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嫡女
字体: 16 + -

V068 争权(上)

德馨落在闻天燃的手里,这无疑是抓住了容暖心的死穴,而另一方面,莫纤纤似乎又操纵了什么。

千暮离刻意的隐瞒让容暖心仍旧心存疑惑。

眼看着闻天夜的势力已经在一步一步的瓦解,而舒贵人,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等下去了,当朝假传圣旨,将自己的人安插到了重要的位置。

而这一日,听闻皇上苏醒了过来,朝中的一品大员都被宣进了宫里,但能进入乾坤宫的却只有舒贵人的人。

其余人等同于虚设,毕等在殿外,等待皇上给出的最后一个决定。

闻天夜原本应该见燕皇最后一面,这一日却仍旧被拦在了外头,胸口的那股子恶气是不上不下,一方面担忧着燕皇,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舒贵人的一切阴谋都将得逞。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哥哥!”揽月宫里,映月双手抱头,困苦了一天一夜都不曾消停过。

千暮寒扮作太监陪伴在她身边,这些日子,他几乎想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丝毫办法。

一方面,他毕竟年纪尚幼,还没有朝中的经验,另一方面,这是在燕国,即使他身为大齐的皇子,此时也是缚手缚脚。

“映月,别担心,我相信你哥哥一定有办法!”

这话说出来,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燕国的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了。

映月迷蒙的看着千暮寒,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感觉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千暮寒居然能远赴千里来帮自己,已经不需要其他的言语了。

他长高了,那张脸越加的成熟了,如果这一次,哥哥能渡过难关,她一定会一无反顾的随他走。

这一辈子,都不要与他分开。

千暮寒轻轻的搂着映月,感觉她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

被闻天夜保护了十几年,她的以后,该交给他了。

“公主,皇上请公主过去!”

门外一声清晰的报喊声,猛的拉回了映月的思绪,她迷蒙的瞪圆了双眼,似乎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自打恢复了自由,她还从未见过父皇,每一回去乾坤宫,都被舒贵人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她虽然不懂朝中的事,但心里也隐隐猜到,这一切都是舒贵人的手段。

她在把持着朝政。

“寒,我没有听错吧?”转过头,她轻道。

“没有,走吧!”千暮寒接住她的手紧了紧,进而,护着她出了宫,心中隐隐是猜测到,皇上不可能会传她见面。

许是闻天夜或者千暮离有事与映月相商,才会想出这种方法。

果然,出了宫,便有两名面生的宫人替她引路,一路上却不是去乾坤宫的道,而是通往偏僻的冷宫。

今日,或许是众人都聚到了乾坤宫附近,因此,映月与千暮寒一路进了冷宫也没有人发觉。

啸寂的冷宫,已经好些年没有人住了,一进来,迎面便扑来一阵霉气。

有些呛人。

“寒,这是怎么回事?”映月也早已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千暮寒却一路护着她,让她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安全。

千暮寒冲她笑了笑,进而提高了声量道:“七哥,出来吧!”

果然,话音刚落,千暮离便与容暖心一道走了出来。

看见二人,映月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在这紧要关头,还有这么多人肯帮她,这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生的感动。

“映月,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你告诉我们闻天夜打算怎么做?”

容暖心上前一步,并不安慰她,而是要把握这难得的时间,只有这个时段,舒贵人才无暇顾及她们。

若是再拖下去,只怕舒贵人发现了他们私下见面,定要采取行动。

而她问的这些话,让映月大吃一惊,连同千暮寒在内,亦瞪圆了双眼,似乎一脸的茫然。

“师傅,映月什么都不知道!”

未待映月开口,千暮寒已经护在了她的前头。

或许,在他的心里,映月是不染凡尘的精灵,她直率可爱,无忧无虑,不懂得掩藏心事,可是……

容暖心却认为,这段日子,她已经成长了。

“映月公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怎样去帮你!”千暮离瞪了千暮寒一眼,却是与容暖心站在同一战线。

“只有一天的时间,你真的要让你哥哥用命去赌么?若是输了,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相对于千暮离的循循善诱,容暖心却显得直白冷竣。

她看着映月,似乎在给她机会。

话,她只说一回,帮闻天夜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掌握北疆,或者说,是为了取得燕国的支持。

另一方面,她也有私心,她不忍心看着千暮寒痛苦,又或许,她从来都不愿意自己在意的人受伤,而很幸运的,千暮寒便是她为数不多的在意人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闭上双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给映月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睁开眼之时,映月仍旧轻抿着唇瓣,容暖心挑了挑眉,径自往外走。

“慢着,我说!”

