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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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水来土掩,撕不可挡(二)

很多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只要轻轻地一推,所有东西都会跟着坍塌。

    “怎么回事,不知道下午有她的戏份啊?什么脸上划伤!算了算了,不用过来了。”待时宜赶到片场的时候,徐导正在大发脾气,整张脸铁青铁青的,就连林编剧也站得远远的,不敢上前触霉头。艾生眨眨眼睛,拉过一旁的化妆师,探了一番究竟。

    原来是岳姗姗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划伤了脸,她的经纪人打电话给徐导表示不参与下午的拍摄,可问题是差不多整个剧组都已经准备好了道具等等,就等主角了,所以徐导才忍不住发火,女演员就是麻烦。

    “好啦好啦,你也别生气了,傅景誉和时宜不都来了吗?”林编剧这才敢上去劝说,刚好看到已经在片场的时宜和傅景誉,连忙说道:“要不也可以换另一场嘛?再说了,姗姗的脸划伤了,就算来了,上镜未必好看,是不是时宜?”

    “啊?”时宜怔楞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傅景誉,才道:“是啊,林老师说得挺对的,要不先拍我们的戏份也可以?”

    徐导这才稍稍消气些,缓和了脸色,拿起大喇叭喊道:“好吧,那小张把预订的马去牵过来。来来来,大家动起来!”

    林玉芬这才舒了口气,笑着走到时宜身边,拍拍时宜的肩膀:“乖孩子。”时宜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她和岳姗姗本来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没有下井落石的道理。

    好不容易化完妆,换完衣服,再摆好道具,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了,徐导还是缓不过来那口气,吹鼻子瞪眼:“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想成为一个好的演员,最重要前提是要学会怎样做好一个人,一个有修养的人,我的剧组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听到没?”

    底下一帮演员都是新人,大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似乎是他们犯了错误,时宜站在旁边,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情况在话剧中心根本是不允许的,除非是演员的身体状况的意外,一般都是会出场的,因为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站在舞台下,不是一个人面对着镜头,是所有的陪演们,路人甲乙丙丁,还有道具,灯光师,化妆师等等都和你在一起。时宜记得原先苏妙有一次发高烧,连团长都出言相劝,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完美落幕,因此时宜一直很铭记这点。

    对演员来说,责任很重要,对自己负责,也对幕后人员负责。

    这场戏是时宜饰演的宁晟儿刚到凉州,对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夫君沛王爷的军营,因此寻了个机会偷偷地甩了丫鬟扮作厨娘到了军营,却被沛王爷一眼识破,无奈之下沛王爷只好带着这位妻子逛逛军营。

    时宜其实特别害怕动物,连狗狗经过她都绕的远远的,更别说马了,现在看到驯马师把尚未训练好的马就牵了上来,虽然嚒,进剧组钱有特别训练过。可是理论归理论,现实是现实啊,而且这样零交流就开始真的好吗?

    “第三十二场第一次,action!”

    “这是马厩。”傅景誉尚未脱下铠甲,因此一身戎装,墨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的模样,平添几分刚烈的气概,时宜自此之前只看到贵公子做派的“沛王爷”,也鲜少看到这样的傅景誉,真好看,男儿上阵杀敌,方能显男儿气质。

    “妾身平日里看到的马儿大都失了这一份坚定和桀骜。”

    “是啊,这匹同我作战快两年了,他叫破风。”傅景誉拍拍马头,拎起旁边一捆草送到破风的嘴边,只见破风极通人性的模样,三两口便吞了草下肚,还意犹未尽地蹭了蹭傅景誉的手,仰天长啸了一声。

    时宜看着马儿昂扬的头颅,和炯炯有神的目光,摸着马鬃叹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王爷,妾身这才明白王爷就同这马一样,皇宫关不住王爷。”我也关不住王爷的心,时宜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道:“王爷,妾身可以一试吗?”

    “卡!”徐导很不满意,大声吼道:“时宜,这不是你的状态,宁晟儿可是个喜欢骑马的姑娘,等会儿是要一展身手的,你的眼神怎么回事,难道这马会吃了你吗?”导演的话引来一片哄笑,大家低声议论着,呵,原来还真是个靠绯闻上来的女人!

    时宜倒并未尴尬,自己的确害怕这马,因此时宜只谦逊地听了责骂,谦虚地一直点头表示理解,徐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赶紧吩咐重新开始。

    “第三十二场第二次,action!”

    时宜抬头,看着眼前的马,深吸了口气,缓缓露出笑意:“妾身平日里看到的马儿大都失了这一份坚定和桀骜。”

    “是啊,这匹同我作战快两年了,他叫破风。”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卡,再来!”

