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约定。
第148章 约定。
狭仄的车里。
顾子墨听着女人一声声指责，看着她原本泛红的眼圈，由湿润到迸发的流泪不止，他那本就怒了的心，跟着狠狠揪起来。
仿佛有双看不见的巨手，正随着她眼角滚落的泪。揪着他的心。
让他不断的自责和心疼，疼到几次张嘴，这才沙哑的吐出一句，“…乖，别哭。”
“不乖，我就是哭！”越想越委屈，越委屈泪水就越多，也就在顾子墨低头吻下来的时候，莫念直接拿手挡在两人中间，瞪着一双含泪的双眼，继续指责，“你说，我倒底哪里不可理喻了。明明就是你不对。明明是…你…唔。”
正抗议着，她唇角一软。
是男人吻过她泪水的唇，带着咸咸的味道覆压也下来。
他动作轻柔，生怕她会不悦一样，先试探性的碰了一下，在感到没有明显的反抗后。这才再度吻了下来。
碰了上唇，又下唇，最后是顺着绕了一圈。
那充满柔情的动作，让莫念想拒绝都难，一双深奥的眼正倒映着她此刻流泪羞涩的小模样，边吻着她，边认错：“念念，是我错了！”
“…错在哪…唔。”被吻得七素八荤的时候，莫念还没忘记抗议，只是一偏头那湿热的唇便轻松的落在颈窝里，痒而过电般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哼了声。也就在那个刹那，顾子墨只感觉脑血嗡的一声，像炸开了锅似的全身都热了。
一路走来，那一直狠狠按压的某种需求顷刻间崩溃了。
他嗓音沙哑，吻得越加急切，“错了错了错了，念念，我错了！”
他吻着她，第一次感觉怎么都不够，但莫念却性子急，等不及的直问，“错…错在哪，唔…你倒是说啊！！”
“错在……”刚要开口，顾子墨脑中猛然闪过母亲的脸，他赫然起身。中止了这个缠绵温柔至极的细吻，从暗格里找了烟，又摸到打火机点燃，烟雾里又狠狠吸了两口，再开口的语气和剪影，给仍是半靠在副驾驶座的莫念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他吐着烟雾，“我妈。”
“…”莫念一怔，似没听清的起身。
顾子墨低头，不去她此时的表情，黯然的弹了弹烟灰。
似宣誓某种什么情绪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那天早上的女人，是我妈！！”
好吧，这下终于不再误会了，只是他却胆怯的不敢抬头了，他怕，怕极了抬头的时候会像以往那样对上一双双充满可怜和怜悯的双眼。
那样的目光仿佛又不是可怜，像嘲讽，像……
顾子墨正想着，忽然后背一暖，跟着小腹边多了一双软软的手，耳边更响着她软糯的嗓音。
莫念觉着自己该道歉，为那天的鲁莽，这几天的不理，毕竟又会有哪个正常的母亲，这样称呼自己的儿子，除了精神……
她道，“对不起，顾子墨，是我误会了！”
顾子墨没抬头，没说话，因为他从莫念的口吻里听出了可怜。
逃避似的‘咔嚓’一声，打开车门就下车，莫念伸手拉了一把，“顾子墨！”她喊，带着命令的语气！
顾子墨皱眉吸了口气，“彭妈那里该找人了，过去吧！”
厨房里，彭妈正在做她的拿手菜---水煮鱼头。
正加着料酒，透过玻璃窗看见外面的乔少锦打了水后，又去浇花，当真是一闲不闲。
彭妈点头‘称赞’，“嗯，不错，念丫头男朋友的小跟班倒是瞧着蛮勤快的，他多大了？”
“跟班？”彭杉抽了抽嘴角，递上葱姜末，“你又想做什么？”
“管我？不过你声音抖什么？”彭妈不止眼尖，就连耳朵也敏锐的不行，“一进门就阿姨阿姨的叫个没完，还不等站稳就去扫院子、扫水，你看看现在浇完花又去做什么了？洗拖把？杉子，他啊！”
彭妈摇头，眯眼下了判决书，“不是想表现，就是愧疚！”
“噗！”彭杉拍了拍老妈的肩膀，张嘴时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到表现？她自嘲的笑笑，就他？大司令的独苗，怎么可能对她的家长表现。
若是说愧疚，难道是因为那两次的强行？
不不，他乔少锦是谁啊，自青春期以后所交往的女朋友没有一火车，也有一卡车了，又怎么会会对她，对她的那两次内疚？
此时的彭杉完全没意识到，她眼里的落寞和嘴角的自嘲，早已经被眼尖的彭妈给看了去，很快她就有了推理。
锅铲一放，“彭杉！”
突来的一嗓子，不止惊了半走神的彭杉，就连外面正在苦干，拼命想表现的乔少锦也给惊呆了，丢了手上正洗着的拖把，急忙就往厨房里钻。
刚进门就听彭妈厉声质问，“彭杉，你说，是不是他！是不是！”
“妈！”彭杉皱眉喊了一声，“什么你啊他啊的，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他是你念丫头男朋友的小跟班！”
私心里，彭杉是不想乔少锦走，所以才会加重语气提醒。上役央扛。
却乔少锦哪里会懂她是什么意思，当下装傻的问，“阿姨，什么是不是的？我？”他指了指自己说。
“好哇，难怪一进门我就看着你眼熟，原来是你！”彭妈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边拿围裙擦手，边走乔少锦，二话不说的拽了他的衬衣，拨开彭杉的阻止，一闻，“消毒水，消毒水的味道！彭彭杉，你给我进堂屋！”
“妈！”彭杉道，“丢不丢人啊！”
“行行行！”彭妈咬着牙，一把将发呆的乔少锦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板，戳着女儿的脑门，“就是他，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会学医，选男科的对不对！”
知道骗不了老妈，彭杉揉了揉鼻子，“对，是他！”
