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太庙审判
青丘太庙，是阿棠除了东风阁之外最为熟悉的地方。
阿棠小时候调皮捣蛋，就常常被西楼罚跪太庙。
虎族太庙、狼族太庙、熊族太庙、蛇族太庙、兔族太庙、鸟族太庙，金丝楠木雕砌，贴金花，焚沉香，彰显皇室气派。
唯独青丘太庙，樟木建筑，防虫防霉，堪称朴素典范。
难怪金元宝老师提起某件稀世珍宝，都要和青丘做比较。
不过，供奉在青丘太庙的灵位，是阿棠最喜欢的黄花梨木。
阿棠和留渊上神，安在凡界的海棠新府，就全部采用黄花梨木家具，例如黄花梨木六柱月洞门架子床、黄花梨木镂雕五屏风式镜台、双翘头黄花梨木贵妃榻等。
据金元宝老师所述，黄花梨木是六界之中价值最昂贵的木材。
然而，金元宝老师忘记告诉阿棠，上古神木是无价的。
长夜漫漫，被关在太庙的阿棠，瞪大了圆溜溜的葡萄眼，正琢磨着偷走尚未撤去的青丘国主海棠的灵位。
结果，刚准备伸出小胖手，就被苏苏的一声吼，吓得缩回去了。
“阿棠，老子过来陪你了，够不够义气。” 苏苏大笑道。
倘若阿棠知晓，苏苏为了进青丘太庙，谎称自己是帮凶，阿棠必定会一脚踹飞苏苏。
“阿棠，饿不饿？”苏苏抖了抖雪白的皮毛，掐起放大诀。
尔后，哗啦啦地掉落，满地的用油纸包得非常漂亮的美食。
有阿棠爱吃的辣子鸡、大盘鸡、口水鸡、叫化鸡、花雕鸡、三杯鸡、白斩鸡、盐焗鸡、脆皮鸡、红烧鸡。
也有苏苏喜欢吃的糖醋莲藕、酸辣莲藕、脆炸莲藕、糯米莲藕、香卤莲藕、麻辣莲藕、干锅莲藕、桂花莲藕、清炒莲藕、珍珠莲藕。
阿棠瞟了一眼，就别过小脸，冷哼一声。
“阿棠，不如等清理门户后，再生留渊上神的气？”苏苏笑道。
阿棠再次冷哼一声，捂住龙狐耳朵，不去听苏苏吧唧吧唧素炒竹笋、清蒸竹笋、酱香竹笋、凉拌竹笋、水煮竹笋、油焖竹笋、上汤竹笋、香辣竹笋、耗油竹笋、雪菜竹笋的声音。
“阿棠，不要等到后悔之后才懂得珍惜，月老上仙和魔仙月神就是最好的例子。”苏苏轻声叹道。
苏苏没有说，如果有一日魔仙月神魂飞魄散，月老上仙极有可能重返崇光宫，成为月老上神。
那么，思思作为神格，只能永远地消失。
因此，苏苏和思思，皆格外珍惜，所剩不多的时光。
“即使夫君哥哥堕落成魔，阿棠也不会嫌弃夫君哥哥，必然排除万难，与夫君哥哥在一起。”阿棠软软糯糯地道，眸光灼灼。
“阿棠，你认为，六位前前国主的死，与魔仙月神无关么？浴池、酒池、月池、血池、花池、蠃鱼，皆残留着上善若水的痕迹，老子亲自求证过。”苏苏冷声道。
月老上仙之所以后来不吵不闹，是因为他终于放弃了。
神，当抛弃七情六欲，方能不偏不倚。
若不是他当初一时兴起，抱着试试情为何物的态度，魔仙月神也不会代替他，去遭受天劫。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阿棠绝对不会放弃夫君哥哥！”阿棠娇娇软软地道，眸光坚定。
第二天，由箫长老主持，琴娘下达国主令，湘君陪同，邀请青丘狐族共同审判海棠公主，吸引好事之徒观看热闹。
“海棠公主，你涉嫌杀害前任兔族国主秀静、前任熊族国主烈云、前任虎族国主齐羽、前任狼族国主凌天、虎族公主夜凝烟，可知罪？”箫长老厉声道，眸光悲痛。
“小天吃了红尘草，大概会在昆仑山醉上三百年。”阿棠道。
“阿棠，需不需要本座派族人去昆仑山寻求证据？”箫长老问道，语调逐渐柔和，像极了一心想为阿棠脱罪的仁善长辈。
“在没有复活烟姐姐之前，孤是不会唤醒小天的。”阿棠道。
“阿棠小娘子，只有妖王，方能自称为孤，否则会招致妖界的厌恶哦。”火凤摇着红羽扇，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笑道。
火凤这不提起还好，一提起就真真招致妖界的厌恶。
