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军营的日常（中）
mon sep 28 11:26:45 cst 2015
这时候，饭菜由这炊事班儿的小兄弟们端上，向梓鞒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手里那一碗碗，一块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哎……小兄弟。”向梓鞒皱起眉来看向那炊事员。
“小兄弟，你这手里端的可是那百叶汤……？”
“百叶汤，那是啥？你是新来的吧？没喝过这菜粥嘛？”
“菜粥……，莱恩，菜粥是什么，很好喝嘛？”
“菜粥，就是把这菜梆子和在粥里，好喝谈不上吧……但是，总比干喝稀的要抗饿的……。”莱恩的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的少爷何曾见过这些东西。别说是他了，就是多年来在这向公馆养成的自己，一时间看了这菜粥也是难以下咽啊。
“那……这个黄黄的是什么？”向梓鞒似是在自言自语，将那金黄黄硬邦邦的东西拿在掌间，举在眼前反复观察着，又看向周围的兄弟们……。
“怎么了，小鞒，快吃啊！”石川儿说着囫囵个儿吞下了半拉。
“少爷，那叫窝头，是玉米面儿做的……你可要慢些吃，这玉米面儿糙的很。”
“窝…头？”
“对！”
向梓鞒久久的看着却下不了口，那眉头皱的跟个包子似的，长长的睫毛眨巴着，尽是愁容。
“少爷，你一定吃不下吧……。”
“哪有！我可以吃的！” 他说罢先是端起了那碗菜粥脖子一仰狠狠的灌了下去，喝干之后咣当一声将碗撂在了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那粥碗碰击桌面的动静可真是不小，在安静的针落有声的大院儿里，那一声碰撞显的格外跳耀。
“小鞒！你怎么啦……?”孙东篱和石川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啊？嗯……没怎么呀……喝粥而已。”
“哈哈哈，哪有你这种吃法！也太夸张了吧！”石川儿有些忍俊不禁，正要端起那粥来，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二班三班那几个小兔崽子。他们探头探脑的正在朝这边看着，嘴里还不时唏嘘着什么。
“哎！看什么看你们！吃自己的饭去！”石川儿不客气的给了一句，又见莱恩扯了扯自己的袖管。
“石哥，我们这里就没有别的可吃的了嘛？”
“别的？怎么你还不够嘛？”
“不是，你看梓鞒少爷他……我看着他真是活受罪。”
向梓鞒使足劲儿才掰开了那硬的能磕掉牙的窝头。他长大了嘴巴，猛的吞下去半截，嚼了两下突觉不对，可想吐又不能吐出来，他明显感觉到那玉米面儿里面似是掺进了沙土，让他一阵的牙碜。
“小鞒…！”
“呜，石哥！”他鼓着腮帮子，一嘴嚼不碎的窝头渣儿，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吃不下这个？”
“呜没有，呜呜……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他边嚼边说，却被那粗粮卡到了嗓子，一时间咳的满脸通红。
“少爷！”莱恩赶忙跑去，又要来了一碗菜粥来，扶他喝下。
“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孙东篱的脸上似有不快，
“有那么难吃嘛，看的就跟我们虐待你一样，吃不下去就别生烟了！”
“梓鞒。”一直沉默不语的邝遇尧突然开口。
“是，班长！咳咳…”
“我们的标准就是这些了，你若真想留下就必须适应，明白嘛？”
“是！我明白！对不起东篱哥，对不起大家！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扰大家吃饭的。”
“哎……算啦算啦！都快吃吧…不吃饱了晚上睡不着觉的。”石川儿说着用那筷子狠敲了下孙东篱的头，催促他快些吃。
“团长！政委同志…”高洛凡说着暗暗指了指向梓鞒的方向。
“真是一个小神仙啊，我都不知道是该捧着，还是该供着。你们看看，这少爷病显形了不是！要是这么下去啊，饿死在咱们这军营里，可别说是我老高的不是！”高洛凡一脸不悦，端起碗来，猛灌下了下去。
“哎？高连长此话差异，梓鞒他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多事，你且慢慢观之。”李文彬不紧不慢的含笑说道。
“哎……但愿是如政委同志你说的这般。”
“说来，咱这国军部队的伙食配给若能敌的上日军的一半便好……。”廖以鞍说着轻声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就是那最最普通的下级士兵，在行军期间也可带上6天的口粮。
这之中包括了罐头肉，干肉，精米，饼干，压缩干粮，味增粉还有调味剂若干。
更不要说是在驻扎地的占领区了，那里往往会有他们的固定食堂。单说这主食的种类就包括米麦饭，栗饭，什锦饭，牛肉饭，还有他们特别喜欢的福神渍饭……再说这汤类，包括了味增汁，鳟鱼汤，鳕鱼海带汤，还有萨摩汤……。”
