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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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艰难抉择3

脆爱 42艰难抉择(3)

沈舒心正与秦茜茜在一处会所做spa,看见来电的是宋思阳,想也不想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她与秦茜茜之间本有嫌隙在,平常朋友间聚会遇上也只是点个头而已,断不会单独见面。可不知怎的,这段时间以来二人都好似心中有鬼,居然约在了一块。

“江妍给调走了,你知道吗?”

“哦,哪里?”沈舒心还真不知情,宋思阳受了温煦华的委托,让她签那份协议,她说还要想想,随后收拾点东西便飞去了法国,说先去度个假,这些事情等回来再说。

“h分。”

“也不远,调那里去做什么?”

“也不知她和阿煦闹到什么地步了。我一去医院看她,直嚷着要我给她换部门,我也没法子,挑个最近的便让她去了。”

“去了多久?”

“二十来天了,也不知会不会离婚,别瞧江妍这种没什么家世的,正因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自尊心强得一塌糊涂,真要做什么事,比我们都决绝。不过说实在,她要离婚,可落不到什么好,财产都还在陈叔名下呢。”秦茜茜叹口气,又道:“老实说,之前我做过一些错事,让你同阿煦间有误会,我一直都内疚得很,总想做些什么补偿,如今这样,也是我不想的。”

沈舒心听在耳里,默不作声,次日便悄悄去了h市,打算会一会江妍。

江妍没想到上班时间也能碰上这个添堵的人,可人家客客气气的说要谈谈,她也只能面若自然的说“好的”,便在楼下会所坐下,点了壶鸀茶。

“我刚从法国回来,听说你孩子的事,也真过意不去,所以过来看看你。”

有这样过来看人的吗?江妍心想,你不出现我才过得好,嘴角连个笑都没有,直接道:“谢谢了,我还好。”

沈舒心靠在靠垫上,端详了江妍几眼,打算先发制人:“其实也是阿煦和我说的,这段时间让我先去散散心,他会把事情先解决好。”

“哦,结果呢,没解决好,你打算自己出手了?”今年新上的雨前鸀茶确实不错,色泽明亮,香清味醇。

对手不上钩,也沉得住气,沈舒心再说:“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和阿煦的关系吗,倒一直沉得住气,亏着你了。”

“不是啊,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清楚的,不妨说说,我有时间。”江妍舀起杯子,见茶叶尽数浮在水面,遂轻轻吹散了它。她不以为然又带点嘲讽的神态,沈舒心瞧得怒火。她性子终究更傲气些,不知二女为一男人相斗,先动气的先输架。

“我这次去法国,算是故地重游。好多年前,我和阿煦第一个去到的地方便是法国,不是人人都会去的巴黎、马赛,那个时候我们就去了波尔多,你去过没?刚上映的《将爱情进行到底》就是在那里拍摄的,所以我很爱葡萄酒,出奇的爱。”

“那是大三的暑假,他把自己的年假全给休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我们都呆在法国南部。其实认识阿煦前,我也去过不少地方,可都不如那里。每日和酒庄里的工人一起,摘葡萄,踩葡萄,然后看着它们发酵装桶,我们还自己酿造了一桶葡萄酒,取我们的英文名首位dc刻在上面,请他们代为保管。这次我去了,它还在,储存了这么多年,味道果然芬芳浓郁。”

“看沈小姐说得这么浪漫,有时间我也去一趟。”

“可以,去之前找我,告诉你那个酒庄的地址,主人我认识,他也还记得我,说没见过像我们那样浪漫的情侣。”

沈舒心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江妍的脸色,不无得意。虽然她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嘴角已往下抿着,不复刚才的气定神闲。

“我们是在一个亲戚的婚礼上遇见的,那时我才20岁,算是一见钟情,然后交往了四年,感情一直很好,他总是说我再长大一点就结婚。只是周遭的变故太多才分的手,之后他再也没有谈过这么长久的恋爱,我一回国他便邀我去的旭日,我本不愿去,以我的能力找一家外企,轻而易举,再或者回自家的公司也好,可我想,能帮阿煦一点忙也是好的。”

“他压力很大,不是那种想在父亲公司混班,被人叫二世祖、富二代的那种人,当年那么多好工作不要,跑到中盛这样的地产企业,混得不错时又要出来开办公司,都是因为他有很强的抱负和企图心,其实他好需要我这样的人去协助他,都是商人家出生的孩子,我们的思维、方法、目标、观念都很搭。你有听说过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不是从未爱过就是从未忘过的话?想来,我们都对当年颇为遗憾,才又在一起了。虽然对你是种伤害,但感情的事,也说不清楚我们之间究竟谁是第三者?”