“火凤叔叔，孤乃盘古的曾外孙女、羽嘉的外孙女、伏羲的侄外孙女、女娲的侄外孙女、建木的女儿。”阿棠甜甜地笑道。
这是阿棠的还击。火凤叔叔对阿棠小娘子，彼此彼此。
火凤听后，眉头蹙起，差点用红羽扇敲阿棠那毛茸茸的脑袋了。
当然，火凤不会恼怒到，去得罪掐了隐身诀的留渊上神。反正，阿棠迟早要嫁给火凤。
自阿棠恼了留渊上神后，留渊上神便消失在阿棠的视线。
除了苏苏时常感受到，那温润如玉的笑意。
“阿棠，是本座过去太纵容你了，才导致今日的大错特错。来人，家法伺候。”箫长老背着身子，掩面而泣，声音沙哑。
“孤不服气。敢问夜太后，烟姐姐乃孤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孤为什么要杀她？”阿棠负着小胖手，踱步到虎族太后面前，冷冷地道。
“虎族太后，事到如今，何不说出真相。”湘君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愈发俊美清雅。
语罢，虎族太后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夫君死在蠃池，而女儿死在大荒，虎族太后心灰意冷，本君也能理解一二。但是，痛定思痛，应当忘怀。”湘君轻声道。
不知是痛定思痛，还是应当忘怀，虎族太后突然脸色惨白。
“海棠公主和烟儿，根本不是好朋友。”虎族太后低声道。
霎时，太庙一阵喧哗。
众妖族扫过阿棠的眼神，或是出于被欺骗的恼怒，或是积累已久的厌恶，或是刚刚形成的轻蔑，就是没有维护。
“虎族太后，请慎言。阿棠再怎么顽劣，也不会在心魔即将长出魔根的留渊上神的唆使下，变得虚伪做作。”箫长老喊道，格外激动。
“烟儿爱慕留渊上神。”虎族太后闭上双眸，泪流满面。
妒忌，是永恒的话题。
从前，妖界上下，无一不妒忌，有留渊上神宠着、有妖王西楼爱着的阿棠，还是上古创世神龙族的后人。
现在，妖界上下，也无一不相信，阿棠会妒忌夜凝烟。
“阿棠会妒忌那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虎妖？”苏苏哈哈大笑，笑得溅落泪花。
当初，跪求在太庙供奉阿棠的灵位的青丘狐族，竟然毫不怀疑，虎族太后的一派胡言。
“孤与羽哥哥，无冤无仇。”阿棠巧笑嫣然，娇媚万分。
“羽儿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烟儿！”虎族太后拔尖了嗓音，喊道。
的确，齐羽是为了成全夜凝烟和凌天，而死在大荒。如此痴情，令阿棠回忆起来，也是泪眼朦胧。
“本座要亲自教训海棠公主！”箫长老趁阿棠失神之际，怒道。
于是，箫长老拈起百花齐放之木系法术。
箫长老曾经告诉阿棠，百花齐放的本质在于花字。其实，百花齐放的本质在于百字。
一百种毒花，形成一百个阵眼，俗称为百毒阵。
绽放在三月的罂粟花，妖娆多姿，却教人上瘾；盛开在夏日的紫穗花，高贵典雅，却引起呕吐；流连在金风的天仙花，美丽可爱，却招致丧命；生长在雪地的冰凌花，清雅脱俗，却饱含剧毒……
不破阵，缓慢毒杀。
破阵，立即毒杀。
“箫长老，孤还以为，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多少会心软些许。”阿棠置身在百毒阵之中，笑靥如花。
“阿棠，本座会替你积累无量功德，来世就不必投胎在妖界，再次铸成大错。”箫长老捋着白胡，半是恨铁不成钢，半是无限的哀伤。
“箫长老，孤也不会手下留情。”阿棠轻声道。
对付百毒阵的法术，野猪大魔妖朱温演示过，即土崩瓦解。
但是，土崩瓦解不是破解百毒阵，而是将百毒阵的法力，反射到别的阵法上。
眼下，并无阵法，阿棠只能自创阵法。
在阿棠自创阵法之前，阿棠双手合十，低吟《悲华经》。
骤然，《悲华经》吸引成千上万的皇蛾阴阳蝶，组成大红色的莲花座，闪耀着纯白色的神光。
