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一步一脱!
第274章 一步一脱!
给她生命的人!
事到如今,何欢也就只能这样称呼了,人狼狈,身上有尘土,脸上还有明显的掌印,真是弄不懂。`蓝☉☉好好的麻将看戏不过,偏要去赌场找虐!
真以为赌场的钱,就那么容易拿?
一旁,得不到回应。拿匕首的小混混,朝何欢走近了几步,“喂,说你呢!耳聋?”眼睛在何欢身上上下看了一圈,最后将刀尖指着何父。
那什么意思,何欢懂。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口那辆蛰伏在黑夜里的豪车,车门一开,从里头走下那位慕名已久的乔老板。
边走着,他说,“三儿,怎么和美女说话呢?”
声音轻淡,却有浓浓的警告。拿匕首的混混自是虚伪的道歉,何欢压根不想搭理。
既然挡她进门的路。那么她绕道这总行了,谁知道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爸爸的叫,“啊,疼疼疼,好疼啊,欢子!”
“……”何欢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头顶没发的乔老板在冷笑,旁边两混混押着爸爸,而拿刀的那位则是踢腿在打,打一下还挑衅的看她一眼。
那意思好像在说,只要不同意,那么就打死他!
看着几乎快要吐血的爸爸,何欢心硬。“继续!”她说,“像他这种人,早该下地狱!”
何父脸颊被踩,扁着嘴直骂,“死丫头…没良心的小东西,不就是聊两句吗?我是…你爸!”
话落,腰上又挨了一脚。
何欢就是绝情的不理会,“打啊,有种你们就打死他,赌债我一准还!”
真当她是小白菜?然后几个巴掌就为了救父亲。委身去车里?
这个点,这个时间,一男一女的去车里,纯聊天?
呵,何欢冷笑了一声,刚抬腿,这时拿匕首的混混,忽然将刀尖往何父手指头一压,“小美人,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嗷,欢子欢子,我…啊!”
一声惨叫,月光下,那闪着阴冷光芒的匕首,只是轻轻一划,跟着何父尾指便流出鲜红的血液!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是何欢搬了跟前的花盆,不要命的往那位乔老板身上砸,好在他躲得快,不然她扔中的目标就是脑门。
何欢自己也弄不清当初入住的时候,为什么会买一堆吊篮堵在门口。
现在想想,就是用来砸人的!
一盆不中,她还有第二盆,就是不信打不跑这些王八蛋!!
“行行!”受了惊吓的乔老板,扑着身上的尘土,“你等着!”
砰,又是一盆吊篮过去,“等着就等着!”
现在她的命,值多少钱?
从前她小心的活,只为有天能手刃仇敌,替妈妈报仇,可是现在呢?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想到那个男人时,心底还会涌出一些复杂、难以言明的情绪之外,她活着的唯一意义是什么?
下面的过程中,何欢想了想,或许就是挣钱!为给她生命的人挣钱,好让他还赌债,好让他更有资本的去赌,然后高兴了再去嫖!
想到这里,何欢盛好面,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爸爸跟前。
“吃!”
“你!!”何父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划破的手指,还隐隐流着血子,嫌弃似的挑了两筷子面,“连点油花都没有,蛋呢?至少有点青菜!”
“就是水煮,爱吃不吃!”
何欢起身,拿了纸笔,“写保证书,以后再也赌了!”
开始何父还不怎么乐意,等到了何欢拿断绝父女关系,他这才不情不愿的签字,脸上是知错就改,然后挺顺从的样子,实际心里呢?
何欢总要出门,总要工作,抽空的时候,他一定要去把老本赢回来!!
就这样放弃了,往后这脸面往哪里搁?
所以在何欢包扎,替他抹伤的时候,何父是好一通认错。
只是错认完了,那赌债呢?答应了以后不去,可之前的总要还!
“我知道!”收拾好碘伏和纱布,睡觉前何欢说,“最后一次,爸爸别再让我失望,妈妈在看上看着呢,如果这次,你失约……”
后面的话,何欢就没说,却是凄凉而又湿润的眼框泄露了什么,只可惜当时的何父哪里会在意,只是想着昨天输在哪里?
