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堕落成魔
天涯海角，一边通向燕子楼，另一边流入昆仑山。
凌天坐在阿棠的背部，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言笑晏晏。
阿棠打捞出夜凝烟的残魂，自然是言笑晏晏。可是，那对南红玛瑙珠串，藏在黑色皮毛里发烫，烫得他眉头紧锁。
玄衣使者，真的会在苦海，度化留渊上神堕落成魔吗？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青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凌天聆听阿棠那欢快起来依旧不着调的歌谣，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或许还有转机，阿棠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惊喜，往往有惊无喜。
当凌天察觉出阿棠的异常时，差点淹死在天涯海角。
“留渊老师，阿棠怎么会变成这样？”凌天跌落在暗红色流云上，百思不得其解。
娇小玲珑的龙头分出九颗凶神恶煞的龙头，雪白的龙身转为铁青色的蛇身，唯一不变的是那头犹如红色瀑布般绚烂的火焰。
“共工。”留渊上神轻声道。
传说，上古七位创世神，对应上古七位大凶神。共工名列第一，蚩尤紧排第二。
“那烟儿和阿棠去哪里了？”凌天问道。
“小丫头很机灵，发现不对劲，立刻拖着她的烟姐姐，躲进龙珠里面。”共工哈哈大笑。
凌天听后，略微松了一口气。
“阿棠长出了心魔，龙珠一方面忙着净化魔气，另一方面还要抵御共工的蛊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留渊上神叹道。
传闻，共工生性残暴，以杀戮为乐。
传闻，共工创造读心术，擅长蛊惑人心。
别的残魂，奄奄一息，只有经过生灵载体的原本魂魄的同意，方能借助生灵载体，存活下去。
但是，共工的残魂，极其霸道，会吞噬生灵载体的原本魂魄。
“留渊老师，那我们合力打败共工。”凌天道，眸光灼灼。
兴许是凌天与阿棠，在天涯海角，相处了三十年，凌天也沾染上阿棠那过分乐观的坏毛病。
总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却不知，有时候，绝路就是绝路，没有彩虹可以通过。
“就凭你们，一个不成气候的狼妖，一个即将堕落成魔的上神，不自量力。”共工再次哈哈大笑。
尔后，凌天与留渊上神联合，对抗共工。
可是，当凌天拈起星火燎原之火系法术，才大呼不妙，天涯海角拒绝任何法力的存在。
凌天只能傻愣愣地看着，脚下轻轻踩着的暗红色流云，分出九朵，试图遮住共工的视线。
“小天，揍共工。”留渊上神道。
语罢，凌天以狼头为棒槌，大吼一声，撞向共工的龙头，结果头破血流，剧痛无比。
“小天，共工的龙头，犹如钢铁般坚硬，但是蛇身十分柔软。”留渊上神嘴角噙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若不是大敌在前，凌天会用狼头撞散留渊上神这朵暗红色流云。
呸，什么暗红色流云，分明是黑色的。当时，阿棠拍了拍右边的胸脯，他就对比了一眼，方便确认烟儿的残魂。
就在凌天气恼之际，共工已经甩开九朵暗红色流云，张开龙嘴，吞入苦海，蛇身逐渐膨胀起来，如同连绵不断的山脉。
“小天，暴击共工的蛇身。”留渊上神再次展开温润如玉的笑意。
话音刚落，凌天冲向共工的蛇身，狼头与四肢并用，一阵暴击。
这时，共工呕吐不止，吐出的东西，形成恶臭难闻的水雾，漂浮在苦海之上，令凌天恶心得吐出了鲜血。
而留渊上神时常备着彼岸花香，恰好抵制了恶臭味。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
留渊上神也不知晓，到底何时，他竟然追随了女帝红棠的喜好，爱上了这种盛开在忘川河边引导亡灵的野花。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最终会活成所爱之人的模样？