透过皇蛾阴阳蝶的翅膀，众妖族看到了夜凝烟魂飞魄散之前与阿棠的对话，纷纷潸然泪下。
阿棠，记得带上海棠酥，去天涯海角，打捞我的残魂哦。
夜凝烟那爽朗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
“虎族太后，可认得这位小郎君？”狼族太后击掌三声，命令侍女姜姬，带上双手被束缚的不夜馆花牌蔷薇。
那不夜馆花牌蔷薇，眉目清秀，性子柔顺，常常被虎族太后召入虎族宫殿，吹箫解闷。
“蔷薇。”虎族太后故作轻描淡写。
狼族太后笑而不语，拈起风系法术，撕开虎族太后背后的衣裳。
霎时，太庙再次一阵喧哗。
原来，虎族太后那裸露的背部，刻着一朵火红色的蔷薇花，与不夜馆花牌蔷薇，额头上的蔷薇花钿，一模一样。
“前前虎族国主，为什么会死在蠃池，不需要哀家费唇舌吧。”狼族太后笑道，眸光里尽是嘲讽之意。
六界，处处是可笑。
狼族太后，曾经天真地渴望着，她的夫君的宠爱，终究失望。而虎族太后，深得她的夫君的宠爱，却勾搭上小倌倌。
“哀家没有杀死先夫。”虎族太后像疯子一样哭喊道。
然而，流言可畏。众人皆抱着看戏的心理。
“孤相信虎族太后没有动过杀机，但是前前虎族国主却因为虎族太后而不幸身亡。”阿棠冷冷地道。
接着，阿棠启动了留渊上神事先画好的自杀阵。
不错，阿棠坚信，留渊上神为她谋划了每一步。
果然，阿棠拈起土崩瓦解之土系法术时，箫长老猛然想起什么，打算掐了瞬息诀逃跑，却发现为时已晚。
“箫长老，自杀阵启动后，只要生出逃窜的念头，就会被自杀阵诱惑，主动跳入陷阱，轻则遍体鳞伤，重则魂飞魄散。孤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阿棠神色清冷，却越发娇媚。
六位前前国主之死、西楼和金盏的失踪、伏魔妖塔倒塌、大荒遇上魔妖燕然，甚至是阿棠小时候堕入青丘浦，都与箫长老脱不了干系。
一桩桩，一件件，令阿棠无法宽恕箫长老。
阿棠小时候调皮捣蛋，就常常被西楼罚跪太庙。
虎族太庙、狼族太庙、熊族太庙、蛇族太庙、兔族太庙、鸟族太庙，金丝楠木雕砌，贴金花，焚沉香，彰显皇室气派。
唯独青丘太庙，樟木建筑，防虫防霉，堪称朴素典范。
难怪金元宝老师提起某件稀世珍宝，都要和青丘做比较。
不过，供奉在青丘太庙的灵位，是阿棠最喜欢的黄花梨木。
阿棠和留渊上神，安在凡界的海棠新府，就全部采用黄花梨木家具，例如黄花梨木六柱月洞门架子床、黄花梨木镂雕五屏风式镜台、双翘头黄花梨木贵妃榻等。
据金元宝老师所述，黄花梨木是六界之中价值最昂贵的木材。
然而，金元宝老师忘记告诉阿棠，上古神木是无价的。
长夜漫漫，被关在太庙的阿棠，瞪大了圆溜溜的葡萄眼，正琢磨着偷走尚未撤去的青丘国主海棠的灵位。
结果，刚准备伸出小胖手，就被苏苏的一声吼，吓得缩回去了。
“阿棠，老子过来陪你了，够不够义气。” 苏苏大笑道。
倘若阿棠知晓，苏苏为了进青丘太庙，谎称自己是帮凶，阿棠必定会一脚踹飞苏苏。
“阿棠，饿不饿？”苏苏抖了抖雪白的皮毛，掐起放大诀。
尔后，哗啦啦地掉落，满地的用油纸包得非常漂亮的美食。
有阿棠爱吃的辣子鸡、大盘鸡、口水鸡、叫化鸡、花雕鸡、三杯鸡、白斩鸡、盐焗鸡、脆皮鸡、红烧鸡。
也有苏苏喜欢吃的糖醋莲藕、酸辣莲藕、脆炸莲藕、糯米莲藕、香卤莲藕、麻辣莲藕、干锅莲藕、桂花莲藕、清炒莲藕、珍珠莲藕。
阿棠瞟了一眼，就别过小脸，冷哼一声。
“阿棠，不如等清理门户后，再生留渊上神的气？”苏苏笑道。
阿棠再次冷哼一声，捂住龙狐耳朵，不去听苏苏吧唧吧唧素炒竹笋、清蒸竹笋、酱香竹笋、凉拌竹笋、水煮竹笋、油焖竹笋、上汤竹笋、香辣竹笋、耗油竹笋、雪菜竹笋的声音。
“阿棠，不要等到后悔之后才懂得珍惜，月老上仙和魔仙月神就是最好的例子。”苏苏轻声叹道。
