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家法
tue jan 20 19:57:09 cst 2015
再说霸三，一听说他爹病了，也没多想，抬腿便往家赶。霸家就住泰和酒楼后，距孙家也不远。
也就眨眼功夫，霸三便来到家中。来到家中，又直奔他爹爹居住的后院；待来到后院，又直奔他爹居住的正房；待来到正房门口，抬头一看，霸三又是大吃一惊。
就见他爹爹霸老爷正坐在堂屋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并没有躺在里屋炕上，看他爹爹那神态，又非如传话伙计所说，病得不轻。再看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也皆站在爹爹下首右侧，大嫂二嫂自己媳妇及侄男侄女，又站在爹爹下首左侧，还有家里几个看家护院的伙计，又在门口位置站了。霸三心头就是一紧。
再借着方桌之上几根蜡炷的光亮，细瞧一家，就见不但他爹爹霸老爷一脸怒容，他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也皆沉着一张脸，大嫂二嫂及其他亲眷也皆低着头，侄男侄女更仿佛懂事了一般，也不作声，
霸三见了，心头又不由“咯噔”一声响。猛然想起，十多年前，他在茅房奸污帮厨江婶之后，也是由一名伙计传话，说他爹有事找他。可待来到后院上房，同样是这样一种阵势，同样是除了母亲没让参加，一家人皆在。
他爹爹同样是坐在上首太师椅上，一脸怒容。霸三还记得，当时进屋见他爹一脸怒容，还不知怎么回事；或者说，与奶娘崔白氏睡没事，与母亲房中刘妈睡没事，刚才睡了江婶，应该也没有事。
但当时他前脚刚迈进上房堂屋门槛，后脚还在门槛外，就听他爹一声怒喝，站在门口的几个看家护院伙计便饿虎扑食一般，将他摁翻在地，捆了。接着，就见他爹爹从太师奇上跳起，抄起方桌前早预备好的一把枣木扁担，劈头盖脸就向他打来。待打到一半，霸三才听出，还果真是为睡江婶一事。
所以，这时霸三一见不妙，刚想掉头就跑，就听他爹爹霸老爷一拍桌子，门口的几个伙计一拥而上，拿绳子眨眼就把他捆了。如果是放在外面，有谁要这么干，他会抽出随身钢刀与人家拼命，不捅死几位，恐怕捆不住他。
但在他爹爹面前，他却不敢，不但不敢，知道这一切皆是他爹爹事先的安排。所以，见伙计一拥而上捆他，他也只好让伙计捆。待捆好，他爹爹这才咳嗽一声，说话了。
霸老爷：
“孽障！没长进的东西！可清楚今天为什么捆你？！”
霸三本想说知道，但他还是摇摇头。霸三摇头，是他拿不准他爹爹到底知道多少。
见霸三摇头，他爹爹不由又恼怒地一拍桌子，接着，又赶紧拿手绢捂嘴，恐怕又是想吐血。一时间，又停顿半响，这才开口：
“你不清楚，那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你！”
接着，霸老爷便将去年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霸三调戏太贵人，且将一中年人打得半死，到前几天四金钢孙干被柳姑娘误杀，以及将太贵人柳姑娘关押在伊春院后院一事，说得清清楚楚，不但将这些说得清清楚楚，还将去年与刘庄刘彩霞相好，最后杀死刘彩霞丈夫，及被关进监牢，差点被政府处决一事，也说得清清楚。
其实，霸老爷也只知道这些，如果将霸三这些年所做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知道了，说不定也早把他气死了。但就是这两件，都有辱没霸家祖先，按霸家家法，该用枣木扁担活活打死。
霸老爷说完，又再问霸三：
“我所说这些，可是真的？”
霸三点头。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不但是真的，正因为就连刘守庙一带孩子都知道，霸三土匪，所以才没人敢将霸三这些年所做所为告诉他爹爹霸老爷，多少年来，霸老爷才对霸三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或者说，霸三所作所为，连刘守庙一带的孩子都清楚，就把霸老爷一人蒙在了鼓里。所以，也正因为霸老爷不清楚，没人敢管束，再加上他大哥霸进宝又处处护着他，霸三便变得愈加张狂。
但是，就这两桩事，又是谁告诉他爹爹的呢？霸三当然想到了太贵人和柳姑娘，但太贵人和柳姑娘并不一定清楚刘庄一事呀？但此时，这些又似乎变得不再重要了。十几年前，自己被吊在院中黑枣树上，如果不是他爹爹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和人世不醒，他也早被打死了。这一次，又有谁能够救他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他爹爹霸老爷又接着问：
“你知道前几天你掳到伊春院的那两个女子是谁吗？”
霸三摇头。
见霸三摇头，就听霸老爷又道：
“那两个女子，一个是宫女，一位还是太贵人，都是去年才从宫中逃出来的！”
说罢又道：
