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攻城
wed apr 29 14:59:42 cst 2015
那王贵个头虽不高，却生得臂腕粗壮，壮健有力。眼睛虽小，却目露精光，精气十足。眼角下两道长长的伤疤甚是醒目，向别人昭示着他的勇悍绝伦。他身穿黄漆冷锻精钢明光铠，腰间系着蓝田缠丝白玉腰带，腰带上斜插着一把精致金丝边镔铁唐刀，配着一个上好黑檀木镶银刀鞘。乍一看去，甚是威严。张宪的铠甲也算是上品，然而和王贵相比却是相去甚远。当然，他也配得上如此好的铠甲。因为，他和张宪一样，同是岳家军副统帅！
他王贵是何人，那可是自岳飞在汴京担任宗泽手下骑兵队将开始，便是岳飞的手下。后又跟随岳飞转战南北，战功赫赫，威名远播，金人，反贼闻他王贵大名，即刻坐立不安，谈虎色变！他王贵现在身上的精良铠甲，白玉腰带，唐样宝剑，那也不是凭借自己的“军中老人”的资格而获得，那都是他拼了老命，立下一件件战功后，岳飞赏给他的。而这些精美军器，原本还是皇上为了奖励岳飞的赫赫战功，而赏给岳飞的。然而，只要部下立了战功，什么样的宝贝岳飞都会毫不犹豫地赏给部下！真正是：入营着战甲，归家穿布衣，武将不惜死，天下享安宁！
随着岳家军的壮大，更多的青年才俊也应募而来，并在军中崭露头角，其中尤以张宪，董先，牛皋，杨再兴等人深得岳飞器重。岳飞为了让军队中充满锐利之朝气，军队的青年中，只要有才能者，必定重用之。那张宪既不失成年人的谨慎稳重，又兼有青年人的锐意进取，带兵打仗调度有方，运筹帷幄，又谦虚待人，才能人品上佳，深得岳飞信任，自得岳飞慧眼识中后，立马成为了他的心腹，还将爱女岳安娘嫁给了他，军中地位立马超过了王贵！
王贵此刻左手握着剑柄，右手搭在腰带上，派头十足，方才听闻张宪要将指挥权交给他
，却是干咳几声，硬是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是岳帅亲点的指挥官，那么张副帅就不要推辞了，我等当然得惟命是从！”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有一丝不服：哼！想我王贵也算是最早跟随岳帅的将领，一路上刀里来火里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早就跟岳帅亲如兄弟了。如今，却要受一个后辈节制，简直笑话！岳帅，你不仗义啊！想到这，他勒紧拳头，握得嘎吱直响。
张宪并没有察觉这一切，他声若洪钟，开始分配作战任务：“杨统制（杨再兴），你且带领一千骑兵绕到郢州城后方，侦查敌人可能派出的援军动向，如果发现，立即回报，并对其进行阻击！”
“得令！”
“梁统制（梁兴），你带领一千骑兵负责机动增援，并且伺机打击可能会出城攻击我登城部队的伪齐军！”
“得令！”
“董统制（董先），你负责所有重弩机炮，攻城器械，以及神臂弩，强弓手的指挥调度！”
“副统帅！为啥没有我牛皋的差事呢？我这两百多斤的身躯再不活动活动，那就得跳五禽戏（类似于瑜伽的古代健身操）减减肥喽！”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张宪的讲话，如此调侃的话，却是引得众将哈哈大笑。说话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飞手下悍将牛皋！
只见那牛皋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脸的兜嘴胡子加上圆瞪的虎目，简直是猛张飞在世！他身穿一套密不透风的锁子甲，外面又罩了一套红漆犀牛皮甲，头上戴着一顶精铁范阳帽（电影《赵子龙》头上带着的那帽子，后来被元朝和明朝拿去做了制式头盔）手上提着一柄三米镔铁长柯斧，斧头上砍痕累累，一看便知道身经百战。
“莫急莫急！我正要派给你差事，你却自己等不及先开口了！不过求战心切，那是好事！一支求战心切的军队，必定是所向无敌的军队！牛统制听令！”
“末将在！”
“我将全部的攻城部队交给你指挥，还望你不要辜负岳帅重托，戳敌锋芒，扬我军威！”
“张小哥将如此重任交予我，我必定拼力完成！”牛皋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众将看他表情忍俊不禁，直欲捧腹大笑！
“郢州城，西北环山，南面环水，只有东面适合攻城。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任务艰巨，还请牛大哥多多费心！”
