一路猛进、一路高歌、一路义无反顾地涌向了美满河，流入了幸福海。从此，“痛快”一词，有多了一个出处，又添了一段插曲，又续一缕花絮，而版本不止。从此，人间又多了一段风流佳话，而常说常新。从此，人们把痛快泉传说成快活泉，而百说不厌，乐此不疲。
虽然这一痛快经，来自心灵的感觉，是唯心的，但为此所付出的心灵汗水，却是来自肉体的产物，是唯物的。而面对这一重大的人生际遇来说，到底是唯物论、还是唯心论、或者是辩证法？我不得而知。我想，那是思想家的领域，哲学家的讲坛，伦理家的教义，社会家的命题，对一介书生来说，至少我为这一人生法则，赋予了感情的血肉和哲理的筋骨，附着了人文的色调，增添了人性的光芒，布控了穿越时空的锐词，让人感悟到小故事、大道理，小人物、大感情，小贫贱、大富有，小人生、大智慧，让人明辩道德之经纬，感叹人生之百味，沐浴万种之风情，足矣！
过去，一刘姓大户，家有小女，年方二八，情窦未开，尚未许配人家。此女长得仪态端正、眉清目秀、乖巧可人。性情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善解人意。老爷年近五十，仅得此小女，取名娇娇，奉若掌上明珠，自不用说，百般宠爱于一身。在刘氏高墙深院内，小姐娇生惯养，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深宅闺宫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天到晚，主要是梳洗打扮、说笑玩闹、看书解闷，写字消愁，食来张口，衣来伸手打发日子，按当下的说法，娇娇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惟一能拿的起、放的下的，也只有自己使用的那双筷子，就像不愿长大的小姑娘，无所事事、闷闷不乐，整的自己像林黛玉似得，隐隐地忧伤在心头，无聊地打发着如玉的春光，如流的年华，好不痛快！
刘家有一块世袭过来的上好良田二十多亩，庄园里又圈养了不少的鸡鸭牛羊，家底丰厚殷实。由于家里没有多余的劳力，就雇了一个高氏小伙打长工，刘家管吃管住，月月给些碎银子，补贴家用。小高除了侍候这些农田、活物之外，还把刘氏庄园的家务活，也不计报酬地揽了过来。依着节气，该种的种，该管的管，该收的收，活干得既利落又漂亮，从不让刘家老少操心挂肚。小高虽然长得其身不高、其貌不扬，但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虽然家境贫寒，交不起学费，没有上过一天学，但脑子灵巧活络，懂得不少做事做人的道理，脾气秉性也很随和，每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从不叫苦，在外人看来，总是乐乐呵呵的，没有烦心事。小高常常风趣地说：“都说俺丑，其实，俺只是美得不那么出彩，对俺的长相，还是以理解为主，以欣赏为辅吧。都说俺穷，其实，俺只是富得不那么冒尖，整个一个穷二代，不对，还赶不上穷二代呢，俺祖祖辈辈不知穷了多少代！”刘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放心他，在吃穿住行上，给予力所能及地照顾与帮助。由于年龄与刘家千金小姐娇儿，大不了几岁，农闲之余，刘家的千金小姐，就来找小高一起玩耍，二人很是投缘。所以刘老爷子，也就没有聘请丫鬟陪伴千金小姐。娇儿每每和小高在一起谈天说地，拉拉家长，道道里短，时不常地相互透露点心事，彼此见面总以兄妹相称。
一日，百无聊赖的刘小姐，来到了小高的身边，不解其故地问：“小高哥哥，你家里穷、命里无，为什么比俺还快乐呢？”小高低头不语，只管干活。小姐走近一步又问：“俺家里富、命里有，可俺为什么没有你快乐呢？”小高笑而不语。小姐好不甘心地盯着他：“小高哥哥，问你呢？你说说，俺愿意听。”小高看了看娇娇，看了看自己说：“娇儿，俺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小姐，貌若天仙女，俺是勤杂工，勉强算个人，咱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能相提并论的。”刘小姐又逼近一步说：“谁说不一样，怎么不一样，难道快乐只认识俺，不认识你吗？”小高认真地说：“快乐不是认人，不是认理，而是认钱。”刘小姐不解地问：“有钱就能买到快乐吗？”小高想了想：钱能买到快活一时，但买不到快乐一生。钱能买到一时的痛快，但买不到一生的痛快！小姐听到“痛快”二字，眼前一亮：天天这么熬日子，真憋闷人，没有一点痛快的意思。“哥，给俺也找个痛快吧，那一定是快乐的老家，人生的天堂！”小高想都没想：“这个可以找，但有点难，路途曲折偏僻遥远，怕你吃不了这个苦，挺不过去，还是别去了吧？”“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远，我想去，就这么定了。哥能吃苦，娇儿也能吃苦，哥能挺多久，娇儿就能挺多久，说去就去，现在就走吧。”小姐很是兴奋，催促着。小高看看四周没人，贴近娇儿的耳边低语：“晚上，告诉老爷太太，二老同意了，我就领你去。”“不用和老爷太太说，你笨不笨呀，荒郊野外的，一男半女，成何体统，老爷子知道了，指定泡汤，明早鸡叫之前，鬼不知神不觉地走人，就这样定了。和老爷商量，等于自找着往枪口上撞，你弱智，还是脑残呀？”小姐有点不高兴。小高还是觉得不妥：“老爷问起来怎么办？”小姐灵机一动：“我告诉奶妈，老爷不问不说，要问，你就说娇娇打酱油去了。”小高掂量了一番：“告诉老爷吧，恐怕去不成，坏了娇儿的美事。不告诉老爷吧，倒是可以去，恐怕坏了自己差事，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只好这样了。”