    就这样来了七八次,徐导才算通过,再加上一旁傅景誉的鼓励,时宜稍稍地安心下来,接下来的表演越发流畅顺利。

    “你?”傅景誉似是很吃惊,要知道他的王妃从小生在苏州,长在闺阁,平常人家的小姐别说骑马了,看到马都惊慌地很,于是不放心道:“破风很烈。”

    “妾身的太爷家里养了很多宝马,妾身从小和它们玩到大,所以王爷不必担心。”时宜福福身子,恭谨道。

    傅景誉这才点头答应,也没有唤小厮,亲自拉了缰绳出来,时宜看在眼里,看来破风在王爷的心目中地位很高,“来吧,试试看。”语毕,拍拍破风的脑袋,和它低语了几句,像是在交代什么,时宜会心一笑,利落地翻身上马,腰间的红樱珞飘荡在半空中。

    “破风,我的王妃就交给你了。”傅景誉只从时宜上马的动作,一眼便瞧出是个行家,便也放心地撒开了缰绳。

    时宜看着傅景誉难得温柔的声色,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刚接触到马的时候,也吓得彷徨失措,当时亦是那个小哥哥轻声安慰着小马,那个小哥哥,时宜脑海中闪过什么,扭头回去看,却看到傅景誉一脸急切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时宜,小心!”

    这场戏原来定的时间应该在后面几天,马儿临时上场,面对这么机器,因而难免惊慌,破风跑出去没几米,就看到拍摄的镜头,便开始发狂,到处乱撞,时宜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马儿真的受惊了,不是导演组可以安排,怪不得傅景誉会疾呼,时宜没想太多,闪过几丝慌乱的念头,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抓不住缰绳,脑海边都是大家慌乱的喊叫声,怎么办?!

    “时宜,不要慌,想想老师教的,拉住缰绳,身体向后仰!”傅景誉一心急,有追不上时宜,只好抢过导演的喇叭,高声喊道。

    是了,原来驯马师教过的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急救措施,时宜,不要慌,不要怕。时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慌乱,勉强镇定下心神,按照傅景誉的说的,用手拉住缰绳,把身体稍向后仰,紧蹬马镫,尽量喊道:“破风,停下,停下!”让失措的马儿安静下来,尽力转弯跑圈。好在驯马师动作迅速,骑了另一匹马赶了上来,从一侧靠近,眼疾手快地一拉缰绳,这才驯服了“破风”。

    时宜坐在马上,缓缓不能回神,发髻早已凌乱,就连身上的袍子也混乱不堪,“来。”时宜转过头,傅景誉向自己伸出手,眼神坚定不移:“来,阿时。”

    “好。”时宜低低地应了一声,放心地把自己得手交给他,傅景誉一个用力就把时宜抱在怀中,时宜的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埋在傅景誉的怀中,长长的发丝掩盖着,唯有傅景誉才感受得到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胸口。傅景誉伸出一只手,轻轻按着时宜的脑袋,轻声道:“别怕,我在,”

    “怎么样,时宜没事吧?”艾生跑得慢,又被人群挤了出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看到傅景誉抱着怀里的时宜出来,看不清时宜的表情,艾生更着急了,上前道:“还好吧?嗯?”

    “没事,你别紧张,把时宜的衣服去拿过来,我先送她去医院。”傅景誉低沉着声音,安排萝卜和艾生做好后续事情,自己抱着时宜驱车离开。

    “怎么办,怎么办,刘姐,姗姗,这下闯祸了。”戴维一收到消息,就立马把事情的原委同刘思和姗姗说了一通。诶,要是今天姗姗去现场拍戏,根本就用不到那匹还没有完全训练后的马,如果事情真要追究下去,姗姗她......

    “好笑,她骑马受惊同我有什么关系,自己运气不好难道拉我做垫背吗?”彼时岳姗姗同刘思检查了脸色的伤口,敷了药膏,确保不会留疤,这才安心回到酒店,却听到时宜骑得马受惊的事情,捻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笑道:“也许是苦肉计呢?”

    “好啦,你别说风凉话。”刘思毕竟以大局为重,要是今个儿时宜真出了什么事,岳姗姗也推脱不了,于是她想了想,问道:“那现在怎么样?”

    “现在啊......”戴维小心地看了眼正在吃葡萄玩手机的岳姗姗,有点不大敢说话,于是小声道:“送医院了。”

    刘思一听这话,便蹙起眉头,问道:“很严重吗?”

    “好像也不是,不是很严重吧?”

    “什么叫好像?你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思向来没耐心,最是讨厌这种支支吾吾的,难道他不说,自己还不能问别人吗?!

    戴维眼睛一闭,视死如归一般,喊道:“是傅先生送的,时宜被他抱在怀里根本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就连她的经纪人艾生也不知道。”

    “什么?”岳姗姗扔下手机,就要跳下沙发来,是傅先生送的,还抱在怀里,傅先生,傅先生:“哪个傅先生?”

    “自然是那个,那个傅先生。”虽然知道岳姗姗是明知故问,但戴维依旧不好直说傅景誉的名字,岳姗姗好不容易今天消停了些,要是再冲动,一定会被刘姐处理的。

    果然,刘思柳眉一竖,狠声道:“哪个傅先生同你都没关系?!你给我记住了!”

    岳姗姗讪讪地低下头,也很清楚刘思的手段,自己昨天的行为已经惹得她很不开心了,最近还是收敛点比较好,但是,但是傅景誉这么在乎那个时宜,难道.....

    “赶紧给导演去认个错,晚上时宜若是回酒店,准备准备去道个歉。”刘思不容置喙地安排好。

    “道歉?我?”岳姗姗听到这话,指指自己,不解道:“为什么啊?”

    刘思抬眼,讥讽地挑眉笑道:“蠢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