“团长，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吗？别说是吃到了，就是让我老高想想，也是想不出那滋味儿啊。”
“廖团长，文彬直言！即便是他们配给再好，装备再精，我们都有决心赢得最终的胜利！迟早有一天将他们彻彻底底的赶回老家去！”
“文彬说的不错！春秋霍乱尚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载，我们自不会等那久，一定可以血洗国耻，驱逐侵略……！”
“干什么你！”一声大喊从队伍中传来，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寻着那声源望去。
是向梓鞒正抓着二班顺喜的衣领不肯放手……
“向梓鞒！你干什么！”高洛凡一把放下碗筷，快步朝他走去。
“干嘛！干嘛！你这刚来军营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想着打架的事？这可是国军部队！不是你耍少爷脾气的地方！”
向梓鞒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死死的抓着那顺喜的衣领。
“啊……连长！连长！您可得给顺喜做主啊！谁知道这小娘们儿脾气上来了，竟敢这般出手！”顺喜心存侥幸的歪斜着一只眼近乎哀求的看向高洛凡。
“连长，您别听顺喜那小杂种瞎说！是他先出言不逊，伤害小鞒的！”石川儿窜上前来，指着顺喜，一脸的忿忿不平。
“顺喜，你刚才说他什么？”
“连长，不是顺喜多嘴，这小娘们他浪费军粮！”
“你叫谁小娘们！你再敢说一遍，我就打到你满地找牙！”向梓鞒气冲冲一把撸过了顺喜，勒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怎么？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小娘们儿，长成这样是来霍乱军心的嘛！”顺喜的话竟逗得在场的众人一阵嬉笑。
此刻的高洛凡冷眼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这个若不经风的向梓鞒将会作何应对……。
其实，顺喜的话是有意无意刚巧戳中了向梓鞒的痛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总听到身边的小伙伴们说着类似的话，不断讥讽他。他本以为自己长大成人了，便可摆脱这些无谓的嘲弄，却没想到依旧是如此……。
想到这儿心中更气，他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就一把扑过去将那顺喜按倒在了地上。说来这顺喜的身板儿还算是壮实的，却也没能敌过他的重重一击。
“少爷……。”莱恩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很犟，一旦发作就很难收拾，偏偏又是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
一旁的石川儿和孙东篱他们可乐坏了，一直苦于逮不着机会收拾这兔崽子顺喜。这下可好，想到这儿便一同扑了上去，对着他一通好打。
高洛凡见这情势不得不管了，无奈上前，脚一抬踢开了他们。
“怎么回事！”廖以鞍走了过来。
“团长，团长您可得给顺喜做主啊！”顺喜捂着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团长，您听顺喜说，我实在是冤枉啊……就是他！这个新来的，叫什么鞒的，他敢浪费军粮，把那窝头吃了一半儿就不要了！”
“不要了？向梓鞒，是这样的嘛！你可知在这军中浪费口粮也是大错。”
“不！团长，我没有浪费，我将那剩下的半块分给了石副班长！”
石川儿一副难为情，向着廖以鞍默默的点了点头……。
“向梓鞒，那你又是为什么动手打人？”
“廖团长，顺喜他出言粗鲁，甚是难听！”
“他说你什么？”
向梓鞒不想重复那话，便别过了脑袋，皱起眉头……。
“那，顺喜你告诉我，你刚才说他什么？”
“团长，我那…哪是说他，团长您看看就知道了，他长的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根本不合适呆在我们这儿！”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今日这事你们两方都有责任！没想到大战在急，军心竟是这般不齐！要你们来是干嘛的？为的这点小事尚且纠缠不清，那到了战场上谈何团结？人人都是各怀心思，这样的事我见多了！就是那，在战场上给自己的战友下绊子的人也是有的！
孙子有言，人既专一，是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这话是说军队齐心合力，对于敌人的军队可以挫伤他的士气，对于敌人的将领可以动摇他的决心！所以，这话不单单对你们讲！在座的各位！你们把我方才所说的话好好的在心里想一想，过一过！
明白了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军不严则不威！今日要罚你们而且还要重重的罚！
一班的听好，出手打人的三个人出列，还有班长你，你也出列！”