小高一锤定音：“明天早上，我等你回话。好吧？”“嗯，一言为定！”小姐满口应答下来。两人议定完毕，各自回屋而睡。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刘小姐扒着小高哥哥的窗台，轻轻敲了敲，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娇儿小心翼翼地拨开门栓，急冲冲地往屋里冲，和正往屋外风风火火走的小高，冷不丁地撞了个满怀，小高怕娇儿摔倒，迅速伸出两臂，一下子抱住了大小姐，用现在的话说，无疑这叫“熊抱”。小高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赶紧把娇儿松开了，但心里想，要是多抱会儿，那该多好呀。小姐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要亮不亮的当口、在这个犄角旮旯内，以这个似抱非抱地连续姿势，和熟悉的面孔、陌生的身体邂逅了、擦肩了、投怀了、送抱了、偶遇了、交会了。像娇儿这样的美眉，以前，看着很是养眼，现在，这么一亲密接触，还很养身体呢，男人的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虽说这又不是赤身裸体，但像这样的肌肤之亲，尺度之大、烈度之强，可以说前所未有，就像一股电流，瞬间麻酥酥地流遍全身，弄得二人全身一阵燥热，犹如把朦朦胧胧的男女之事惊着了一样。这种地理的交汇、心理的交叉，看似意料之外，实乃情理之中，是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这是千百年来，两性相吸、两情相悦的不二之法。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热了红，红了热，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来不及说话，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全让这肢体语言吞噬了、淹没了。肢体语言，是连着血肉，牵着筋骨地动作语言，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心灵语言，和声音语言相比，更直接、更干脆、更形象、更逼真、更热烈、更深刻，更让你一下子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正是应了那句话：道是无情胜有情，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过，需要提醒的是，男女独处一地，一定要控制好安全距离，以免刹车失灵，追尾伤身，到头来后悔莫及呀。
小高心里在想：“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让老爷看到了，不是打，就是骂，我铁定歇菜不可，可老爹老娘正等着用钱呢。”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断地自责：“对不起，娇儿，哥鲁莽了，弄疼你了吧？”还是小姐随机应变、反应敏捷：“哥，我不疼，娇儿知道，哥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哥又不是外人，抱就抱吧。再说，抱不坏的，就是抱坏了，也不让哥赔。”小高尴尬着：“对不起，娇儿，你身子娇贵，哥身上脏，弄脏你了吧？”小姐安慰着：“不脏，不脏，哥干的是最脏的活，但心里最干净，俺看着干净，但没有哥干净，俺干净的是血肉之躯，哥干净的是心灵之美，娇儿还怕弄脏了哥哥呢。”小高心知，娇儿真心的对自己好：“下次我会小心的。”刘小姐小声地说：“哥哥以后想抱娇儿，你就尽管抱，不用和娇儿商量，娇儿知道小高哥哥是一条汉子，是个难得的纯爷们。”抱你没商量，娇儿闪电般开出了口头通行证，而且是无条件的、无期限的，就看小高敢不敢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通行了。一段心灵的对白，娇儿更加敬重哥哥，小高也更加呵护娇娇妹妹，两颗心的距离，就这样一下子拉近了。刘小姐一把拉住小高哥：“别再说了，趁着没有人，咱们快上路吧！”小高忙问：“和刘老爷太太商量了吗？商量肯定去不了，咱们先斩后奏，也不迟。”小高一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容分说，拉起小姐就跑：“好，快，晚了就走不成了。”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之中。
当时，正是仲夏时节，两人结伴而行，出村庄、踏田埂、越青纱、走荒坡、穿密林、趟小河、过羊肠、渡湖泊、爬山岗……旭日、彩云、薄雾、朝露、蝉鸣、蛙声，扑面而来，目不暇给，耳不厌听，百花初开的影踪、草木拔萃的乍响，徐徐而至，生生不息。这种天然之趣、天籁之音，美不胜收，两人在妙趣横生中穿越，穿越彼此从没有被人窥探过的心灵之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亲切感、激动感，油然而生，扰动着一波又一波青春的涟漪。