“阿棠，抢回自己的身体。”留渊上神轻笑道，富有磁性的低音，穿透共工的蛇身，传入金光闪闪的龙珠里面。
阿棠听后，将夜凝烟的残魂，安置在龙珠里面，主动爬出来。
霎时，铁青色的蛇身，恢复为雪白的龙身。可惜，那九颗龙头，依旧凶神恶煞。
“小丫头，不如孤与你，共用这个身体，孤替你称霸六界，你便可为所欲为。”共工道。
又是为所欲为，阿棠迟疑了。
透过那九颗凶神恶煞的龙头，阿棠看见一朵暗红色的流云。
阿棠希望为所欲为，阿棠迫切地希望为所欲为。只有为所欲为，阿棠才能够陪着留渊上神，一起卖海棠酥。
“阿棠，共工所说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留渊上神冷声道。
留渊上神极少用冷冰冰的语气，去命令阿棠。
“小丫头，你不爱他。青丘比他重要，楼哥哥比他重要，烟姐姐比他重要，甚至苏苏比他重要。为了六界的秩序，你只能抛弃他。”共工冷笑道。
“阿棠爱夫君哥哥，阿棠爱夫君哥哥！”阿棠摇摇头，泣道。
“那就接受孤，陪着你的夫君哥哥，堕落成魔。”共工道。
“堕落成魔……”阿棠喃喃道，眸光呆滞。
“对，堕落成魔。楼哥哥是魔王之子，不会责怪你。烟姐姐性子爽朗，只会心疼你。苏苏的使命，本就是无条件地辅佐你。”共工的残魂，终于迎来阿棠那洁白无瑕的龙魂的怀抱。
刹那间，九颗龙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阿棠的容颜。
软萌萌的婴儿肥脸，水灵灵的葡萄大眼，湿漉漉的樱桃小嘴，额头上描着墨色海棠花，娇媚万分，艳艳无双。
那墨色海棠花长出两片黑色的嫩叶，象征着阿棠的进一步魔化。
“留渊老师，怎么办？”凌天问道，顿感绝望。
“玄衣使者，你不是想度化本尊堕落成魔。只要阿棠安然无恙，本尊接受你的度化。”留渊上神冷冷地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无量佛音响起。
那玄衣使者，正是建立西方极乐净土的佛灵之首阿弥陀佛，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与愿印，左手持莲华。
“哟，佛灵也堕落成魔，如今的世道，越发看不懂了。”共工道。
当初，共工看不惯大禹的假仁假义，四处大发洪水。大禹先是请出阿弥陀佛，尝试度化他。接着又派出龙族，决定攻打他。
最后，他一时不慎，败在了禺强那毛头小子的手下。
现在呢，阿弥陀佛和龙族，皆是他的同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自愿堕入魔道，一是为了度化留渊上神堕落成魔，二是为了度化共工残魂神灭。”玄衣使者低吟《佛说阿弥陀经》，发出无量佛音。
净土有二。一为西方极乐净土，二为心中极乐净土。积累无量功德，未必达到西方极乐净土。但是，若一心不乱，戒七情，戒六欲，可修得心中极乐净土。
心中极乐净土，至纯至净，望众生向善，愿此生无恨。
金色魔光，瞬间普照在天涯海角。
不过，真的只有瞬间。共工再次灌入苦海，喷出一片极其腥臭的雾霾，令玄衣使者左手持的莲华，直接腐烂。
“阿棠，听着，夫君哥哥不爱你。”留渊上神冷笑道。
话音刚落，共工忽然哇哇大哭，觉得丢脸极了。
然后，留渊上神趁机默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就是阿棠当初非常嫌弃的菠萝蜜，连带着真正的菠萝蜜也不喜欢吃了。
于是，《佛说阿弥陀经》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交织在一起，金色魔光，晒干了雾霭，吹散了臭气，重现天涯海角的美丽。
当然，天涯海角，从来都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大凶神，快滚出阿棠的身体！”阿棠的龙魂挣脱开共工的残魂。
“阿棠，你不是也会念佛经吗？”凌天见阿棠的身体东倒西歪，一时跳下苦海，激起千万层浪花，一时飞升苍穹，打落千万朵云彩，担忧不已。
凌天唯恐阿棠的身体再这么折腾下去，就将保护着夜凝烟的残魂的龙珠吐出来，掉入茫茫苦海。
