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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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第八十七章:爱你,爱过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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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

    已经存稿+站短了,等管理员帮我修复中.夏日的浓光,摇晃着日头照进市内,投射出一片阴影。

    男人单膝跪地,仰着头,眉眼温柔,手中的盒子熠熠着光。

    时宜自然是认得傅景誉手中的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怎么会在你这里?”

    “上帝为我作证,

    上帝作证,我是不会屈服的,我要度过这难关。

    战争结束后,我再也不要挨饿了。

    不要,我的家人也不要。

    让我去撒谎,去偷,去骗,去杀人,上帝作证,我也不要再挨饿了......”

    男人脱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肘上,一本正经跟着一位老头儿地观望着台下的场景。

    舞台上,身着墨绿色欧洲宫廷装的女子,款款走到台中央,口齿流利清楚地,慷慨激昂地挥着手读出这段台词。

    “好,到此为止。时宜,你喊苏妙试镜。”

    喊话的是话剧中心的专门负责抓演员的副导,声音堪比河东狮,偌大的话剧中心,声音洪亮地覆盖了每个地方。

    二楼观景台的男人也不禁弯了眉眼,很像傅夫人喊自己下楼吃饭的样子。

    “哎,好咧。”台上的时宜点点头,md,她老早就想脱了身上的戏服,小马甲勒地她呼吸困难,满脑子都是缺氧的状态。

    于是,得了豁免令的时宜,洋洋自得地舒了口气,提起宽大的裙摆,就要屁颠颠的下台。

    只听见形体老师一声吼,“时宜,小肚子出来了啊,注意点.......滚下去吧。”

    “哈哈哈......”台上一阵没忍住的哄笑,秦佳同学笑得尤为夸张,她敢打包票,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应该被时宜的小肚子成功吸引了注意。

    果然,副导有些难堪地摇摇头。

    所谓,□□,凸的可不是小油肚啊。

    男人身边的老头儿也捻了把胡须,乐呵呵地笑出了声,“他们可没用看到过以前那个小胖妞,哈哈,脸盘足有个月亮那么大,哈哈。”

    男人听了,也跟着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少女时代的时宜,的确满脸的胶原蛋白,唔,婴儿肥得厉害。

    时宜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形体老师总是这么眼神犀利,昨晚回外公家吃饭,没忍住,多吃了一个猪蹄。

    好吧,她滚。

    一个没注意,走过帷幕的时候被勾了一下高跟鞋,时宜踉跄了一下,勉强才站住脚跟。

    “是个粗丫头啊,”老头儿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

    “就这样,你确定要?”

    “誉哥儿,想想清楚。”

    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台上墨绿色的身影一分一毫,直到她去了后台在,这才听到老头儿的问话,抿抿薄唇,笑着点点头。

    老头儿正是话剧中心的老团长,同傅景誉和爷爷也是旧相识。

    老团长看了眼傅景誉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心里按捺不住地为时丫头叹了口气,小姑娘这下是被大灰狼惦记上了吧。

    尽管心里头如明镜般澄亮,但面上还是想亲自确定一番。

    “你爷爷说,你不肯交朋友?”

    台下的时宜不知何时从后台出来,依旧穿着那身墨绿色的戏服,一脸“很不爽快”地表情弓着腰走进了后排的位置,坐下。

    “我说了吧,不能脱掉!”秦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时宜吃着干菜饼正欢,听到秦佳的话,迅速嚼了几下,然后咽下肚子,有些无奈地开口,“老妖婆把我的衣服给藏起来了,说是等会儿直接换练功服去排练。”

    秦佳吐吐舌头,谁让你胖出小肚子!

    “过几天,爷爷要去趟绍兴,找老朋友谈谈心。”傅景誉一手靠着栏杆,一派闲然自得模样,眉眼上挑,意气风发。

    正是好年华呀!

    老团长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誉哥儿到底长大了啊!”

    傅景誉旋即转身,恭恭敬敬地朝老头子行礼,“团长,《末歌》试镜的时候,还请您多帮忙。”

    “知道知道,走吧,下去看看。”

    老团长背着手,笑得皱纹挤成了一团,转身下了台阶。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在?”

    所以时宜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才会撞到他,才会丢了挂在脖子上的这枚戒指。

    时宜看着他,“要不,你先起来吧?”