小高边走边问：“娇儿，你想过吗,人是什么呢？”小姐边走边说：“向外看的人，是一双眼睛看世界，人是大千世界之一物，真的很渺小、很渺小，就像这身边的小虫小鸟。人用两双眼看世界，向外看是无比宽广的世界，向内看是无比深邃的内心，人又很大气、很大气，可以容得下这眼前的大千世界。”小高接着问：“大千世界是什么呢？”小姐接着说：“大千世界，真的很浩瀚、很浩瀚，但也很微妙、很微妙，像一个人，这大的时候，是悠悠之心，这小的时候，是区区之身。”小高想了想：“妹妹说的挺有道理的。”刘小姐忙说：“不是俺说的，是太太说的。太太常说，‘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小的时候，有缘人远在天边，也可以来相会。这大的时候，能够胸怀天下，包容一切，海内也可存知己，天涯也可若比邻，大小只是一种人生的考量。’”小高赞叹不已：“太太真的了不起。”
小高放慢了脚步说：“娇儿，你说什么叫穷呢，什么叫富呢？”刘小姐长舒了一口长气：“别以为你很穷，其实，你不差钱，你这么年轻能干，人生的路，未来的梦，才刚刚开始，拥有未来和梦想的人，是只有金银细软的人，所买不来的。别以为我不差钱，其实，我很穷，我离开老爷太太一天也活不下去，而老爷太太已近迟暮之年，即使富甲一方，也只有病了，没有梦了，只能轮到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的份了。”厚者富，薄者贫，清者贵，浊者贱，从这点看，贫富贵贱不说自明。小高不由地另眼相看：“说有钱的人，没有钱，是幽默，说没钱的人，有钱，是忽悠，说有文化的人，没文化，是爆笑，说没文化的人，有文化，是捧杀。娇儿，你就别拿哥哥穷开心了。”看得出来，娇儿说的，还是头头是道的。小姐忙说：“这不是俺说的，是老爷说的。老爷常常说‘穷不会扎根，富不会发芽，手里有不算有，手里无不算无，当你向外伸手的时候，能抓住的，也就是一日三餐，夜睡五尺，山珍海味，不过是一副肚腩，洋房十座，不过是睡榻一晚，妻妾成群，不过是一夜之欢，而失去的却是两手之外的世界，这叫抓而不抓。当你向内伸手的时候，掏空了自己，馈赠了世界，世界也会释放善意给你，这叫不抓而抓’。所以才有大无大有、大富大穷之千古垂训。”刘小姐警告小高：“小高哥，以后，别跟俺谈穷富，谈穷富，太伤感情，我会和你急得。”小高肃然起敬：老爷真的不愧是老爷，见的多识的广。
小高停下了脚步：“娇儿，你想过吗？缘到底是什么呢？”刘小姐背靠着树说：“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全在意想之外。两人有缘，那是苍天的旨意，上帝的指引，天意不可违，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是你的，你也得不到。”小高也把背靠在树上：“娇娇，你说那情到底是什么呢？”小姐把手背过去，反牵着哥哥的双手，悠了起来：“情是可望也可及的，都在意想之中。两人有情，身体才能一见如故，心灵才能一触即发，分分合合、起起落落，不是悬念作怪，而是思念弄人。”两人背对着背、手勾着手，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小高打破了沉寂：“娇儿，这些话，是谁说的呢？”刘小姐回了一下头说：“我说的。”小高不由地啧啧赞叹起来：“没看出来，娇儿才女一个，真的不简单。”
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夺目而又炙热的烈日，拷问着两颗年轻的心。“老天爷呀，别再火上浇油了，这那里出来找快乐呀，分明是找不痛快呀。”刘小姐面带忧伤，委屈了几句。小高接过话头：“娇儿，人有顺境，也有逆境，有高潮，也有低潮，要闯过去，无论什么情况，绝不能打退堂鼓。忧伤是短命汤，快乐是长寿液，打起精神来。”小姐无可奈何：“哥，别再说了，俺这就跟你走，不过，走慢点。”小高轻轻拍了拍娇儿：“只有失去了本该失去的，才能得到本该得到的，别怪哥心狠，不挺你，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兔子为什么跑得快，那是遇到了狼，是让狼逼出来的。相信你自己，属于你的，你早晚会得到，别人抢不去。”
走着走着，小姐脸晒红了，手扎破了，衣挂撕了，脚磨出了泡，肚子也饿得慌了，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一滴心酸泪，涌了出来。小高伸手拽住了小姐：“跌倒了，爬起来再走，绝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你是找不到痛快的。”刘小姐无精打采地说：“哥，俺受不了了，咱歇一会儿脚吧，脚都磨出了泡。”小高脸色大变，一反常态：“娇儿，不要歇，一刻也不要歇，要想找到痛快，就得恒下自己这条心！”小姐边走边央求起来：“好哥哥，俺热得头昏眼慌，一点劲也没有了，小腿都抽筋了，咱乘会儿凉，就歇一小会儿吧？”小高不容分说：“娇儿，不行，一小会儿都不行，要想痛快，就得迈开自己这双腿！”小姐近似哭泣了：“哥，就歇一会儿，咱吃点东西，行不？”小高严肃起来：“娇儿，不能吃，一口都不能吃，要想痛快，就得管住自己这张嘴！”小高心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现在正在痛快的临界点上，也是破局在望，先砍下这三斧头再说，这也是俺使得激将法，要是不见成效，哥就一点辙也没有了，娇儿，你可别怪哥心狠呀。”小姐没了法子，眼泪嘀嗒、嘀嗒一个劲地落下，止不住地流水。小高见不得眼泪，尤其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流眼泪，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说：“妹妹，你若伤心，先痛的是俺的心，你若流泪，先湿的是俺的眼，你可要挺住呀。”