“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作孽呀！”
霸三一听，尽管是土匪性子，也是大吓一跳。他哪里又能想到，去年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被他拦住和前几天被他关到伊春院的两个女子，竟是从宫中逃出的宫女和太贵人。不用说，那个长得天仙一般的女子一定就是太贵人，而那个杀了四金钢的女子就一定是宫女了。
不知道这些，因为至今都没有得到太贵人的身子，霸三本来就心存不甘，待清楚了这些，霸三更加心存不甘起来。霸三本来被捆躺在了地上，这时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接着又冲他爹爹跪下了。
霸三：
“爹，儿子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儿子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重新做人，保证再不敢惹爹生气了！”
说罢，沉吟片刻又说：
“爹若不信，你让伙计给我松绑，我可以拿刀自己砍下自己一只手作证！”
见霸三这么说，包括霸三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在内所有家人也都跪下了，就连站在门口的几个看家护院的伙计也跪下，一起替霸三求情，都希望放过霸三这次。
霸老爷一见，也不由哀叹一声道：
“也不知我们霸家得罪了哪路神仙，竟出了你这个孽子？！”
说完，突然潸然泪下，抹一把老泪，又不由叹息一声道：
“你不死，我无法向霸家列祖列宗交待呀！”
说完，又迟疑片刻，道：
“反正我老了，也打不动你了。既然你自己要求砍下一只手，以示改邪归正，那我就答应你！”
待说完，又下狠心似的猛一拍桌子，吩咐伙计拿来快刀，同时给霸三松绑，又吩咐下伙计备好马车，一旦霸三动完手，好赶紧送医院救治。
这时家人一见霸老爷真答应霸三砍下一只手，以示改邪归正，又不由哭成一片，又求霸老爷收回成命，不要霸三这么做。
陈老爷断然拒绝。
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砍刀被送到霸三面前，与此同时，霸三身上的绳子也被打开。
这时再看霸三，脸不变色心不跳，也不看众人，右手紧握砍刀，左臂抬起，五指伸开，就如欣赏左手背上刚被绳子勒出的绳痕一样，欣赏片刻，突然就见他猛地挥起右手砍刀，狠狠向左手臂砍去。
凭霸三的力气和武功，这一砍刀下去，左手眨眼就会“咔嚓”一声落地。可也就在霸三举起砍刀，狠狠向自己左臂砍下的一刹那，就见一人也猛地向他扑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哥霸进宝。这霸进宝也就四十几岁年纪，同样瓦刀脸，瘦高个，模样身材几乎与他爹霸老爷投个影儿。
这霸进宝与霸三一样，也从小学过一些武功。身手也超凡脱俗。就见他猛一下，扑到霸三近前的同时，两手也准确地握住了霸三正在挥下去的右手手腕，紧接着，就见他双手往外拉，嘴里还喊着：
“不要哇，三弟！”
但还是迟了半步，就听“咔嚓”一声响，霸三左手没有整个掉下来，但霸三左手上除大拇指外的其他四根手指，却从一半位置齐刷刷掉了下来，如四粒大小不一的红蚕豆，在地上弹了几弹。
众人一见，早吓得闭上了眼睛，霸老爷一见霸三果真挥刀向自己手臂砍去，也“哎呀”一声，一口鲜血又喷到了地上，身子也慢慢从太师椅上滑下，当场昏死过去。
再说霸三，一听说他爹病了，也没多想，抬腿便往家赶。霸家就住泰和酒楼后，距孙家也不远。
也就眨眼功夫，霸三便来到家中。来到家中，又直奔他爹爹居住的后院；待来到后院，又直奔他爹居住的正房；待来到正房门口，抬头一看，霸三又是大吃一惊。
就见他爹爹霸老爷正坐在堂屋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并没有躺在里屋炕上，看他爹爹那神态，又非如传话伙计所说，病得不轻。再看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也皆站在爹爹下首右侧，大嫂二嫂自己媳妇及侄男侄女，又站在爹爹下首左侧，还有家里几个看家护院的伙计，又在门口位置站了。霸三心头就是一紧。
再借着方桌之上几根蜡炷的光亮，细瞧一家，就见不但他爹爹霸老爷一脸怒容，他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也皆沉着一张脸，大嫂二嫂及其他亲眷也皆低着头，侄男侄女更仿佛懂事了一般，也不作声，
霸三见了，心头又不由“咯噔”一声响。猛然想起，十多年前，他在茅房奸污帮厨江婶之后，也是由一名伙计传话，说他爹有事找他。可待来到后院上房，同样是这样一种阵势，同样是除了母亲没让参加，一家人皆在。
他爹爹同样是坐在上首太师椅上，一脸怒容。霸三还记得，当时进屋见他爹一脸怒容，还不知怎么回事；或者说，与奶娘崔白氏睡没事，与母亲房中刘妈睡没事，刚才睡了江婶，应该也没有事。
