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浪
tue feb 24 21:41:46 cst 2015
现在我知道司令为什么要问云南路的事了。
云南路上有许多爱国志士布设的店铺，这些人也自然成为日本人的眼中之刺。在两次兴风作浪全部失败之后，司令盯上了这条街巷。
“游子，我托你做的第一件事没有成功，不过这与你也无关，是那伙人太狡黠诡诈罢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二件事，这事和你在上海的亲戚有关，你还会尽力把它做好吧？”
“我答应过司令了，一定全力以赴。”
“那好，我准备在上海制造多起小事端，从而激化大的干戈。这些事里，只有其中一件需要你帮忙。在你帮忙之前，我将和田中少佐烧毁中国人开设的三友实业社、捣毁云南路上开设的小店铺，你带头混在中国人群里闹一闹，激化中日矛盾，使中国人去和日本人交锋。”
“司令，这......”
“你不是承诺过我不会更变主意吗？游子，我这里人手匮乏，除了你我，再没有谁会标准地说中文了啊。”司令朝着我眨了眨眼，莫不是我看错，神情中有种俏皮的感觉，和先前我看到的浑浊不可辨析的眼神截然不同。
“那好吧，我遵照您的指示。”我答应了，似乎不仅仅因为我承诺过。和司令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不甚交深，她的脾气秉性也未曾摸揣得太透彻，但冥冥之中，对这位极品的男装丽人还是有了一丝丝感情，只是这一情愫太少了，连我自己都摸不透彻，何况让别人感受到。
“我先烧掉三友实业社，里面的工人必然逃出来，你混在他们当中大骂日本人即可。”
“是。”
1932年1月28日清晨，我化了妆，使自己看上去更像成年人，实际上是为了贴近实业社工人形象。我先跟着司令潜伏到实业社不远处的一片林地中。司令告诉我，一会儿会有五个日本和尚来到实业社挑事儿，她将在暗处偷着将他们打死，日本人必然误认为是中国人干的，从而激发矛盾，这是事端的源点。
“知道吗，这些和尚，是我从日莲宗社买通好的。若不是当初你说了那一句，这计划怕还得另辟蹊径呢。”司令对着我私语道，“所以，我还得向你道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她隐隐地笑了，似乎是故意不让我看见。那是罪恶的笑，在她的脸上，却显得妩媚、深邃和醉人。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竟连正确明晰的立场都倾覆了。
果然，太阳刚刚露出边角，那五个和尚来了。他们坐在厂门口大肆谩骂“支那人”，其中几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厂内投掷石块。领头的人闹得最凶，殊不知冰冷的枪口和炙热的子弹将在几分钟后伺候。
司令的右手已经就位了。我的汗珠滚了下来，我知道一个生命要消逝了！在她准备掏枪的最后一刻，我扶住她那只沾满罪恶的手――这只手正愚弄着多条人命，我问道：“时候到了？”
“嗯。到了。”司令莞尔一笑，真不知道她如何做到为死亡而欢欣。随即，她飞快掏出手枪，举在林木造成的空隙处，扣动扳机。说时迟那时快，“嘭”地一声，子弹由这死亡的通道弹射而出，正将一个人送向死亡！
“嘭！嘭！嘭！”
又是三枪，领头的和尚和其余两人应声倒地。
司令牵住我的手，说道：“跟我来，咱们看好戏去！”
一切果如预想。不一会儿，众多日本人手擎太阳旗，其中几人拖着那领头和尚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遗体，浩浩荡荡，直奔实业社，口中辱骂“支那人”之恶语不堪入耳。
我实在不忍看下去，便背过脸去。司令拍拍我，柔声笑道：“别这样，多好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司令拉到喧嚣不堪的日本人群中。司令口中呐喊着我听不懂的日语，可我看得出来，这些话激起了日本人更愤慨和强烈的情绪。我们走在闹事人群的最前端，眼看就要到厂门口了。此时的实业社得知日本人闹事，已是大门紧闭。日本人不由分说，在厂门前点了一把火，瞬时间火光冲天霹雳四射，火星噼啪乱响，霎时蔓延了整个实业社。那一刻，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切的操纵者在这样的情景下依然镇定，她得意地看着我，说道：“看到了吧，就是这样挑拨事端，我刚才只喊了一句凶手在实业社，情景就已然是如此了。快看，有些工人已经趁乱逃出来了。快去显身手吧游子，我们在云南路见，看你的了！”
这个司令！简直丧心病狂！
没有办法，我装作实业社工人模样，混在潜逃出来的工人里，抱有反对情绪的中国人也已聚集起来了。
如今情景，也只好闹得更凶了！我知道司令将会在云南路砸店，便决定了自己的闹剧开场白。
“到云南路去找日本人理论！去和他们交锋！他们正在那里砸店！东瀛来的倭寇，凭什么让他们占据上海！”
我在人群里拼命嘶吼着，中国人果然听信。一席人浩浩荡荡奔赴云南路。这些人，简直就像火苗，虽然烧的旺，终究跟着风跑。
成百的人成群迁至云南路，果然，司令带着一席日本人气势汹汹，正在查扣一家藏有义勇军服装的店铺。日本人在店铺中肆无忌惮，随意打砸。中国人看不下去，双方果真交锋起来。
为司令做的第二件事总算成了，也终于不用再做什么了。
事件的结果是：日本海军大怒，决定向中国开战。
现在我知道司令为什么要问云南路的事了。
云南路上有许多爱国志士布设的店铺，这些人也自然成为日本人的眼中之刺。在两次兴风作浪全部失败之后，司令盯上了这条街巷。
“游子，我托你做的第一件事没有成功，不过这与你也无关，是那伙人太狡黠诡诈罢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二件事，这事和你在上海的亲戚有关，你还会尽力把它做好吧？”
“我答应过司令了，一定全力以赴。”
“那好，我准备在上海制造多起小事端，从而激化大的干戈。这些事里，只有其中一件需要你帮忙。在你帮忙之前，我将和田中少佐烧毁中国人开设的三友实业社、捣毁云南路上开设的小店铺，你带头混在中国人群里闹一闹，激化中日矛盾，使中国人去和日本人交锋。”
“司令，这......”
