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凌波鲛绡
阿古，清郎说，要带我去方壶！
红衣少女兴奋不已，敲起阿古送给她的梅子青冰裂碗，轻轻地哼唱起凡界的乐府民歌《江南》，歌声婉转动听。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阿古，不如你陪我一起去方壶！
红衣少女托着粉腮，满怀期待。
“阿孟，阿孟……”古夫人喃喃道，尔后揉了揉眉心，暗暗嘲笑自己，观看妖王海棠与东海龙王的决斗，也能够失神。
其实，也算不上决斗，分明是妖王海棠实力碾压东海龙王的好戏。
这个东海龙王，从内到外都是阴鸷，在床上折磨过她到遍体鳞伤，也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模仿起观音菩萨的悲悯神情，端坐在粉扑扑的海棠花状云朵之上，低吟《大悲心陀罗尼经》。
倘若问阿棠，为什么突然学会背诵《大悲心陀罗尼经》。
阿棠想说，不是突然，背着背着，就冒出了泪花。
刹那间，阿棠召唤出皇蛾阴阳蝶，排成一根根丝线，将东海龙王裹成大粽子，血淋淋的大粽子。
剥龙鳞，一片片地撕咬；拆龙骨，一根根地敲碎。抽龙筋，狠狠地扯断；剜龙心，美美地享受。
龙肉粗糙，剁碎之后，直接扔掉。
东海龙王，临死之前，痛不欲生。
古夫人在想，待会儿她也惨死在妖王海棠的手下，是否会发出如此狼狈的求饶之声呢。
答案当然是不会。因为阿古死过一次，从玉皇大帝的口中得知阿孟的死讯时，阿古就已经死了。
“古夫人，孤问你，当年蛟龙大魔妖敖石犯下的四海海啸罪孽，是否与东海龙王有关？”阿棠质问道。
敖石答应蛟龙族族长不能说出真相。
而蛟龙族族长，恰好是东海龙王。
“妖王太高估东海龙王的能耐了。四海海啸，自然是与四海龙王，皆脱不了干系。”古夫人冷嗤一声。
东海龙王发现，敖石竟然是纯种的龙族，便与南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合谋，发动四海海啸，再通过威逼利诱，让性子单纯的敖石，吞下这个哑巴亏。
“很好，杀害南海龙王的罪名，孤就替那朵玉兰花担下了。西海龙王、北海龙王，何不现身呢？”阿棠巧笑嫣然，娇媚万分。
语罢，正在看热闹的西海龙王、北海龙王，皆撤去隐身诀。
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是一对夫妻。
“妖王，同为女人，寡人动了恻隐之心，想暂时放你一命。可惜呀，你不懂得见好就收，偏偏要扯出四海海啸这等陈年旧事。”北海龙王，与王母娘娘是手帕交，慈悲仁善之名远播。
“阿北，休要与她废话，捉拿归案再说。”西海龙王性子急躁。
尔后，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共同对抗阿棠。
西海龙王拈起雪魄冰魂之冰系法术，祭出一柄龙啸冰剑，而北海龙王拈起雪魄冰魂之冰系法术，祭出一柄凤鸣冰剑。
双剑合一，默契十足。
阿棠先是拈起金木水火土之五系结界，托着小下巴，思忖片刻，然后拈起天焚之火系法术的最高境界，速战速决。
天焚的本质在于天，天理不容。
那头犹如红色瀑布般绚烂的火焰，靠近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可惜，阿棠低估了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的实力，以为两位龙王的仙力加起来，也就是东海龙王的数百倍。
不到一百回合，胜负已分。
阿棠大吐鲜血，堪堪后退。
“燕子依然，”阿棠拈起燕子依然之金木水火土五系法术的结合，笑靥如花，愈发娇媚。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阿棠召唤出的白白，唱起战歌《卷珠帘》。
其实，白白不应当叫白白了，褪去毛茸茸的狐毛，展现墨色的燕子身型，已经接近于九尾白狐大魔妖召唤出的燕子。
白白筑巢，阿棠摆出自杀阵。
