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控
开灯之后无昼看着程新小小的一团，穿着睡衣光着脚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眼看她，她觉得很是神奇，眼前的小人和她印象里的程新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十年的时间，声音外貌性格全都不一样，她当然知道人类的时间轴，只是知道归知道，眼前一见才觉得感叹，未出来之前的她觉得沧海一粟，现在她手足无措。程新被她吓哭了，她竟然将一个小孩吓哭了，这真让她羞愤不已，这么久了，她竟然会对一个人用她那么多年磨出来的，像金刚石一样坚固的淡然壁垒就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击得粉碎，化成齑粉。
“你真好看！你是神仙吗？”可能是暖暖的灯光一开驱散了小程新的一些恐惧，也许无昼过于柔和慈祥的眼神让他放松了戒备，反正哭声是慢慢止住了。
他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呢，无昼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忘记打电话主动往自己身边靠过来的小人，突然觉得自己失误了，该把时间再往后推延十年。
“姐姐，姐姐你是来实现我的愿望还是来陪我玩的呀？”果然小朋友的眼睛是世界山最纯洁纯粹的东西。这样也好，至少不让他害怕她已经很好了。
“你有什么愿望呀？”
“我想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陪着我，好多人陪我玩！姐姐，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吗？”小程新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无昼不由自主想到之前程新禾自己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他父母很忙，现在应该是趁他睡着有急事出去了，这么小的小孩子，还是有些为难他了。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程新头顶上柔软的头发，又揉了揉他乖巧的脸蛋，无昼突然笑了起来，小东西不哭闹的话还真是可爱。“他们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来陪着你呀。”不由自主就撒着慌了。
小程新竟然也不怀疑什么，“是来陪我玩吗？可是现在都快到3点了，平时我早睡了。”今天也是，不过睡了一觉被吓醒了。
“那你现在睡觉好不好？”
“你陪我睡吗？要给我讲故事吗？我现在有点不想睡觉了。”
“那还是陪你玩吧，你玩什么？”
无昼放松下来后有些无力，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她甚至觉得有点晕眩，难道自己已经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一出来就要死了吗？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程新翻着自己的玩具，肚子居然也有点异样，这是怎么回事？要是程新没有变小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现在对着这么个小人，也只能暗暗忍着，陪着小程新，看他向自己展示那一堆的玩具。小程新眼睛有着明显讨好的光，让人不忍拒绝，应该是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一直缠着她吧，既然会如此害怕，一直缠着她，难道这就是依赖吗？被人依赖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难受。
小程新倒不知道无昼想着这些，他下半年要上小学了，刚被从老家接到这里没多久，爸爸妈妈告诉他小学生就得勇敢，所以刚刚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看这个姐姐挺好的，还陪他玩所以他又高兴起来了。
“小新我问你，你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要怎么去呀。”
“坐车，坐飞机坐火箭！还有火车，姐姐你看，我有火车！”说着他又翻了一个长长的火车玩着。果然，不能寄希望于这个小人，无昼想着。
小朋友也挺有趣，刚刚还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却玩得这么开心，摆弄着一些各种材质做成的东西，口中还念念有词。无昼忍着肚子的难受，只是忍着，就听见一阵咕噜响从自己肚子里冒出来，完了完了，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就不行了，为何一出来就会发生这么多没法招架的情况呀。而且，很明显小程新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停下了玩玩具。
“姐姐，你肚子痛吗？”
既然他都问了，也许他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是呀，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头晕乏力的。”
