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紫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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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陈实情金莲见知府

第四十九章 陈实情金莲见知府

蓝文生小的时候父亲就病逝了,母亲就把家里的田产和生意交给了他的叔叔代管,母子俩就寄居在了他舅舅家。叔叔每年都会分两次把田产和生意上的收入按时交来,所以,他们虽然住在舅舅家,但一切用度也都是自己出,并非寄人篱下。只所以要住在舅舅家有几个原因。当初,外婆和舅舅是怕母亲思念父亲,太过悲伤,住到娘家来,一家人亲亲热热,会冲淡母亲心头的伤痛。再就是蓝文生从小就非常聪明,外婆和舅舅非常喜欢他。特别是舅舅,想让外甥也像他一样,走仕途之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所以也想留他到身边,以便随时监督、教导他。舅舅在外任职后,外婆身边也需要有亲人在身边照顾,他和母亲就陪伴在外婆左右。他母亲实际上在主持着这个家的大小事务。

蓝文生书读了不少,却不想像舅舅那样走士途之路,他厌恶官场,也不想把自己变成像舅舅那样刻板、严肃的人。他生性活泼,富于热情,有时还喜欢来点小小的恶作剧,这些都和官场格格不入。

几天后,蓝文生来到金莲家里,告诉金莲他舅舅回来了。如果想见他舅舅,最好今天下半天能去一趟,说他舅舅明天中午就要走。说完他又劝金莲:“我看你还是别去见他了,我舅舅是个很保守的人,你肯定说服不了他,还会自取其辱,他一定会用很难听的话说你的。我也没敢给他说你想见他。”

金莲说:“只有这一线希望,没有别的办法。我一定要去见他。”

蓝文生见劝不住金莲,就准备告辞,让她下午去家里。正在这时武松回来了。太突然了,金莲不知怎么向武松介绍蓝文生。

而武松也一愣,他随即说:“家里来客人了?”

金莲只好硬着头皮说:“这是蓝公子,是……”

没等金莲说下去,蓝文生抢着说:“我叫蓝文生,是金莲的朋友。你是武都头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就向外走,金莲把他送到了门外。

蓝文生的话,让武松心里很不舒服,也疑窦丛生。金莲的朋友?金莲还有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呢?武松就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金莲:“那个蓝公子是做什么的?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不管武松口气多么轻松,金莲也知道武松心里有了疑惑,但她也没法解释,她也以轻松的口吻说:“偶然认识的,他今天来是有件重要事情告诉我。”

“什么重要事情?”

“先不告诉你,以后我再告诉你吧。”

他们俩对话时,口气始终都很平和,但心里都不平静,特别是武松。但武松告诫自己,不能怀疑金莲,金莲有多爱他,他知道。

武松在家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说下午衙门里还有事。金莲就在当天下午去了知府大人家。

她还是先找到蓝文生,希望他给安排一下,她一定要见到知府大人。

蓝文生来找舅舅,见舅舅正在跟外婆说话,他就说:“舅舅,外边有个女人,说她有天大的冤情,一定要见您。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家来,我让她在客厅等着,您出去见见她吧。”

知府大人不悦:“有冤情应该去衙门告状,怎么把她带到家里来了。”

“我在外边碰见她,她说非要见您。您不是一向爱民如子吗?您就去听听她到底有什么冤情?”蓝文生为了说服舅舅见金莲,连他平时不屑的奉承话也用上了。

外婆也在一旁说:“你去看看吧。能来找你,不定有多大的冤枉呢?”

知府大人一听母亲如此说,只好出来见金莲。蓝文生随舅舅一起来到客厅,见着金莲,蓝文生就说:“这就是你要见的知府大人。”金莲忙上前施礼,蓝文生退出了客厅。

知府说:“这是在家里,不必客气,坐下慢慢说。你有什么冤情啊?”

金莲说:“民女自幼父母双亡,很小便被卖到一个有钱人家当丫环。那家男主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棍,对家里的女佣丫环任意**糟蹋。民女长到十几岁的时候也被这个恶棍盯上了,民女几次拼死反抗,才得以幸免。”

知府大人说:“既然躲过了,那你现在告他什么?**未遂是很难定罪的。”

“大人听民女慢慢说。这个坏蛋几次没有得呈之后,就恼羞成怒,他把民女送给了一个……,一个,送给了另一个男人为妻。”

知府大人说:“那我看这是好事啊,你从此可以远离他了。”

“这正是他的毒计,他把我送给的这个男人很丑。”

知府大人说:“男人丑点怕什么?”

