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风起波澜
张幼竹一行四人听见岸上呼声，放眼望去，不是他人，正是前几日被张岩松安排上龙泉山灵秀寺打探消息的渭南堂男家仆阿贾。四人赶紧靠岸一阵招呼，同回林信家去。
“小姐，可把我给找坏了！”阿贾望着张幼竹一声长叹，边走边说到。
“我从龙泉山打探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到得客栈，发现你们早就没有了踪影，一阵询问之后才知道，你们当日和白沙帮、梓州鞭霸打斗的情况。”阿贾打开水袋喝一口水，继续说到。
“我哪敢停留，一直提心吊胆的找寻，一面担心老爷、小姐的安危，一面自我安慰没收到你们的信息，至少算是暂时安全。直找了三四天时间，把遂宁城几乎翻了个遍。自己正准备乘船向东往恭州方向再去看看，不料却听到涪江河上小芳特有的大笑声音。顿时喜出望外，哪里能料想得到你们在这个靠近河边，偏僻异常的小村庄里面。”
“你再嘲笑我的声音试试！”小芳右手举在阿贾头顶做下敲之势威胁到。众人见了一阵好笑。
“小妮子不要胡闹。”张幼竹轻笑一声，转身对阿贾说道“灵秀寺和延净的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说来话长。”阿贾遂把这几日憋了好多的话如竹筒倒豆子——全抖落出来。
“那日老爷吩咐之后，我快马加鞭不两日到达灵秀寺时，周围的情况把给我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寺院模样。大门灵秀寺横匾，烧焦得只剩下“秀”字上半边一“禾”，寺院里的东西基本都烧成了焦土或木炭。
我多方走访，终于弄清楚。行定方丈是被火活活烧死，据说涅槃得道后身化为几十颗舍利子，被当地百姓请回家供养。二十一个小和尚被附近村民自发挖了个大坑埋在同一个坟堆里，姑且竖了块‘灵秀圣寺延众弟子合葬之墓’的墓碑。”
延净听罢只觉得一阵眩晕，无法呼吸。对于师父和师兄弟的去世，经上次在客栈和人争辩，延净其实心里早就默认，但当确定的消息真的出现在耳边之时，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毫无波澜。林信上前与他并排行走，伸手在他肩膀轻轻地拍了两拍，聊以劝慰。
是啊，在这样的时候人们才会知道言语的苍白无力，再多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用呢。说什么感同身受都不过空话一场，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够感受那种切肤之痛。
“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延净轻声问道。
“对了，现在灵秀寺遗址反而成了热门景点，每天外地人数百里路都要前去一看。据传比灵秀寺完整时的香客多了数倍。”阿贾望向延净这边回到。
“没想到灵秀寺这么厉害，香火这么旺，即使毁坏了还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小芳在旁边一声感慨。
延净并不接话，默默垂首。只听林信鼻哼一声道一句“无耻”。
阿贾继续说道，“一般老百姓听说这里发生了轰轰烈烈的岷山灭门灵秀寺案都特别好奇跑来围观看个热闹，作为回去的谈资；一些酸腐文人假意吊唁，实际不过是蹭蹭热度，写一篇卖弄文章搏一搏出名；武林中人听说有天下第一剑谱之称的灵秀寺镇寺之宝《壁尚剑诀》尚未被找到，天天数十个帮派在那里如鸡在土里扒食，将已经烧焦的木灰碳土翻弄得混乱模样，甚至为了抢占地盘而大打出手。想不到堂堂佛教庄严之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小芳听了只觉难以置信，一阵目瞪口呆，良久方转身对张幼竹说道，“小姐，你读书多，快告诉我，人性真的这样复杂吗？”
“真是各怀鬼胎众生相。”张幼竹一声长叹。
五人说话间走回林家小院。只林信娘在机杼边织布，不见张岩松身影。
“大娘，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吗。”张幼竹上前问道。
“张堂主说今天大太阳，天气好，正好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林信娘循声转过头说道。
直等了很久都不见人影，众人心里着急赶紧出门去找，刚走到村口土地庙前，只听不远嘈杂声音响成一片。