“嗨，还理直气壮了！”彭妈被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你，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彭杉不傻，才不会傻站着等老妈骂，盛了鱼汤，高声喊着刚进门的顾子墨和莫念，“你俩回来的好及时啊，赶紧洗手吃饭了！”转脸对着老妈一笑，“彭太太是谁啊，最知书答礼了对不对？应该不会当着客人的面，给宝贝女儿难看吧！”
“臭丫头！”彭妈瞪眼，却干跺脚的拿女儿没法，自然而然的在餐桌上不给乔少锦好脸！
乔少锦委屈啊，自打进门，他是一停没停，可是顾二呢？
除了喊了两声‘彭妈’，就是追着媳妇甜蜜，不但没出什么力不说，反而受到盛请，天理呢？
于是趁着彭妈起身的时候，他酒杯一放，“顾二，倒酒！”
彭妈啊，起身根本不是去厨房，她就要看看这个无事献殷勤的小医生想做什么！
好家伙，她这一才出门，他那边就开始摔脸子了？
别说她不同意他们，就算同意了，女儿嫁过去还是尽受委屈？
于是突然重重的咳嗽了声，“你！”指着乔少锦，“你过来帮我下！”
“好的，阿姨！”乔少锦自知前路迷茫，有心想找彭杉求救又拉不下脸，找莫念吧，她又自动忽视，只好颠颠的放下酒杯，快速赶过去。
刚进门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是彭杉重重的拍下手里的菜刀！
乔少锦心想，完了！难怪人家都说丈母娘怎么怎么厉害，果然的好挑剔！
等等，丈母娘…那不是…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惊了，看在彭妈眼里却是理解为怕她拍刀的动作。
于是袖子一撸，刚要握起菜刀吓吓他，那知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
彭杉重重喊了一声‘妈！’两步奔过去，快速夺下刀，“老妈，形象形象，您可是为人师表的老前辈，怎么能做这么失礼的行为呢？”说着，给乔少锦递眼色，要他赶紧走人。
其实，乔少锦怕不是彭妈，而是他心里的念头。
他刚刚竟然产生了和彭杉结婚的冲动，怎么怎么可能？
所以彭杉眼神一下，他立马扭头回堂屋。
彼时的餐桌间，顾子墨虽然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却是细心的替媳妇剥了虾，又挑了鱼刺，那隐隐泛着血迹的手，别提有多么醒目。
看得莫念一阵心疼，“好了，别剥了，都吃不下了。”
“胃口这么小？”许是酒，又许是现下家的氛围，顾子墨的本低落的心情，缓和了许多，特别是他刚才喝闷酒的时候，媳妇那心疼担忧的表情，更令他心情大好，也就凤眸一眯，趁没人贴向莫念的脸颊，快速偷香了一口，“多吃一些，不然晚上会累！”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莫念一阵脸红，撅嘴刚要说话，这时有些慌乱的乔少锦走了进来。
入眼便看到这么温馨甜蜜的一幕，当即脑抽的幻想，如果结婚的话，他和彭杉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甜蜜？
闷闷的落座，他抬腿踢了顾子墨，“搞定了？”
顾子墨不想搭理他，反问，“那么你，搞定了？”
“别提了！”乔少锦也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闷闷的倒了酒，连喝了两杯，再想喝第三杯的时候，彭杉端着米饭进门，他手上一抖，杯里的酒呼啦一下子洒在某个不该洒的地方，想去擦掉又因为慌乱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彭妈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对他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彭杉不说话，莫念自然起来的解围，“碎碎平安，嘻嘻，彭妈你烧的菜好香啊！”她放大招。
彭妈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明显的失望，转而招呼着顾子墨别客气。
一时间，乔少锦越加尴尬了。
老白干洒在那里，不浸透的时候还好，三五秒一过，浸过西裤再……就开始烧伤了。
“乔主任，你跟我来一下！”彭杉放下碗筷，刚要起身就被老妈给按住，只是不等彭妈开口，莫念那里又巴结了。
酒杯一满，拉着彭妈的手塞过去，“彭妈，这杯酒是念念和他敬您的！”说着，对彭杉眨了下眼，又拉着顾子墨一起敬酒
这下彭妈就是想阻止，都腾不出空来了。
哎哟，起身跟上彭杉的乔少锦，再看莫念的眼神，那就一个感激啊！
却是进门，就被彭杉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哟，乔大主任，能耐呢，一把菜刀就吓成这样？真特么的怂，告诉你！今天要不是看在他俩闹别扭的份，我是根本不可能让你来！”
乔少锦难受的扯着裤子，第一次没反驳，一双狭长的眼眸四下打量着房间，“…不是你的 ？”
呵呵，彭杉冷笑声两声，自衣橱里找出爸爸生前的裤子，冷冷的丢了两字，“换上！”说完，转身就走。
乔少锦手快，急忙拉住，“彭杉！”
“说！”彭杉冷着脸，硬着心，强逼自己不去看他！
原本乔少锦本来想说浴室在那，可是出口就成了：“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