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看到了什么
第八十七章 你看到了什么
杜府大门前，秦晨摆着机械的笑脸殷切的送着每一位来宾。
虽然发生了灵药山长老挑衅却被暴打的尴尬事，但这并不妨碍这次庆典的完美举行，尤其在见识到了秦晨那强大的实力之后，这并不是如黄新耀所说的用资源堆积起来的仙师，而是真刀真枪修炼出来的仙师。
他们迫不及待的回到各自的势力，向各自的首脑禀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重新对杜府的态度。
就算杜府得罪了灵药山又如何？
每个人都看到了秦晨强大的战力，尤其还是如此的年轻，这是一个在未来百年都可能影响大齐国利益分配的强大人物，只要灵药山不诞生新的化灵境仙师，与杜府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晨摆着笑脸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揉着发酸的脸颊，觉得这比与化灵境仙师打一场还要累。
旁边的杜大师摇头叹了一口气，“规模还是太小了，要不是如今国家局势危急，也不可能如此匆匆的就举办这样一场庆典。”站在一旁的杜云天与杜夫人都是肯定的点点头。
秦晨揉着发酸的脖子，“当初您举办的时候是什么规模？”
杜大师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不是我瞧不起你，当年我突破化灵境的时候，光是宴席就足足办了七天，每天杀死的家畜不计其数，大门外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而且在那七天，朝曦城的乞丐都被喂得白白胖胖的......”
连忙打断杜大师连绵不绝的叙述，秦晨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完全没有可比性，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本着报复的心理，看着一旁洋洋得意的杜大师与挂着淡淡笑容的姑苏仙师。秦晨冷笑一声，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一把搂过措手不及的杜月薇的腰肢，秦晨在杜月薇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倨傲的看着杜大师，“虽然我的庆典比不过你，但是我和月薇的婚礼绝对比你的豪华千倍万倍。”
杜大师的脸色变得比紫茄子还要紫，姑苏仙师面带寒霜的让杜大师腰间的软肉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
看着痛苦无比的杜大师，秦晨搂着害羞的杜月薇，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杜府内。
刚进了大厅，秦晨就放开杜月薇。走到蔡老的面前，看着起身的蔡老，面带不解，“师傅，为何不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是不是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
蔡老摆摆手，“唉，人老了，所以就特别的怀旧。所以我打算趁着这段时间走遍当年我的足迹踏遍的地方，现在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所以得抓紧时间了，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师傅说的是哪里话？看师傅你的样子不过是中年人。气色红润，明显还有大把的光阴可活，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蔡老扒拉着自己的头发，露出乌亮的黑发下那已呈蔓延之势的白发。“老夫今年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早就超过了化灵境的寿命极限，如果是我全盛时期。我还有大把的寿元可活，可是现在我只是个化灵境的仙师，寿命也受到了极大的代价，唉，这一个月来我能教的都教了，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
“师傅，您是要离开朝曦神山吗？”秦晨睁大了眼睛，蔡老的这番话怎么都像是遗言。
蔡老眨着眼睛，俏皮的笑道：“不是离开朝曦神山，而是离开大齐国，要是有可能的话，甚至我会离开百国之地。”
虽然与蔡老相处只有一个多月，可是这一个多月从蔡老身上学到的已经足够他用一辈子的了，虽然很多只是现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作用，可是有可能在未来大放异彩，秦晨是打从心底里敬佩自己的师尊，他真的不想蔡老离开。
慌乱的秦晨连忙找各种理由，“师傅，你还不能离开，要是你离开的话苍茫山脉的王怎么办？大齐国绝对没有可以与它抗衡的力量。”
周围的人也是如此，七嘴八舌的劝着蔡老，要是蔡老这一走的话，很可能就是永别。
蔡老看着周围这些人，眼圈有些红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蔡老也有一些自己想要看的事物，一些想要回忆的场景，所以他必须趁着在所剩不多的岁月里完成自己的心愿。
不理会周围的人的劝阻，蔡老拍拍秦晨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你的师兄可是一位仁君，而你天赋绝伦，你们师兄弟联手，你又何必害怕呢？那头混蛋，我会好好敲打它的，所以，不要再说了，我们就此别过了。”