    她看得他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该发麻了。

    “你答应,我就起来。”他也开始耍无赖。

    “这是,爸爸第一次认识妈妈的时候,送的戒指。”时宜拿过戒指盒,反复放在手心里细细地看着,指环内刻着妈妈名字的缩写:“妈妈说是一见钟情,所以才送的那么露骨。”

    她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不过是一回眸的鬼迷心窍。

    那时候的绍兴还未如绍兴的繁华,但多的是古色古香的典当铺子。

    妈妈像往常一样,唱完戏,去井边打了水准备端去卸妆。爸爸就出现了。

    还是用木盒子装的,妈妈一开始还以为是木梳子或者女生喜欢的镜子,想不打偌大的盒子里躺了枚墨绿色的宝石戒指。

    妈妈那时候应该很吃惊吧。

    哪有人的初次见面礼就是一枚戒指的啊!

    □□裸的爱意,热烈而鲜明。

    也许矜持而传统的女孩子,恰恰就喜欢反方向的表达。

    后来,妈妈就结婚了。隔年就有了她。

    “阿时她妈妈可比时宜演得好多了,不过那时候没这么兴明星。”

    傅景誉想起前不久回傅宅的时候,时宜的外公正在和爷爷聊天,看到他进来,忍不住寒暄了几句。不知怎么的,原来是围着时宜转的话题渐渐就说到了她的妈妈。

    红颜薄命,年少轻狂。

    “阿时还真不像她的妈妈,她妈妈心里头想准她爸爸,谁说都没用,我和她外婆都劝,还把门都给锁上,她妈妈还要翻墙摔了腿出去找她爸爸。”

    所以时宜才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接受别人嚒?傅景誉在心里头百回千转。

    最后,时宜的外公这样对他说:“阿时虽然妈妈,但我和老婆子都不会教她让别人欺负了去。景誉,老头子也是拼得起命的。”

    “我那时候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时宜叹了口气,想不到会在傅景誉的手里。

    化妆师、练功室、卧室、舞台......后来她就放弃了,一边安慰自己说,不过是往事旧物,如果没有这枚戒指,或许妈妈没那么容易心动。

    后来,时宜不曾想到会在妈妈的墓地再次遇到她的爸爸,母亲魂牵梦萦的人。

    他老了很多,至少看起来已经毫无当年的风流倜傥。外婆说,爸爸生意失败,再娶,东山再起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这么一来,时宜有些安慰地想,至少妈妈永远那么年轻好看。

    他也很久没有看见过时宜,因此一时之间怔在原地,有些搞笑地擦了擦眼睛,才闷着嗓子问道,

    “是阿时吗?”

    时宜觉得他的动作有些搞笑,唔,应该有些快感才对,他活得这么不痛快才是最好的报复。

    “嗯,我是。好久不见,梁先生。”时宜弯下腰,把手中的郁金香放在墓碑旁边,伸手擦拭了她的照片,又瞥了眼他手中的那束郁金香,“妈妈最喜欢郁金香。”

    男人跟着点点头,露出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眉眼间紧拧的愁绪舒展,目光一下子变得朦胧悠远。

    要是现实足够温暖,回忆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我那时候有点小钱,经常给你妈妈买花,她每次都挑个瓷瓶好好地束起来。”

    时宜知道,那个画着两个手牵手的人的瓷瓶还放在卧室床头柜上,一尘不染。

    只是,里头,好久没有摆花了。

    其实,妈妈每次回到后台,化妆室都快放不下送的花篮。她偏偏稀罕那郁金香。

    不是花的原因,而是送花的人。

    让她恋恋不忘,想要好好地珍藏。

    小时候,听年纪大的老人说,死去的亲人的魂魄,过了五七,就再也回不来了。不管你生者再悲切,她都不会再知晓。从此,与尘世再无瓜葛。

    梁先生日后有再多的愧疚,那不过是求个心安。

    他有些踌躇,但还是嗫嚅着开口:“阿时,我曾和你妈妈说过,我们会葬在一起。这样,下面也好做个伴。”

    时宜转身看着他。

    “我......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的身影有些萧瑟,外公曾经说过,此后互不往来。这几年间,听说他,妻儿圆满,虽有艰难之处,但尚可安度晚年。

    “等你死了再说吧。”

    时宜淡淡地开口。

    他却笑了,高兴地点点头。

    “或许,有一天,你应该尝试着放下。”傅景誉今天把戒指给她,就是希望不管结果如何,此后,万事重新开始。

    “好,”时宜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戒指。

    “所以,嫁给我,阿时。好不好?不管结果如何,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过新的生活。”

    像变戏法似的,傅景誉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盒子,“啪”地一声扭开了上头的锁头,露出里头的钻石戒指,银色的指环翻着金属的光泽,正中央嵌着一颗水滴状的透明钻石,旁边围着一圈浅蓝色的碎钻,折射出渴望的光芒。

    “我......”

    旁边的医生,打开检查报告,忍不住出声:

    “时小姐就放心地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