“廖团长，邝班长他…他和这事没有关系。”
“向梓鞒你听好，一个班里任何一个兵犯了错误，我都会追究他班长的责任！另外，你无权在我面前狡辩和追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这里只有服从，不要，不要再让我跟你重复一遍！”
“是…团长。”向梓鞒觉得眼前的这个廖以鞍和下午初次遇见的那个判若两人，那时的他有着一脸温暖柔和的笑容，可是现在，却是冰冷的令人胆寒。
“你们一班的听好！晚饭过后，去到马棚。那里有几十匹上等的战马，日常的保养饲喂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给我好好的完成好这项任务！”
“廖团长，那紫骅骝它是不是也……。”向梓鞒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廖以鞍看了他一眼，不如说是，瞪了他一眼。
“顺喜还有二班长，你们本周在外守夜站岗，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嘛！”
“是！团长！”顺喜红肿的半边脸无奈的答道。
廖以鞍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又看了眼向梓鞒“紫骅骝它……食量很大的，你要记得多给他添些饲料。”
还没等着向梓鞒来得及回答，他便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了……有那么一刹那，那个温柔的廖以鞍好像又回来了，这让向梓鞒一阵纳闷，那感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梓鞒。”
“啊，文彬大哥……。”
“廖团长他嘴里说的是严惩，可实际上这喂马的活儿算是最最轻松的了。梓鞒啊，我知道你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边的环境，这很正常。还是那句话，既然是认定的事我希望你能够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其实，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向梓鞒瞬间感到有股暖流似是在眼眶边打转，一下子，那些生气和担心的事全都抛在脑后了。“文彬大哥，谢谢你的鼓励！”
“哎？政委同志，你们认识？看起来关系很熟嘛……。”石川儿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二人。
“啊是这样，梓鞒他是由我介绍过来的，他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看在我李某人的面子上，多多指点他才是。”
“哎呦这可使不得，瞧政委您说的，我们都是同班，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鞒的！”
这时候，饭菜由这炊事班儿的小兄弟们端上，向梓鞒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手里那一碗碗，一块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哎……小兄弟。”向梓鞒皱起眉来看向那炊事员。
“小兄弟，你这手里端的可是那百叶汤……？”
“百叶汤，那是啥？你是新来的吧？没喝过这菜粥嘛？”
“菜粥……，莱恩，菜粥是什么，很好喝嘛？”
“菜粥，就是把这菜梆子和在粥里，好喝谈不上吧……但是，总比干喝稀的要抗饿的……。”莱恩的心里明镜儿似的，他的少爷何曾见过这些东西。别说是他了，就是多年来在这向公馆养成的自己，一时间看了这菜粥也是难以下咽啊。
“那……这个黄黄的是什么？”向梓鞒似是在自言自语，将那金黄黄硬邦邦的东西拿在掌间，举在眼前反复观察着，又看向周围的兄弟们……。
“怎么了，小鞒，快吃啊！”石川儿说着囫囵个儿吞下了半拉。
“少爷，那叫窝头，是玉米面儿做的……你可要慢些吃，这玉米面儿糙的很。”
“窝…头？”
“对！”
向梓鞒久久的看着却下不了口，那眉头皱的跟个包子似的，长长的睫毛眨巴着，尽是愁容。
“少爷，你一定吃不下吧……。”
“哪有！我可以吃的！” 他说罢先是端起了那碗菜粥脖子一仰狠狠的灌了下去，喝干之后咣当一声将碗撂在了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那粥碗碰击桌面的动静可真是不小，在安静的针落有声的大院儿里，那一声碰撞显的格外跳耀。
“小鞒！你怎么啦……?”孙东篱和石川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啊？嗯……没怎么呀……喝粥而已。”
“哈哈哈，哪有你这种吃法！也太夸张了吧！”石川儿有些忍俊不禁，正要端起那粥来，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二班三班那几个小兔崽子。他们探头探脑的正在朝这边看着，嘴里还不时唏嘘着什么。
“哎！看什么看你们！吃自己的饭去！”石川儿不客气的给了一句，又见莱恩扯了扯自己的袖管。
