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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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地牢

    mon jul 27 16:55:20 cst 2015

    何长顺掏出钱包,从夹缝里抠出一张电话卡,拆开手机后盖,去掉电池,摘下原卡,把新卡装上,重新开机。接着,他拔了个号码:

    “喂,你现在哪里?”

    “何队啊!我在魔音ktv呢。有什么吩咐?”

    “天堂鸟网吧的电工连荣是你老乡?”“是啊。什么啦?”

    “你现在马上去找到他,让他把三楼222号机位那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连线剪断,用指甲刀剪,要剪得像被老鼠咬一样!”“啊?这……”

    “什么?不敢?……你是不是嫌看守所的饭没吃饱,还想再回去吃?”“好,好,我马上去!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他问小颜:“搞好了没?搞好了跟我去天堂鸟网吧。记住!今天这个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颜局!颜局要知道了,会扒了你我的皮!”“知道了……”

    晚上十点三十分。

    正是上网的高峰期,天堂鸟网吧里座无虚席。

    身着警服的何长顺和小颜走进去,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一个正在值班的小网管立刻迎接过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找你们经理过来!”

    “经理在办公室。您这边请。”

    “你就是经理?”“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何长顺掏出工作证:“警察。我们抽调了你们这里的视频监控,发现你们这里的监控系统有些地方没有录像到。什么回事?”

    小颜擎着光盘说:“这是你们的监控录像光盘,是今天下午一点半从你们这拿回去的。我们发现有些地方没有监控记录,需要到你们主控室去查一下备份光盘。”

    经理拿纸巾擦擦了擦汗,说:“监控这一块一直由大网管负责,只是这两天他请假了。阿海,大网管来了没有?”“晚饭的时候刚刚回来。”“你去把大网管叫来。”“是。”

    “大网管,你带这两位警官去主控室查一下备份光盘。”“是。”

    看着何长顺出去,经理心里暗道: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要不一通知整改,又不知要停业整顿到什么时候呀!

    进了主控室,大网管把数据库打开。何长顺说:“这是我们网警小颜,交给他就可以,这里没你的事了。”大网管答应着出去。

    小颜坐下来,飞快的点开视频,删除。然后,他大声喊道:“大网管,进来!”

    大网管小心翼翼站到小颜身旁。

    “你看,三楼这个地方没有录像记录。你再看看你们现在的监控显示,摄像头都不开!什么会有记录呢!叫你们经理过来!”

    经理过来一看,吓得额头冒冷汗:“大网管,你是什么负责的?”

    大网管:“我一直都有在看着的,这两天请假,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是老鼠咬断线了?”

    “叫电工过去查一下线路!”“是。”

    电工搬东找西,忙碌了一会儿,在夹板处大叫:“是线断了!老鼠把一边线啃断掉了!”

    大网管说:“我就说呢,我一直都有开着的,什么就关了呢!”

    何长顺喝斥道:“赶紧接上!再出状况就叫你们停业整顿!”

    “是!是!是!您们请慢走!”

    深夜,简凡坐在不知名的黑网吧里,很仔细地查看那些资料。终于,一条信息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二零一一年九月九日,九零九少女失踪案……何长顺,专案组组长……个人三等功……证人……

    证人!

    对!他一定还会去天堂鸟网吧消毁证据!

    如果我是何长顺,我会什么做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呢?

    他双手反抱着后脑勺,仰头枕在靠椅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摄像头。对!我只需要把摄像头连线弄断,制造故障,再删除掉备份件里的记录就可以了!那么,谁最容易接触到线路而又不会被人怀疑呢?

    电工!

    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两个刑警把我扔地牢里,咣当锁上铁门。地牢黑漆漆,大白天却只勉强看到手指影,里面恶臭无比。牢子里没有床板,没有桌椅板凳,没有电灯,没有厕所水龙头,就一暗黑单间,唯一能透光通风的就是那道铁门。铁门下方沿里墙根开一道浅浅的小水沟,拉屎拉尿都排水沟里,水沟源头处有一个活动的水斗,水龙头开得细细的,要直等到满水后,水斗才会倾斜,倒下水来,把水沟里的屎尿冲走。在铁门中央,有一个四方形的口子,那里用铁皮焊着一个开口的小槽子,那就是饭盒!每天只有一次吃食――只能说是吃食――的机会,每到那个时候,会有个老太婆提着一个胶桶装些米粥,一手拿着个漏斗从铁门开口处探进小槽里,一手拿个水勺子滔些米粥漏进小槽子,里面的人只能用嘴就着小槽吸食些米粥。

    在我十七岁的人生意识里,从来都不曾意料到,在这个人权与法制的社会,居然还有个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

    就在前天,我和橘子花季看《暗黑者》的时候,我还是认为罗飞说的是对的,任何人都不能超越法律的范畴,人们的行为一旦逾越过法律的红线,就要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我也曾认为eumenides的行为是不合法的。武爷爷在教我武艺的时候,曾经严厉告诫我,学武艺只能用来济世救人,报效国家,任何时候都不能恃强凌弱,更不能凭借手中的力量为非作歹,伤害无辜。我一直谨记武爷爷遗训,从小到大,除了杀过野山猪,斗过大蟒蛇,从不在外人面前炫耀武艺,甚至都没有和人打过群架,虽然在村里学校里都有一群小兄弟叫我小武哥,而且每当有磕磕碰碰时,那些小混混总会说,看着小武哥的面子,这次就算了。可是说真的,除了这次殴打渣男尤哥,我还真没有正式和别人打过架。说实在,渣男那天实在太让我气愤了,如果不是我和简凡眼疾手快,邢燕母女不就成了一对冤魂了!可是渣男半个道歉的字都没有,还骂人家**,怪人家挡他的路!还有天理吗这!

    我不认为打渣男是错的。

    武奶奶经常对我说,孙子,奶奶不要求你做得多好,只希望你能够像你义父武爱国那样就好,碰到别人有危难,就应该勇敢出手!你义父为人坦坦荡荡,虽然消防队说他违反规定,擅自行动,可是他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是死了,可是死的值得!

    这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对她的后辈最朴实的要求!

    我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像水浒里的武松鲁智深那样,扶弱惩恶、仗义救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总会比坏人多!甚至我遇到那些可怜的妓女,我都强迫自己违背自己的意愿和她们发生关系,我还曾天真的认为,行有行规,道有道法,我也只能那样子帮她们了。这就是我一个农村少年天真而又蠢笨的道德认知。

    可是,在地牢里呆了一个晚上,这个世界完全颠覆了我的正义观。我终于明白,世界上的罪恶的强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所谓人人平等,只是存在于社会实力均衡的状态下。当罪恶的力量足够强大,尤其当罪恶披着合法的外衣肆虐的时候,法律红线不过是草丛下一条可怜的蚯蚓!这个时候,就需要eumenides挥起正义的利刃,划向真凶的咽喉!

    就好比当年日本鬼子侵略我们时,难道我们只需要在环球周报上喊两声:鬼子,你们违反国际和平宪法了!鬼子就会停止侵略了吗?要打败法西斯,消灭侵略者,只有拿起正义的枪!

    要制止罪恶,正义就要比罪恶更残忍!

    eumenides杀了残害邢燕的三个凶手,我觉得应该拍手相庆。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eumenides!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