对着周围的人挥挥手，蔡老大步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秦晨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师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虽然蔡老这样说，但是只有老天才知道两人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赵川走上前来拍拍秦晨的肩膀，“别哭了，小师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做的事，老师也有，我们不能做他的绊脚石，就这样吧！在心里尊敬老师就行了。”
秦晨擦干了眼泪，呵呵笑道：“对呀！我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呢？师傅是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应该高兴才对呀！有什么好哭的。”
“小师弟，有没有兴趣谈一谈？”赵川发出邀请。
秦晨笑道：“有何不可。”
“陛下，让老臣跟着吧！”那位阴冷的老公公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川。
这位大齐国的皇帝陛下不满的皱皱眉头，“不必了，这是杜府，而且我的小师弟与我在一起，有化灵境仙师保护我，我还能有什么危险，花公公，你退下
下吧！”
“可是陛下。”花公公还想说什么，赵川一瞪，十几年身居皇位所养成的气势绝不可小觑，花公公本能的一退。无可奈何的看了秦晨一眼，乖乖的退下了。自己毕竟是个奴才，奴才就该听从主子的命令。
杜府后院的一处休息之处，水榭亭台，高山流水，一派安逸的景象，此时已至初夏，百花齐放，古树遮蔽了大片大片的阴凉地带。
作为一个修炼世家，杜府好歹是个延续了千年的家族。这座府邸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后院的古树也是长了很多年，各个粗枝大叶的，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古朴的气息，在大齐国除了那五大势力之外，再也找不到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
秦晨与赵川此时就坐在一个亭台的石凳上，石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糕点，两人的面前还放着两碗清凉的茶水。在亭台的旁边是一棵有着几百年树龄的大槐树，高大的枝叶为亭台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带来了死死死的清凉感。
其实秦晨知道，在两人周围十丈之外，无数的侍卫守在那里，两人的头顶上。花公公正站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紧紧地盯着秦晨。
抿了一口凉茶，秦晨呼出了一口凉气，还真是爽呀！
赵川笑着把自己碗中的凉茶一饮而尽。举着空着的碗对着秦晨笑道：“这是西夷百族每年与大齐国交易的商品之一，虽然那里没有丝毫的灵气，但不得不否认。在某些方面还是要超过百国之地的，这种大碗茶皇室每年也不过能弄到三、四斤，要是小师弟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几两？”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况且秦晨真的觉得这大碗茶挺不错的，当做解暑饮品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必慧慧会很喜欢的。
赵川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小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呀！自己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竟然顺着杆子往上爬，看来今后自己不能轻易许诺了。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与赵川谈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从天地理，到诗词歌赋，再到大齐国的势力，最后到妖兽潮。不得不说，蔡老当初把赵川教的挺不错的，好象没有什么他不会的东西，甚至就连那春香阁赵川也是说得头头是道。
两人相谈得很是愉快，最后把话题说到妖兽潮上面的时候，秦晨的表情是骤然一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大齐国百姓能不能免受妖兽的荼毒？”
赵川拍了秦晨的肩膀，“安啦安啦，放心吧！只要妖兽潮受到一定的损失的话，它们就会退去的。”
“可是那苍茫山脉的王者也不是个易于之辈，那可是超越了化灵境的存在。”
赵川神秘的一笑，“看来老师还没有与你细说，有些情况你还不是了解，罢了，作为你的师兄，况且你也是化灵境仙师了，我还是对你说明这一起吧！”
“你知道为何大规模的兽潮都是差不多千年爆发一次吗？”没想到赵川一上来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说实话秦晨还真的是不知道，只能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赵川满意的一笑，“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千年的时间就是它们饱和的时间。”
