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婆
sat feb 21 16:46:07 cst 2015
“天黑黑……灯摇摇……小花花……快回家……”
老婆婆仍然坐在地上，对着她面前的烛火，念念有词。
山道上传来了“沙沙”声，那是落叶被踩踏的声音。
微弱烛火下，一狼三人渐渐现出身形，眼神迷离，缓缓而行，正当他们走到离老婆婆一丈之处时，忽听得一声破空声，只见一根大腿粗细的圆木横空飞来，倒插在他们面前。
老婆婆面无表情，也不瞧他们，仍唱着奇怪的歌谣。
圆木阻路，熊淍等人不得不停了脚步，可他们的影子并没有停，仍然一步步朝着烛火而去。
“哼！”
黑暗中也不知谁轻哼了一声，却见四五根比之前还粗的圆木飞了过来，紧挨着插在烛光之前，这一来烛火被挡，再也照不到熊淍等人。
老婆婆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这回她唱的歌却变了。
“小花花……回家了……小兰兰……快去接……”
歌声之中，烛火下的影子居然全都颤抖起来，它们分裂，重组，最后成了一个个影子小人，这些人腿脚都如筷子一般，尖嘴细耳，来往迅速。
“呜……”
更令人恐怖的是，从这些小人口中，竟然响起了婴孩啼哭之声，随着第一声响起，啼哭声犹如开闸的洪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成百上千个婴孩一同放声大哭，整座山林登时被哭声笼罩。
蓦地吹来一阵阴风，烛火微微晃动，这一下好似一个指令，所有小人将头一转，一窝蜂向熊淍扑去。
“呔！”
危急之际，只听一声断喝响起，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落在熊淍面前，那白衣人随手一挥，剑气纵横，山林中无数落叶生出感应，飞涌而来，落叶当头迎上扑来的黑影小人，随着一声声凄厉怪叫，小人与落叶化作点点微光，消散无形。
小人虽多，但山林里落叶更是不少，两相抵消之下，多余的落叶并作一柄枯叶巨剑，悬浮在白衣人与老婆婆之间。
一时气流激荡，成了漩涡，牵引之下，无数云朵汇聚到山林上空，越积越厚，时不时传来雷鸣之声。
劲风大作，草木横斜，风中夹杂起些许雨滴，湿了脸颊，湿了衣衫，白衣人衣袂飘飘，老婆婆亦是发如飞雪。
可烛火，仍然不灭。
“躲躲藏藏的，总算现身了。”
老婆婆不再唱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逍遥子，你初入虚境不知轻重，再斗下去，一时也分不出胜负，千年梁州，可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白衣人现出面容，赫然便是熊淍师父，曾经暗河第一杀手，人称飞雪逍遥神的逍遥子。
他听了老婆婆的话，微微颔首，那枯叶巨剑当即溃散，狂风骤停，哭声沉寂，山林里，只剩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落在逍遥子脸上，他道：“想不到暗河之主鬼婆，居然情愿化名在张生府上作一个管事。”
鬼婆露出没牙的嘴，怒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着！老婆子我刚进暗河时，用的就是林雀这个名字，计较起来，也算不上化名。倒是你小子几年不见，居然变得如此冷血，和我一个老人家动起手来！”
逍遥子面带歉意，拱了拱手道：“婆婆骂的极是，逍遥教徒无方，着实惭愧，倒是多年不见，婆婆竟养了那么多小鬼，虽然婆婆修为精深，但这阴间之物，还是少碰些的好。”
“你当老婆子喜欢养小鬼？若不是这世道人心险恶，辛辛苦苦栽培的徒弟，居然一声不响的离我而去，留下老婆子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又如何会去损这阳寿，白白便宜了地府阎王？”
逍遥子这一生有很多师父，但在暗河里，鬼婆是他唯一的师父。
他没法反驳，只得微笑。
“丁鹏说你被硫磺弹烧死在了楚国客栈，我一直都不信。可我也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背叛我。”
