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阿棠不哭
崇光宫，海棠小筑。
留渊上神，一袭飘逸白衣，站立于层层叠翠的海棠树林中。微微蹙起的眉头，凝结着淡淡的忧愁。
那只负在背后的左手，轻轻地弯起，食指的血迹未干，虎口泄露出丝丝缕缕的馥郁花香。
海棠花本无香，但是沾染了魔气的海棠花，香味浓烈。
“留渊上神，快下凡界去管管你的娘子。”玉皇大帝恼道。
玉皇大帝自宝贝女儿玉兰上仙下凡历劫后，又恰逢劳模阎罗王下凡历劫，兼管冥界，忙得不可开交，连和芍药仙子约会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阿棠娘子，不想看到我。”留渊上神转身，轻笑道。
“留渊上神，你眉心的那点朱砂没有褪去？”玉皇大帝问道。
“这得感谢于地藏菩萨和观音菩萨的度化。”留渊上神噙着温润如玉的笑意。
不错，无恨法师眉心的那点朱砂，本该在回归崇光宫之后，悄然消失。
可惜，留渊上神的心魔已经正式种成，如同朱砂，无法根除。
“那留渊上神，安心闭关，朕再思考其它的办法。”玉皇大帝不禁生起莫名的担忧。
玉皇大帝倒不是担忧，留渊上神终有一日会堕入魔道。子时，崇光宫可荡涤留渊上神沾染的天地浊气。再不济，海棠公主的龙珠，也可帮助留渊上神清除魔气。
他只是担忧，就丁点担忧，留渊上神下凡历劫前所说的内鬼。
这般丁点担忧，致使玉皇大帝忘记，替地藏菩萨和观音菩萨默默地哀悼了，再骂上一句黑玉。
“玉兰上仙，不是内鬼。”留渊上神浅笑道。
“朕从未怀疑过乖女儿。”玉皇大帝长舒一口气，笑道。
尔后，待玉皇大帝哼着小曲，踏上云彩离开后，留渊上神再次绽开温润如玉的笑容，道：“但是，玉兰上仙，必是内鬼的帮凶。”
且说凡界，大佛殿在一夜之间，犹如同样遭受了水漫金山的摧毁的大荒，绝了生灵的气息，归入冥界的领土，仿佛大明寺从来就不存在大佛殿。
阿棠坐在大明寺的山门，依旧哇哇大哭。
那小胖手揽得紧紧的无恨法师的尸体，泡得发胀，腐臭之味甚浓，毫无绝色可言。
阿棠这一哭，连日的滂沱大雨，除了大明寺，皆是洪涝灾害，死伤不计其数，成为大周王朝历史上最黑暗的年代。
“阿棠，别哭了，留渊上神还活着呢。”苏苏将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仍然堵不住这股腐臭味，害得他都吃不下海棠酥了。
苏苏不提及留渊上神还好，阿棠哭累了，自然会歇一歇沙哑的喉咙。结果，话音刚落，阿棠哭得撕心裂肺，活像这辈子不可以吃海棠酥般凄凄惨惨戚戚。
其实，阿棠懂得，无恨法师的死，刺激阿棠学会了水漫金山。
可是，阿棠还懂得，或许有一天，留渊上神也会死。
思及此，阿棠的眼泪，哗啦啦地掉落，比那形似铜板子的榆荚还不值钱。
“阿棠没本事，不能保护夫君哥哥。”阿棠泣道。
阿棠知晓，别说站在六界的顶峰的留渊上神了，连青丘国的九尾红狐琴娘，阿棠也无力保护。
于是，阿棠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自责之中。
倘若，阿棠小时，少睡点懒觉，少吃海棠酥，多练习法术，绿孔雀魔妖阿愁、梅花魔妖南宫雪姬、魔人银烛姑娘、琴娘、无恨法师，都不会死去。
“阿棠，留渊上神不需要你的保护。”苏苏恼道。
阿棠听后，又哭高了一个音阶。