技巧?对方抽老千?
不不,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
八月底,九月初,海城的燥热好像减轻了许多,空气里隐隐带着秋天的味道。
早上起床后,让何欢欣慰的便是,爸爸居然破天荒的准备了早餐,虽然只是简单的水煮蛋,但对她来说,已经足以温暖她整颗受伤的心灵。
路上,何欢想:只要他不再赌,十几万的赌债,并不是事儿。
却是不想,刚进沙画工作室,顶头上司就发来裁员的邮件,内容写得简练直白,说是最近业绩不好,撑不下去了,没法。
工资和手头上的项目,早在进办公室前,上司已经安排妥当,仿佛只等她来做交接就好了,那冰冷嫌弃的样子,完全不像昨天下班前的欣赏!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说什么现在天赋好,又肯吃苦的孩子不多,好在他慧眼识英雄!只是说好项目完成转正加薪呢?才一个晚上,就成了效益不好?
呵呵,捏着信封里为数不多的小红牛,何欢好像猜到什么了,特别在接下来的两天,以她从前的作品和绘画水准,竟然没有沙画室肯收。
这就算了,然后去干保洁,端盘洗碗总可以!
却是不想,又三天后,她依然找不到一份可以填满肚子的肚子,就着风口啃完面包后,她双手双兜游荡在海城的商业街上。
经过广场的时候,她靠着柱子想了很久。
最后决定用手上所有的钱,自己买工具,开夜摊!!
何欢相信,只要不怕吃苦,就不会有饿肚子的一天。
但这次她错了,错在对方有意刁难,错在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的刚开张,就被举报,跟着不等跑路,城管就准确无误的追过来。
一件件,看着她用最后的钱,所批发而来的成衣,全部被搬走。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口,何欢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活下来那么难?好累!在看不清的前方,就像头顶的乌云,压得她透不过气。
有时她想过,并且捏着乔尔留下的名片,几乎就要拨打出去的时候,还是将电话挂了,所坚持的是什么,是那个他吗?
想要在他心里留点好印象?
何欢摇了摇头,爸爸的赌债,对方天天挤,拿不到钱不是搬走家里的东西,就是前来找事,日子搅合的一片狼藉,如果晚上没钱给他们,又会怎样?
断指,还是被押走?
其实何欢明白,那位乔老板是等她对求情呢。
只是天生倔犟的她,宁愿吃苦受累,都不愿意委身。
吸了口气,看着黑压压的夜空,何欢想清楚了,脸面值钱吗?就算在他心里留下好印象,难道就清洗从前的所做过的事?
节哀,保重!记阵女血。
捏了捏眉心,何欢决定找乔尔帮忙!
骑着电瓶车刚过一条路口,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何欢何欢!!”
“……”何欢回头,顺着声音张望。
“嗨!”远远的夜子彧摆了摆手,“这呢!”
大红的跑车,幸福张扬的笑,随着咯吱一声,自名贵跑车里跳下的女人不是夜子彧又是谁?
自来熟的她,笑声像百灵,“好巧啊,何欢,最近跑哪去了?婚纱沙画钱还没给你呢,都找不到你人,今天刚好巧遇,一起吃饭?”
“……”
“去嘛去嘛!”
“那好!”
推辞仿佛就变得矫情无比。
等到何欢揣着夜子彧给的红包,又经过熟食店买了爸爸最喜欢的红烧猪蹄后,那120平的小别墅里,哪里还有爸爸的影子。
开始何欢以为,他只是打麻将去了。
以为他无聊,一定去小公园下棋,遛鸟,又或是跑到哪吹牛皮去了,却是找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后,不但没找到人,反而被人堵在路上。
来人正是那天拿匕首的三儿。
一手夹着粗大的雪茄,一手摩擦着刀刃,“小美女,看这汗哒哒的样子,找人呢?”
“你管我,走开!”
“又想吃罚酒?”三儿搓手,“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呢!!”
“没有!”说不上为什么,何欢今天兜里明明就钱,就是不想给,“他呢,在哪!”
“哟,没钱还敢这么拽,够辣啊!”
不是自家门前,何欢都找不到动手的东西,忍着焦急的情绪,“那好,不告诉我是,从今以后赌债我不管了,我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你们管找谁找谁去!”