逍遥子深深吸了口气道：“若不是当初乾坤使试出了你的武功，打死我也想不到，你才是暗河真正的主人。”
“所以你就怕了？你担心知道了这个秘密，被我杀了灭口？”
逍遥子不答，鬼婆道：“如今你一只脚踏入虚境，倒也不用担心这个了，好得很，天下十大虚境高手，自从屠龙死后，实力不均，咱北边的老是被南边的欺负，我们几个可都憋着一口气，你加入进来，那是再好没有了。”
鬼婆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熊淍，对逍遥子道：“这是你收的徒弟？”
“不错。”
“年纪轻轻就被美色所迷，心不狠手却辣，逍遥子，莫怪我没提醒你，留着这小子在世上，可是个变数。”
逍遥子抬头，却看不到星星。
他缓缓道：“我知道。”
他又道：“月入东西门，向南出端，破军入命，北斗西移，天下大乱之象。”
“哼，这观星之术，八成是楚逍那小崽子告诉你的吧？你既然知道，却为何还要护着他？”
“大乱之势已成，又岂是杀一两个人所能改变的？”
鬼婆厉声道：“如何改变不得？若不是你只顾自己恩怨，两年前在云县，我们就已将妖族一网打尽。”
“你可知道，王飞是我们的人，引蛇出洞，计划就只差了一步，在那节骨眼上，你却跳了出来，不但杀了他，打草惊蛇，还把妖族的人全给吓走了！”
“他的宾客里混着妖族的人，他为了保守秘密，临死都没有出手。”逍遥子道，“这两年来我暗中查探，你说的这些事我都已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了，这回武当派发出消息，九道山庄，你去是不去？”
鬼婆没等逍遥子回答便道：“我瞧你也别去了，留下来陪老婆子说说话，江湖上现在想杀你的人可不少，你现在若是去了九道山庄，只怕妖族没杀成，反倒先被自己人给害了。”
“这小子是你徒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徒孙，是生是死，就看他命里造化，我这引魂灯也快烧完了，府上这群魂魄要是留在城里，免不了闹出什么事来。”
鬼婆接着道：“哎哟，年纪大了腿脚就是不好，逍遥，还不快过来扶扶我！”
“天黑黑……灯摇摇……小花花……快回家……”
老婆婆仍然坐在地上，对着她面前的烛火，念念有词。
山道上传来了“沙沙”声，那是落叶被踩踏的声音。
微弱烛火下，一狼三人渐渐现出身形，眼神迷离，缓缓而行，正当他们走到离老婆婆一丈之处时，忽听得一声破空声，只见一根大腿粗细的圆木横空飞来，倒插在他们面前。
老婆婆面无表情，也不瞧他们，仍唱着奇怪的歌谣。
圆木阻路，熊淍等人不得不停了脚步，可他们的影子并没有停，仍然一步步朝着烛火而去。
“哼！”
黑暗中也不知谁轻哼了一声，却见四五根比之前还粗的圆木飞了过来，紧挨着插在烛光之前，这一来烛火被挡，再也照不到熊淍等人。
老婆婆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这回她唱的歌却变了。
“小花花……回家了……小兰兰……快去接……”
歌声之中，烛火下的影子居然全都颤抖起来，它们分裂，重组，最后成了一个个影子小人，这些人腿脚都如筷子一般，尖嘴细耳，来往迅速。
“呜……”
更令人恐怖的是，从这些小人口中，竟然响起了婴孩啼哭之声，随着第一声响起，啼哭声犹如开闸的洪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佛成百上千个婴孩一同放声大哭，整座山林登时被哭声笼罩。
蓦地吹来一阵阴风，烛火微微晃动，这一下好似一个指令，所有小人将头一转，一窝蜂向熊淍扑去。
“呔！”
危急之际，只听一声断喝响起，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落在熊淍面前，那白衣人随手一挥，剑气纵横，山林中无数落叶生出感应，飞涌而来，落叶当头迎上扑来的黑影小人，随着一声声凄厉怪叫，小人与落叶化作点点微光，消散无形。
小人虽多，但山林里落叶更是不少，两相抵消之下，多余的落叶并作一柄枯叶巨剑，悬浮在白衣人与老婆婆之间。
一时气流激荡，成了漩涡，牵引之下，无数云朵汇聚到山林上空，越积越厚，时不时传来雷鸣之声。