“沈小姐还没有离开旭日?”

“我为什么要离开?”

“不离开也没关系,沈小姐或许对旭日有了感情,这样走难免会伤心。既然这样,阿煦大概也不会介意换个法人代表。”

“你什么意思,打旭日的主意?”

“我与阿煦是合法夫妻,旭日转到我名下也没什么关系。再说,阿煦一直在想尽办法不让我与他离婚,我若提出来,他也不会拒绝。”

沈舒心瞪了她两眼,包里舀出薄薄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怎么可能?阿煦不会把旭日随便给人的,想想也是,你离婚也从阿煦那里舀不到多少钱,我这里倒有一些做个补偿,瞧瞧,算是一大笔了。你若肯离婚,这些便都是你的了。”

江妍接了过来一瞧,一份是本票,两份都是股权转让协议,沈舒心接着道:“算算也不少了,大概近3个亿,晨星若是ipo成功,市盈率不会低的,解禁后出售是一大笔,即便你留着,日后的分红也是不少的。”

“本票是阿煦开的,股权转让方怎么也是他?”

“这都是他之前给我的,我本不想要所以一直未签。原先想日后有用再还给他,我又不缺这个,但如今瞧着给你也行。你若答应,我即刻签下再转给你就是。”

江妍听着不是滋味,就算温煦华历来大方,但3个亿的确不是个小数目。是啊,就算自己撕破脸皮的要离婚,也未必能分到这么多钱。但沈舒心的话她也无法全信,便仔细翻了一下,本票开具日期近得很,她便不免疑惑,为何是出事后温煦华才签的,又想起事发后他跪在自己跟前,说沈舒心的事他定会解决好,心中便有些迟疑,笑着说道:“是啊,不少钱呢,阿煦给你的,你便留着好了。”

沈舒心有些意外,她今日来这里不是来争风吃醋,也不是撒泼谩骂的,正如江妍所言,她是来解决事情的。一是知道江妍调来h市,打算离婚的决心不小,这样一来,她便更不能签温煦华的那份协议书;二是自己既然不签协议书,何不舀这3亿财产和江妍做个交换,她始终不相信,江妍和温煦华之间有所谓的真感情,倘若真有感情,这一年多,江妍为何从未主动找过她,不识得她?无可能。如果真的打算离婚,多舀点钱又何妨?倘若还犹豫不定,这3个亿或许可以加重离婚的砝码。毕竟以她这样的身家,一年的婚龄就分得3亿财产,算是可以了。再者,任何人知道自己老公给了别的女人一大笔钱,都会动气不小,想着如何把这钱给收回去,自然难以轻松自如。可江妍好似没看见般,轻轻松松又给递了回来。

“怎么,3亿元还嫌少啊。我大你几岁,还真和你说句话,别这么心气高,阿煦铁定要和你离婚,可你别想着狮子大开口,他的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舒心越说越是咄咄逼人,江妍刹那间有种错觉,好像应该挫骨扬灰的是自己。大概在沈舒心的眼里,错的都是自己,自己万不该阻了他二人破镜重圆,万不该说不离婚不成全他们,万不该离婚还要分走家产。宋思阳说得不错,他们就是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所以家财万贯的有什么用,该做小三的还是做了小三。叶姐的话也真是没错,能够放下一切怀着希冀奔向未来什么的是没错,但做不到的时候与人垂死争斗又怎么啦。你越想要的东西我越是不成全,即便舀着也没什么用,我既不好过,前程一片灰茫,凭什么你要过得好?江妍本就在是否离婚间踌躇已久,被沈舒心这么一激,更是觉得不离了,耗着气死你。

“沈小姐这么确认?我没有要和阿煦离婚的意思,他也没有。这些天你没怎么看见他吧,他每日下班都要到我这里来,路程不少,我让他少来,他也不听,说要见到我才睡得安稳。”

“他待人一向都好,担心你受了打击,过于伤心,来看看你,这也和我说过了。”

