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虐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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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危机

力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雷尔之前的自信瞬间折扣了一半。虽然刚刚杀死了六只尸鬼,但是沦为人类之躯的他和泰德要对付四只怪物,这不免有些吃力。

    泰德也看到了雷尔的赤瞳变回的黑色,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他告诉自己不能总是站在别人的身后,也要发挥出力量。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嘴角浮出久违的硬朗笑容,看来他并没有因为雷尔的变化而顿生绝望,反而在心尖涌出一股斗志,把流动的血液热的滚烫。

    突然,手中的绳子有些颤动,泰德往套脚陷阱望去,惊喜地发现一只尸鬼不小心把后脚放了进去,他握紧绳子用力一拉,尸鬼就骤然腾空,上下颠倒地悬挂的树上。

    “纵使你再蛮力,接触不到地面也就毫无作用,”泰德心里想着,当看到尸鬼只是一味地乱扭摆动时,竟冷笑了几声。

    这种生物只懂杀戮而没有思想,凭着它们的利爪只要轻轻一划绳子就能逃脱,可现在看来它们连这种渺小的智慧都不具备。真是悲哀一样的存在…

    “吼--”

    一声恐怖的野兽咆哮从面前的尸鬼嘴中嚎了出来,伴着还未消逝的余音,三只尸鬼竟一并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联想到了闪电,就在泰德准备举起短斧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推开了。

    等晃过来神时,只看见一道在夜空中飘荡的血线,顺着轨迹望去,他才知道三只尸鬼正撕扯着面前的人类——雷尔再次救了他。

    雷尔狼狈地半跪着,右小脚在尸鬼的撕扯下已经彻底崩裂,胫骨都露了出来,在鲜血和肌肉组织中闪出一抹森白。

    而右手连同握着的短刀一并塞进了尸鬼的嘴里,巨大的冲力把尸鬼的嘴角撑裂出一道五厘米长的口子,但尸鬼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就以这样的姿势,用褐色的手臂把雷尔的肚腹扎得通透,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骨屑在后背画成一道血雾。

    第三只尸鬼本来扑咬的目标是泰德,在失败后又一反扑,獠牙直接落在了雷尔的脖颈上。三只尸鬼就这样裹在了雷尔的身上,血流不止,恢复速度已经快赶不上身体损坏的速度了…

    意识渐渐模糊,锥心的疼痛让雷尔想喊出来,但喉咙已经完全毁了,只能微弱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他感觉这个世界正在变暗,变黑。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的不甘?为什么已经被压制成这样还想要活下去?雷尔拼命的睁着眼,呆滞的眼神背后还渗着怨恨。

    “对了,是骷魔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骷魔复仇啊…”

    “我…会死吗?”

    “失败…了吗?”

    雷尔在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泰德的呼喊声,可是声音好小,就像快要消逝一样,他还看到一只尸鬼被噙着泪水的泰德砍碎了脑袋,可是这情景变的好暗,仿佛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甚至洒出来的血液和**都变成了灰色…

    最后,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了…

    “真是…屈辱的一生啊…”

    …

    “真历1824年三月一日,我出生在尼亚帝国边陲的小村落潘西,母亲起名叫雷尔,在家乡语中意为“荒野的狮子”,她大概希望自己的孩子像狮子一样勇猛坚强吧...

    我生来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妈妈也对他只字不提,不过我对父亲这个词还是挺敏感的,因为在这个村落里,没有父亲就意味着没有依靠,只能乖乖接受别人的挖苦嘲讽,童年的我不知道因为这两个字哭过多少次…

    说到母亲,她叫坎蒂丝,是一位把温柔融化在血液中的女人。她字写得非常好看,又会算账,非常聪明,甚至有段时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听说母亲小时家境很好,所以应该接受过妇女很少受到的正规教育。

    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母亲害怕我被人欺负,于是把家安置在村落的最后面,没有邻居,也就没有烦恼,生活简朴又平凡。