“小意思！我众将士将马鞭扔到城下，便可踩着它们直达城顶；我众将士撒一泡尿，便可水淹郢州城；我众将士拉……”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必多言！那么，各部队的调度协调，就交由王大哥去办吧！任务分配完毕，众将可有异议？”
“皆听副帅吩咐！”
“既然如此，那么各位就去准备吧！”
“是！”
众将立马奔向自己的指挥岗位。
在董先的指挥下，宋军立马组装好了五百门投石机，备好了数万发石弹，震天雷，铁蒺藜雷，毒烟雷等各类火器炮弹，还组装了三十张床弩，五座巨型攻城车，五架云梯，两百张勾梯！一千名强弓手，和五百名强弩手也已经整装待发，都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做最后的准备。弓兵旁边，成千的骑兵在梁兴的带领下列阵于旁，却是人不低语马不嘶鸣，纪律森然，无形中给了城中伪齐军莫大的压力。
弓弩手前面，一万两千名攻城士兵排成三个并排的严密方阵队形正在接受牛皋的战前动员。他们的身边，堆积着无数袋事先准备好的用泥土填满的布袋。
“各位，啰里啰嗦，文绉绉的大道理，我就不讲了。但是各位不要忘了，二圣还在苦寒之地受苦。北方的百姓，还在被金人和这些渣滓伪齐奸人残忍地蹂躏着，生不如死。而我们，是使用这堂堂七尺之躯装满酒肉，然后再裹上几层保暖的布料，不愁吃穿，不愁冷暖，将双手插到袖子里面，像个窝囊废一样，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然后由后人猛戳我们的脊梁骨。还是趁着壮年，还有把子力气，用我们的双手抓起武器，灌入我们愤怒的力量，将它砸向敌人，即使战死却也无愧此生，无愧后人评说，无愧七尺之躯，无愧汉家之魂？”
“杀呀！”
“报仇啊！”
“将军，您赶紧下命令啊！”
……
区区数言，却立刻调动起了士兵的积极性，这正是牛皋想要的。
“很好！有诸位助力，此城可破矣！本统制宣布，先登楼顶或者先入城者，大赏；表现英勇者，赏！逡巡不前，敢后退或者言退者，斩！不听调度者，斩！”
“得令！”众将士齐声道。
荆超在城楼上看着这阵势，禁不住由衷赞叹道：“都言岳飞军精锐骁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荆超军也不是吃素的！刘楫，传令下去，命令军队准备防御事宜。”
“是！可是，大人您准备如何防御呢？”刘楫一脸老谋深算。
“那还用说？把我们所有的弩箭、投石车，还有弓弩手、檑木滚石，全部搬到城墙上，我只要一个齐射，便可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大人不可！敌人投石车可是比我们还多，而且在平地上使用方便，如果我们和他们对射，恐怕没有了几个回合，防守器械就会全部被摧毁了。没了防守的器械，那这城池根本就守不了！”
“那你看应如何防守呢？”
“大人你忘了，我们可是有经过推演训练的，只要按照那些步骤来，敌人必定攻不破此城！大人我早就在城池后面竖起了一座巢车，我们只要在巢车上的房子内观战指挥，既安全，又一览无余！”
“哈哈哈哈！你小子，脑子好使，无愧于我的军师！好，这场战役的指挥权，我就交给你了，且待我在巢车上一堵我军雄壮之军容！”
……
战阵后方，早有军士为岳飞搬来了一张椅子，岳飞走过去，将铁矛直插入土中，正襟危坐。他的左右身后，站着岳飞的四十精锐重甲亲兵，前面是五百大盾刀兵，他们负责保卫岳飞的安全。
“到时间了吗？”岳飞问身边的传令官道。
“到了！”
“传令下去，全军进攻！”
“是！”传令官跑到旁边不远处的一门土炮边，命令炮手道：“开炮！”
“砰——”一声巨响，标志着进攻的开始。全军立马像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起来，怒吼声，刀剑敲击盾牌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叫董先命令投石车士卒，每车发射一枚石弹，一枚震天雷，一枚毒烟雷，而后发射五枚铁蒺藜雷。”牛皋命令道。
投石炮的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立刻将石弹装入一端的装弹袋子中，几个人抓住另一端的几根绳子，用力一拉，石弹便在木头的吱呀声中，带着瘆人的呼啸声，朝郢州的城墙飞去。