自杀阵启动后，一旦西海龙王和北海龙王尝试着逃脱，就会被自杀阵诱惑，主动跳入陷阱，轻则遍体鳞伤，重则魂飞魄散。
白白生蛋，生下排列整齐的龙蛋，围攻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白白喂食，快速提炼出放大丹，加持自杀阵的神力。
白白迁徙，形似剪刀的尾巴，补上自杀阵的漏洞，务必分开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白白绝迹，醉人的海棠酒，控制着寂寞，试图一杯杯地灌醉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阿棠的燕子依然，的确是突飞猛进。
但是，正如青衣使者魔龙湘君所说，阿棠学习的法术太杂了，反而缺乏绝杀的效果。
阿棠再次败绩，小身板差点摔倒。
“妖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北海龙王叹道。
“孤乃盘古的曾外孙女、羽嘉的外孙女、伏羲的侄外孙女、女娲的侄外孙女、建木的女儿，岂会轻言放弃！”阿棠道，眸光灼灼。
燕子依然不行，那就试试天泪。
天泪的本质，在于至纯至净。
至纯至净的天泪，借助龙珠的力量，可化解敌方的戾气，从而达到削弱敌方的法力的效果。
于是，泉客殿的上空，凝结了一颗巨型的泪珠，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粗暴地砸向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
“不堪一击。”北海龙王冷笑道。
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正准备拈起冰肌玉骨之冰系法术，给予阿棠致命一击，结束这场无聊的决斗。
“笨阿棠，加上孟婆汤！”孟婆不知何时出现，喊道。
此刻，阿棠没有时间去诧异，孟婆怎么化作了鱼尾人身的鲛人，更没有时间去夸赞，孟婆愈发活色生香。
阿棠再次拈起天泪之水系法术，加上孟婆汤的效果。
喝下孟婆汤，忘记爱恨情仇，再相见只是路人。
如果说天泪的本质是至纯至净，那么加上孟婆汤的天泪的本质，则是淡漠，淡漠那些海誓山盟，淡漠那些虚情假意，直至相思线垂落。
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的默契，在于千年来的情分。
阿棠只有暂时淡漠了两位龙王的情分，才能够逐一击破。
然而，阿棠的目的，不至于淡漠。阿棠摘下了缀有六个金色铃铛的镯子，任由龙珠的力量得到释放。
霎时，神力大增，压迫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反目成仇之余，还荡平了南海的魔力，教站在南海岸边的留渊上神眉头蹙蹙。
“住手，阿棠快住手！”孟婆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古夫人，恼道。
原来，古夫人早已堕落成魔，归于青衣使者魔龙湘君的麾下。
“阿孟，是你，你还活着！”古夫人伸出纤纤素手，轻轻地描绘着孟婆的轮廓，嘴角终于绽放亿万年来不曾有过的天真笑容。
阿古，为什么你不愿意陪我一起去方壶？
红衣少女鼓起粉腮，闷闷不乐。
当时是怎么回答阿孟的，古夫人历历在目。方壶多出情种，方壶的男人皆靠不住。
阿古，没事的，清郎要是敢抛弃我，我就煲一锅香喷喷的热汤，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红衣少女双手叉腰，笑容明媚。
后来，阿孟死了，古夫人想偷偷地跑去冥界，喝上一碗孟婆汤，却始终没有机会。
“古夫人，我叫孟婆，应该不是你口中的阿孟。”孟婆见阿棠没有住手的意思，只能从袖口取出尚未修复完整的孟婆碗，将自己与古夫人一同罩进去。
孟婆碗，梅子青冰裂材质。
“阿孟，你真的喝了孟婆汤。”古夫人大笑，笑得眼泪簌簌。
骤然，孟婆碗碎裂，气得孟婆直跳脚。