“阿棠，老子先回青丘了。”苏苏跺跺脚，无奈地叹道。
不过，苏苏可不是这么没义气地回青丘，而是悄悄地留在凡界，救助深受洪涝灾害的无辜百姓，继续给阿棠积累无量功德。
尽管苏苏的算术马马虎虎，但是也预估得到，之前积累的功德，可抵消阿棠拈起的水漫金山所招致的罪业，却不足以弥补正在产生的水灾罪孽。
这冥界的阎罗王，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绝对不会看在留渊上神的面子上，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阿棠。
哎，老子为了那只没良心的龙狐操碎了心。苏苏暗暗吐槽道。
苏苏走后，湘君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踏着水花而来。
“恭喜阿棠，龙珠在进化了。”湘君笑道。
阿棠之所以一哭就下雨，是因为魂魄内的龙珠处于进化状态，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向外释放能量。
例如湘君，龙珠进化到第三阶，必须依靠这把魔伞，来束缚魔力。否则，凡界化作空城，而冥界鬼满为患。
“湘君叔叔，你也来劝阿棠不要哭的。”阿棠呜咽道。
阿棠一哭就是大半年，震惊天界。
起初，主位五重天的荧惑殿的荧惑上仙，天天跑过来抱怨，阿棠这样哭下去，荧惑殿也跟着遭殃，日日水淹的状态，那案头上堆得老高的文件都发霉了。
然后，荧惑上仙，忙着除去荧惑殿的湿气，几乎离不开火。
接着，辰星殿、太白殿、镇星殿的上仙，联合出动，绞尽了脑汁，皆未劝得住，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动的阿棠。
这才有了后来的玉皇大帝亲自跑一趟崇光宫的插曲。
“阿棠，想哭就哭，何须顾虑。”湘君摇摇头，柔声道。
语罢，阿棠哭得眼泪鼻涕一把。
湘君蹲下身子，掐了净化诀，替阿棠擦去泪痕，尔后掏出一只缀有六个金色铃铛的镯子，戴在阿棠白白嫩嫩的手腕上。
“湘君叔叔，铃铛不是金子做的。”阿棠咬了咬金色铃铛，扁扁樱桃小嘴，哽咽道。
湘君抽了抽嘴角，很想问一句，阿棠这副守财奴的德性，是从哪里学来的。
哈哈，当然是爱穿着亮瞎眼的金缕衣的金元宝老师，教得好。
“阿棠，这金色铃铛，可控制住龙珠的能量。”湘君到底维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轻咳一声，没有揪出阿棠学坏的榜样。
“不如和哥哥的五彩女娲灵石好看。”阿棠一脸嫌弃的小模样，就差没直白地吐槽，湘君被骗了。
湘君抚了抚额头，勉强微笑。
阿棠，这六个不值钱的金色铃铛，可是上古神器东皇钟的碎片。湘君默默地为遭到歧视的东皇钟哀悼片刻。
蓦然，飘来一道宛若山涧清泉的欢笑。
阿棠猛然抬头，瞪大了水汪汪的葡萄眼，难以置信。
那欢笑的来源，是一名穿着紫烟罗、发髻上别了支点水蜻蜓紫玉钗的小女孩，乌发秀眉，双瞳剪水，温婉之中，透着点点妩媚。
“君哥哥，她是谁？” 紫衣小女孩，秀眉皱起，指着阿棠，如临大敌。
阿棠哪里知道，她努力探究的，白莲花一号虞令荷和白莲花二号刘雨蝶的假哭，取得了成效。如今，自个儿，也能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还附上樱桃小嘴嘟起来的可爱样子。