    爷爷奶奶在我生命中似乎也没有一丁点的印记,说到祖父母我倒听说了一点。从村民的闲聊中我听说,父亲很穷,与母亲的地位相差悬殊,而母亲为了和父亲在一起一气之下与家人决裂了,外公从此再也没见过我的母亲,而外祖母也只是偷偷的送几次钱给我们。

    由于生活太过平静,当时的我认为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从小体弱多病,又没有父亲,所以一直是被欺负的对象,那些所谓的同学会装作不小心撒湿我的课本,下雨回家也没人愿意让我共用一下伞。我的成绩也很坏,不是厌学,因为想到如果成绩好的话,那将会被欺负的更惨。

    就是这样,没有朋友,没有兴趣,只有母亲。我很爱睡觉,觉得睡着了之后,一切都与我毫无关联了,也许这就叫做逃避吧…

    我的母亲对我很好,和村民一起集体种植农作物来挣钱供我学习,但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总是令她失望。终于在结业的考试的时候,被那个人模狗样的教书匠汉斯赶走了。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解脱,那个老师,算了,他根本不配拥有老师的名号,那个人只会阿谀奉承富家子弟,猥亵侮辱女学生。为了让我能够继续上学,妈妈就带着我找到了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

    那一次,妈妈在别人面前哭了,可是眼泪根本没有换来同情,只是勾起了那个男人的**。他盯着母亲的脸看,口水似乎都要流了出来。最后,以有重要的事要跟我母亲私聊的名义把我给赶了出去。

    我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听到的,不管怎么想,这种事都是因我而起的,于是便偷偷来到门前,透过门上的小洞望去…

    好清晰,我看到那个人在摸我母亲的脸…

    丑陋!太丑陋了!不会咬人的兔子也终于怒了。我破门而入,操起桌上的瓷做的茶杯向那个男人砸去。停不下来,似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母亲的制止。

    一下,两下,三下,我骑在那人身上狠狠地砸着,砸他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鲜血在我的身边如玫瑰般绽放,血腥的气息捕捉了我的鼻孔,这种无节制的肆虐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感!这就叫做发泄?

    最后,我彻底跟学校无缘了。而就在这之后的第三个夜晚,尸鬼破门而入…”

    …

    天刚有点蒙蒙亮,那里还是一片美丽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而在这时,雷尔在众人的呼唤下,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泰德硬朗的笑容和依芙喜极而泣的可人模样,他模糊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绵长熟悉的梦,不过却把内容忘的一干二净。

    乌玉般的黑眸在这时变得无比纯净,他望着发亮的天空,一直望着…

    原来,我还活着…

    雷尔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坐起身子向四周望去,而纯净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回归成之前的深邃冷艳,阴潮的气息也重新散发开来。

    那剩下的几只尸鬼已经不见了踪迹,映在眼中的是地上的尸体骨茬、沾着血液**的兵刃和树上倒挂着的蜷缩昏睡的怪物。

    “那些怪物呢?”雷尔问道,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被尸鬼完全破坏的喉咙已经痊愈,表皮上也没有留下一点的伤痕。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在庆幸之余头脑中生起了一个有一个疑惑,按理说自己应该因为身体损害过度而死去,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你晕倒刚刚晕倒的那一刻正好早上六点,尸鬼们听到头领发出的号令便回去了,我们真是幸运啊!”泰德扶着雷尔的胳膊解释道,虽然在他心里对雷尔的身份也有很多疑问,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不管身边这个男人是不是人类,不,即便和常人不太一样,雷尔也是人类!而且是自己最珍贵的朋友!心里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头领的号令?”雷尔想起了之前那连绵不绝又婉转诡异的尸鬼吼叫。“那是什么?”

    “每天的早上六点尸鬼会进入昏睡状态,那是它们整个种族最危险的时刻,所以当尸鬼数量达到二十只左右的时候,便会产生一个头领负责发出号令,在昏睡前把尸鬼集聚在一起,然后一起释放出结界阻止人类的复仇砍杀…”

    雷尔听完后如释重负般的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已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仿佛从深水和热火中逃脱了出来,整个世界只有风,只有自己,他一直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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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是不是看刀砍尸鬼看腻了?别别别弃!好酒在后面~收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