孟婆抬眼望去，与阿棠决斗的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已经奄奄一息，又来了玉兰上仙。
“妖王海棠，你涉嫌杀害四海龙王，本仙当即下达上仙令，处以魂飞魄散之极刑。”玉兰上仙冷声道。
“古夫人，你找个地方藏好，我要去帮阿棠了。”孟婆笑道。
“阿孟……孟婆，妖王海棠是你的朋友吗？”古夫人问道。
“六界，处处都是胆小鬼，过个奈何桥，还嫌弃我辛辛苦苦熬的孟婆汤。唯独那只笨龙狐，夸过孟婆汤好喝。”孟婆笑道。
“奴家也想尝一尝孟婆汤的味道。”古夫人笑道。
“好，等阿棠帮你清除了魔气，我就熬一大碗孟婆汤给你，不喝也要猛灌下去。”孟婆双手叉腰，笑容明媚。
语罢，孟婆掐了瞬息诀，加入战斗，协助阿棠。
“阿孟，喝下孟婆汤，就记不住你了。”古夫人轻声道。
尔后，古夫人吞下东海龙王所遗落的螣蛇神格，痛不欲生。
螣蛇神格，可辨识魔根。螣蛇神格，更可净化魔根，转化魔根，直至魔根吐出内丹，魂飞魄散。
古夫人便是牢牢地抓住魔根吐出内丹的一刻，凭借自毁内丹所爆发出的力量，拈起海市蜃楼之水系法术。
海市蜃楼，不同于血染鲛绡筑起的蜃楼。
海市蜃楼的本质，在于虚无。
鲛人族，亿万年来，一直都是贱奴。于是，鲛人族幻想着，建造海市蜃楼，将鲛人族与六界隔绝开来。
古夫人的海市蜃楼，尚未达到这个境界。
但是，对付玉兰上仙，乃至南海，足矣。
“玉兰上仙，听着，杀害四海龙王的是奴家！”古夫人强忍着剧痛，为海市蜃楼纺织一匹又一匹鲛绡。
“有何证据？”玉兰上仙冷冷地道。
“死无对证。”古夫人拈起寒潭渡影之水系法术，将鲛人族、阿棠、孟婆、苏苏、思思，甩出南海。
古夫人的寒潭渡影，比起当年的瑶光仙人，更加惊艳。
可惜，不止是玉兰上仙，就连古夫人自己也无法静下心来欣赏。
水中曼舞，表演到一半，改为海市蜃楼。这回，古夫人生生地剥了鱼尾上的鳞片，织出鲛绡，将整个南海全部囊括进去。
“阿孟，永别了。”古夫人魂飞魄散，大笑道。
站在南海岸边的孟婆，听得一声畅意快笑，猛然低下头，南海化为血海，散发着腥臭之味。
可是，孟婆俯下身子，拾起一段洁白无瑕、银波点点的鲛绡，嗅得淡雅芳香，突然大哭。
其实，孟婆不清楚为什么会大哭。
孟婆也不知道，鲛人族有家训：织出凌波鲛绡的，当选族长。
红衣少女兴奋不已，敲起阿古送给她的梅子青冰裂碗，轻轻地哼唱起凡界的乐府民歌《江南》，歌声婉转动听。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阿古，不如你陪我一起去方壶！
红衣少女托着粉腮，满怀期待。
“阿孟，阿孟……”古夫人喃喃道，尔后揉了揉眉心，暗暗嘲笑自己，观看妖王海棠与东海龙王的决斗，也能够失神。
其实，也算不上决斗，分明是妖王海棠实力碾压东海龙王的好戏。
这个东海龙王，从内到外都是阴鸷，在床上折磨过她到遍体鳞伤，也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阿棠模仿起观音菩萨的悲悯神情，端坐在粉扑扑的海棠花状云朵之上，低吟《大悲心陀罗尼经》。
倘若问阿棠，为什么突然学会背诵《大悲心陀罗尼经》。
阿棠想说，不是突然，背着背着，就冒出了泪花。
刹那间，阿棠召唤出皇蛾阴阳蝶，排成一根根丝线，将东海龙王裹成大粽子，血淋淋的大粽子。
剥龙鳞，一片片地撕咬；拆龙骨，一根根地敲碎。抽龙筋，狠狠地扯断；剜龙心，美美地享受。
龙肉粗糙，剁碎之后，直接扔掉。
东海龙王，临死之前，痛不欲生。
古夫人在想，待会儿她也惨死在妖王海棠的手下，是否会发出如此狼狈的求饶之声呢。
答案当然是不会。因为阿古死过一次，从玉皇大帝的口中得知阿孟的死讯时，阿古就已经死了。
“古夫人，孤问你，当年蛟龙大魔妖敖石犯下的四海海啸罪孽，是否与东海龙王有关？”阿棠质问道。
敖石答应蛟龙族族长不能说出真相。
而蛟龙族族长，恰好是东海龙王。
“妖王太高估东海龙王的能耐了。四海海啸，自然是与四海龙王，皆脱不了干系。”古夫人冷嗤一声。
东海龙王发现，敖石竟然是纯种的龙族，便与南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合谋，发动四海海啸，再通过威逼利诱，让性子单纯的敖石，吞下这个哑巴亏。