“《悲华经》。”阿棠的龙魂，端坐在龙珠旁边，吟诵道。
骤然，《悲华经》吸引越来越多的皇蛾阴阳蝶，从樱桃小嘴、白嫩耳朵、微翘鼻孔、葡萄大眼，钻入阿棠的身体。
这皇蛾阴阳蝶，跟苏苏一副德性，容易模仿主人的举动。
阿棠在念《悲华经》，皇蛾阴阳蝶便扑闪着翅膀，发出悲吟。
小皇蛾，你们太蠢了。阿棠扁扁樱桃小嘴，暗暗在心底吐槽一番，只能继续吟诵《悲华经》。
《佛说阿弥陀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悲华经》，织成圆圈，在天涯海角荡漾起回音。
幸好，小皇蛾也爱模仿阿棠的机灵。
小皇蛾琢磨着，阿棠大概是想挠共工的痒痒，就头脑发热地照做。
结果，凌天担忧的事情发生了。阿棠的身体，喷嚏连连，将共工的残魂，与保护着夜凝烟的残魂的龙珠，都吐出来。
共工的残魂，原本想逃入苦海，继续困在金沙之中，却被阿弥陀佛收入袖中，化为一朵金色莲华，缓缓绽放。
“死阿棠，想淹死我！”凌天及时吞下龙珠，爆出夜凝烟的怒气。
阿棠刚准备甜甜地喊一句烟姐姐，就晕倒在暗红色流云之上。
原来，留渊上神没有诵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在结尾处改为新曲《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阿棠这只音痴小龙狐，对于好听的新曲，总是昏昏欲睡。
更何况，阿棠的身体，刚才被共工消耗了大半的体力。
“阿棠娘子，夫君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呢。”留渊上神失笑道。
尔后，那朵托着阿棠的小身板的暗红色流云，分化出一朵，轻吻着阿棠额头上的墨色海棠花，直至流云蜕变成墨色，而海棠花凋谢。
无量佛音再次响起。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小天，南红玛瑙。”留渊上神第三次绽放温润如玉的笑容。
从此，昆仑山上，燕子楼中，皆散落海棠花。花心朱红，花瓣由雪白入浅红，看似娇艳，实则纯净。
略有遗憾的是，海棠无香。
凌天坐在阿棠的背部，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言笑晏晏。
阿棠打捞出夜凝烟的残魂，自然是言笑晏晏。可是，那对南红玛瑙珠串，藏在黑色皮毛里发烫，烫得他眉头紧锁。
玄衣使者，真的会在苦海，度化留渊上神堕落成魔吗？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青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凌天聆听阿棠那欢快起来依旧不着调的歌谣，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或许还有转机，阿棠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惊喜。
惊喜，往往有惊无喜。
当凌天察觉出阿棠的异常时，差点淹死在天涯海角。
“留渊老师，阿棠怎么会变成这样？”凌天跌落在暗红色流云上，百思不得其解。
娇小玲珑的龙头分出九颗凶神恶煞的龙头，雪白的龙身转为铁青色的蛇身，唯一不变的是那头犹如红色瀑布般绚烂的火焰。
“共工。”留渊上神轻声道。
传说，上古七位创世神，对应上古七位大凶神。共工名列第一，蚩尤紧排第二。
“那烟儿和阿棠去哪里了？”凌天问道。
“小丫头很机灵，发现不对劲，立刻拖着她的烟姐姐，躲进龙珠里面。”共工哈哈大笑。
凌天听后，略微松了一口气。
“阿棠长出了心魔，龙珠一方面忙着净化魔气，另一方面还要抵御共工的蛊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留渊上神叹道。
传闻，共工生性残暴，以杀戮为乐。
传闻，共工创造读心术，擅长蛊惑人心。
别的残魂，奄奄一息，只有经过生灵载体的原本魂魄的同意，方能借助生灵载体，存活下去。