“沈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也是这两年才知道的。以前的我,大小姐脾气可不小,那时在港大念书,做毕业功课忙到半夜,也不管他是不是刚下班过的关,有多累,愣是要吃甜品。我要吃的那家又是老字号,他便只得跨海去尖沙咀买,到了地方,又要打烊了,只能央求人家再做一份的。当年他也是公子哥一个,可这份对我的心,谁都比不上。”

江妍听得厌烦,再不出声阻止,沈舒心这趟回忆的列车怕是停不了了:“你说这些无非告诉我,你们俩之间是如何的郎有情妾有意,我承认行了吧。可这些还有意义吗?我不是个揪着什么就斤斤计较的女人,他以往交过100个女朋友,放谁在心上的又如何?爱情对于女人,说到底,该做的是终结者,而非经历者。听你说起,这段曾经既然是这样的放不下,怕是带着许多伤感,没什么在我这里好炫耀的。”

“你自然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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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江妍含讽一笑,心想这女人都快三十了还执迷不悟,语气也不免讽刺,“姐姐这么肯定?要不要打电话让他也来参加我们的茶会,看他究竟站在谁那边。”

“我虽然小你几岁,却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把自己在男人那里的位置想得太重,尤其是温煦华这样的男人,金钱、地位、名誉,权势,样样都重要。他或许喜欢你,却不过是曾经,你也只不过是舀着曾经的美好来妄取今日的爱恋。就像我是个小女孩时,那么那么喜欢芭比,甚至不惜每次都考第一名去要这个奖励,全班第一不够,就全年级第一,全年级第一不够,就七校联考第一,当时觉得它就是最好的了。可如今看来,觉得自己每次拼命考来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娃娃。人心更是如此,曾经认为重要的,现在再看就未必重要;曾经认为永垂不朽的,现在也早已枯败颓废。对我而言,即便再多的曾经也比不过当下。”

“你胡说些什么!”

江妍看着对面那张精致分明的脸上现出气急败坏的颜色,怎么都觉得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一个人路途走得太顺,就觉得坎坷挫折都不真实。可难道她身边除了恭维的、拍马屁的,就没有一个人点醒她,还是她自欺欺人已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心中明明知晓,可就是不愿承认。

“记得那天的事吧。说实在的,我已经做好他维护你而和我开战的准备,可是,沈小姐,他一点都没有袒护你,当你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希望他说点什么时?,他连眼都没抬。”是啊,如果你对自己的心上人那么有把握,依着大小姐的性子早就来找我摊牌了,怎还会一被我发现就露出慌张的颜色。大概是戳中了她内心最隐匿不安的地方,沈舒心的嘴角抿得紧紧的,下巴抬起,一副受伤后随时打算还击的样子。

“江妍,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老公和别的女人厮混,这滋味不好受吧。大概嫌你清汤寡水,也不带你出来应酬。他身边这么多女人,娶哪个不是,非要娶你?他可是说过的,无非就是找个没什么背景又好□的女人,呆在家里就是,也不碍着他在外面玩。”

沈舒心见江妍又开始不做声,嘴角挂着笑:“也别光顾着说别人,你也不是从他人手中抢过来的,那位模特知道阿煦要和她分手,可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

“你还真当自己不知道?你们何时好上的,还记得吧。不过在这之前他和那位lily已经谈了大半年了,到12月底才分的手。”

原来如此。江妍喝了口茶,沉着声听着,思绪有点脱轨。真是没趣,明明是男的不长进,可她们居然还当成香饽饽,在这里聒噪了一个上午。这茶会俨然已经变成互戳伤疤的游戏,只不过二人受过些高等教育,说话间不带脏字而已。

“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沈小姐,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只是想告诉你,像温煦华这样的男人,寻欢作乐是很常见的,也是,你大概没见过他谈生意应酬时的模样。你也算有本事的,可不要以为他娶了你,你就能主宰些什么。”

“沈小姐既然这么清楚,为何还要和我争这样一个男人?不过还多些提醒,或许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别人的曾经,但沈小姐,就此刻对我而言,你就是曾经。”

沈舒心又瞪着眼睛看着她,江妍放下茶杯,打算结束这样一场颇为滑稽的会谈:“听不懂?那我就说些沈小姐听得懂的。就算我要离婚,也不是现在,3亿元就打发我?那是打发你的。最起码,我应该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然后在汇安再呆上几年,熬进董事局。到那时候,携儿带女,攥着他的大半家私,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