“哥，娇儿有个要求，你得赔俺流过的眼泪，俺要用眼泪浇灭你地浮躁之火，给你降降温。”小高同情起来：“哥，答应你。”“娇儿，还有个要求，俺得借你一样东西，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刘小姐边说边搂住哥哥的脖子，小高心领神会，肩膀头靠了过去，正中娇儿的酥胸香怀，两人不顾一切地紧紧相拥起来。刘小姐悄悄地说：“我今天美吗 ？小高不假思索：“真的很美。”小姐反问道：“何以见得？”小高想了一下：“女人美丽，小美美在体表，中美美在心纯，大美美在人静，我的娇儿，这三者皆备。”小高也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娇娇，我长得帅吗？”小姐肯定的说：“你说过的，你帅的不够明显。”小高反问道：“何以见得？”刘小姐说：“男人机智，小智修身，中智守道，大智尚德，哥哥，内外双修、神形兼备。”二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相互倾慕。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般难，也许是太累了，刘小姐绕到小高面前，拦住了去路：“哥，娇儿，真的走不动了，娇儿也不让你走，两人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小高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有道选择题，两个人，一起走，走的远。两个人，分开走，走的快，娇儿，你想一起走，还是分开走呢？你可以任选一个。”小姐急中生智，撒起娇来：“我也有一道选择题，要么抱着俺走，要么背着俺走？反正背着抱着一般沉，请哥哥也任选一个。”小高这下有点为难了：“娇儿，你是大小姐，千金之尊，阳春白雪，俺是下里巴人，什么又是抱、又是背的，这不是逼良为娼吗？还是饶了哥吧，哥干这活，下不了手，别苦逼哥失去了操守，玷污了大小姐的千金之身，简直是罪过、罪过、罪过……”刘小姐反唇相击：“哪那成，这事没得商量。”小高试探着变通了一下说：“哥先扶着妹妹走，到最后，哥再背你，这总算行了吧？”刘小姐不高兴地摇了摇头说：“二选一，变成了三选二，偷梁换柱，不带这么耍赖的，到最后，只能抱，不能背”。小高没有法子，抱就抱，又不是没有抱过，全都依着你，谁让你是刘家大小姐呢。两人心手相牵，携手并进，渐行渐远。
刘小姐越走越疑惑了：“小高哥，什么是痛快呀？俺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呀？”小高连忙解释道：“痛快，有时是一个柳暗，有时是一个花明，有时是一个传神，有时是一个会意，有时是一帘幽梦，有时是一声惊魂，有时是一阵风起，有时是一阵雨落……”
刘小姐意犹未尽地问：“小高哥，娇儿不懂，请你举例说明，别给俺整拐弯抹角的，弄得人家好像雾里看花一样，有话不妨直说。”小高想了想：“比如，像哥这样的穷光蛋，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喝不上酒，突然有一天，他乡遇故知，我们乡里乡亲的，好不容易难得一见，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罢休，自然是免不了的，这叫一个痛快！”刘小姐明白了：“小高哥，俺也想要这样的痛快。”天愈加热了，刘小姐被脱下的衣服所累，走一会儿，脱一件儿，脱一件儿，走一会儿，凡能脱的，都脱下来，只剩下贴身的内衣秀，在看家护院了，雪白白的乳峰，像一弯弓箭，直挺挺地刺向小高。小姐身子像柳条一样抽动着，尽情地释放着女人的柔美，弥漫着女人的芳香，洋溢着女人的风采，不断地扰动着小高方刚的血气：“俺可是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稀罕景，今个算是一览无余，大饱艳福了，心跳也一个劲地提速。”这种从身体里膨胀出来的张力，就像一匹受惊了的烈马，却被小高神不知、鬼不觉地驯服了。娇儿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异样。男人嘛，就得管得住自己的身体，上管得住项上的人头，不得想入非非，下管得住胯下的双腿，不得使之随心所欲地信马由缰。否则，那还叫什么男人！小高一个劲地嘀咕：“娇儿，别再脱了，你越脱，哥心里越乱，你再脱，哥就快看到十字街头了，过了十字街头，哥就守不住男人的那个阵地了，请大小姐给予配合，老是这样频频放电，这让俺如何把持得住呀。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请你多多体谅俺的良苦用心，还是理解万岁吧。”刘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小高哥，我这不是卖弄风骚，这叫行为艺术，也是人体艺术写真，是一种高端文化，模特为艺术献身，脱到从上到下看不到一丝一缕，一直穿越到小十字街，是摄影师长枪短炮、狂轰乱炸的艺术高地，看把你吓得，小高哥，你怎么想得这么靠下呢……”小高疑惑不解地说：“快打住，到此为止吧，别往下脱了，也别往下说了，这艺术有点太露骨、太性感、太激进了，味浓色重，让俺看着眼晕，直犯俺的胃口，别让俺弄个‘早节’不保，二十浪荡岁，就有绯闻，整的负面消息满天飞，叫哥在你面前还怎么抬起头呀。”刘小姐正正经经地：“一点艺术细菌都没有，真是对牛弹琴。只要自己清清白白，连流言蜚语都抵挡不住，你是豆腐渣做的呀。负面消息不可怕，可怕的是负面事情，咱这不是没有事实吗？，你个男子汉大丈夫心虚什么呀。再说，没名没分的，我才不干呢！