苏苏没有说，如果有一日魔仙月神魂飞魄散，月老上仙极有可能重返崇光宫，成为月老上神。
那么，思思作为神格，只能永远地消失。
因此，苏苏和思思，皆格外珍惜，所剩不多的时光。
“即使夫君哥哥堕落成魔，阿棠也不会嫌弃夫君哥哥，必然排除万难，与夫君哥哥在一起。”阿棠软软糯糯地道，眸光灼灼。
“阿棠，你认为，六位前前国主的死，与魔仙月神无关么？浴池、酒池、月池、血池、花池、蠃鱼，皆残留着上善若水的痕迹，老子亲自求证过。”苏苏冷声道。
月老上仙之所以后来不吵不闹，是因为他终于放弃了。
神，当抛弃七情六欲，方能不偏不倚。
若不是他当初一时兴起，抱着试试情为何物的态度，魔仙月神也不会代替他，去遭受天劫。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阿棠绝对不会放弃夫君哥哥！”阿棠娇娇软软地道，眸光坚定。
第二天，由箫长老主持，琴娘下达国主令，湘君陪同，邀请青丘狐族共同审判海棠公主，吸引好事之徒观看热闹。
“海棠公主，你涉嫌杀害前任兔族国主秀静、前任熊族国主烈云、前任虎族国主齐羽、前任狼族国主凌天、虎族公主夜凝烟，可知罪？”箫长老厉声道，眸光悲痛。
“小天吃了红尘草，大概会在昆仑山醉上三百年。”阿棠道。
“阿棠，需不需要本座派族人去昆仑山寻求证据？”箫长老问道，语调逐渐柔和，像极了一心想为阿棠脱罪的仁善长辈。
“在没有复活烟姐姐之前，孤是不会唤醒小天的。”阿棠道。
“阿棠小娘子，只有妖王，方能自称为孤，否则会招致妖界的厌恶哦。”火凤摇着红羽扇，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笑道。
火凤这不提起还好，一提起就真真招致妖界的厌恶。
“火凤叔叔，孤乃盘古的曾外孙女、羽嘉的外孙女、伏羲的侄外孙女、女娲的侄外孙女、建木的女儿。”阿棠甜甜地笑道。
这是阿棠的还击。火凤叔叔对阿棠小娘子，彼此彼此。
火凤听后，眉头蹙起，差点用红羽扇敲阿棠那毛茸茸的脑袋了。
当然，火凤不会恼怒到，去得罪掐了隐身诀的留渊上神。反正，阿棠迟早要嫁给火凤。
自阿棠恼了留渊上神后，留渊上神便消失在阿棠的视线。
除了苏苏时常感受到，那温润如玉的笑意。
“阿棠，是本座过去太纵容你了，才导致今日的大错特错。来人，家法伺候。”箫长老背着身子，掩面而泣，声音沙哑。
“孤不服气。敢问夜太后，烟姐姐乃孤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孤为什么要杀她？”阿棠负着小胖手，踱步到虎族太后面前，冷冷地道。
“虎族太后，事到如今，何不说出真相。”湘君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愈发俊美清雅。
语罢，虎族太后垂下眼睑，若有所思。
“夫君死在蠃池，而女儿死在大荒，虎族太后心灰意冷，本君也能理解一二。但是，痛定思痛，应当忘怀。”湘君轻声道。
不知是痛定思痛，还是应当忘怀，虎族太后突然脸色惨白。
“海棠公主和烟儿，根本不是好朋友。”虎族太后低声道。
霎时，太庙一阵喧哗。
众妖族扫过阿棠的眼神，或是出于被欺骗的恼怒，或是积累已久的厌恶，或是刚刚形成的轻蔑，就是没有维护。
“虎族太后，请慎言。阿棠再怎么顽劣，也不会在心魔即将长出魔根的留渊上神的唆使下，变得虚伪做作。”箫长老喊道，格外激动。
“烟儿爱慕留渊上神。”虎族太后闭上双眸，泪流满面。
妒忌，是永恒的话题。
从前，妖界上下，无一不妒忌，有留渊上神宠着、有妖王西楼爱着的阿棠，还是上古创世神龙族的后人。
现在，妖界上下，也无一不相信，阿棠会妒忌夜凝烟。
“阿棠会妒忌那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虎妖？”苏苏哈哈大笑，笑得溅落泪花。