“石哥，我们这里就没有别的可吃的了嘛？”
“别的？怎么你还不够嘛？”
“不是，你看梓鞒少爷他……我看着他真是活受罪。”
向梓鞒使足劲儿才掰开了那硬的能磕掉牙的窝头。他长大了嘴巴，猛的吞下去半截，嚼了两下突觉不对，可想吐又不能吐出来，他明显感觉到那玉米面儿里面似是掺进了沙土，让他一阵的牙碜。
“小鞒…！”
“呜，石哥！”他鼓着腮帮子，一嘴嚼不碎的窝头渣儿，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吃不下这个？”
“呜没有，呜呜……很好吃的！真的很好吃……。”他边嚼边说，却被那粗粮卡到了嗓子，一时间咳的满脸通红。
“少爷！”莱恩赶忙跑去，又要来了一碗菜粥来，扶他喝下。
“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孙东篱的脸上似有不快，
“有那么难吃嘛，看的就跟我们虐待你一样，吃不下去就别生烟了！”
“梓鞒。”一直沉默不语的邝遇尧突然开口。
“是，班长！咳咳…”
“我们的标准就是这些了，你若真想留下就必须适应，明白嘛？”
“是！我明白！对不起东篱哥，对不起大家！我不是有意想要打扰大家吃饭的。”
“哎……算啦算啦！都快吃吧…不吃饱了晚上睡不着觉的。”石川儿说着用那筷子狠敲了下孙东篱的头，催促他快些吃。
“团长！政委同志…”高洛凡说着暗暗指了指向梓鞒的方向。
“真是一个小神仙啊，我都不知道是该捧着，还是该供着。你们看看，这少爷病显形了不是！要是这么下去啊，饿死在咱们这军营里，可别说是我老高的不是！”高洛凡一脸不悦，端起碗来，猛灌下了下去。
“哎？高连长此话差异，梓鞒他并非是你所想的那般多事，你且慢慢观之。”李文彬不紧不慢的含笑说道。
“哎……但愿是如政委同志你说的这般。”
“说来，咱这国军部队的伙食配给若能敌的上日军的一半便好……。”廖以鞍说着轻声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就是那最最普通的下级士兵，在行军期间也可带上6天的口粮。
这之中包括了罐头肉，干肉，精米，饼干，压缩干粮，味增粉还有调味剂若干。
更不要说是在驻扎地的占领区了，那里往往会有他们的固定食堂。单说这主食的种类就包括米麦饭，栗饭，什锦饭，牛肉饭，还有他们特别喜欢的福神渍饭……再说这汤类，包括了味增汁，鳟鱼汤，鳕鱼海带汤，还有萨摩汤……。”
“团长，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吗？别说是吃到了，就是让我老高想想，也是想不出那滋味儿啊。”
“廖团长，文彬直言！即便是他们配给再好，装备再精，我们都有决心赢得最终的胜利！迟早有一天将他们彻彻底底的赶回老家去！”
“文彬说的不错！春秋霍乱尚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载，我们自不会等那久，一定可以血洗国耻，驱逐侵略……！”
“干什么你！”一声大喊从队伍中传来，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寻着那声源望去。
是向梓鞒正抓着二班顺喜的衣领不肯放手……
“向梓鞒！你干什么！”高洛凡一把放下碗筷，快步朝他走去。
“干嘛！干嘛！你这刚来军营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想着打架的事？这可是国军部队！不是你耍少爷脾气的地方！”
向梓鞒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死死的抓着那顺喜的衣领。
“啊……连长！连长！您可得给顺喜做主啊！谁知道这小娘们儿脾气上来了，竟敢这般出手！”顺喜心存侥幸的歪斜着一只眼近乎哀求的看向高洛凡。
“连长，您别听顺喜那小杂种瞎说！是他先出言不逊，伤害小鞒的！”石川儿窜上前来，指着顺喜，一脸的忿忿不平。
“顺喜，你刚才说他什么？”
“连长，不是顺喜多嘴，这小娘们他浪费军粮！”
“你叫谁小娘们！你再敢说一遍，我就打到你满地找牙！”向梓鞒气冲冲一把撸过了顺喜，勒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怎么？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小娘们儿，长成这样是来霍乱军心的嘛！”顺喜的话竟逗得在场的众人一阵嬉笑。
此刻的高洛凡冷眼站在一旁，他倒要看看这个若不经风的向梓鞒将会作何应对……。
其实，顺喜的话是有意无意刚巧戳中了向梓鞒的痛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总听到身边的小伙伴们说着类似的话，不断讥讽他。他本以为自己长大成人了，便可摆脱这些无谓的嘲弄，却没想到依旧是如此……。
想到这儿心中更气，他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就一把扑过去将那顺喜按倒在了地上。说来这顺喜的身板儿还算是壮实的，却也没能敌过他的重重一击。
“少爷……。”莱恩知道，他的少爷脾气很犟，一旦发作就很难收拾，偏偏又是最讨厌听到这样的话。