“阿琴，不许无礼，她是棠姐姐。”湘君笑道。
“阿琴没有姐姐。”紫衣小女孩别过脸去，恼道。
“湘君叔叔，琴老师不仅没死，还变小了？”阿棠掐了传语诀，啜泣道。
“嗯，多亏了阿棠。”湘君掐了传语诀，回复道。
“阿棠烧了琴老师的内丹……”阿棠回想起透过皇蛾阴阳蝶的左翅所看到的画面，愈发地沮丧，泣不成声。
“如果阿棠烧了阿琴的内丹，导致妖力虚弱的阿琴魂飞魄散，那么，站在阿棠眼前的，又是谁呢。”湘君掐了传语诀，笑道。
阿棠听后，停止了哭泣，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小琴娘。
琴娘的秀发，乌黑柔软，比阿棠身上的月华裙还好看。琴娘的嗓音，清澈灵动，胜过世间的天籁之曲。琴娘的眼睛，柔情似水，可抚慰受伤的心脏。再三确认，就是琴娘。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青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阿棠清了清嗓子，唱道。
“好听！阿琴也要学。”小小琴娘鼓掌笑道。
“那你得叫阿棠，棠姐姐。”阿棠挺起小胸膛，甜甜地笑道。
阿棠觉得被喊姐姐，特别光荣，值得翘起龙狐尾巴。
然而，阿棠日后才发现，琴娘嫁给湘君，按照辈分，阿棠必须称呼琴娘为婶婶，还不如一口一个琴老师呢。
霎时，连续下了大半年的暴雨，缩回了云层。主位五重天的荧惑殿的荧惑上仙，终于可以驾着太阳，出来透透气。
“棠姐姐。”小小琴娘鼓起脸颊，小声道。
“阿琴，真乖。”阿棠戳了戳琴娘的脸颊，咯咯地笑道。
嗷呜，阿琴的小脸蛋软乎乎的，摸起来的手感不错。难怪，烟姐姐，那么爱捏阿棠的小脸蛋。
“君哥哥，阿琴想听你弹琴。”小小琴娘扯着湘君的衣角，撒娇道。
“好，弹《青梅嗅》给阿琴听。”湘君笑道，满眼尽是宠溺。
“不，阿琴想听刚才棠姐姐唱的青丘歌。”小小琴娘笑道。
语罢，湘君怔住了片刻，心底起了恐慌。
即便，湘君耗费了龙珠一半的能量，使用禁术，喂下魔果，复活琴娘，琴娘也忘不掉青丘歌。那么，她能够忘掉羲和上仙吗？
尔后，湘君不经意间，望向阿棠的背后，抿起的嘴角又展开。
胡思乱想这么多干嘛。先死死地抓住琴娘的心再说。
“多谢留渊上神成全。”湘君朝着阿棠的背后，作揖道，然后掐了瞬息诀，牵着小小琴娘离去。
的确，没有留渊上神设计的这个无恨法师的命格，湘君就得不到琴娘。手段卑鄙点又何妨，湘君是魔龙，又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神。
湘君这番道谢，暴露了，掐起隐身诀而站在阿棠的背后的留渊上神。
“不要出来，阿棠不想看到你。”阿棠捂住圆溜溜的葡萄大眼，蜷缩着小身板，再次嚎啕大哭。
留渊上神现出身影，拈起移花接木之木系法术，将阿棠哭出的雨水，输送到崇光宫的海棠小筑里。
移花接木，六界之中，只有留渊上神和魔王轩辕紫皇修得。
“不是说了，不想看到你了，你怎么还厚着脸皮站在阿棠的背后。”阿棠转过头，恼道。
“阿棠，夫君哥哥，需要你的保护。”留渊上神捉住阿棠的手，抚上眉心的朱砂，甚是温柔。
突然，阿棠的小心脏，仿佛被红玫瑰的木刺扎到般疼痛。
“那夫君哥哥，以后不许惹阿棠哭了。”阿棠心软了，抡起小拳头，使劲地捶打留渊上神的胸膛。