“很好，杀害南海龙王的罪名，孤就替那朵玉兰花担下了。西海龙王、北海龙王，何不现身呢？”阿棠巧笑嫣然，娇媚万分。
语罢，正在看热闹的西海龙王、北海龙王，皆撤去隐身诀。
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是一对夫妻。
“妖王，同为女人，寡人动了恻隐之心，想暂时放你一命。可惜呀，你不懂得见好就收，偏偏要扯出四海海啸这等陈年旧事。”北海龙王，与王母娘娘是手帕交，慈悲仁善之名远播。
“阿北，休要与她废话，捉拿归案再说。”西海龙王性子急躁。
尔后，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共同对抗阿棠。
西海龙王拈起雪魄冰魂之冰系法术，祭出一柄龙啸冰剑，而北海龙王拈起雪魄冰魂之冰系法术，祭出一柄凤鸣冰剑。
双剑合一，默契十足。
阿棠先是拈起金木水火土之五系结界，托着小下巴，思忖片刻，然后拈起天焚之火系法术的最高境界，速战速决。
天焚的本质在于天，天理不容。
那头犹如红色瀑布般绚烂的火焰，靠近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可惜，阿棠低估了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的实力，以为两位龙王的仙力加起来，也就是东海龙王的数百倍。
不到一百回合，胜负已分。
阿棠大吐鲜血，堪堪后退。
“燕子依然，”阿棠拈起燕子依然之金木水火土五系法术的结合，笑靥如花，愈发娇媚。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阿棠召唤出的白白，唱起战歌《卷珠帘》。
其实，白白不应当叫白白了，褪去毛茸茸的狐毛，展现墨色的燕子身型，已经接近于九尾白狐大魔妖召唤出的燕子。
白白筑巢，阿棠摆出自杀阵。
自杀阵启动后，一旦西海龙王和北海龙王尝试着逃脱，就会被自杀阵诱惑，主动跳入陷阱，轻则遍体鳞伤，重则魂飞魄散。
白白生蛋，生下排列整齐的龙蛋，围攻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白白喂食，快速提炼出放大丹，加持自杀阵的神力。
白白迁徙，形似剪刀的尾巴，补上自杀阵的漏洞，务必分开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白白绝迹，醉人的海棠酒，控制着寂寞，试图一杯杯地灌醉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
阿棠的燕子依然，的确是突飞猛进。
但是，正如青衣使者魔龙湘君所说，阿棠学习的法术太杂了，反而缺乏绝杀的效果。
阿棠再次败绩，小身板差点摔倒。
“妖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北海龙王叹道。
“孤乃盘古的曾外孙女、羽嘉的外孙女、伏羲的侄外孙女、女娲的侄外孙女、建木的女儿，岂会轻言放弃！”阿棠道，眸光灼灼。
燕子依然不行，那就试试天泪。
天泪的本质，在于至纯至净。
至纯至净的天泪，借助龙珠的力量，可化解敌方的戾气，从而达到削弱敌方的法力的效果。
于是，泉客殿的上空，凝结了一颗巨型的泪珠，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粗暴地砸向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
“不堪一击。”北海龙王冷笑道。
北海龙王和西海龙王，正准备拈起冰肌玉骨之冰系法术，给予阿棠致命一击，结束这场无聊的决斗。
“笨阿棠，加上孟婆汤！”孟婆不知何时出现，喊道。
此刻，阿棠没有时间去诧异，孟婆怎么化作了鱼尾人身的鲛人，更没有时间去夸赞，孟婆愈发活色生香。
阿棠再次拈起天泪之水系法术，加上孟婆汤的效果。
