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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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章:没关系,是爱情啊(三)

结束完露天烧烤,时宜坐在车子里,托着腮帮子止不住浓浓笑意地盯着身侧的人。

    “看什么?”傅景誉偏头,就看到他的傻姑娘冲着自己傻乐呵,伸出右手轻轻抚在时宜的眼睛,佯装凶狠道:“再看就把你吃了。”

    时宜才不怕呢,继续笑眯眯兀自乐呵。

    “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时宜移开傅景誉的手,反手握住,把玩了一会儿,想起小时候幼儿园放学回家,妈妈也会这样问自己,今天在过得开心吗?嗯,开心,有种被关怀的开心,于是柔声道:“很开心呀。”很开心你能把我介绍给你的好朋友们,很开心可以听到你如此骄傲地介绍我的身份,很开心听到关于你的点点滴滴,也很开心我们的爱情不光只有我们喜欢,还有大家的祝福。

    傅景誉自然清楚时宜的意思,看了她一眼无奈叹道:“看来以后要限制你同文婧的来往了。”

    “为什么啊?”时宜嘟囔道,“我很喜欢文婧啊!”

    “文婧连我哥都招架不住,要是你变成那样,家里会翻天的。”

    时宜听了,便知是傅景誉又在揶揄自己,放开他的手,郁闷道:“可我还挺喜欢她那样的。”

    傅景誉若有所思,薄而不淡的双唇轻抿,笑道:“那就让它翻天吧。”

    只要你喜欢。

    “哦。”时宜偏过头去,不一会儿又重新转身,眼睛眯成两条线,举手问道:“那我们二爷小时候真的被伯母打扮成女孩子吗?”

    ......

    奥地利,哈尔施塔特。2014年12月20日,大雪。

    “hey,summer!”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高个儿穿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踏着积雪向着湖边正在作画的女孩儿跑了过去,用着不慎标准的中文急吼吼地问道:“我听费斯说,你要回中国了?”

    女孩儿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栗色的长卷发及腰散落,乳白色的羽绒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躯体,露出一双冻地粉红色的小手,头上戴着大红色的贝雷帽,发间别了一朵淡蓝色碎钻拼成的花型发卡,素颜着面,两颊红润,明媚的双眸此时盛放着动人的暖意,正好她开口回道,声音如同江南的米酒,甜而不腻,痒到心尖。

    “你会想我吗?”

    大高个儿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也不在乎地上厚厚的积雪,更不怕脏了湿了衣服,只仰头望着女孩,心中满是不痛快,踢了脚身边的小石子,发泄道:“往常,你不是过完圣诞节才走的吗?”

    女孩放下手中的画笔,她画的是湖畔的天鹅,这会儿因为大高个儿的响动,好不容易定好位置的“模特儿”游了几步左摇右摆地离开了湖边,但她也不恼,好似已经习惯了,依旧挂着温暖的笑意,安慰道:“是啊,在哈尔施塔特过了三年的圣诞节了。”

    “费斯说你有重要的事情?”

    “嗯,”女孩儿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晌才愣愣地点点头,赞同道:“很重要。”

    “是因为他吗?”大高个儿撅撅嘴,狠狠心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咦?”女孩儿这下子完全惊讶了,他?“阿诺,你怎么知道?”

    被叫做“阿诺”的大高个儿似乎有心虚,听到女孩的提问,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summer的眼睛明亮地就像流淌过咖啡屋的哈尔施塔特湖水,清澈明亮如同宝石翡翠,叫人怎么忍心看着它说谎!

    女孩儿也不着急,重新拿起画笔,环顾湖畔,选了个角度开始涂抹。俩人静默着,只能听到天鹅掠过湖面的声音。

    “我,我不小心偷看了你的信件。”阿诺沉了半晌,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原来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女孩出去给邻居的老太太送烤好的火鸡,阿诺闲着无聊便去书房看书,却不小心翻到了其中一本画册,那里头全部是一个男人的画像,有睡觉的,有开车的,有唱歌的,有.....阿诺一下子慌了,匆匆将画册合上,赶忙下了楼。

    “原来是这样啊,”女孩叹了口气,语调却是轻松欢快的,“是啊,我要去找他了。”

    其实各个国家的审美都各有各的标准的,可阿诺不得不承认,看到画册中的男人,不管是出众的样貌,亦或是斐然的气质,都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去相信summer爱他。更重要的是,summer从未帮别人画过肖像画,而那本画册不仅仅是出自summer之手,而且翻卷儿的纸角都证明了主人翻看过无数次。

    阿诺得到肯定的回答,闷着不做声,坐在雪地上,凉凉的,一如他冰透慌乱的心。

    “summer,你还会回来吗?”