“你不是承诺过我不会更变主意吗？游子，我这里人手匮乏，除了你我，再没有谁会标准地说中文了啊。”司令朝着我眨了眨眼，莫不是我看错，神情中有种俏皮的感觉，和先前我看到的浑浊不可辨析的眼神截然不同。
“那好吧，我遵照您的指示。”我答应了，似乎不仅仅因为我承诺过。和司令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不甚交深，她的脾气秉性也未曾摸揣得太透彻，但冥冥之中，对这位极品的男装丽人还是有了一丝丝感情，只是这一情愫太少了，连我自己都摸不透彻，何况让别人感受到。
“我先烧掉三友实业社，里面的工人必然逃出来，你混在他们当中大骂日本人即可。”
“是。”
1932年1月28日清晨，我化了妆，使自己看上去更像成年人，实际上是为了贴近实业社工人形象。我先跟着司令潜伏到实业社不远处的一片林地中。司令告诉我，一会儿会有五个日本和尚来到实业社挑事儿，她将在暗处偷着将他们打死，日本人必然误认为是中国人干的，从而激发矛盾，这是事端的源点。
“知道吗，这些和尚，是我从日莲宗社买通好的。若不是当初你说了那一句，这计划怕还得另辟蹊径呢。”司令对着我私语道，“所以，我还得向你道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她隐隐地笑了，似乎是故意不让我看见。那是罪恶的笑，在她的脸上，却显得妩媚、深邃和醉人。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竟连正确明晰的立场都倾覆了。
果然，太阳刚刚露出边角，那五个和尚来了。他们坐在厂门口大肆谩骂“支那人”，其中几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厂内投掷石块。领头的人闹得最凶，殊不知冰冷的枪口和炙热的子弹将在几分钟后伺候。
司令的右手已经就位了。我的汗珠滚了下来，我知道一个生命要消逝了！在她准备掏枪的最后一刻，我扶住她那只沾满罪恶的手――这只手正愚弄着多条人命，我问道：“时候到了？”
“嗯。到了。”司令莞尔一笑，真不知道她如何做到为死亡而欢欣。随即，她飞快掏出手枪，举在林木造成的空隙处，扣动扳机。说时迟那时快，“嘭”地一声，子弹由这死亡的通道弹射而出，正将一个人送向死亡！
“嘭！嘭！嘭！”
又是三枪，领头的和尚和其余两人应声倒地。
司令牵住我的手，说道：“跟我来，咱们看好戏去！”
一切果如预想。不一会儿，众多日本人手擎太阳旗，其中几人拖着那领头和尚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遗体，浩浩荡荡，直奔实业社，口中辱骂“支那人”之恶语不堪入耳。
我实在不忍看下去，便背过脸去。司令拍拍我，柔声笑道：“别这样，多好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司令拉到喧嚣不堪的日本人群中。司令口中呐喊着我听不懂的日语，可我看得出来，这些话激起了日本人更愤慨和强烈的情绪。我们走在闹事人群的最前端，眼看就要到厂门口了。此时的实业社得知日本人闹事，已是大门紧闭。日本人不由分说，在厂门前点了一把火，瞬时间火光冲天霹雳四射，火星噼啪乱响，霎时蔓延了整个实业社。那一刻，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切的操纵者在这样的情景下依然镇定，她得意地看着我，说道：“看到了吧，就是这样挑拨事端，我刚才只喊了一句凶手在实业社，情景就已然是如此了。快看，有些工人已经趁乱逃出来了。快去显身手吧游子，我们在云南路见，看你的了！”
这个司令！简直丧心病狂！
没有办法，我装作实业社工人模样，混在潜逃出来的工人里，抱有反对情绪的中国人也已聚集起来了。
如今情景，也只好闹得更凶了！我知道司令将会在云南路砸店，便决定了自己的闹剧开场白。
“到云南路去找日本人理论！去和他们交锋！他们正在那里砸店！东瀛来的倭寇，凭什么让他们占据上海！”
我在人群里拼命嘶吼着，中国人果然听信。一席人浩浩荡荡奔赴云南路。这些人，简直就像火苗，虽然烧的旺，终究跟着风跑。
成百的人成群迁至云南路，果然，司令带着一席日本人气势汹汹，正在查扣一家藏有义勇军服装的店铺。日本人在店铺中肆无忌惮，随意打砸。中国人看不下去，双方果真交锋起来。
为司令做的第二件事总算成了，也终于不用再做什么了。
事件的结果是：日本海军大怒，决定向中国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