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换了人间（三）
sat feb 21 20:00:00 cst 2015
水气氤氲，彷佛结了一层白雾，缓缓弥漫了整个房间。谢清坐在浴桶里，斜身半躺着，只露出头来。热水漾着波纹，一层层推进又散开，滋润着身体，也似乎涤荡着心神。谢清闭着双眼，双眉舒放，面容安宁，珍惜这难得一刻安闲。
“太舒服了。”谢清咧着嘴，由心底发出的感叹。这三天他实在太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日站在峰顶上，那一步是有意迈出，还是无意迈出。在坠下那一刻，他并不害怕。世间的难他已受得多了，已是无牵无挂，即便这样死了，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自己并没有死，反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占据着这个男孩的身体。在那间破庙中躺了三天，那三天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之所以又坚强站起来，全是因男孩让他感到羞愧。同样一个孤苦的少年，却能如此勇敢，他未完成的事，自己不应该替他去完成吗！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青衣女婢走了进来，她手上捧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边走进来，边说道：“谢公子，可洗好了。”
“别进来，我还洗着呢。”谢清知道进来的是个姑娘，前世的风俗虽然开放，但他骨子里却极为传统。更因他心底有些自卑，即便是那个抛弃了自己的女友，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最多只是牵手拥抱，他不敢轻易去打破那道防线。他满脸窘迫，急急说道
话刚说完，青衣女婢彷佛没有听见似的，已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低着头说道：“谢公子，你已经洗了大半个时辰了。水都快凉了，若还欲再洗，我可再添些热水来。若不洗了，饭菜也已备好。”
“这个・・・・・・姐姐把衣服搭在屏风上便可以了。”
“这可不行。管家吩咐了，要我好好伺候你。若没伺候好，我肯定又要挨骂的。”那青衣女婢低着头不敢看谢清，赶紧答道。
谢清看得有些怜惜，心想她一女子来服侍自己更衣，怕也心中不乐。委身为婢只依上面指派行事不得自由，也是一孤苦人。又看着那女婢，一身青衣窈窕，微低着头捧着新衣，她肤色白净，模样清秀，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一二岁。
房中有些安静，谢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低声咳嗽了下，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红芸。”
“是红芸姐姐。”谢清叫了声，又说道：“红芸姐姐伺候我已够好了。况且此间只你我二人，有谁去嚼舌根子呢。”
红芸听了，不由微微抬头看了谢清一眼，只见谢清坐在浴桶中正微笑着朝自己看过来。笑容纯净无邪，眉眼间已现些棱角。与自己方才所见竟完全不同。她初见谢清，是杜管家亲自领了他和一个小女孩到后院来，并亲自吩咐小心伺候。那时谢清衣裳破烂，头发枯干，满面尘泥，看不太清。她还有些轻视之心，心想肯定是杜家什么亲戚富贵公子在外胡闹惹了事丧气而回。
这时再看谢清，听他说话温声细语谦恭有礼，有心照顾自己。想到方才所生轻视之意，一时只觉羞愧，头更低了：“那我将衣服放这了，我在门外等着，有什么吩咐便叫我。”
谢清自不知红芸一番心思窜动，只见她终出了屋，只觉有些如释重负，长长地吐了口气。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衣服便往屋外走去，推开门只见红芸站在门口守着。
红芸见了谢清，走上前来，道：“谢公子，请随我这边来。谢小姐在另一处等着呢。”