现在人不是说了‘我可以骚，你不可扰’”。小高恐惧地说：“舌头虽柔软，但能压死人，唾沫虽零星，但能淹死人，不要授人以柄，就要洁身自爱，永不粘锅才对。”刘小姐俏皮地说：“群处要守住口，独处要守住心，瞧你们男爷门这点出息，一点定力都没有，看到一片、两片、三片桃花红，你就花心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讨老婆。”小高羞涩地低下了头，心想：“丈母娘还没有影呢，更别说娶老婆了，只好听天由命吧。”说老实话，作为男人，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没有办法，看得出小高无奈地窒息了自己的青春之火，实在是不想辜负老爷太太的关怀照顾之恩。要是搁到别人，春色撩人，那是火烧眉毛的事，如同爆竹扔进了灶火膛，非得把锅台锅灶蹦个八开不可！
说话间，两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正是骄阳似火的当口。看得出来，小姐已经筋疲力竭了，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哪些是血水……小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痛快的落脚点在哪里呢，好歹有个节骨眼，找到下台阶呀，可自己越走心里越没有底，总不能满世界这样晃荡个没完吧，夕阳马上就要归山了，孤男寡女的，在哪里过夜呀？在一起过夜吧，不对事，有私通之嫌，怕自己被落个一夜之情的口实。不在一起过夜吧，又怕娇儿被别人一夜之情，落下被人戏说的笑料，左右不落人，里外很棘手、上下很敏感，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老拿着不成，扔了也不成。想到这里，小高手心里一个劲地出汗。刘小姐也在不停地埋怨：“这哪里是在找天堂？分明是在找地狱嘛，真后悔跟你出来，真怨自己没有定力，真是后悔莫及呀。”小高振振有词：“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姐牢骚满腹地说：“哥，我要痛快，不要痛苦，我要天堂，不要地狱，你得给我兑现，否则……”小高临机一动：“地狱就在痛苦的身后，转身就是不尽的烦恼。天堂就在痛快的眼前，向前就是无边的快乐。”刘小姐往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见，有点茫茫然。小高毫不迟疑地说：“痛苦和痛快只是身心上的一种感受，就像地狱和天堂是眼前的一种感觉一样，眼前有欢乐、有光芒、有关爱，好像天上人间。眼前有苦恼、有黑暗、有冷漠，就是人间地狱。”刘小姐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小高耐心地说：“娇儿，天堂触手可及，还犹豫什么呢，可不能半途而废，咱们再接着走吧。”刘小姐还是顾虑起来，对小高似乎有点防范意识，这是刘小姐从行走的姿势上看出了一二：“从后面看，像警戒，从侧面看，像后退，从正面看，像自卫。”刘小姐疑神疑鬼地说：“小高哥，俺可是黄花闺女，你不会带娇儿私奔吧？”小高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搀着娇儿，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吃力地前行着：“俺和妹妹怎么能私奔呢？妹妹和俺怎么能野合呢，哥离开老爷家，连肚子都填不饱，那还敢做娶妻抱子的春秋大梦呀，哪有这等好事？娇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有道是，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小高就是那个经得起女人屡试不爽的那个人。刘小姐这才释然了：“不过，娇儿考考你，小高哥，你知道谁是中国历史上私奔第一人吗？”小高支支吾吾说：“哥，没听说过。不过，历史是一个小姑娘，有的人打扮她，有的人呵护她，有的人非礼她，后人看到的，只有人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瞎编乱造得，这个你也相信呀？宁可信广告，也不要信野史。”刘小姐反驳道：“瞎编乱造的是小说，历史是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不由人不信呀。”小高斟酌了一会儿说： “最多只可信一半。” 刘小姐顿时来了精神头：“这个故事是有史可查的，史上说，西汉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无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能谈婚论嫁的。气急之下，文君私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与司马相如结成恩爱夫妻，卓文君因此成了中国有史以来私奔第一个姐。”小高追问道：“后来呢？” 刘小姐深沉了一下：“后来，相如进了京城，做了大官，混迹青楼，沉迷女色，心里一直想疏远文君，就写了一封信，信上仅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信里信外暗示休妻。文君见信中少了个“亿”字，就知道相如已经变心了。哥，知道为什么吗？”小高摇摇头。刘小姐说：‘亿’通‘意’，相如对文君已经‘无意’了呀。”小高追问道：“后来呢？”