喝下孟婆汤，忘记爱恨情仇，再相见只是路人。
如果说天泪的本质是至纯至净，那么加上孟婆汤的天泪的本质，则是淡漠，淡漠那些海誓山盟，淡漠那些虚情假意，直至相思线垂落。
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的默契，在于千年来的情分。
阿棠只有暂时淡漠了两位龙王的情分，才能够逐一击破。
然而，阿棠的目的，不至于淡漠。阿棠摘下了缀有六个金色铃铛的镯子，任由龙珠的力量得到释放。
霎时，神力大增，压迫西海龙王与北海龙王反目成仇之余，还荡平了南海的魔力，教站在南海岸边的留渊上神眉头蹙蹙。
“住手，阿棠快住手！”孟婆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古夫人，恼道。
原来，古夫人早已堕落成魔，归于青衣使者魔龙湘君的麾下。
“阿孟，是你，你还活着！”古夫人伸出纤纤素手，轻轻地描绘着孟婆的轮廓，嘴角终于绽放亿万年来不曾有过的天真笑容。
阿古，为什么你不愿意陪我一起去方壶？
红衣少女鼓起粉腮，闷闷不乐。
当时是怎么回答阿孟的，古夫人历历在目。方壶多出情种，方壶的男人皆靠不住。
阿古，没事的，清郎要是敢抛弃我，我就煲一锅香喷喷的热汤，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红衣少女双手叉腰，笑容明媚。
后来，阿孟死了，古夫人想偷偷地跑去冥界，喝上一碗孟婆汤，却始终没有机会。
“古夫人，我叫孟婆，应该不是你口中的阿孟。”孟婆见阿棠没有住手的意思，只能从袖口取出尚未修复完整的孟婆碗，将自己与古夫人一同罩进去。
孟婆碗，梅子青冰裂材质。
“阿孟，你真的喝了孟婆汤。”古夫人大笑，笑得眼泪簌簌。
骤然，孟婆碗碎裂，气得孟婆直跳脚。
孟婆抬眼望去，与阿棠决斗的西海龙王、北海龙王，已经奄奄一息，又来了玉兰上仙。
“妖王海棠，你涉嫌杀害四海龙王，本仙当即下达上仙令，处以魂飞魄散之极刑。”玉兰上仙冷声道。
“古夫人，你找个地方藏好，我要去帮阿棠了。”孟婆笑道。
“阿孟……孟婆，妖王海棠是你的朋友吗？”古夫人问道。
“六界，处处都是胆小鬼，过个奈何桥，还嫌弃我辛辛苦苦熬的孟婆汤。唯独那只笨龙狐，夸过孟婆汤好喝。”孟婆笑道。
“奴家也想尝一尝孟婆汤的味道。”古夫人笑道。
“好，等阿棠帮你清除了魔气，我就熬一大碗孟婆汤给你，不喝也要猛灌下去。”孟婆双手叉腰，笑容明媚。
语罢，孟婆掐了瞬息诀，加入战斗，协助阿棠。
“阿孟，喝下孟婆汤，就记不住你了。”古夫人轻声道。
尔后，古夫人吞下东海龙王所遗落的螣蛇神格，痛不欲生。
螣蛇神格，可辨识魔根。螣蛇神格，更可净化魔根，转化魔根，直至魔根吐出内丹，魂飞魄散。
古夫人便是牢牢地抓住魔根吐出内丹的一刻，凭借自毁内丹所爆发出的力量，拈起海市蜃楼之水系法术。
海市蜃楼，不同于血染鲛绡筑起的蜃楼。
海市蜃楼的本质，在于虚无。
鲛人族，亿万年来，一直都是贱奴。于是，鲛人族幻想着，建造海市蜃楼，将鲛人族与六界隔绝开来。
古夫人的海市蜃楼，尚未达到这个境界。
但是，对付玉兰上仙，乃至南海，足矣。
“玉兰上仙，听着，杀害四海龙王的是奴家！”古夫人强忍着剧痛，为海市蜃楼纺织一匹又一匹鲛绡。
“有何证据？”玉兰上仙冷冷地道。
“死无对证。”古夫人拈起寒潭渡影之水系法术，将鲛人族、阿棠、孟婆、苏苏、思思，甩出南海。
古夫人的寒潭渡影，比起当年的瑶光仙人，更加惊艳。
可惜，不止是玉兰上仙，就连古夫人自己也无法静下心来欣赏。
水中曼舞，表演到一半，改为海市蜃楼。这回，古夫人生生地剥了鱼尾上的鳞片，织出鲛绡，将整个南海全部囊括进去。
“阿孟，永别了。”古夫人魂飞魄散，大笑道。
站在南海岸边的孟婆，听得一声畅意快笑，猛然低下头，南海化为血海，散发着腥臭之味。
可是，孟婆俯下身子，拾起一段洁白无瑕、银波点点的鲛绡，嗅得淡雅芳香，突然大哭。
其实，孟婆不清楚为什么会大哭。
孟婆也不知道，鲛人族有家训：织出凌波鲛绡的，当选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