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复活的我只想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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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无命

    银承忽然看向临行君身后的方向,继而淡淡说道:“但仍至少走了两人,和一些交换的事物,以及一张不知写着什么的宣纸。”

    “你为了保这两人离开,根本不敢有过多多余的动作,唯恐因此而触犯到我们二人。所以你们三人,一个也没有提前离去。”

    “而在这些事物中,唯独那张宣纸,是你随身携带的。真是想让人不去注意......都难啊。”

    “一个也不许落下......”

    “一个也不许落下......”

    在反复呢喃了几遍后,银承干脆直接对着临行君问道:“宣纸上写了什么?”

    在微微沉默了一阵后,临行君最终沉声回道:“名字。”

    “名字?”银承不禁疑惑道:“而临离愁在看到宣纸后,居然又说了一句这么多......”

    “这些名字......是做什么用的?”

    听闻此话,临行君忽然将双目闭上,在过了有一会儿后,他才闭着眼睛低声回道:“自然......是用来杀的。”

    “嗬。”银承不禁摇头轻笑了一声:“心可真狠呐。”

    随后他好似将此事抛却脑后一般,继续自言自语道:“此事......竟需要你杀如此多之人,甚至还会让你以为于这南州七雄中,都会派人阻止这件事情。”

    “而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你临家。”

    在稍微想了一会后,银承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随后银承缓缓看向临行君,此时他依旧保持着闭目姿态,未有言语。

    只是两腮微微鼓起,好似在做那咬牙切齿状。

    在看到这一幕后,银承微微叹息道:“没曾想,还真是自家人。”

    “不过......”

    银承转而淡淡说道:“心狠,方可做大事。”

    “而你刚获取这家主之位,已然列为南州七雄之之,心中却仍不满足......”

    “这大事,怕不就是......”

    银承忽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合!荒!国!”

    “在下所言......可有错?”

    临行君两腮鼓侧愈烈,但最终他还是开口吐出两个字:“没错。”

    在听闻确切的回复后,银承微微点头说道:“复国......却为大事。”

    “至于这其中纠葛,在下虽为不解,但也不是十分好奇。无非就是些所谓的情恋......”

    说道此处,银承眼睛忽的转向躲在临行君身后的雀儿,吓得她身子微微一颤。

    银承的视线没在雀儿身上驻留太久,就转而看向闭目的临行君,继而继续淡淡说道:“要么就是所谓的生意了。”

    “毕竟......”

    “你也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生意人而已。”

    银承没顾临行君是否有任何反应,他直接对其紧接着问道:“但在下还有一事未明,还望阁下解惑。”

    “既然这张宣纸如此要紧,又为何肯去耽误时间,浪费在这所谓的家主决斗上?”

    “毕竟这场决斗可真可谓是......”

    银承努力想了想,最终吐出一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听到这个疑问后,临行君忽而嘴角微微翘起,他淡淡笑着回道:“此事简单,不过至死......都不想让他赢罢了。”

    “哈哈哈!”银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禁大笑道:“有趣。你们这对兄弟可真是有趣。”

    在笑声过后,银承忽的将脑袋缩了回去,他将临行君遗落的纸扇拿起,安抚好银诺,并缓缓向着车厢门走去。

    待将厢门推开,率先落入视线的便是那位蓑笠老者。他依旧背对着厢门,安然坐于马车前沿处。

    银承毫无顾忌的用扇子点了点蓑笠老者的后背,再一次对他问道:“还未请教......?”

    蓑笠老者头也未回,只是以嘶哑的声音淡淡回应道:“老夫......便是那合荒帝。”

    “哦?”银承不禁微微一愣,随后他用纸扇指向雀儿,继续对蓑笠老者问道:“那这位是......?”

    却未眼见银承,但自称为合荒帝的老者好似背后长眼睛了一般,对其淡淡回应道:“她为朕的女儿,也是合荒国仅存的公主。”

    “十九个女儿,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你这是在为她求情?”在听闻此话后,银承不禁感到好笑道:“那临离愁的那名车夫......又是谁?”

    合荒帝忽的恨其不争一般,他怒声回应道:“五十八个儿子,就只活下来这么一个!还是最笨的那个!混账废物!混账诡末!”

    银承自是不会去理会合荒帝对诡末的辱骂,车内银诺也若同未闻一般,平静的喝着茶水。

    然而银承依然对着合荒帝嗤笑道:“但你舍不得儿子,却舍得女儿,甘愿让她留下来等死。重男轻女......可要不得啊。”

    然而合荒帝却没有任何被银承挑拨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着回应道:“朕只将这唯一的公主留在了身边。”

    虽未言明,但银承已从中自会。

    无非就是将最为溺爱的那一个,留在自己的身边罢了。

    在想了想后,银承未再与合荒帝继续说下去,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纸扇打开,轻摇起来。

    对外侧,正书有[正人君子]四个大字!

    银承转而遥遥对着临行君问道:“阁下所为,可称君子?!”

    没等临行君做出回复,银承就将纸扇翻转过来,向外显露着另外四个大字!

    [无愧吾心!]

    银承继而对着临行君喝问道:“诛血亲事,可有愧心?!”

    听到此处,临行君忽而将双眼睁开,他毫无避让的直视着银承的双眼,开口缓缓说道:“本欲所做为君子,奈何所遇皆小人!”

    “直教在下......”

    “不得......不防!”

    银承轻摇着纸扇,同样默默的与其对视过去。

    视线......同为毫不避让!

    临行君......

    非君子。

    随后银承将视线越过临行君,转而看向他身后的雀儿姑娘。

    雀儿侍.....

    笼中雀。

    最终银承将视线缓缓下移,看向安坐在自身脚下的蓑笠老者。

    合荒帝。

    马前夫。

    “唉......”

    银承忽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止不住的连连摇头。

    只因,心中悸动,莫名而起。

    奸佞当道,君子难做。

    身陷樊笼,无翅家雀。

    亡国之皇,车前驾马。

    双亲逝去,求死不得。

    都是苦命的人啊......

    “唉......”

    银承又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将手中纸扇合拢,向着临行君遥遥掷去,稳稳落在对方手中。

    银承摇头说道:“我等二人身份,不便言明,但绝与这复国之事无关。”

    “另外......”

    银承伸手指了指雀儿手中提着的乾坤布袋,对临行君继而说道:“这些吃食,总不会是为你们自己准备的吧。”

    “此等结果,想必你也是早已有所猜测,才会刻意做如此吩咐。”

    “心有所向,又怎会甘愿赴死。”

    银承对着临行君点头说道:“继续设宴吧。”

    随后银承径直转身向车厢内走去,唯留下些许微不可闻的话语声。

    “若愿活着,便好好活着吧。”

    “人生自古,又有谁能无死。”

    可又有谁知......

    生死却亦无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