荆超在巢车上，由上往下看去，却是看到一个个带着呼啸声的脸盆大小的石头如流星一般，朝城墙这边飞了过来。它们有的飞过城头，砸穿了城边房子的屋顶；有的直接撞到城墙上，随即响声隆隆，犹如轰雷，砖瓦也随之四散飞迸！那架势真是震天动地，山崩地裂。直打得伪齐军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荆超虽在高高的巢车之上，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了地面的晃动！他暗自庆幸道：幸亏刘楫叫我离开城墙到这巢车里来，要是方才站在上面，指不定就被那颗流石砸成肉馅了！
董先看着第一波攻击结束后，却是摇了摇头，这几百枚石弹几乎有一半都飞过了城墙，等于白白攻击了，看来还要将车身调得向前倾斜一点，于是命令道：“给我根据刚才的射击，休正一下角度，而后开始进行第二轮的攻击！”
投石兵们立马通过车上的滑轮和转盘（滑轮，转盘可是中国宋代最早使用的）调整好车的倾斜度，而后将一枚圆形铁皮震天雷放到了弹袋中，并根据距离接装了相应长度的引信，手拿点燃的火硝盒子，准备发射。
“发射！”在董先的命令下，士兵纷纷点燃了引线，三百辆投石车先后抛出了震天雷。这些圆形的空心铁球在阳光的反射下，带着刺眼的光芒和刺耳的呼啸声以及引信的嗤嗤燃烧声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弧线，而后重重地砸在了城楼上。十几个倒霉的伪齐军被震天雷砸个正着，立马鲜血四射，肝脑涂地。那些震天雷在城楼上四散冲击后，，渐渐停止滚落在在了地上，只发出嗤嗤声响。伪齐军见了，却是四散逃命，都想离这些东西远点，似乎个个知道它们的强大威力！
“轰——轰——轰……”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震得大地和城墙簌簌发抖，无数碎砖和破布伴随着爆炸漫天飞舞。几十名伪齐军当场被炸翻在地上，身上穿的铁质铠甲竟然被瞬间烧成了通红，通红的铁甲炙烤着穿戴者的尸体，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味，并引燃了死者的衣服。一时间，城头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伪齐军因为这两次攻击出现骚动，但是在刘楫的指挥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并且有序地通过石阶朝城内撤去，不一会，城楼上就只有几十个手握军旗，贴在墙壁下的士兵，他们正通过墙垛的洞口，紧紧地观察着宋军的动向。就在他们撤退后不久，第三轮投石车抛投的毒烟雷正好落在了城墙上，却没有爆炸，而是发出嗤嗤的声响，不停地往外冒着白烟！紧接着便是第四轮炮击。无数个铁蒺藜雷落在了城墙上，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和金属四散撞击声，无数个铁蒺藜（一种专门放在地上刺扎敌人和马儿脚掌的带有尖刺的暗器）洒水般破壳而出，叮叮当当地铺在了城墙的石砖上。城楼上的伪齐掌旗兵禁不住毒烟的刺鼻气味，连忙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鸣鼓，第一队士兵，进攻！”牛皋命令道。
“咚-咚-咚-咚……”响亮的鼓声响起。第一队人数约三千的士兵们停止喧嚣，整齐而又安静地踩着鼓点，一手举着牛皮盾牌，一手扛着装着泥土的麻袋，出奇安静地冲着郢州城进发。一时间，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震天的鼓声，和士兵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铠甲和兵器清脆的碰撞声。此情此景却看得伪齐军头皮发麻。他们好歹也算是跟随伪齐悍将李成一起杀伐的老兵，见过的大场面无数，但是都与这次不同！以往宋军进攻，大多大喊大嚷，声嘶力竭，给自己壮胆。这队攻城的宋兵，却是沉默不语，又个个怒目圆瞪，那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般，活似鬼魅，怎能令人不害怕？他们来到城前的护成沟处，纷纷将麻袋扔入沟壑中后，便又举着盾牌后退，撤回去取麻袋，如此往来不辍，络绎不绝，不消一会功夫，便将壕沟填满！
“第二队进攻！”牛皋命令道。
待第一队撤下后，第二队扛着勾梯，举着盾牌的士兵便徐徐而进，准备搭梯攻城！
城楼上的伪齐掌旗兵急忙挥动旗帜高声呼援，伪齐督军看到后，立马手拽脚踢，驱赶伪齐军列队成行，上楼迎战。走在前面的一排伪齐军刚踏上楼顶，立马连声惨叫，将兵器丢在了一边，双手扶墙，疼得直不起腰来！