刘小姐有些欣慰：“后来，文君也回信一封‘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宝书无从传寄，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想，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后面还有，娇儿记不住了’”。小高说道：“还挺动情的，后来呢？”刘小姐接着说：“相如见信后，大为惊叹，没有想到妻子风华正茂，才艺超群，惜情如金，可自己却日日寻花、夜夜问柳，厚了新欢、薄了旧人，把娇柔无比的爱妻，抛到了九霄云外，长达五六载之久，而羞愧万分，无地自容，从此不再提休妻纳妾之事。”小高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多么跌宕起伏爱情故事呀，没有想到也有私奔之嫌。过去，只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私奔是不光彩的，可现在听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美好、这么神奇的传说呀！”
猛然间，一阵凉爽佛面而来，一股清涓细流映入眼帘，连绵不断，生生不息……刘小姐喜出望外，忙奔过去，不再矜持，跪地而饮起来。小高一声喊住了她：“娇儿，等等，别滑到水里，弄湿了衣服，哥给你捧水喝，你怎么等不及了呀。”刘小姐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下了身段，抛下了娇贵，趴在趵突的泉眼之上，张开大嘴，咕咚、咕咚、咕咚……喝了个心满意足，边喝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痛快！ 真痛快！真痛快……”小高激动万分，高喊着：“痛快，痛快，先快后痛，先痛后快，不痛不快，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痛，但更快乐着。老天爷呀，我为娇儿找到痛快了，我为娇儿找到天堂了……”小高为刘小姐补上了人生的重要一课，心愿已了，如释重负。刘小姐这才顿开茅塞：“啊，原来如此，真是妙不可言！”娇儿，喜极而哭，一下子，泪奔了，笑喷了。
中国文字就是这么微妙，互不搭界、大相径庭的两个字意，一旦起誓结盟，立马就有了新的创意。比如“痛快”一词，就不再是痛苦与快乐的原意了，而是有了比痛苦还要痛苦的那种切肤之痛，比快乐还要快乐的那种捧腹之乐，是从痛苦的最低潮，一瞬间，冲刺到快乐的最高潮，所带来的那种愉悦，像大起大落、大惊大奇的过山车，给人带来淋漓尽致的超常享受。痛快是一种态势，是一种体验、一种感悟，更是一种遭遇，一种宣泄，一种吸纳。小高没念过几天学，但悟性很高，对痛快有着自己的感受。他对刘小姐说：“娇儿，过去，你没吃过苦，不知道什么是甜，所以心里总觉的不痛快。今天，你无端地吃了这么多苦，经了这么多难，才尝到了甜，今天的甜和过去的甜，是不一样的，这就是痛快呀！”先苦才能后甜，先失才能后得，先难才能后易，快乐在痛苦中，痛苦在快乐中，痛并快乐着，痛快不是找出来的，痛快是磨砺出来的。
刘小姐听着看着，心锁解了，情窦开了，心疼地拉过小高哥哥的手，为他擦洗身上的泥土，娇滴滴地说：“小高哥，你送我的这个痛快，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娇儿，感激哥一辈子。与其郁郁闷闷的生，不如痛痛快快地活。娇儿想好了，愿意连本带利都还给你，给你一个出人意料地惊喜！”小高疑惑了：“娇儿，你怎么话里有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呀？什么是本，什么是利？你千万别乱来，你伤不起，我也要不起！”刘小姐坚定地说：“本就是娇儿，利就是痛快，我们也学一下相如和文君，让我们一起私奔吧，找个落脚地，痛痛快快地过咱们的小日子，一辈子不分开。小高哥，请你答应我吧。”娇儿猛然间提出这个问题来，小高做梦也没有想到：“娇儿，咱不能步相如文君的后尘，你可以和文君相比，我不能和相如并论。”
刘小姐接过了话头：“那就学赵四小姐吧，赵小姐十六岁就违了父母之命，悄悄地跟了张学良将军，跟了一年时，有人说她是私奔，跟了三年时，有人说她是偷情，跟了六十多年时，人们都说他们是千古爱情！这多浪漫呀。”娇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要为娇儿着想：“人家那叫浪漫，浪漫六十年，就是千古一爱。咱们这叫流浪，就是流浪一百年，也只能算私奔。”刘小姐一下子笑了：“浪漫也吧，流浪也吧，回到家里，都一个样。”小高也笑了起来，但越笑越忐忑不安起来：“娇儿，以后，别和俺谈私奔，谈私奔，太伤面子，污损了你的人格，也了诋毁我的情商”。刘小姐继续说：“小高哥，你怎么就长不高呀？我说你呀，长得没有创意，活得就该有勇气，你自己跪在地上不起来，还怪人家在你面前老站着，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呀”。小高支支吾吾着：“不要再对我放电了，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来电显示呀。咱换个话题吧，你听说过自行车情爱吗？”刘小姐孤陋寡闻：“什么自行车爱情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高娓娓道来：“从前，自行车的后轮，爱上了前轮，可是，它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于是，他就吻遍了前轮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默默无闻地陪伴着她。