“嚯”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立马报警!”手机掏出来,上面正在拨通的正是110,就在对方看屏幕的时候,通话通了,“我报警…”
“姐姐,叫你姐姐成不成?”捂脸、夺手机,对方手快的让何欢有些后怕,许是怕惹事,叫三的混混把匕首收起来,“找老何是,跟我走!”
“哪?”何欢一脸警惕!
如果人生能预知,那么何欢在想,打死她都不会跟过去。
那是位于海城郊区的一处半山山庄,名为休闲洗浴,却是在地下几层,一层比一层黑暗、血腥,烧钱已经成了最根本的进门标准。
何欢怎么都没想到,当她穿着简单的马裤t恤,走进扎眼又金碧辉煌的山庄后,在铺满了看似黄金制品的玻璃走廊,竟然看到大厅中央,那输得只剩一条四角裤的爸爸。
双手被绑,双腿站在充满雾气的巨大观赏用水池,随着走近那水池里养满的竟然是水蛇,蜿蜒、攀爬 并且顺腿而上的画面,彻底的让何欢震撼。
何父腿软,快要吓死,“欢子欢子,我不是人,我错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想把老本捞回来,没想到……”随着水下的游动,何父声音都变了,“救我,欢子,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得救我啊,你得救救我啊!”
何欢冷静了下,完全没有心情去在意周围会有谁,会不会有人嘲笑了,直问身旁叫三的混混,“乔老板呢,他在那,告诉我,他在哪!!”
“瞧,瞧你说的,老,老板的行踪,我哪知道啊!”
尽管叫三的混混伪装的很好,但何欢还是看出他怕蛇,跑过去抓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的勇气,想都不想的抓了就往对方衬衣里塞。
“说,他在哪!!”
“在…在地下二层,青,青龙房!”
“欢子!”在何欢转身找入口的时候,水池里何父哽咽的叫了一声,那目光里有湿润,有愧疚,还有不忍和无可奈何。
其实何欢知道,但凡找来了,进了门,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却是没想,刚推开那间名为青龙的房间,隔着隔断隐约能看到里头坐了四个男人,朝门的那位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乔老板。
其余几位是谁,又长什么样,她已经没有空隙理会。
吸气,何欢说,“多少!”
没有人回应,她又说,“乔老板,我爸欠你多少!”
依旧,还是没有人理会,何欢吸气,大着胆刚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忽然有人拦住她,“止步,从现在的位置,想见乔老板,有个规矩!”
“?”
“一步一件,脱!”
“不答应呢?”
“每耽误五分钟,都会在你爸爸身上划一刀!”拦住何欢的人冷笑了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部遥控器,对着左侧的墙面按了一下。
很快投影仪所显示的便是一楼大厅的情况。
那带她来,名叫三儿的小混混,梗着脖子不敢看水池,匕首就抵在爸爸的胳膊,随着对讲机里一声开始!,那匕首便划下去。
何欢永远记得,那时爸爸的眼神,恐惧又害怕,还有愧疚还无奈,绝望的想要寻死。
那一刻,何欢在想爸爸不是有意的,他是被逼的,是受人陷害,她得救他,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是妈妈的牵挂,是给了她生命的人。
片刻沉默,她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才发现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
吸气,她说,“好,我答应你!”
“抱歉,何小姐,刚好过点了,五分钟刚、刚、过!”跟着一声惨叫,那画面里爸爸的右胳膊受伤,鲜红的血水顺着身体一点点的流下去。
引诱得水池里又是一阵混乱。
何欢知道,爸爸胆小,怕蛇,怕到见绳子都会抵触,闭眼,她说,“行!我脱!”
一步一件,一件一步,等她迈了七个大步,最后差不多以三点式的形象,见到那位乔老板时,才注意到他旁边端坐的男人,竟然是他。
璀璨的水晶灯下,他耀眼无比,而她狼狈到了极至……
面朝着门口,光头的乔帅直白的啧口,“何小姐好身材!”说着,似有意,又似无意看了眼对面的方天扬,“找我有事儿?”
冷,无边的寒意,让何欢恨不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