“啊呀！”
“地上有铁蒺藜，扎死我也！”
……
那王贵个头虽不高，却生得臂腕粗壮，壮健有力。眼睛虽小，却目露精光，精气十足。眼角下两道长长的伤疤甚是醒目，向别人昭示着他的勇悍绝伦。他身穿黄漆冷锻精钢明光铠，腰间系着蓝田缠丝白玉腰带，腰带上斜插着一把精致金丝边镔铁唐刀，配着一个上好黑檀木镶银刀鞘。乍一看去，甚是威严。张宪的铠甲也算是上品，然而和王贵相比却是相去甚远。当然，他也配得上如此好的铠甲。因为，他和张宪一样，同是岳家军副统帅！
他王贵是何人，那可是自岳飞在汴京担任宗泽手下骑兵队将开始，便是岳飞的手下。后又跟随岳飞转战南北，战功赫赫，威名远播，金人，反贼闻他王贵大名，即刻坐立不安，谈虎色变！他王贵现在身上的精良铠甲，白玉腰带，唐样宝剑，那也不是凭借自己的“军中老人”的资格而获得，那都是他拼了老命，立下一件件战功后，岳飞赏给他的。而这些精美军器，原本还是皇上为了奖励岳飞的赫赫战功，而赏给岳飞的。然而，只要部下立了战功，什么样的宝贝岳飞都会毫不犹豫地赏给部下！真正是：入营着战甲，归家穿布衣，武将不惜死，天下享安宁！
随着岳家军的壮大，更多的青年才俊也应募而来，并在军中崭露头角，其中尤以张宪，董先，牛皋，杨再兴等人深得岳飞器重。岳飞为了让军队中充满锐利之朝气，军队的青年中，只要有才能者，必定重用之。那张宪既不失成年人的谨慎稳重，又兼有青年人的锐意进取，带兵打仗调度有方，运筹帷幄，又谦虚待人，才能人品上佳，深得岳飞信任，自得岳飞慧眼识中后，立马成为了他的心腹，还将爱女岳安娘嫁给了他，军中地位立马超过了王贵！
王贵此刻左手握着剑柄，右手搭在腰带上，派头十足，方才听闻张宪要将指挥权交给他
，却是干咳几声，硬是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是岳帅亲点的指挥官，那么张副帅就不要推辞了，我等当然得惟命是从！”他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有一丝不服：哼！想我王贵也算是最早跟随岳帅的将领，一路上刀里来火里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早就跟岳帅亲如兄弟了。如今，却要受一个后辈节制，简直笑话！岳帅，你不仗义啊！想到这，他勒紧拳头，握得嘎吱直响。
张宪并没有察觉这一切，他声若洪钟，开始分配作战任务：“杨统制（杨再兴），你且带领一千骑兵绕到郢州城后方，侦查敌人可能派出的援军动向，如果发现，立即回报，并对其进行阻击！”
“得令！”
“梁统制（梁兴），你带领一千骑兵负责机动增援，并且伺机打击可能会出城攻击我登城部队的伪齐军！”
“得令！”
“董统制（董先），你负责所有重弩机炮，攻城器械，以及神臂弩，强弓手的指挥调度！”
“副统帅！为啥没有我牛皋的差事呢？我这两百多斤的身躯再不活动活动，那就得跳五禽戏（类似于瑜伽的古代健身操）减减肥喽！”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张宪的讲话，如此调侃的话，却是引得众将哈哈大笑。说话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飞手下悍将牛皋！
只见那牛皋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脸的兜嘴胡子加上圆瞪的虎目，简直是猛张飞在世！他身穿一套密不透风的锁子甲，外面又罩了一套红漆犀牛皮甲，头上戴着一顶精铁范阳帽（电影《赵子龙》头上带着的那帽子，后来被元朝和明朝拿去做了制式头盔）手上提着一柄三米镔铁长柯斧，斧头上砍痕累累，一看便知道身经百战。
“莫急莫急！我正要派给你差事，你却自己等不及先开口了！不过求战心切，那是好事！一支求战心切的军队，必定是所向无敌的军队！牛统制听令！”
“末将在！”
“我将全部的攻城部队交给你指挥，还望你不要辜负岳帅重托，戳敌锋芒，扬我军威！”
“张小哥将如此重任交予我，我必定拼力完成！”牛皋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众将看他表情忍俊不禁，直欲捧腹大笑！
“郢州城，西北环山，南面环水，只有东面适合攻城。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任务艰巨，还请牛大哥多多费心！”