其实，我就是那个后轮，也只能是后轮，能做你的后轮，我已经很知足了，再也别无他求。”刘小姐忙把两耳捂起来：“小高哥，你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小高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娇儿在撒娇：“你这么好的美人坯子，哥，仰慕不已，何曾没有非份之想，何曾不想做骑着白马的王子，咱还想做开着宝马的王子。谁不想，谁就不是男人。可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连经济适用房都没有，连个经济适用男都不是，怎么做你心目中的王子呢！富贵贫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条鸿沟，这种错位的爱，是不可逾越的。娇儿，别太幼稚了，将来你会后悔的”。刘小姐固执起来：“娇儿是认真的，哥对娇儿也是又宠又爱，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为什么不能两相厮守？娇儿，自己选择的路，即便错了，娇儿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小高听到这些，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刘小姐不高兴起来：“在人生的三岔口，是冒着过错的风险，迎头而上，还是谨慎地错过，绕道而行，错过稍纵即逝的良机，是有心人与无心人最大区别。两条路，你自选吧。要是爱我，就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要是不爱我，就请你接着后退，再后退，直到我看不见你为止。”这下可把小高弄蒙了：“什么又是错过、又是过错的，过错与错过还有什么不同吗？我怎么听不懂啊。”刘小姐耐着性子说：“过错就是短暂的遗憾，错过就是终生的遗憾，过错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错过就不再有机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刘小姐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情海一滴泪，惊醒意中人。小高心想：“看来娇儿，是动了真情，不像是在演戏。要是演戏，演不到这个份上，更不像作秀，谁作秀能主动把自己的一辈子搭到里面去呀，那不是作秀的成本高大了吗？我还畏畏缩缩什么呢。”刘小姐不耐烦了：“哥，你要娇儿，娇儿就是你的，你不要娇儿，娇儿也是你的，生做不了哥的人，死也要做哥的鬼！”说完，独自向着越流越深的溪流走去。刘小姐以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向着心仪已久的那个不二人选，下达了爱情宣言，这些抛到心田里的爱的种子，一旦和情的沃土合二为一，还用发愁生根发芽吗？十句誓言，不如一步向前，那些惊心动魄的誓言，往往输给了时间。而这些默默无闻地行动，往往赢得的不只是时间。面对娇儿的苦苦紧逼，小高怕了，暗自盘算起来，我不能伤了娇儿，更不能害了娇儿，赶紧向前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一直走到了小姐的心坎上，一把拽住了娇儿说：“娇儿，不要感情冲动，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呀，我只是说，婚姻大事，是咱俩说了算的事吗，要门当户对，才貌般配，父母成全，媒人周旋才成，不能私定终身，自己把自己嫁出去，那不真成了逆天逆地的私奔了吗。咱们般配不匹配，老爷太太能同意吗，这一关怎么过？”娇儿急了：“哥，什么配不配的，俺顾不了那么多了，俺只问你，娇儿好不好，你要不要娇儿，今晚必须给个痛快话，这是我的最后通牒，你自己看着办。”小高被逼到了墙角，既不能原地做俯卧撑了，也不能打趁机擦边球了，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娇儿，你若能屈身下嫁，小高若能娶你为妻，那是祖上积了大德，是老天爷赐给俺一辈子的幸福，可老天爷做得了天下的主，但是，做不了老爷的主，结局只有一个‘棒打鸳鸯各自飞’”！刘小姐瞪了小高一眼：“那就生米做成熟饭，看老爷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小高回了一句：“生米就是炒成了爆米花，老爷也不答应，咋办？”刘小姐干脆地说：“好办，那就凉拌！”小高彻底叹服了：“看来今天咸鱼翻不了身了，只好束手就擒了。”刘小姐初战告捷：“哥，怎么你也傻大憨粗起来，你不想想，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小高反手一击：“娇儿，有你这样挖苦人的吗？”刘小姐耍了个鬼脸：“谁叫你往嘴里抹蜜还咬手指头呢，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我的未来郎君。” 小高真的是走运，躺着也能成为情枪意弹的靶子，就这样，瞬间从寂寞党，变成了犀利哥，一下子被幸福到爪哇国里去了。普天之下，最难以自拔的，除了牙齿之外，就是爱情了，娇儿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小时候，小高也经常琢磨，咱也是男人，自己长大后，怎么长能耐征服女人，不怕人长得丑，撩撩尾巴是个母，就行了，不为别的，就为传宗接代，续接香火。