    女孩微微低头,看着阿诺,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他金黄色的短发,浅浅笑道:“会,”复又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坚定道,“希望我能同他一起回来。”

    中国,上海。2014年12月23日,雨夹雪。

    “妈呀,这天也忒冷了吧。”秦佳握着热乎乎的咖啡,冲着玻璃窗子哈了几口气,示意时宜向外看:“要是圣诞节也是这样的鬼天气,那就太不愉快了。”

    时宜捧着杯子,瞥了眼秦佳侧边椅子上的大包小包,你确定这是不愉快的表现?!

    “呵呵,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要shopping啊!”秦佳从包里掏出一张□□,信誓旦旦地说:“我看斯劼来不来理我。”

    斯劼和秦佳因为斯劼同公司得小师妹的事情已经冷战了一星期了,本来上次露天烧烤俩人也要一块儿过来,就是因为冷战,谁也不肯服软,结果俩人便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消失不见客。时宜叹了口气,秦佳自从恋爱后,脾气越来越大,怪是斯劼宠的。

    秦佳也知道,情侣之间拌拌嘴是有的,但重点是得有人先服低啊,而秦佳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个所谓得小师妹而低头,“时宜,那你说,这次总是斯劼的错吧?”

    时宜大概知道事情的发生与经过和结果,就算秦佳不说,网上报纸上电视上都闹得沸沸扬扬。斯劼的公司,不知怎么的前段时间刚签了一个选秀出声的女歌手,公司为了帮她提升知名度,便让她和斯劼合唱了首情歌。这个艺人之间的“互帮互助”总是有的,但问题是斯劼早已公开恋情,竟还有网友听了这首浓情蜜意的情歌对唱,再一看“精心”制作的mv便生出了一帮cp粉,又不巧拍到斯劼送那位同门小师妹回家的照片,这下情变事件是愈演愈烈。

    “这不就是演艺圈吗?真真假假,你自己清楚就好了。”话虽如此,但时宜知道没那么容易放下,很多时候网友有些不经意的言论总是会堵在心口上。

    秦佳也知道这是经纪公司惯用的手段和伎俩,可她在乎的是斯劼的说法,偏偏斯劼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不前几天还飞了香港,“问题是,斯劼压根儿不同我解释,”秦佳越想越气。

    时宜伸手握住秦佳的手,柔声道:“你啊,就是性子太急!你心里头明明相信斯劼的,不是吗?却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步一步地把他往外推,别老顾着面子,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我也知道,凡事不能着急。有退才有进。可是我害怕,我没有安全感,”秦佳揉了揉眉心,缓缓道:“很早我就知道斯劼的经纪人并不喜欢我。是啊,斯劼现在正当红,我和他在一起不仅没有帮助他,反而还有很多粉丝因为恋情的关系给公司寄了恶意的信件。我们终究不是普通人,即使是最普通的恋爱模式也会受到牵制。”

    “那如果要你现在放手呢?”

    秦佳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时宜,茫然道:“连你都不赞同我们吗?”

    “你先回答我,”时宜一眨不眨地盯着秦佳,一字一句得问道:“如果你现在放手,你愿意吗?”

    “我,我自然是不愿意的。那太痛苦了,我连想都没想过。”

    “这不就是你的回答吗?!承受舆论的压力远小于你想要同他继续在一起的渴望,不是吗?”时宜抿唇,眼里一片清澈见底,微挺的鼻梁彰显着独特的自信,徐徐自如:“佳佳,等到有一天你因为这些旁事而停下脚步,那才会更痛苦。”

    秦佳怔怔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侃侃而谈,理论经验头头是道,而时宜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即使俩人算是好友了吧,可老是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飘飘忽忽,像个局外人似的埋头过着自己的生活,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好像开始融入血液里,和你呼吸一样的空气。

    “时宜,我以为,以为你......”

    “以前我觉得每个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别人是不能左右自己的选择,”时宜看着窗外,想到这几日同傅景誉的相处,勾起唇角,“可现在好像更快乐。”有时候我们会把条条框框给拎清楚,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我不愿来你的世界指手画脚,也请你也不要在我的地域肆意妄为。当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而是我们,似乎这样更好。

    秦佳低下头,抚摸着手上斯劼送的镯子,想着时宜的话,反复咀嚼,深深地呼吸,“对,比起那些那些虾兵蟹将,好像龙王才最重要。”

    “嗯,擒贼先擒王。”

    俩个人的爱情里,你和我才是重中之重,其余的,让他们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