“是想拉粑粑？卫生间在那边。”这个，这个她还是知道的，毕竟这些常识就算忘了，但好歹还和大程新生活了一段时间。
难道她是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主要是已经没有了吃的必要和欲望，难道出来后自己变得也和人类一样脆弱，不仅没有操纵的能力，还时时乏力需要进食补充体力？
想到这里，“小新，你有吃的吗，姐姐饿了。”
“好呀好呀。”小程新兴冲冲地从那堆玩具里翻出了一套小厨具，这个是有个阿姨送的，叫他和小女孩一切玩。“姐姐你等等啊，我给你做个汉堡，再煎个牛排。”说着拿出配套的小灶在玩过家家。开始无昼还饶有兴味地看着，过了一会就发现他还是在玩。
“不是小新，姐姐是真的饿了，要吃真的食物，比如，饭，吃饭你知道吗？”果然小朋友是不能用常用的思维去看他们的。
“知道呀，我替姐姐拿。”小程新跑到冰箱旁拿了薯片饮料，还很贴心地将包装撕开。无昼幸好还有咀嚼的本能，她一边吃一边又在心里暗暗懊恼，要是在月华树里将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放大看就好了，这样匆匆出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来生活常识都不懂，如果自己一个人去找……还真是不敢想象。
无昼站在窗前往外看，这应该是一个居民区，钢筋水泥砌成高高的房子，一栋一栋矗立着挡住了远望的视线，一个个黑色的小窗户有序的间距，整整齐齐，像大盒子套着小盒子。有的窗户也有灯光溢出来，每个小窗户都是这样吧，一家人住在一起。无昼回头看时，小程新好像玩累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明显，人们让时间流逝以声音频率传达出来，一下又一下地计量着还剩下的日子，无昼望着墙上的时钟久久地出神。
小程新这个时候好像呢喃了一句，她的心又柔软了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母爱泛滥”这么一个词，大程新真是，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地词汇。虽然还在胡思乱想，她还是将小小的缩成一团的小人笨拙地抱起来，柔软的温暖的重量让她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总也保持不了之前稳如泰山的样子。
将小程新抱回床上后她又坐在客厅里出神，想想现在这装束肯定要让人误会，她坐了一会，像下了个什么决心似的，先到程新父母的主卧去找了一条裙子换上，看着摆放的一些照片又换了一套装束，又将长发简单束起到腰上的位置，弄好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应该是挺不起眼的装扮吧。穿好衣服后她又到客厅在冰箱里翻了翻将里面的东西都尝试了一下，看来自己对吃食物还是提不起兴趣来。
眼看天空有点明朗了，无昼拿了一套程新父亲的衣服走进程新的房间，看他还睡得很香甜，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了他手。
(本章完)
“你真好看！你是神仙吗？”可能是暖暖的灯光一开驱散了小程新的一些恐惧，也许无昼过于柔和慈祥的眼神让他放松了戒备，反正哭声是慢慢止住了。
他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呢，无昼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忘记打电话主动往自己身边靠过来的小人，突然觉得自己失误了，该把时间再往后推延十年。
“姐姐，姐姐你是来实现我的愿望还是来陪我玩的呀？”果然小朋友的眼睛是世界山最纯洁纯粹的东西。这样也好，至少不让他害怕她已经很好了。
“你有什么愿望呀？”
“我想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陪着我，好多人陪我玩！姐姐，你知道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吗？”小程新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无昼不由自主想到之前程新禾自己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他父母很忙，现在应该是趁他睡着有急事出去了，这么小的小孩子，还是有些为难他了。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程新头顶上柔软的头发，又揉了揉他乖巧的脸蛋，无昼突然笑了起来，小东西不哭闹的话还真是可爱。“他们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来陪着你呀。”不由自主就撒着慌了。
小程新竟然也不怀疑什么，“是来陪我玩吗？可是现在都快到3点了，平时我早睡了。”今天也是，不过睡了一觉被吓醒了。
“那你现在睡觉好不好？”
“你陪我睡吗？要给我讲故事吗？我现在有点不想睡觉了。”
“那还是陪你玩吧，你玩什么？”