等长大了，却被身边的娇儿，三下五除二地征服了，枕边的儿女情倒是不愁了，男儿的英雄梦却被击碎了，整得幸运像不幸，不幸像幸运似的，好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桃花运，砸中了自己的头，还只能接受，不能推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小高，兴奋不已！不失时机地说：“让妹妹跟着俺受穷受难，那就委屈娇儿了，一个男人，让最爱的女人受委屈，我要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个男子汉。”小姐迂回包抄起来：“不是受穷，是富足，不是委屈，是痛快！过去，哥人穷，但心富有，娇儿人富足，但心贫穷，这不正是哥为什么快乐，娇儿为什么郁闷的原因吗。以后，哥为娇儿吃苦，得到的是痛快，娇儿为哥吃苦，得到的也是痛快。”小高今个真高兴：“择日不如撞日，今个，就把这眼灵泉叫做痛快泉吧，请痛快泉做月老，为我们的爱情作证，让我们将痛快进行到底吧！” 刘小姐说时迟，那时快：“等一会儿，给！娇儿的身份证、户口本，俺都带来了，现在就交给你吧，从今天起，娇儿名正言顺地归你了。”意料之中是戏，意料之外是计，小高这才恍然大悟：“娇儿，有人偷鸡，有人偷牛，你这叫偷心，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刘小姐彻底地拜倒在小高的牛仔裤之下：“哥，在别人眼里，不是帅哥，在俺眼里，就是帅哥，俺看中的帅哥，就得先下手为抢，抢来做新郎，这就叫“拉郎配”！小高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如此，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是野蛮的钓鱼执法。娇儿，蒜你狠！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吃不了的包子，兜着走……”刘小姐一脸的幸福写在脸上：“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在别人的脑袋里，二是把别人的情意种在自己的脑袋里。 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婆。”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熟悉的两个人，还有不熟悉的两人世界，等待着一对新人从头熟悉。两人幸福地沉浸在流淌的爱泉中，绵绵的爱意，把被丘比特射中的爱情，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
面对爱泉，二人剥尽衣衫，洋洋洒洒，为爱洗礼，为情浇灌，为梦奠基。新郎新娘牵住茫茫白雾当做婚纱，剪下片片夕阳当做盖头，掀起层层叠叠的青纱帐当做洞房，携来炊烟袅袅即为花烛，采摘花花绿绿做为花束，折尽鲜艳的桃枝当做红双喜，敬请蝴蝶蜻蜓当伴郎伴娘，烦劳知了青蛙来伴奏，诚邀日月星辰奉为高朋满座。以泉水代茶，以露水代酒，以相互击掌为爆竹声声，宣告天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愿意娶娇儿妹妹为妻，视老爷太太为岳父岳母，谨守女婿之恭敬，与娇儿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终生不悔！”我愿意嫁与小高哥哥为妇，以高家父母为公婆，竭尽儿媳之孝心，与哥哥夫唱妇随，形影不离，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二位新人，绕泉一周，屈膝而跪，三叩六拜起来：“一拜缘分情愿，二拜痛快牵线，三拜灵泉搭桥，四拜天地作美，五拜父母养育，六拜亲朋好友大驾光临！”在这良辰美景之际，新郎新娘，山盟海誓，互祝蜜语甜言：“娘子，我的亲，我把今生就交给你了，愿意为你奉献我的一切爱。”“郎君，我的亲，我也把爱毫不保留地交给你，不过，今生太短，只是开端，还要加上来世，我要你的爱没完没了，没极限没终点！”新郎新娘紧紧相拥，亲自为幸福美满的未来奠基。两位新婚燕尔同饮情泉，共浴爱河……
夜幕低垂，白云朵朵，星月闪闪，晚风习习，青草依依，小溪潺潺……在这天与地、山与泉、人与景、缘与情、爱与理、身与魂的交融中，没有了穷富，没有了贵贱，没有了高低，只有这心与梦一同起舞，泉与蛙一起律动，一路羞涩、一路摸索、一路猛进、一路高歌、一路义无反顾地涌向了美满河，流入了幸福海。从此，“痛快”一词，有多了一个出处，又添了一段插曲，又续一缕花絮，而版本不止。从此，人间又多了一段风流佳话，而常说常新。从此，人们把痛快泉传说成快活泉，而百说不厌，乐此不疲。
虽然这一痛快经，来自心灵的感觉，是唯心的，但为此所付出的心灵汗水，却是来自肉体的产物，是唯物的。而面对这一重大的人生际遇来说，到底是唯物论、还是唯心论、或者是辩证法？我不得而知。我想，那是思想家的领域，哲学家的讲坛，伦理家的教义，社会家的命题，对一介书生来说，至少我为这一人生法则，赋予了感情的血肉和哲理的筋骨，附着了人文的色调，增添了人性的光芒，布控了穿越时空的锐词，让人感悟到小故事、大道理，小人物、大感情，小贫贱、大富有，小人生、大智慧，让人明辩道德之经纬，感叹人生之百味，沐浴万种之风情，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