对于这一声声谢公子的称呼，自己颇有些不适应。谢清笑着说道：“红芸姐姐莫叫我谢公子了。我叫谢清，可以叫我名字的，或者叫我小谢也可以的。”
“不能这样。杜管家早有吩咐，你是大爷的贵客，我只是个奴婢，不能不懂规矩。”红芸忙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
谢清听了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她了。由她领路，穿过了一道垂花门，沿着一道抄手游廊，到了一间小院。只见一个鲜衣少女，在院中一间柳树下徘徊，旁边有两个女婢模样的站在一旁。仔细看去，那鲜衣少女，娇俏玲珑，肤白如玉，可爱美丽，正是洗去尘泥的清瑶。
谢清看得高兴，叫了声：“小妹。”清瑶听了，拔足跑了过来，搂着谢清，又看着谢清一身干净，尘泥尽去，只觉欢喜：“大哥比以前更精神了。”
“人靠衣，马靠鞍。”看来男孩以前吃了不少苦，方才洗澡的时候，他看了看身上至少有十来处伤口，怕是男孩流浪时所遭苦难所至。又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不也如此吗！来回颠倒间，谢清也不知自己与男孩到底谁是谁，除了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又有何分别了。
看着鲜衣娇俏的清瑶，谢清笑了笑，只牵着清瑶的手，往前走去，向那两个女婢抱拳说道：“谢谢两位姐姐方才照顾小妹了。”
“公子莫说谢。你们是大少爷的贵宾，我们自然要好好服侍。有不周到的，还望见谅。”左边那个黄衣女婢，心思灵巧，赶紧回礼说道。又偷偷瞧了谢清一眼，心道：“这少年这般谦恭有礼，倒让人喜欢。”
其实她如何能知谢清来自另一个世界，谢清谦恭有礼，一方面因为本性，另一方面则是谢清不敢轻易得罪一人，以免惹些不知的祸事，无从应对。他如今惟一所挂心者便是清瑶，延续男孩的承诺，送清瑶安全回家。
谢清和清瑶随着三女往住处而去，清瑶被那三女拥着在前面走，一路上倒有说有笑。谢清故意走在了后面，一路上走在秋色朦胧中，行来已是满身叹。这叹落在谢清心中，并不宣之于口，只看着天上云来风吹，秋风冷峭，黄黄秋叶，随着风卷来覆去。
不时已到了一间小院，内有松竹十数株，院门上有一“额”只一个字“涛”想来是风吹松竹，有涛涛之声。本是安排了两间房，谢清和清瑶一人一间。只是清瑶执意要与谢清同住一间，众人暗想：“清瑶年幼，平时定极依赖兄长，同住一间，料也无妨。”
送了二人到住处，三女便走了，那黄衣女婢忽说道：“大少爷见你兄妹二人奔波疲苦，说尽可早些休息。饭菜有人会送来，不必赴宴受喧闹之累。”走了几步远又道：“这房中东西可得爱惜，此乃我家大少爷年少时读书居所，大少爷后来入都为官，这院落也是每日清扫不可懈怠，轻易不许旁人来。如今大少爷让与你来住，必是极为看重的。”
谢清听了，满怀感激，心中对杜元中好感渐生，抱拳说道：“杜侍郎关爱之情，愧受不能。请代传话，今日之恩，来日必偿。”
“这们只是小小婢女，这等话如何可代传，这谢字还需你自己去说。”黄衣女婢又道：“你兄妹二人先入房休息下，饭菜稍后便到。”
说罢，那黄衣女婢领了另两女婢缓缓退去了，谢清与清瑶推门入屋，房中陈设简单，一道书柜满是书籍，一张书案笔墨纸砚整齐而列。一张饭桌，几把椅子，几处角落摆了花盆木树。垂帘一处，便是休憩处。偶有一张高几，点了烟香，飘盈在房内，嗅之心安。
谢清转眼见了全貌，脑海中完全能想像出，当年一个少年，独自一人，在这里伴着风雨，听着入耳涛声，日夜苦读文章千古事。
悠悠一叹，微微轻笑。走过书案前，在一处瓷缸内随意拿了一副卷轴，摊开来看，只有八个字：“锋尘谈笑，月涌江流。”左下方有一落款，只见是“康圣七年某十五岁偶感。”其字慷慨而行，由气而胜。
好字，好气势。昔年的十岁少年，必也是雄图状志，欲立人生大事业。谢清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前世的他也只是个孤儿，他的梦想是什么呢！有次上课，老师曾问了所有人的梦想，有人说，要当科学家、做官、医生、画家、作家。每一个都有，他记得老师问到他时，他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什么，惹的同学一阵嘲笑。老师对他说：“不要怕！现在没有，一定要好好想，有了梦想，才可以去追寻，奋斗。不管实现与否，那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梦想。”