金莲说:“不是一般的丑。这个坏蛋说了,要让我生不如死。大人您想想,一般的丑男人他怎会看中。好在这个长的很丑的男人心眼很好。”

知府大人叹口气:“那是你的福气。”

“是啊。”金莲接着说:“他虽然人很丑,但他心底善良,知道了那个坏蛋是专门想害我,他说,他本不想答应这门亲事,又怕那个坏蛋再想出什么更坏的注意,就答应了娶我。在娶我的当天,他就给我准备好了休书。所以我和他就没做过一天的夫妻,但为了避免那个坏蛋再来纠缠,我们一直假扮夫妻,还从清河县搬到了阳谷县。这中间他也多次劝我再嫁,一来没有合适的,二来我也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毕竟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人又那么善良。后来,他多年在外的弟弟回到了家中,一来二去,我和他弟弟就产生了感情。”

知府大人听到这儿,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说:“你别说了,你说的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潘金莲,他弟弟就是武松,对吧?”

金莲说:“对。但大人听了这事的来龙去脉,难道不认为我和武松相爱没有什么错吗?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嫂子!他没娶,我没嫁,我们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对的?”

知府大人听了金莲的话很生气,他说:“你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你们不觉得有愧于他哥哥吗?既然当初人家是把你送于他哥哥为妻,并且你也说他哥哥人很善良,那你就应该和他哥哥好好地过日子,而不应该再生枝节,更不能再嫁给他弟弟。女人要守妇道。你一个女人这样游离于他们兄弟之间,势必造成他们两兄弟关系不睦,进而反目成仇。”

金莲说:“大人想哪儿去了?他哥哥非常高兴我们能在一起,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他还,”金莲想说他还服毒自杀,一想这话不能说,说出来会惹更大的麻烦,就改口说:“他还千方百计想办法让我们在一起呢。大人您想,他哥哥既然可以让我嫁给别人,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弟弟呢?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叫来他哥哥问问,看他是否同意我们在一起。”

知府大人说:“不必了。他同意了也不行,这有关人伦,有关风化。各级官员都负有对本地民众的教化之责,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不能纵容。所以本官不会用像武松这样有道德缺陷的人的,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在纵容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呢。”

金莲见说服不了知府大人,就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喜欢上武松的,他是无辜的。求大人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对武松抱有成见。”

知府大人不客气地说:“我想也是你的责任,武松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不是你一味的挑逗勾引他,他怎会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来。你要真为武松着想,就早点离开他,不要再让他背上这样的骂名,这对他对你都有好处。毕竟武松的才能我还是很欣赏的,他要能知错就改我还是可以重用他的。”

金莲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无益,就告辞出来了。

金莲快走出院门的时候,看见蓝文生在等她。蓝文生问:“怎么样?”金莲摇了摇头。

他们边说话边往外走,蓝文生说:“看,我说你来也白来,你不相信。我觉得你真该考虑离开武松了。哦,对了,今天上午我走后,武松什么反应?有没有怀疑你?”

金莲说:“你什么意思?想让他怀疑我?”

蓝文生笑道:“难道他没有怀疑你?我说是你的朋友他没有生气?”

金莲奇怪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样说?”

蓝文生说:“你不是说他不可能离开你,你也不可能离开他吗?我想试探一下,看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牢固。我不相信他会一点疑心也没有?”

金莲说:“你怎么能这样啊?”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大门外。蓝文生说:“你看,一点小事就能让你们产生矛盾,你还说你没法离开他。”

金莲说:“谁说我要离开他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蓝文生说:“我是有些佩服你,才想帮你。你不离开他,你那是害他。你今天不是在这儿已经碰了钉子了?”

金莲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不会离开他的。还有,今天能见着你舅舅,也谢谢你。”

蓝文生苦笑着说:“谢谢我?还不知道舅舅会怎么责怪我呢。”

蓝文生回到家里,果然受到了舅舅的责怪。

舅舅说:“我不是信上已经告诉你了吗?这事绝不可能,你怎么还领她到家里来。”

蓝文生说:“舅舅今天见到她本人,您难道不觉得像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子,嫁给武大郎太残忍了?”

知府大人也动了恻隐之心,叹口气说:“这只能怨命。不过,她可以嫁给别人啊,为什么一定要在两兄弟之间摇摆呢?这不是废伦常,伤风化吗?这种事绝不能纵容。”

蓝文生说:“舅舅只怕败坏了风气,难道不怕这样像花朵一样鲜活的生命,被这些道德伦常摧残致死吗?”

舅舅生气地说:“你胡说些什么?道德伦常乃世之大道,你怎么敢这样诋毁。”

“既是世之大道,就更应该尊重和保护人性,而不是摧残人性。”

“你整天读书,就学了这些歪理邪说,我看你的书是白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