“小意思！我众将士将马鞭扔到城下，便可踩着它们直达城顶；我众将士撒一泡尿，便可水淹郢州城；我众将士拉……”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必多言！那么，各部队的调度协调，就交由王大哥去办吧！任务分配完毕，众将可有异议？”
“皆听副帅吩咐！”
“既然如此，那么各位就去准备吧！”
“是！”
众将立马奔向自己的指挥岗位。
在董先的指挥下，宋军立马组装好了五百门投石机，备好了数万发石弹，震天雷，铁蒺藜雷，毒烟雷等各类火器炮弹，还组装了三十张床弩，五座巨型攻城车，五架云梯，两百张勾梯！一千名强弓手，和五百名强弩手也已经整装待发，都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做最后的准备。弓兵旁边，成千的骑兵在梁兴的带领下列阵于旁，却是人不低语马不嘶鸣，纪律森然，无形中给了城中伪齐军莫大的压力。
弓弩手前面，一万两千名攻城士兵排成三个并排的严密方阵队形正在接受牛皋的战前动员。他们的身边，堆积着无数袋事先准备好的用泥土填满的布袋。
“各位，啰里啰嗦，文绉绉的大道理，我就不讲了。但是各位不要忘了，二圣还在苦寒之地受苦。北方的百姓，还在被金人和这些渣滓伪齐奸人残忍地蹂躏着，生不如死。而我们，是使用这堂堂七尺之躯装满酒肉，然后再裹上几层保暖的布料，不愁吃穿，不愁冷暖，将双手插到袖子里面，像个窝囊废一样，苟且偷生，贪生怕死，然后由后人猛戳我们的脊梁骨。还是趁着壮年，还有把子力气，用我们的双手抓起武器，灌入我们愤怒的力量，将它砸向敌人，即使战死却也无愧此生，无愧后人评说，无愧七尺之躯，无愧汉家之魂？”
“杀呀！”
“报仇啊！”
“将军，您赶紧下命令啊！”
……
区区数言，却立刻调动起了士兵的积极性，这正是牛皋想要的。
“很好！有诸位助力，此城可破矣！本统制宣布，先登楼顶或者先入城者，大赏；表现英勇者，赏！逡巡不前，敢后退或者言退者，斩！不听调度者，斩！”
“得令！”众将士齐声道。
荆超在城楼上看着这阵势，禁不住由衷赞叹道：“都言岳飞军精锐骁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荆超军也不是吃素的！刘楫，传令下去，命令军队准备防御事宜。”
“是！可是，大人您准备如何防御呢？”刘楫一脸老谋深算。
“那还用说？把我们所有的弩箭、投石车，还有弓弩手、檑木滚石，全部搬到城墙上，我只要一个齐射，便可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大人不可！敌人投石车可是比我们还多，而且在平地上使用方便，如果我们和他们对射，恐怕没有了几个回合，防守器械就会全部被摧毁了。没了防守的器械，那这城池根本就守不了！”
“那你看应如何防守呢？”
“大人你忘了，我们可是有经过推演训练的，只要按照那些步骤来，敌人必定攻不破此城！大人我早就在城池后面竖起了一座巢车，我们只要在巢车上的房子内观战指挥，既安全，又一览无余！”
“哈哈哈哈！你小子，脑子好使，无愧于我的军师！好，这场战役的指挥权，我就交给你了，且待我在巢车上一堵我军雄壮之军容！”
……
战阵后方，早有军士为岳飞搬来了一张椅子，岳飞走过去，将铁矛直插入土中，正襟危坐。他的左右身后，站着岳飞的四十精锐重甲亲兵，前面是五百大盾刀兵，他们负责保卫岳飞的安全。
“到时间了吗？”岳飞问身边的传令官道。
“到了！”
“传令下去，全军进攻！”
“是！”传令官跑到旁边不远处的一门土炮边，命令炮手道：“开炮！”
“砰——”一声巨响，标志着进攻的开始。全军立马像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起来，怒吼声，刀剑敲击盾牌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叫董先命令投石车士卒，每车发射一枚石弹，一枚震天雷，一枚毒烟雷，而后发射五枚铁蒺藜雷。”牛皋命令道。
投石炮的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立刻将石弹装入一端的装弹袋子中，几个人抓住另一端的几根绳子，用力一拉，石弹便在木头的吱呀声中，带着瘆人的呼啸声，朝郢州的城墙飞去。