“张堂主，我对不起你。他们抓了我的妻儿，逼我带路找你。”说话者正是前几日那头裹包巾的大夫，被双手双脚反绑丢掷在路边，双眼含泪嘴角血迹未干。
“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你受到牵连。要不是我身上之前有伤，早把这群小兔崽子收拾得片甲不留。”张岩松手上腿上各被划了数剑，血流不止，正自被八个手拿铁锤，身穿沙白色背心黑色短裤，胳膊完全袒露于外，纤夫打扮的人团团困住。
“来得正好，我老爷城内被你们臭水鬼刘旭帮主打伤之仇还没有报！”小芳看了看来人，一个大健步跳入圈内，转头对张岩松说道，“老爷你坐下休息会儿，这群小喽啰就交给我和阿贾来摆平。”
阿贾听闻对手来自白沙帮，赶紧纵身一跃进入包围圈挡在张岩松之前，对围圈的人厉声斥到，“放肆！敢伤害我家老爷，你们怕是不要命了。”
说罢，阿贾、小芳双手各持腰刀，一左一右对着人群齐肩横砍。对面八个手持铁锤之人，并不退却，只顺时针旋转着，将三人团团围绕，让阿贾小芳的攻击总打不着。待刺青肩膀大汉发喊一声，迅速将包围圈一步步缩小，离得约莫两尺，八个铁锤齐出，纷至砸来，轰隆隆犹如五雷轰顶。
“小芳傻，怎么你也傻，跳进包围圈里等着挨打。”延净看得心急，叹一声哎呀，为三人担心。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铁锤离圈中三人头发不过一寸，啊的数声惨叫，八人十六双脚脚筋全被砍断，哗哗哗一圈倒在地上翻滚挣扎。
“就这点本事？”阿贾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一声讥笑。
张幼竹赶紧上前，将人堆里张岩松环扣抱住，啜泣到，“爹，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傻丫头，爹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张岩松拍一拍幼竹后背，拉着她去为大夫解绑。转身间，倒地的刺青肩膀大汉，忽然右手一挥将手中铁锤直向两人后背砸来，张岩松赶紧跳起，一记风刃三合腿，将袭来的铁锤重重地踢出丈外。
“丫头，你没事吧.......”张岩松刚才见情况紧急，救女心切，将之前大夫叮嘱不要动气运力的话早抛在身后，只见其手、脚以及后腰、左胸新旧伤口处血液喷薄而出，一句话没说完倒在了地上。
“小姐，可把我给找坏了！”阿贾望着张幼竹一声长叹，边走边说到。
“我从龙泉山打探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到得客栈，发现你们早就没有了踪影，一阵询问之后才知道，你们当日和白沙帮、梓州鞭霸打斗的情况。”阿贾打开水袋喝一口水，继续说到。
“我哪敢停留，一直提心吊胆的找寻，一面担心老爷、小姐的安危，一面自我安慰没收到你们的信息，至少算是暂时安全。直找了三四天时间，把遂宁城几乎翻了个遍。自己正准备乘船向东往恭州方向再去看看，不料却听到涪江河上小芳特有的大笑声音。顿时喜出望外，哪里能料想得到你们在这个靠近河边，偏僻异常的小村庄里面。”
“你再嘲笑我的声音试试！”小芳右手举在阿贾头顶做下敲之势威胁到。众人见了一阵好笑。
“小妮子不要胡闹。”张幼竹轻笑一声，转身对阿贾说道“灵秀寺和延净的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说来话长。”阿贾遂把这几日憋了好多的话如竹筒倒豆子——全抖落出来。
“那日老爷吩咐之后，我快马加鞭不两日到达灵秀寺时，周围的情况把给我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寺院模样。大门灵秀寺横匾，烧焦得只剩下“秀”字上半边一“禾”，寺院里的东西基本都烧成了焦土或木炭。
我多方走访，终于弄清楚。行定方丈是被火活活烧死，据说涅槃得道后身化为几十颗舍利子，被当地百姓请回家供养。二十一个小和尚被附近村民自发挖了个大坑埋在同一个坟堆里，姑且竖了块‘灵秀圣寺延众弟子合葬之墓’的墓碑。”
延净听罢只觉得一阵眩晕，无法呼吸。对于师父和师兄弟的去世，经上次在客栈和人争辩，延净其实心里早就默认，但当确定的消息真的出现在耳边之时，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毫无波澜。林信上前与他并排行走，伸手在他肩膀轻轻地拍了两拍，聊以劝慰。