无昼放松下来后有些无力，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她甚至觉得有点晕眩，难道自己已经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一出来就要死了吗？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程新翻着自己的玩具，肚子居然也有点异样，这是怎么回事？要是程新没有变小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现在对着这么个小人，也只能暗暗忍着，陪着小程新，看他向自己展示那一堆的玩具。小程新眼睛有着明显讨好的光，让人不忍拒绝，应该是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一直缠着她吧，既然会如此害怕，一直缠着她，难道这就是依赖吗？被人依赖的感觉也并没有那么难受。
小程新倒不知道无昼想着这些，他下半年要上小学了，刚被从老家接到这里没多久，爸爸妈妈告诉他小学生就得勇敢，所以刚刚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看这个姐姐挺好的，还陪他玩所以他又高兴起来了。
“小新我问你，你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要怎么去呀。”
“坐车，坐飞机坐火箭！还有火车，姐姐你看，我有火车！”说着他又翻了一个长长的火车玩着。果然，不能寄希望于这个小人，无昼想着。
小朋友也挺有趣，刚刚还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却玩得这么开心，摆弄着一些各种材质做成的东西，口中还念念有词。无昼忍着肚子的难受，只是忍着，就听见一阵咕噜响从自己肚子里冒出来，完了完了，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就不行了，为何一出来就会发生这么多没法招架的情况呀。而且，很明显小程新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停下了玩玩具。
“姐姐，你肚子痛吗？”
既然他都问了，也许他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是呀，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头晕乏力的。”
“是想拉粑粑？卫生间在那边。”这个，这个她还是知道的，毕竟这些常识就算忘了，但好歹还和大程新生活了一段时间。
难道她是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主要是已经没有了吃的必要和欲望，难道出来后自己变得也和人类一样脆弱，不仅没有操纵的能力，还时时乏力需要进食补充体力？
想到这里，“小新，你有吃的吗，姐姐饿了。”
“好呀好呀。”小程新兴冲冲地从那堆玩具里翻出了一套小厨具，这个是有个阿姨送的，叫他和小女孩一切玩。“姐姐你等等啊，我给你做个汉堡，再煎个牛排。”说着拿出配套的小灶在玩过家家。开始无昼还饶有兴味地看着，过了一会就发现他还是在玩。
“不是小新，姐姐是真的饿了，要吃真的食物，比如，饭，吃饭你知道吗？”果然小朋友是不能用常用的思维去看他们的。
“知道呀，我替姐姐拿。”小程新跑到冰箱旁拿了薯片饮料，还很贴心地将包装撕开。无昼幸好还有咀嚼的本能，她一边吃一边又在心里暗暗懊恼，要是在月华树里将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放大看就好了，这样匆匆出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来生活常识都不懂，如果自己一个人去找……还真是不敢想象。
无昼站在窗前往外看，这应该是一个居民区，钢筋水泥砌成高高的房子，一栋一栋矗立着挡住了远望的视线，一个个黑色的小窗户有序的间距，整整齐齐，像大盒子套着小盒子。有的窗户也有灯光溢出来，每个小窗户都是这样吧，一家人住在一起。无昼回头看时，小程新好像玩累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那么明显，人们让时间流逝以声音频率传达出来，一下又一下地计量着还剩下的日子，无昼望着墙上的时钟久久地出神。
小程新这个时候好像呢喃了一句，她的心又柔软了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母爱泛滥”这么一个词，大程新真是，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地词汇。虽然还在胡思乱想，她还是将小小的缩成一团的小人笨拙地抱起来，柔软的温暖的重量让她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总也保持不了之前稳如泰山的样子。
将小程新抱回床上后她又坐在客厅里出神，想想现在这装束肯定要让人误会，她坐了一会，像下了个什么决心似的，先到程新父母的主卧去找了一条裙子换上，看着摆放的一些照片又换了一套装束，又将长发简单束起到腰上的位置，弄好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应该是挺不起眼的装扮吧。穿好衣服后她又到客厅在冰箱里翻了翻将里面的东西都尝试了一下，看来自己对吃食物还是提不起兴趣来。
眼看天空有点明朗了，无昼拿了一套程新父亲的衣服走进程新的房间，看他还睡得很香甜，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了他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