荆超在巢车上，由上往下看去，却是看到一个个带着呼啸声的脸盆大小的石头如流星一般，朝城墙这边飞了过来。它们有的飞过城头，砸穿了城边房子的屋顶；有的直接撞到城墙上，随即响声隆隆，犹如轰雷，砖瓦也随之四散飞迸！那架势真是震天动地，山崩地裂。直打得伪齐军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荆超虽在高高的巢车之上，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了地面的晃动！他暗自庆幸道：幸亏刘楫叫我离开城墙到这巢车里来，要是方才站在上面，指不定就被那颗流石砸成肉馅了！
董先看着第一波攻击结束后，却是摇了摇头，这几百枚石弹几乎有一半都飞过了城墙，等于白白攻击了，看来还要将车身调得向前倾斜一点，于是命令道：“给我根据刚才的射击，休正一下角度，而后开始进行第二轮的攻击！”
投石兵们立马通过车上的滑轮和转盘（滑轮，转盘可是中国宋代最早使用的）调整好车的倾斜度，而后将一枚圆形铁皮震天雷放到了弹袋中，并根据距离接装了相应长度的引信，手拿点燃的火硝盒子，准备发射。
“发射！”在董先的命令下，士兵纷纷点燃了引线，三百辆投石车先后抛出了震天雷。这些圆形的空心铁球在阳光的反射下，带着刺眼的光芒和刺耳的呼啸声以及引信的嗤嗤燃烧声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弧线，而后重重地砸在了城楼上。十几个倒霉的伪齐军被震天雷砸个正着，立马鲜血四射，肝脑涂地。那些震天雷在城楼上四散冲击后，，渐渐停止滚落在在了地上，只发出嗤嗤声响。伪齐军见了，却是四散逃命，都想离这些东西远点，似乎个个知道它们的强大威力！
“轰——轰——轰……”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震得大地和城墙簌簌发抖，无数碎砖和破布伴随着爆炸漫天飞舞。几十名伪齐军当场被炸翻在地上，身上穿的铁质铠甲竟然被瞬间烧成了通红，通红的铁甲炙烤着穿戴者的尸体，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味，并引燃了死者的衣服。一时间，城头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伪齐军因为这两次攻击出现骚动，但是在刘楫的指挥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并且有序地通过石阶朝城内撤去，不一会，城楼上就只有几十个手握军旗，贴在墙壁下的士兵，他们正通过墙垛的洞口，紧紧地观察着宋军的动向。就在他们撤退后不久，第三轮投石车抛投的毒烟雷正好落在了城墙上，却没有爆炸，而是发出嗤嗤的声响，不停地往外冒着白烟！紧接着便是第四轮炮击。无数个铁蒺藜雷落在了城墙上，伴随着轻微的爆炸声，和金属四散撞击声，无数个铁蒺藜（一种专门放在地上刺扎敌人和马儿脚掌的带有尖刺的暗器）洒水般破壳而出，叮叮当当地铺在了城墙的石砖上。城楼上的伪齐掌旗兵禁不住毒烟的刺鼻气味，连忙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鸣鼓，第一队士兵，进攻！”牛皋命令道。
“咚-咚-咚-咚……”响亮的鼓声响起。第一队人数约三千的士兵们停止喧嚣，整齐而又安静地踩着鼓点，一手举着牛皮盾牌，一手扛着装着泥土的麻袋，出奇安静地冲着郢州城进发。一时间，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震天的鼓声，和士兵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铠甲和兵器清脆的碰撞声。此情此景却看得伪齐军头皮发麻。他们好歹也算是跟随伪齐悍将李成一起杀伐的老兵，见过的大场面无数，但是都与这次不同！以往宋军进攻，大多大喊大嚷，声嘶力竭，给自己壮胆。这队攻城的宋兵，却是沉默不语，又个个怒目圆瞪，那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般，活似鬼魅，怎能令人不害怕？他们来到城前的护成沟处，纷纷将麻袋扔入沟壑中后，便又举着盾牌后退，撤回去取麻袋，如此往来不辍，络绎不绝，不消一会功夫，便将壕沟填满！
“第二队进攻！”牛皋命令道。
待第一队撤下后，第二队扛着勾梯，举着盾牌的士兵便徐徐而进，准备搭梯攻城！
城楼上的伪齐掌旗兵急忙挥动旗帜高声呼援，伪齐督军看到后，立马手拽脚踢，驱赶伪齐军列队成行，上楼迎战。走在前面的一排伪齐军刚踏上楼顶，立马连声惨叫，将兵器丢在了一边，双手扶墙，疼得直不起腰来！
“啊呀！”
“地上有铁蒺藜，扎死我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