劲风大作，草木横斜，风中夹杂起些许雨滴，湿了脸颊，湿了衣衫，白衣人衣袂飘飘，老婆婆亦是发如飞雪。
可烛火，仍然不灭。
“躲躲藏藏的，总算现身了。”
老婆婆不再唱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逍遥子，你初入虚境不知轻重，再斗下去，一时也分不出胜负，千年梁州，可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白衣人现出面容，赫然便是熊淍师父，曾经暗河第一杀手，人称飞雪逍遥神的逍遥子。
他听了老婆婆的话，微微颔首，那枯叶巨剑当即溃散，狂风骤停，哭声沉寂，山林里，只剩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滴落在逍遥子脸上，他道：“想不到暗河之主鬼婆，居然情愿化名在张生府上作一个管事。”
鬼婆露出没牙的嘴，怒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着！老婆子我刚进暗河时，用的就是林雀这个名字，计较起来，也算不上化名。倒是你小子几年不见，居然变得如此冷血，和我一个老人家动起手来！”
逍遥子面带歉意，拱了拱手道：“婆婆骂的极是，逍遥教徒无方，着实惭愧，倒是多年不见，婆婆竟养了那么多小鬼，虽然婆婆修为精深，但这阴间之物，还是少碰些的好。”
“你当老婆子喜欢养小鬼？若不是这世道人心险恶，辛辛苦苦栽培的徒弟，居然一声不响的离我而去，留下老婆子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又如何会去损这阳寿，白白便宜了地府阎王？”
逍遥子这一生有很多师父，但在暗河里，鬼婆是他唯一的师父。
他没法反驳，只得微笑。
“丁鹏说你被硫磺弹烧死在了楚国客栈，我一直都不信。可我也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背叛我。”
逍遥子深深吸了口气道：“若不是当初乾坤使试出了你的武功，打死我也想不到，你才是暗河真正的主人。”
“所以你就怕了？你担心知道了这个秘密，被我杀了灭口？”
逍遥子不答，鬼婆道：“如今你一只脚踏入虚境，倒也不用担心这个了，好得很，天下十大虚境高手，自从屠龙死后，实力不均，咱北边的老是被南边的欺负，我们几个可都憋着一口气，你加入进来，那是再好没有了。”
鬼婆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熊淍，对逍遥子道：“这是你收的徒弟？”
“不错。”
“年纪轻轻就被美色所迷，心不狠手却辣，逍遥子，莫怪我没提醒你，留着这小子在世上，可是个变数。”
逍遥子抬头，却看不到星星。
他缓缓道：“我知道。”
他又道：“月入东西门，向南出端，破军入命，北斗西移，天下大乱之象。”
“哼，这观星之术，八成是楚逍那小崽子告诉你的吧？你既然知道，却为何还要护着他？”
“大乱之势已成，又岂是杀一两个人所能改变的？”
鬼婆厉声道：“如何改变不得？若不是你只顾自己恩怨，两年前在云县，我们就已将妖族一网打尽。”
“你可知道，王飞是我们的人，引蛇出洞，计划就只差了一步，在那节骨眼上，你却跳了出来，不但杀了他，打草惊蛇，还把妖族的人全给吓走了！”
“他的宾客里混着妖族的人，他为了保守秘密，临死都没有出手。”逍遥子道，“这两年来我暗中查探，你说的这些事我都已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了，这回武当派发出消息，九道山庄，你去是不去？”
鬼婆没等逍遥子回答便道：“我瞧你也别去了，留下来陪老婆子说说话，江湖上现在想杀你的人可不少，你现在若是去了九道山庄，只怕妖族没杀成，反倒先被自己人给害了。”
“这小子是你徒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徒孙，是生是死，就看他命里造化，我这引魂灯也快烧完了，府上这群魂魄要是留在城里，免不了闹出什么事来。”
鬼婆接着道：“哎哟，年纪大了腿脚就是不好，逍遥，还不快过来扶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