是啊，在这样的时候人们才会知道言语的苍白无力，再多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用呢。说什么感同身受都不过空话一场，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够感受那种切肤之痛。
“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延净轻声问道。
“对了，现在灵秀寺遗址反而成了热门景点，每天外地人数百里路都要前去一看。据传比灵秀寺完整时的香客多了数倍。”阿贾望向延净这边回到。
“没想到灵秀寺这么厉害，香火这么旺，即使毁坏了还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小芳在旁边一声感慨。
延净并不接话，默默垂首。只听林信鼻哼一声道一句“无耻”。
阿贾继续说道，“一般老百姓听说这里发生了轰轰烈烈的岷山灭门灵秀寺案都特别好奇跑来围观看个热闹，作为回去的谈资；一些酸腐文人假意吊唁，实际不过是蹭蹭热度，写一篇卖弄文章搏一搏出名；武林中人听说有天下第一剑谱之称的灵秀寺镇寺之宝《壁尚剑诀》尚未被找到，天天数十个帮派在那里如鸡在土里扒食，将已经烧焦的木灰碳土翻弄得混乱模样，甚至为了抢占地盘而大打出手。想不到堂堂佛教庄严之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小芳听了只觉难以置信，一阵目瞪口呆，良久方转身对张幼竹说道，“小姐，你读书多，快告诉我，人性真的这样复杂吗？”
“真是各怀鬼胎众生相。”张幼竹一声长叹。
五人说话间走回林家小院。只林信娘在机杼边织布，不见张岩松身影。
“大娘，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吗。”张幼竹上前问道。
“张堂主说今天大太阳，天气好，正好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林信娘循声转过头说道。
直等了很久都不见人影，众人心里着急赶紧出门去找，刚走到村口土地庙前，只听不远嘈杂声音响成一片。
“张堂主，我对不起你。他们抓了我的妻儿，逼我带路找你。”说话者正是前几日那头裹包巾的大夫，被双手双脚反绑丢掷在路边，双眼含泪嘴角血迹未干。
“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你受到牵连。要不是我身上之前有伤，早把这群小兔崽子收拾得片甲不留。”张岩松手上腿上各被划了数剑，血流不止，正自被八个手拿铁锤，身穿沙白色背心黑色短裤，胳膊完全袒露于外，纤夫打扮的人团团困住。
“来得正好，我老爷城内被你们臭水鬼刘旭帮主打伤之仇还没有报！”小芳看了看来人，一个大健步跳入圈内，转头对张岩松说道，“老爷你坐下休息会儿，这群小喽啰就交给我和阿贾来摆平。”
阿贾听闻对手来自白沙帮，赶紧纵身一跃进入包围圈挡在张岩松之前，对围圈的人厉声斥到，“放肆！敢伤害我家老爷，你们怕是不要命了。”
说罢，阿贾、小芳双手各持腰刀，一左一右对着人群齐肩横砍。对面八个手持铁锤之人，并不退却，只顺时针旋转着，将三人团团围绕，让阿贾小芳的攻击总打不着。待刺青肩膀大汉发喊一声，迅速将包围圈一步步缩小，离得约莫两尺，八个铁锤齐出，纷至砸来，轰隆隆犹如五雷轰顶。
“小芳傻，怎么你也傻，跳进包围圈里等着挨打。”延净看得心急，叹一声哎呀，为三人担心。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铁锤离圈中三人头发不过一寸，啊的数声惨叫，八人十六双脚脚筋全被砍断，哗哗哗一圈倒在地上翻滚挣扎。
“就这点本事？”阿贾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一声讥笑。
张幼竹赶紧上前，将人堆里张岩松环扣抱住，啜泣到，“爹，你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傻丫头，爹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张岩松拍一拍幼竹后背，拉着她去为大夫解绑。转身间，倒地的刺青肩膀大汉，忽然右手一挥将手中铁锤直向两人后背砸来，张岩松赶紧跳起，一记风刃三合腿，将袭来的铁锤重重地踢出丈外。
“丫头，你没事吧.......”张岩松刚才见情况紧急，救女心切，将之前大夫叮嘱不要动气运力的话早抛在身后，只见其手、脚以及后腰、左胸新旧伤口处血液喷薄而出，一句话没说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