当初，跪求在太庙供奉阿棠的灵位的青丘狐族，竟然毫不怀疑，虎族太后的一派胡言。
“孤与羽哥哥，无冤无仇。”阿棠巧笑嫣然，娇媚万分。
“羽儿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烟儿！”虎族太后拔尖了嗓音，喊道。
的确，齐羽是为了成全夜凝烟和凌天，而死在大荒。如此痴情，令阿棠回忆起来，也是泪眼朦胧。
“本座要亲自教训海棠公主！”箫长老趁阿棠失神之际，怒道。
于是，箫长老拈起百花齐放之木系法术。
箫长老曾经告诉阿棠，百花齐放的本质在于花字。其实，百花齐放的本质在于百字。
一百种毒花，形成一百个阵眼，俗称为百毒阵。
绽放在三月的罂粟花，妖娆多姿，却教人上瘾；盛开在夏日的紫穗花，高贵典雅，却引起呕吐；流连在金风的天仙花，美丽可爱，却招致丧命；生长在雪地的冰凌花，清雅脱俗，却饱含剧毒……
不破阵，缓慢毒杀。
破阵，立即毒杀。
“箫长老，孤还以为，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多少会心软些许。”阿棠置身在百毒阵之中，笑靥如花。
“阿棠，本座会替你积累无量功德，来世就不必投胎在妖界，再次铸成大错。”箫长老捋着白胡，半是恨铁不成钢，半是无限的哀伤。
“箫长老，孤也不会手下留情。”阿棠轻声道。
对付百毒阵的法术，野猪大魔妖朱温演示过，即土崩瓦解。
但是，土崩瓦解不是破解百毒阵，而是将百毒阵的法力，反射到别的阵法上。
眼下，并无阵法，阿棠只能自创阵法。
在阿棠自创阵法之前，阿棠双手合十，低吟《悲华经》。
骤然，《悲华经》吸引成千上万的皇蛾阴阳蝶，组成大红色的莲花座，闪耀着纯白色的神光。
透过皇蛾阴阳蝶的翅膀，众妖族看到了夜凝烟魂飞魄散之前与阿棠的对话，纷纷潸然泪下。
阿棠，记得带上海棠酥，去天涯海角，打捞我的残魂哦。
夜凝烟那爽朗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
“虎族太后，可认得这位小郎君？”狼族太后击掌三声，命令侍女姜姬，带上双手被束缚的不夜馆花牌蔷薇。
那不夜馆花牌蔷薇，眉目清秀，性子柔顺，常常被虎族太后召入虎族宫殿，吹箫解闷。
“蔷薇。”虎族太后故作轻描淡写。
狼族太后笑而不语，拈起风系法术，撕开虎族太后背后的衣裳。
霎时，太庙再次一阵喧哗。
原来，虎族太后那裸露的背部，刻着一朵火红色的蔷薇花，与不夜馆花牌蔷薇，额头上的蔷薇花钿，一模一样。
“前前虎族国主，为什么会死在蠃池，不需要哀家费唇舌吧。”狼族太后笑道，眸光里尽是嘲讽之意。
六界，处处是可笑。
狼族太后，曾经天真地渴望着，她的夫君的宠爱，终究失望。而虎族太后，深得她的夫君的宠爱，却勾搭上小倌倌。
“哀家没有杀死先夫。”虎族太后像疯子一样哭喊道。
然而，流言可畏。众人皆抱着看戏的心理。
“孤相信虎族太后没有动过杀机，但是前前虎族国主却因为虎族太后而不幸身亡。”阿棠冷冷地道。
接着，阿棠启动了留渊上神事先画好的自杀阵。
不错，阿棠坚信，留渊上神为她谋划了每一步。
果然，阿棠拈起土崩瓦解之土系法术时，箫长老猛然想起什么，打算掐了瞬息诀逃跑，却发现为时已晚。
“箫长老，自杀阵启动后，只要生出逃窜的念头，就会被自杀阵诱惑，主动跳入陷阱，轻则遍体鳞伤，重则魂飞魄散。孤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阿棠神色清冷，却越发娇媚。
六位前前国主之死、西楼和金盏的失踪、伏魔妖塔倒塌、大荒遇上魔妖燕然，甚至是阿棠小时候堕入青丘浦，都与箫长老脱不了干系。
一桩桩，一件件，令阿棠无法宽恕箫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