留渊上神吻了吻阿棠的额头，笑而不语。
后来，留渊上神，还是惹哭了阿棠，哭得眼泪都干掉了。
留渊上神，一袭飘逸白衣，站立于层层叠翠的海棠树林中。微微蹙起的眉头，凝结着淡淡的忧愁。
那只负在背后的左手，轻轻地弯起，食指的血迹未干，虎口泄露出丝丝缕缕的馥郁花香。
海棠花本无香，但是沾染了魔气的海棠花，香味浓烈。
“留渊上神，快下凡界去管管你的娘子。”玉皇大帝恼道。
玉皇大帝自宝贝女儿玉兰上仙下凡历劫后，又恰逢劳模阎罗王下凡历劫，兼管冥界，忙得不可开交，连和芍药仙子约会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阿棠娘子，不想看到我。”留渊上神转身，轻笑道。
“留渊上神，你眉心的那点朱砂没有褪去？”玉皇大帝问道。
“这得感谢于地藏菩萨和观音菩萨的度化。”留渊上神噙着温润如玉的笑意。
不错，无恨法师眉心的那点朱砂，本该在回归崇光宫之后，悄然消失。
可惜，留渊上神的心魔已经正式种成，如同朱砂，无法根除。
“那留渊上神，安心闭关，朕再思考其它的办法。”玉皇大帝不禁生起莫名的担忧。
玉皇大帝倒不是担忧，留渊上神终有一日会堕入魔道。子时，崇光宫可荡涤留渊上神沾染的天地浊气。再不济，海棠公主的龙珠，也可帮助留渊上神清除魔气。
他只是担忧，就丁点担忧，留渊上神下凡历劫前所说的内鬼。
这般丁点担忧，致使玉皇大帝忘记，替地藏菩萨和观音菩萨默默地哀悼了，再骂上一句黑玉。
“玉兰上仙，不是内鬼。”留渊上神浅笑道。
“朕从未怀疑过乖女儿。”玉皇大帝长舒一口气，笑道。
尔后，待玉皇大帝哼着小曲，踏上云彩离开后，留渊上神再次绽开温润如玉的笑容，道：“但是，玉兰上仙，必是内鬼的帮凶。”
且说凡界，大佛殿在一夜之间，犹如同样遭受了水漫金山的摧毁的大荒，绝了生灵的气息，归入冥界的领土，仿佛大明寺从来就不存在大佛殿。
阿棠坐在大明寺的山门，依旧哇哇大哭。
那小胖手揽得紧紧的无恨法师的尸体，泡得发胀，腐臭之味甚浓，毫无绝色可言。
阿棠这一哭，连日的滂沱大雨，除了大明寺，皆是洪涝灾害，死伤不计其数，成为大周王朝历史上最黑暗的年代。
“阿棠，别哭了，留渊上神还活着呢。”苏苏将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仍然堵不住这股腐臭味，害得他都吃不下海棠酥了。
苏苏不提及留渊上神还好，阿棠哭累了，自然会歇一歇沙哑的喉咙。结果，话音刚落，阿棠哭得撕心裂肺，活像这辈子不可以吃海棠酥般凄凄惨惨戚戚。
其实，阿棠懂得，无恨法师的死，刺激阿棠学会了水漫金山。
可是，阿棠还懂得，或许有一天，留渊上神也会死。
思及此，阿棠的眼泪，哗啦啦地掉落，比那形似铜板子的榆荚还不值钱。
“阿棠没本事，不能保护夫君哥哥。”阿棠泣道。
阿棠知晓，别说站在六界的顶峰的留渊上神了，连青丘国的九尾红狐琴娘，阿棠也无力保护。
于是，阿棠陷入了无限循环的自责之中。
倘若，阿棠小时，少睡点懒觉，少吃海棠酥，多练习法术，绿孔雀魔妖阿愁、梅花魔妖南宫雪姬、魔人银烛姑娘、琴娘、无恨法师，都不会死去。
“阿棠，留渊上神不需要你的保护。”苏苏恼道。
阿棠听后，又哭高了一个音阶。
“阿棠，老子先回青丘了。”苏苏跺跺脚，无奈地叹道。
不过，苏苏可不是这么没义气地回青丘，而是悄悄地留在凡界，救助深受洪涝灾害的无辜百姓，继续给阿棠积累无量功德。