就在她踏出冷宫那一刻,映月突然绝望的叫住了她,眼中的泪水更像是绝了堤一般,流得更欢,千暮寒将她搂在胸口,不住的安抚着。

或许这样的映月让人感觉太过脆弱,容暖心回过头,微微有些不忍。

“玉玺和父皇的遗诏都在哥哥的手上,他今日准备与舒贵人鱼死网破!”

咬着牙,映月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心中是越加的煎熬和矛盾,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出来,到底是帮了闻天夜还是害了闻天夜。

听了这些话,千暮寒的手顿了顿,似乎是没有想到映月也会隐瞒他。

容暖心看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朝中掌权的大臣都被舒贵人关了起来,哥哥已经查到了那些人关在何处,父皇一去,他便会派人将臣子们救出来,而后携诏书和玉玺逼迫舒贵人交出政权!”

“东西在何处?”容暖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闻天夜并不是已经臣服,而是暗自策划。

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帐。

而他利用闻天燃对自己的感情,将千暮离也拉了进来,可想而知,闻天夜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恰恰相反,他受得住严罚,经得起考验,掌得住民心。

是当之无愧的天子之选。

这一回,他算是欠了她容暖心一个天大的人情。

“就在这冷宫里!”咬了咬牙,映月往门外的那棵梅花树下一指,众人皆领然。

两行人毕抄小路回了各自的居所。

到了正午,天上却飘起了雪花,起初是像小雨点一般,到后来,竟是越飘越大,到最后,竟伴随着冷冽刺骨的寒风,一同瑟瑟的打在人的身上。

没过多久,跪在乾坤宫外的臣子们便被大雪裹了身,身上厚重的衣衫也挡不住那已然入心的寒气,瑟瑟发抖起来。

闻天夜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像一樽雕像般,动都不曾动过分毫。

到了夜间,雪已经过了鞋面,膝盖跪在雪里,已经冷得麻木。

终于,在子夜时分,一声哀泣传了出来,紧接着,乾坤宫的大门被太监总管拉了开来,年过半百的太监总管揭着眼泪,扯着尖锐的嗓音哀道:“皇上驾崩了……”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哭喊声响彻整个皇宫。

容暖心原本坐在银木碳火炉边,听到隐隐的哭泣声,她立即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千暮离的手:“离,燕帝驾崩了!”

千暮离自然也听到了那响天彻地的哭喊声,低声安慰:“我知道,我昨儿个已经连夜调了三百暗卫前来协助闻天夜,你放心吧!”

在他看来,她担心的并不是闻天夜,或许更多的是千暮寒和德馨。

因此,他早早便做好了准备。

容暖心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早在来燕国之前,她就已经布蜀了一切,只不过,她在闻天夜的身上投了赌注。

乾坤宫

“传皇上遗诏,殇王德才兼备,乃治国之才,即传位于殇王,即日登基!”

太监总管刚抹干了眼泪,便双手摊开手上的那卷明黄的圣诏,高声宣读,随即,舒贵人与闻天燃一脸哀容的走了出来。

“众爱卿请节哀,本宫也深感痛惜,只不过皇上临终交待,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一切从简,因此,本宫斗胆定七日后新皇登基!”

舒贵人雍容华贵的抹着眼泪,高高在上,犹如一国之母。

而闻天燃立在她的身后,面上的愁容早已被一股子强势的霸气所深深的占据着,他的双眼凝视前方,藏着让人不懂的情绪。

有哀戚,却又有欣喜。

“殇王天命所归,舒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身后的臣子立即附和起来。

舒贵人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众卿平身……”扬手之际,却见一直跪着的闻天夜突兀的站了起来,在众多伏低做小的身姿中犹为显眼。

一抹冷意像一把刀子似的直刺闻天夜的心脏。

如今,最大的障碍便剩下闻天夜了,她自然知道那玉玺定是在他的手里,今儿个,闻天夜是要与她一争高下了。

“慢着,新皇未登基,哪里来的太后?”薄唇一张一合,如鹰般的眸子比这深冬的燕国更让人寒颤。

似乎近他三丈之内,皆会被其冻伤。

舒贵人冷冷一笑:“本宫倒是忘了传达皇上的遗言,太子闻天夜勾结外敌企图谋权篡位,废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