后来长大了，又有几人记得自己的梦想了，可他记住了那个老师的话，虽然一身悲苦，可他愿意去相信那些美好。可是直到那次打击，也许是自己沾染了太多的世俗，也忘却了愿意相信的美好，走上了不归路。
如今老天怜他，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梦想，此时他还是迷途，可是他决定去想，好好想。在这一世，要为自己梦想所相信的美好而追寻。
忽听一阵敲门声，谢清开门来看，是一小厮模样的提了一个食盒来送饭菜，并说要二人先好好吃着，还有需要可去唤他。他就住在院外不远处。简单吃过，他又收拾好去了。
天色渐暗，已入黄昏。天上残霞一片，不见鸟踪。清瑶已躺在床上准备歇息，谢清就在床下，铺了被褥，躺了下来。
“大哥！我有些睡不着。”
谢清坐起身来，弹了弹清瑶的额头，微微笑道：”慢慢睡，自然就睡着了。你为我的伤也累了好几日，是当好好休息了。”
“大哥！我们此次回了京都，见了爹爹，你就不走了，永远留在我家，好吗？”
谢清从未想过送清瑶到家后，自己又该如何？他只想着，送了清瑶回家，完成男孩的承诺。其他的事，他都不知道如何去想。
清瑶看着谢清沉默不语，不由有些急了，忙道：“大哥！你说过的要好好保护我。你若走了，我会难过伤心，我会担心大哥一个人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睡好。大哥已经无亲无故了，还要去哪里呢！”
谢清看时，清摇已是声咽气堵，滚滚流下泪来。回看前世，再看今生，尽皆孑然一人，前世有那慈祥的院长，现在却有可爱的清瑶，也许老天也觉的给自己的劫已够多，稍稍给予的补偿吧！
泪水已湿了清瑶娇俏的小脸，谢清连忙用袖子擦了，安慰道：“放心，大哥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真的吗？”
“当然是真！”
水气氤氲，彷佛结了一层白雾，缓缓弥漫了整个房间。谢清坐在浴桶里，斜身半躺着，只露出头来。热水漾着波纹，一层层推进又散开，滋润着身体，也似乎涤荡着心神。谢清闭着双眼，双眉舒放，面容安宁，珍惜这难得一刻安闲。
“太舒服了。”谢清咧着嘴，由心底发出的感叹。这三天他实在太累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日站在峰顶上，那一步是有意迈出，还是无意迈出。在坠下那一刻，他并不害怕。世间的难他已受得多了，已是无牵无挂，即便这样死了，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自己并没有死，反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占据着这个男孩的身体。在那间破庙中躺了三天，那三天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之所以又坚强站起来，全是因男孩让他感到羞愧。同样一个孤苦的少年，却能如此勇敢，他未完成的事，自己不应该替他去完成吗！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青衣女婢走了进来，她手上捧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边走进来，边说道：“谢公子，可洗好了。”
“别进来，我还洗着呢。”谢清知道进来的是个姑娘，前世的风俗虽然开放，但他骨子里却极为传统。更因他心底有些自卑，即便是那个抛弃了自己的女友，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最多只是牵手拥抱，他不敢轻易去打破那道防线。他满脸窘迫，急急说道
话刚说完，青衣女婢彷佛没有听见似的，已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低着头说道：“谢公子，你已经洗了大半个时辰了。水都快凉了，若还欲再洗，我可再添些热水来。若不洗了，饭菜也已备好。”