但是，共工的残魂，极其霸道，会吞噬生灵载体的原本魂魄。
“留渊老师，那我们合力打败共工。”凌天道，眸光灼灼。
兴许是凌天与阿棠，在天涯海角，相处了三十年，凌天也沾染上阿棠那过分乐观的坏毛病。
总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却不知，有时候，绝路就是绝路，没有彩虹可以通过。
“就凭你们，一个不成气候的狼妖，一个即将堕落成魔的上神，不自量力。”共工再次哈哈大笑。
尔后，凌天与留渊上神联合，对抗共工。
可是，当凌天拈起星火燎原之火系法术，才大呼不妙，天涯海角拒绝任何法力的存在。
凌天只能傻愣愣地看着，脚下轻轻踩着的暗红色流云，分出九朵，试图遮住共工的视线。
“小天，揍共工。”留渊上神道。
语罢，凌天以狼头为棒槌，大吼一声，撞向共工的龙头，结果头破血流，剧痛无比。
“小天，共工的龙头，犹如钢铁般坚硬，但是蛇身十分柔软。”留渊上神嘴角噙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若不是大敌在前，凌天会用狼头撞散留渊上神这朵暗红色流云。
呸，什么暗红色流云，分明是黑色的。当时，阿棠拍了拍右边的胸脯，他就对比了一眼，方便确认烟儿的残魂。
就在凌天气恼之际，共工已经甩开九朵暗红色流云，张开龙嘴，吞入苦海，蛇身逐渐膨胀起来，如同连绵不断的山脉。
“小天，暴击共工的蛇身。”留渊上神再次展开温润如玉的笑意。
话音刚落，凌天冲向共工的蛇身，狼头与四肢并用，一阵暴击。
这时，共工呕吐不止，吐出的东西，形成恶臭难闻的水雾，漂浮在苦海之上，令凌天恶心得吐出了鲜血。
而留渊上神时常备着彼岸花香，恰好抵制了恶臭味。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
留渊上神也不知晓，到底何时，他竟然追随了女帝红棠的喜好，爱上了这种盛开在忘川河边引导亡灵的野花。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最终会活成所爱之人的模样？
“阿棠，抢回自己的身体。”留渊上神轻笑道，富有磁性的低音，穿透共工的蛇身，传入金光闪闪的龙珠里面。
阿棠听后，将夜凝烟的残魂，安置在龙珠里面，主动爬出来。
霎时，铁青色的蛇身，恢复为雪白的龙身。可惜，那九颗龙头，依旧凶神恶煞。
“小丫头，不如孤与你，共用这个身体，孤替你称霸六界，你便可为所欲为。”共工道。
又是为所欲为，阿棠迟疑了。
透过那九颗凶神恶煞的龙头，阿棠看见一朵暗红色的流云。
阿棠希望为所欲为，阿棠迫切地希望为所欲为。只有为所欲为，阿棠才能够陪着留渊上神，一起卖海棠酥。
“阿棠，共工所说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留渊上神冷声道。
留渊上神极少用冷冰冰的语气，去命令阿棠。
“小丫头，你不爱他。青丘比他重要，楼哥哥比他重要，烟姐姐比他重要，甚至苏苏比他重要。为了六界的秩序，你只能抛弃他。”共工冷笑道。
“阿棠爱夫君哥哥，阿棠爱夫君哥哥！”阿棠摇摇头，泣道。
“那就接受孤，陪着你的夫君哥哥，堕落成魔。”共工道。
“堕落成魔……”阿棠喃喃道，眸光呆滞。
“对，堕落成魔。楼哥哥是魔王之子，不会责怪你。烟姐姐性子爽朗，只会心疼你。苏苏的使命，本就是无条件地辅佐你。”共工的残魂，终于迎来阿棠那洁白无瑕的龙魂的怀抱。
刹那间，九颗龙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阿棠的容颜。
软萌萌的婴儿肥脸，水灵灵的葡萄大眼，湿漉漉的樱桃小嘴，额头上描着墨色海棠花，娇媚万分，艳艳无双。
那墨色海棠花长出两片黑色的嫩叶，象征着阿棠的进一步魔化。
“留渊老师，怎么办？”凌天问道，顿感绝望。
“玄衣使者，你不是想度化本尊堕落成魔。只要阿棠安然无恙，本尊接受你的度化。”留渊上神冷冷地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无量佛音响起。
那玄衣使者，正是建立西方极乐净土的佛灵之首阿弥陀佛，右手下垂，掌心向前作与愿印，左手持莲华。