一旁的石川儿和孙东篱他们可乐坏了，一直苦于逮不着机会收拾这兔崽子顺喜。这下可好，想到这儿便一同扑了上去，对着他一通好打。
高洛凡见这情势不得不管了，无奈上前，脚一抬踢开了他们。
“怎么回事！”廖以鞍走了过来。
“团长，团长您可得给顺喜做主啊！”顺喜捂着脸，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团长，您听顺喜说，我实在是冤枉啊……就是他！这个新来的，叫什么鞒的，他敢浪费军粮，把那窝头吃了一半儿就不要了！”
“不要了？向梓鞒，是这样的嘛！你可知在这军中浪费口粮也是大错。”
“不！团长，我没有浪费，我将那剩下的半块分给了石副班长！”
石川儿一副难为情，向着廖以鞍默默的点了点头……。
“向梓鞒，那你又是为什么动手打人？”
“廖团长，顺喜他出言粗鲁，甚是难听！”
“他说你什么？”
向梓鞒不想重复那话，便别过了脑袋，皱起眉头……。
“那，顺喜你告诉我，你刚才说他什么？”
“团长，我那…哪是说他，团长您看看就知道了，他长的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根本不合适呆在我们这儿！”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今日这事你们两方都有责任！没想到大战在急，军心竟是这般不齐！要你们来是干嘛的？为的这点小事尚且纠缠不清，那到了战场上谈何团结？人人都是各怀心思，这样的事我见多了！就是那，在战场上给自己的战友下绊子的人也是有的！
孙子有言，人既专一，是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这话是说军队齐心合力，对于敌人的军队可以挫伤他的士气，对于敌人的将领可以动摇他的决心！所以，这话不单单对你们讲！在座的各位！你们把我方才所说的话好好的在心里想一想，过一过！
明白了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军不严则不威！今日要罚你们而且还要重重的罚！
一班的听好，出手打人的三个人出列，还有班长你，你也出列！”
“廖团长，邝班长他…他和这事没有关系。”
“向梓鞒你听好，一个班里任何一个兵犯了错误，我都会追究他班长的责任！另外，你无权在我面前狡辩和追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这里只有服从，不要，不要再让我跟你重复一遍！”
“是…团长。”向梓鞒觉得眼前的这个廖以鞍和下午初次遇见的那个判若两人，那时的他有着一脸温暖柔和的笑容，可是现在，却是冰冷的令人胆寒。
“你们一班的听好！晚饭过后，去到马棚。那里有几十匹上等的战马，日常的保养饲喂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给我好好的完成好这项任务！”
“廖团长，那紫骅骝它是不是也……。”向梓鞒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廖以鞍看了他一眼，不如说是，瞪了他一眼。
“顺喜还有二班长，你们本周在外守夜站岗，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嘛！”
“是！团长！”顺喜红肿的半边脸无奈的答道。
廖以鞍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又看了眼向梓鞒“紫骅骝它……食量很大的，你要记得多给他添些饲料。”
还没等着向梓鞒来得及回答，他便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了……有那么一刹那，那个温柔的廖以鞍好像又回来了，这让向梓鞒一阵纳闷，那感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梓鞒。”
“啊，文彬大哥……。”
“廖团长他嘴里说的是严惩，可实际上这喂马的活儿算是最最轻松的了。梓鞒啊，我知道你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边的环境，这很正常。还是那句话，既然是认定的事我希望你能够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其实，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
向梓鞒瞬间感到有股暖流似是在眼眶边打转，一下子，那些生气和担心的事全都抛在脑后了。“文彬大哥，谢谢你的鼓励！”
“哎？政委同志，你们认识？看起来关系很熟嘛……。”石川儿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二人。
“啊是这样，梓鞒他是由我介绍过来的，他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看在我李某人的面子上，多多指点他才是。”
“哎呦这可使不得，瞧政委您说的，我们都是同班，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