“饱和的时间？”秦晨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对，就是饱和的时间。”赵川指着南方，“想必你也知道，苍茫山脉看似广阔无边，但是世上哪有真的无边无际的山脉，苍茫山脉大是大，可是野兽与妖兽繁衍的速度很快，虽然猎食的效率很惊人，但是依然赶不上繁衍的速度，每过千年，苍茫山脉的妖兽群就达到饱和。”
随手丢了一粒葡萄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赵川露出享受的表情。
“达到饱和了该怎么办？那就只有消耗了，虽然妖兽之间互相残杀的话也行，可是那些化灵境妖兽王者找到了更好的做法，那就是进攻人类的领土，也就是百国之地。”
虽然赵川想要把事情说的惨烈一点，可实现如今如此享受的他毫无疑问做不到这一点，“人类可以说是妖兽的大敌，虽然单体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我们的天赋比妖兽好上无数倍，既能给人类这个危险的族群一个打击，又能消耗自身的臃肿，何乐而不为呢？”
秦晨陡然响起了前世在北极看到的旅鼠，浩浩荡荡的亿万大军前赴后继的奔向北冰洋。淹死在茫茫大海当中，这些妖兽的情况是何其的相似，只是旅鼠并没有对人类造成什么伤害罢了。
赵川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这就是为什么千年爆发一次兽潮的原因，千年前的那个两大帝国因为实力雄厚，经常有武者深入苍茫山脉去猎杀妖兽，所以才能晚那么多年爆发，可是如今的百国之地就不行了，虽然只有九百多年，但是爆发是很正常的事。其实自我登基之日起，在蔡老的安排下大齐国与绛国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知道铁血雄关吗？”秦晨点了点头，赵川才继续叙说下去，“千年前，大齐国与大绛国只是把妖兽拦在铁血六雄关之外，没有进行杀戮，这才造成那位超越化灵境的存在出手，所以我对程光壁下的命令是，杀。给我狠狠的杀，只要把妖兽杀够一定的数量，他们就会退兵了。”
秦晨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是因为妖兽群饱和。这才发生这样的千年兽潮，要是人类也饱和的话，说不定会反攻苍茫山脉也说不定，可是似乎一直是妖兽潮占据主导的地位。
叙说完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之后。赵川拍拍手，打掉了手上的糕点碎末，伸了个懒腰。来到了亭台外。
此时已至黄昏，杜府内已经点起了灯笼，看着天边那火烧云，赵川突然在心中涌出万丈豪情，指着远处，问秦
晨：“你看到了什么？”
秦晨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老实的回答：“我看到了火烧云，看到了灯光，看到了老树，看到了假山，看到了水池，还看到了近卫军。”说到后面秦晨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压根不知道赵川为什么会这样问自己。
很快赵川就给了回答，“你看到的是景色，而朕，看到的是天下。”幸亏秦晨没有喝茶，否则肯定会一口喷在赵川的脸上，这可是大逆不道呀！不过饶是如此，秦晨也是忍得很辛苦。
旁边的赵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景色上，没有看到秦晨的表情，否则绝对会把秦晨拉下去打八十大板。
赵川伸开双臂，面向南方，“那里有广阔的土地，有数之不尽的资源，那里千年前就是大齐国的领土，妖兽潮来袭，我大齐国很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是我们没有出手，我们任凭妖兽在南部与中部肆虐，那是因为我们需要这广阔的土地。”
“北部已经被我们瓜分完了，与绛国交手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而如今的兽潮却给了我们一个极好的机会，等到妖兽潮退去后，元气大伤的中部与南部百姓根本无法统治者广阔的土地，这片土地终归会属于我大齐国。而我将是大齐国史上最英明的君主，因为我开拓了大批的疆土。”
“你真的很无耻。”秦晨想了半天，才憋出这样的一句话。
这本是诛九族的话，当着皇帝说这样的话很明显就是找死，树上的花公公已经想着要不要诛杀秦晨这个逆贼了。
而赵川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只是拍了拍秦晨的肩膀，“无耻？这个词用得很确切，不只是我很无耻，绛国国主的想法与我的一样，五大势力的想法与我的一样，小师弟，你毕竟是太年轻了，要是再给你几十年的时间，你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无耻。”
“上位者，考虑的已经不是个人的得失了，而是整个天下，为了天下的利益，就算背后是万民辱骂又如何呢？”
赵川拍了拍秦晨的肩膀，独自一人离开了。
亭台中只留下了秦晨一人，那些在暗中的侍卫早已走了，站立许久的秦晨突然一笑，“奇怪，我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是变得无耻那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何必自寻烦恼，现在我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想通了的秦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得太胀了，得好好运动运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