尽管苏苏的算术马马虎虎，但是也预估得到，之前积累的功德，可抵消阿棠拈起的水漫金山所招致的罪业，却不足以弥补正在产生的水灾罪孽。
这冥界的阎罗王，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绝对不会看在留渊上神的面子上，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阿棠。
哎，老子为了那只没良心的龙狐操碎了心。苏苏暗暗吐槽道。
苏苏走后，湘君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踏着水花而来。
“恭喜阿棠，龙珠在进化了。”湘君笑道。
阿棠之所以一哭就下雨，是因为魂魄内的龙珠处于进化状态，随着情绪的波动而向外释放能量。
例如湘君，龙珠进化到第三阶，必须依靠这把魔伞，来束缚魔力。否则，凡界化作空城，而冥界鬼满为患。
“湘君叔叔，你也来劝阿棠不要哭的。”阿棠呜咽道。
阿棠一哭就是大半年，震惊天界。
起初，主位五重天的荧惑殿的荧惑上仙，天天跑过来抱怨，阿棠这样哭下去，荧惑殿也跟着遭殃，日日水淹的状态，那案头上堆得老高的文件都发霉了。
然后，荧惑上仙，忙着除去荧惑殿的湿气，几乎离不开火。
接着，辰星殿、太白殿、镇星殿的上仙，联合出动，绞尽了脑汁，皆未劝得住，固执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动的阿棠。
这才有了后来的玉皇大帝亲自跑一趟崇光宫的插曲。
“阿棠，想哭就哭，何须顾虑。”湘君摇摇头，柔声道。
语罢，阿棠哭得眼泪鼻涕一把。
湘君蹲下身子，掐了净化诀，替阿棠擦去泪痕，尔后掏出一只缀有六个金色铃铛的镯子，戴在阿棠白白嫩嫩的手腕上。
“湘君叔叔，铃铛不是金子做的。”阿棠咬了咬金色铃铛，扁扁樱桃小嘴，哽咽道。
湘君抽了抽嘴角，很想问一句，阿棠这副守财奴的德性，是从哪里学来的。
哈哈，当然是爱穿着亮瞎眼的金缕衣的金元宝老师，教得好。
“阿棠，这金色铃铛，可控制住龙珠的能量。”湘君到底维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轻咳一声，没有揪出阿棠学坏的榜样。
“不如和哥哥的五彩女娲灵石好看。”阿棠一脸嫌弃的小模样，就差没直白地吐槽，湘君被骗了。
湘君抚了抚额头，勉强微笑。
阿棠，这六个不值钱的金色铃铛，可是上古神器东皇钟的碎片。湘君默默地为遭到歧视的东皇钟哀悼片刻。
蓦然，飘来一道宛若山涧清泉的欢笑。
阿棠猛然抬头，瞪大了水汪汪的葡萄眼，难以置信。
那欢笑的来源，是一名穿着紫烟罗、发髻上别了支点水蜻蜓紫玉钗的小女孩，乌发秀眉，双瞳剪水，温婉之中，透着点点妩媚。
“君哥哥，她是谁？” 紫衣小女孩，秀眉皱起，指着阿棠，如临大敌。
阿棠哪里知道，她努力探究的，白莲花一号虞令荷和白莲花二号刘雨蝶的假哭，取得了成效。如今，自个儿，也能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还附上樱桃小嘴嘟起来的可爱样子。
“阿琴，不许无礼，她是棠姐姐。”湘君笑道。
“阿琴没有姐姐。”紫衣小女孩别过脸去，恼道。
“湘君叔叔，琴老师不仅没死，还变小了？”阿棠掐了传语诀，啜泣道。