“这个・・・・・・姐姐把衣服搭在屏风上便可以了。”
“这可不行。管家吩咐了，要我好好伺候你。若没伺候好，我肯定又要挨骂的。”那青衣女婢低着头不敢看谢清，赶紧答道。
谢清看得有些怜惜，心想她一女子来服侍自己更衣，怕也心中不乐。委身为婢只依上面指派行事不得自由，也是一孤苦人。又看着那女婢，一身青衣窈窕，微低着头捧着新衣，她肤色白净，模样清秀，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一二岁。
房中有些安静，谢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低声咳嗽了下，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红芸。”
“是红芸姐姐。”谢清叫了声，又说道：“红芸姐姐伺候我已够好了。况且此间只你我二人，有谁去嚼舌根子呢。”
红芸听了，不由微微抬头看了谢清一眼，只见谢清坐在浴桶中正微笑着朝自己看过来。笑容纯净无邪，眉眼间已现些棱角。与自己方才所见竟完全不同。她初见谢清，是杜管家亲自领了他和一个小女孩到后院来，并亲自吩咐小心伺候。那时谢清衣裳破烂，头发枯干，满面尘泥，看不太清。她还有些轻视之心，心想肯定是杜家什么亲戚富贵公子在外胡闹惹了事丧气而回。
这时再看谢清，听他说话温声细语谦恭有礼，有心照顾自己。想到方才所生轻视之意，一时只觉羞愧，头更低了：“那我将衣服放这了，我在门外等着，有什么吩咐便叫我。”
谢清自不知红芸一番心思窜动，只见她终出了屋，只觉有些如释重负，长长地吐了口气。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衣服便往屋外走去，推开门只见红芸站在门口守着。
红芸见了谢清，走上前来，道：“谢公子，请随我这边来。谢小姐在另一处等着呢。”
对于这一声声谢公子的称呼，自己颇有些不适应。谢清笑着说道：“红芸姐姐莫叫我谢公子了。我叫谢清，可以叫我名字的，或者叫我小谢也可以的。”
“不能这样。杜管家早有吩咐，你是大爷的贵客，我只是个奴婢，不能不懂规矩。”红芸忙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
谢清听了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她了。由她领路，穿过了一道垂花门，沿着一道抄手游廊，到了一间小院。只见一个鲜衣少女，在院中一间柳树下徘徊，旁边有两个女婢模样的站在一旁。仔细看去，那鲜衣少女，娇俏玲珑，肤白如玉，可爱美丽，正是洗去尘泥的清瑶。
谢清看得高兴，叫了声：“小妹。”清瑶听了，拔足跑了过来，搂着谢清，又看着谢清一身干净，尘泥尽去，只觉欢喜：“大哥比以前更精神了。”
“人靠衣，马靠鞍。”看来男孩以前吃了不少苦，方才洗澡的时候，他看了看身上至少有十来处伤口，怕是男孩流浪时所遭苦难所至。又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不也如此吗！来回颠倒间，谢清也不知自己与男孩到底谁是谁，除了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又有何分别了。
看着鲜衣娇俏的清瑶，谢清笑了笑，只牵着清瑶的手，往前走去，向那两个女婢抱拳说道：“谢谢两位姐姐方才照顾小妹了。”
“公子莫说谢。你们是大少爷的贵宾，我们自然要好好服侍。有不周到的，还望见谅。”左边那个黄衣女婢，心思灵巧，赶紧回礼说道。又偷偷瞧了谢清一眼，心道：“这少年这般谦恭有礼，倒让人喜欢。”
其实她如何能知谢清来自另一个世界，谢清谦恭有礼，一方面因为本性，另一方面则是谢清不敢轻易得罪一人，以免惹些不知的祸事，无从应对。他如今惟一所挂心者便是清瑶，延续男孩的承诺，送清瑶安全回家。
谢清和清瑶随着三女往住处而去，清瑶被那三女拥着在前面走，一路上倒有说有笑。谢清故意走在了后面，一路上走在秋色朦胧中，行来已是满身叹。这叹落在谢清心中，并不宣之于口，只看着天上云来风吹，秋风冷峭，黄黄秋叶，随着风卷来覆去。