“哟，佛灵也堕落成魔，如今的世道，越发看不懂了。”共工道。
当初，共工看不惯大禹的假仁假义，四处大发洪水。大禹先是请出阿弥陀佛，尝试度化他。接着又派出龙族，决定攻打他。
最后，他一时不慎，败在了禺强那毛头小子的手下。
现在呢，阿弥陀佛和龙族，皆是他的同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自愿堕入魔道，一是为了度化留渊上神堕落成魔，二是为了度化共工残魂神灭。”玄衣使者低吟《佛说阿弥陀经》，发出无量佛音。
净土有二。一为西方极乐净土，二为心中极乐净土。积累无量功德，未必达到西方极乐净土。但是，若一心不乱，戒七情，戒六欲，可修得心中极乐净土。
心中极乐净土，至纯至净，望众生向善，愿此生无恨。
金色魔光，瞬间普照在天涯海角。
不过，真的只有瞬间。共工再次灌入苦海，喷出一片极其腥臭的雾霾，令玄衣使者左手持的莲华，直接腐烂。
“阿棠，听着，夫君哥哥不爱你。”留渊上神冷笑道。
话音刚落，共工忽然哇哇大哭，觉得丢脸极了。
然后，留渊上神趁机默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就是阿棠当初非常嫌弃的菠萝蜜，连带着真正的菠萝蜜也不喜欢吃了。
于是，《佛说阿弥陀经》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交织在一起，金色魔光，晒干了雾霭，吹散了臭气，重现天涯海角的美丽。
当然，天涯海角，从来都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大凶神，快滚出阿棠的身体！”阿棠的龙魂挣脱开共工的残魂。
“阿棠，你不是也会念佛经吗？”凌天见阿棠的身体东倒西歪，一时跳下苦海，激起千万层浪花，一时飞升苍穹，打落千万朵云彩，担忧不已。
凌天唯恐阿棠的身体再这么折腾下去，就将保护着夜凝烟的残魂的龙珠吐出来，掉入茫茫苦海。
“《悲华经》。”阿棠的龙魂，端坐在龙珠旁边，吟诵道。
骤然，《悲华经》吸引越来越多的皇蛾阴阳蝶，从樱桃小嘴、白嫩耳朵、微翘鼻孔、葡萄大眼，钻入阿棠的身体。
这皇蛾阴阳蝶，跟苏苏一副德性，容易模仿主人的举动。
阿棠在念《悲华经》，皇蛾阴阳蝶便扑闪着翅膀，发出悲吟。
小皇蛾，你们太蠢了。阿棠扁扁樱桃小嘴，暗暗在心底吐槽一番，只能继续吟诵《悲华经》。
《佛说阿弥陀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悲华经》，织成圆圈，在天涯海角荡漾起回音。
幸好，小皇蛾也爱模仿阿棠的机灵。
小皇蛾琢磨着，阿棠大概是想挠共工的痒痒，就头脑发热地照做。
结果，凌天担忧的事情发生了。阿棠的身体，喷嚏连连，将共工的残魂，与保护着夜凝烟的残魂的龙珠，都吐出来。
共工的残魂，原本想逃入苦海，继续困在金沙之中，却被阿弥陀佛收入袖中，化为一朵金色莲华，缓缓绽放。
“死阿棠，想淹死我！”凌天及时吞下龙珠，爆出夜凝烟的怒气。
阿棠刚准备甜甜地喊一句烟姐姐，就晕倒在暗红色流云之上。
原来，留渊上神没有诵完《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在结尾处改为新曲《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阿棠这只音痴小龙狐，对于好听的新曲，总是昏昏欲睡。
更何况，阿棠的身体，刚才被共工消耗了大半的体力。
“阿棠娘子，夫君哥哥怎么会不爱你呢。”留渊上神失笑道。
尔后，那朵托着阿棠的小身板的暗红色流云，分化出一朵，轻吻着阿棠额头上的墨色海棠花，直至流云蜕变成墨色，而海棠花凋谢。
无量佛音再次响起。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小天，南红玛瑙。”留渊上神第三次绽放温润如玉的笑容。
从此，昆仑山上，燕子楼中，皆散落海棠花。花心朱红，花瓣由雪白入浅红，看似娇艳，实则纯净。
略有遗憾的是，海棠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