“嗯，多亏了阿棠。”湘君掐了传语诀，回复道。
“阿棠烧了琴老师的内丹……”阿棠回想起透过皇蛾阴阳蝶的左翅所看到的画面，愈发地沮丧，泣不成声。
“如果阿棠烧了阿琴的内丹，导致妖力虚弱的阿琴魂飞魄散，那么，站在阿棠眼前的，又是谁呢。”湘君掐了传语诀，笑道。
阿棠听后，停止了哭泣，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小琴娘。
琴娘的秀发，乌黑柔软，比阿棠身上的月华裙还好看。琴娘的嗓音，清澈灵动，胜过世间的天籁之曲。琴娘的眼睛，柔情似水，可抚慰受伤的心脏。再三确认，就是琴娘。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青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阿棠清了清嗓子，唱道。
“好听！阿琴也要学。”小小琴娘鼓掌笑道。
“那你得叫阿棠，棠姐姐。”阿棠挺起小胸膛，甜甜地笑道。
阿棠觉得被喊姐姐，特别光荣，值得翘起龙狐尾巴。
然而，阿棠日后才发现，琴娘嫁给湘君，按照辈分，阿棠必须称呼琴娘为婶婶，还不如一口一个琴老师呢。
霎时，连续下了大半年的暴雨，缩回了云层。主位五重天的荧惑殿的荧惑上仙，终于可以驾着太阳，出来透透气。
“棠姐姐。”小小琴娘鼓起脸颊，小声道。
“阿琴，真乖。”阿棠戳了戳琴娘的脸颊，咯咯地笑道。
嗷呜，阿琴的小脸蛋软乎乎的，摸起来的手感不错。难怪，烟姐姐，那么爱捏阿棠的小脸蛋。
“君哥哥，阿琴想听你弹琴。”小小琴娘扯着湘君的衣角，撒娇道。
“好，弹《青梅嗅》给阿琴听。”湘君笑道，满眼尽是宠溺。
“不，阿琴想听刚才棠姐姐唱的青丘歌。”小小琴娘笑道。
语罢，湘君怔住了片刻，心底起了恐慌。
即便，湘君耗费了龙珠一半的能量，使用禁术，喂下魔果，复活琴娘，琴娘也忘不掉青丘歌。那么，她能够忘掉羲和上仙吗？
尔后，湘君不经意间，望向阿棠的背后，抿起的嘴角又展开。
胡思乱想这么多干嘛。先死死地抓住琴娘的心再说。
“多谢留渊上神成全。”湘君朝着阿棠的背后，作揖道，然后掐了瞬息诀，牵着小小琴娘离去。
的确，没有留渊上神设计的这个无恨法师的命格，湘君就得不到琴娘。手段卑鄙点又何妨，湘君是魔龙，又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神。
湘君这番道谢，暴露了，掐起隐身诀而站在阿棠的背后的留渊上神。
“不要出来，阿棠不想看到你。”阿棠捂住圆溜溜的葡萄大眼，蜷缩着小身板，再次嚎啕大哭。
留渊上神现出身影，拈起移花接木之木系法术，将阿棠哭出的雨水，输送到崇光宫的海棠小筑里。
移花接木，六界之中，只有留渊上神和魔王轩辕紫皇修得。
“不是说了，不想看到你了，你怎么还厚着脸皮站在阿棠的背后。”阿棠转过头，恼道。
“阿棠，夫君哥哥，需要你的保护。”留渊上神捉住阿棠的手，抚上眉心的朱砂，甚是温柔。
突然，阿棠的小心脏，仿佛被红玫瑰的木刺扎到般疼痛。
“那夫君哥哥，以后不许惹阿棠哭了。”阿棠心软了，抡起小拳头，使劲地捶打留渊上神的胸膛。
留渊上神吻了吻阿棠的额头，笑而不语。
后来，留渊上神，还是惹哭了阿棠，哭得眼泪都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