不时已到了一间小院，内有松竹十数株，院门上有一“额”只一个字“涛”想来是风吹松竹，有涛涛之声。本是安排了两间房，谢清和清瑶一人一间。只是清瑶执意要与谢清同住一间，众人暗想：“清瑶年幼，平时定极依赖兄长，同住一间，料也无妨。”
送了二人到住处，三女便走了，那黄衣女婢忽说道：“大少爷见你兄妹二人奔波疲苦，说尽可早些休息。饭菜有人会送来，不必赴宴受喧闹之累。”走了几步远又道：“这房中东西可得爱惜，此乃我家大少爷年少时读书居所，大少爷后来入都为官，这院落也是每日清扫不可懈怠，轻易不许旁人来。如今大少爷让与你来住，必是极为看重的。”
谢清听了，满怀感激，心中对杜元中好感渐生，抱拳说道：“杜侍郎关爱之情，愧受不能。请代传话，今日之恩，来日必偿。”
“这们只是小小婢女，这等话如何可代传，这谢字还需你自己去说。”黄衣女婢又道：“你兄妹二人先入房休息下，饭菜稍后便到。”
说罢，那黄衣女婢领了另两女婢缓缓退去了，谢清与清瑶推门入屋，房中陈设简单，一道书柜满是书籍，一张书案笔墨纸砚整齐而列。一张饭桌，几把椅子，几处角落摆了花盆木树。垂帘一处，便是休憩处。偶有一张高几，点了烟香，飘盈在房内，嗅之心安。
谢清转眼见了全貌，脑海中完全能想像出，当年一个少年，独自一人，在这里伴着风雨，听着入耳涛声，日夜苦读文章千古事。
悠悠一叹，微微轻笑。走过书案前，在一处瓷缸内随意拿了一副卷轴，摊开来看，只有八个字：“锋尘谈笑，月涌江流。”左下方有一落款，只见是“康圣七年某十五岁偶感。”其字慷慨而行，由气而胜。
好字，好气势。昔年的十岁少年，必也是雄图状志，欲立人生大事业。谢清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前世的他也只是个孤儿，他的梦想是什么呢！有次上课，老师曾问了所有人的梦想，有人说，要当科学家、做官、医生、画家、作家。每一个都有，他记得老师问到他时，他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什么，惹的同学一阵嘲笑。老师对他说：“不要怕！现在没有，一定要好好想，有了梦想，才可以去追寻，奋斗。不管实现与否，那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梦想。”
后来长大了，又有几人记得自己的梦想了，可他记住了那个老师的话，虽然一身悲苦，可他愿意去相信那些美好。可是直到那次打击，也许是自己沾染了太多的世俗，也忘却了愿意相信的美好，走上了不归路。
如今老天怜他，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梦想，此时他还是迷途，可是他决定去想，好好想。在这一世，要为自己梦想所相信的美好而追寻。
忽听一阵敲门声，谢清开门来看，是一小厮模样的提了一个食盒来送饭菜，并说要二人先好好吃着，还有需要可去唤他。他就住在院外不远处。简单吃过，他又收拾好去了。
天色渐暗，已入黄昏。天上残霞一片，不见鸟踪。清瑶已躺在床上准备歇息，谢清就在床下，铺了被褥，躺了下来。
“大哥！我有些睡不着。”
谢清坐起身来，弹了弹清瑶的额头，微微笑道：”慢慢睡，自然就睡着了。你为我的伤也累了好几日，是当好好休息了。”
“大哥！我们此次回了京都，见了爹爹，你就不走了，永远留在我家，好吗？”
谢清从未想过送清瑶到家后，自己又该如何？他只想着，送了清瑶回家，完成男孩的承诺。其他的事，他都不知道如何去想。
清瑶看着谢清沉默不语，不由有些急了，忙道：“大哥！你说过的要好好保护我。你若走了，我会难过伤心，我会担心大哥一个人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睡好。大哥已经无亲无故了，还要去哪里呢！”
谢清看时，清摇已是声咽气堵，滚滚流下泪来。回看前世，再看今生，尽皆孑然一人，前世有那慈祥的院长，现在却有可爱的清瑶，也许老天也觉的给自己的劫已够多，稍稍给予的补偿吧！
泪水已湿了清瑶娇俏的小脸，谢清连忙用袖子擦了，安慰道：“放心，大哥说过的一定会做到。”
“真的吗？”
“当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