但当时他前脚刚迈进上房堂屋门槛，后脚还在门槛外，就听他爹一声怒喝，站在门口的几个看家护院伙计便饿虎扑食一般，将他摁翻在地，捆了。接着，就见他爹爹从太师奇上跳起，抄起方桌前早预备好的一把枣木扁担，劈头盖脸就向他打来。待打到一半，霸三才听出，还果真是为睡江婶一事。
所以，这时霸三一见不妙，刚想掉头就跑，就听他爹爹霸老爷一拍桌子，门口的几个伙计一拥而上，拿绳子眨眼就把他捆了。如果是放在外面，有谁要这么干，他会抽出随身钢刀与人家拼命，不捅死几位，恐怕捆不住他。
但在他爹爹面前，他却不敢，不但不敢，知道这一切皆是他爹爹事先的安排。所以，见伙计一拥而上捆他，他也只好让伙计捆。待捆好，他爹爹这才咳嗽一声，说话了。
霸老爷：
“孽障！没长进的东西！可清楚今天为什么捆你？！”
霸三本想说知道，但他还是摇摇头。霸三摇头，是他拿不准他爹爹到底知道多少。
见霸三摇头，他爹爹不由又恼怒地一拍桌子，接着，又赶紧拿手绢捂嘴，恐怕又是想吐血。一时间，又停顿半响，这才开口：
“你不清楚，那我就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你！”
接着，霸老爷便将去年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霸三调戏太贵人，且将一中年人打得半死，到前几天四金钢孙干被柳姑娘误杀，以及将太贵人柳姑娘关押在伊春院后院一事，说得清清楚楚，不但将这些说得清清楚楚，还将去年与刘庄刘彩霞相好，最后杀死刘彩霞丈夫，及被关进监牢，差点被政府处决一事，也说得清清楚。
其实，霸老爷也只知道这些，如果将霸三这些年所做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知道了，说不定也早把他气死了。但就是这两件，都有辱没霸家祖先，按霸家家法，该用枣木扁担活活打死。
霸老爷说完，又再问霸三：
“我所说这些，可是真的？”
霸三点头。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不但是真的，正因为就连刘守庙一带孩子都知道，霸三土匪，所以才没人敢将霸三这些年所做所为告诉他爹爹霸老爷，多少年来，霸老爷才对霸三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或者说，霸三所作所为，连刘守庙一带的孩子都清楚，就把霸老爷一人蒙在了鼓里。所以，也正因为霸老爷不清楚，没人敢管束，再加上他大哥霸进宝又处处护着他，霸三便变得愈加张狂。
但是，就这两桩事，又是谁告诉他爹爹的呢？霸三当然想到了太贵人和柳姑娘，但太贵人和柳姑娘并不一定清楚刘庄一事呀？但此时，这些又似乎变得不再重要了。十几年前，自己被吊在院中黑枣树上，如果不是他爹爹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和人世不醒，他也早被打死了。这一次，又有谁能够救他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他爹爹霸老爷又接着问：
“你知道前几天你掳到伊春院的那两个女子是谁吗？”
霸三摇头。
见霸三摇头，就听霸老爷又道：
“那两个女子，一个是宫女，一位还是太贵人，都是去年才从宫中逃出来的！”
说罢又道：
“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作孽呀！”
霸三一听，尽管是土匪性子，也是大吓一跳。他哪里又能想到，去年三月十五刘守庙会上被他拦住和前几天被他关到伊春院的两个女子，竟是从宫中逃出的宫女和太贵人。不用说，那个长得天仙一般的女子一定就是太贵人，而那个杀了四金钢的女子就一定是宫女了。
不知道这些，因为至今都没有得到太贵人的身子，霸三本来就心存不甘，待清楚了这些，霸三更加心存不甘起来。霸三本来被捆躺在了地上，这时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接着又冲他爹爹跪下了。
霸三：
“爹，儿子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儿子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重新做人，保证再不敢惹爹生气了！”
说罢，沉吟片刻又说：
“爹若不信，你让伙计给我松绑，我可以拿刀自己砍下自己一只手作证！”
见霸三这么说，包括霸三大哥霸进宝二哥霸进鑫在内所有家人也都跪下了，就连站在门口的几个看家护院的伙计也跪下，一起替霸三求情，都希望放过霸三这次。
霸老爷一见，也不由哀叹一声道：
“也不知我们霸家得罪了哪路神仙，竟出了你这个孽子？！”
说完，突然潸然泪下，抹一把老泪，又不由叹息一声道：
“你不死，我无法向霸家列祖列宗交待呀！”
说完，又迟疑片刻，道：
“反正我老了，也打不动你了。既然你自己要求砍下一只手，以示改邪归正，那我就答应你！”
待说完，又下狠心似的猛一拍桌子，吩咐伙计拿来快刀，同时给霸三松绑，又吩咐下伙计备好马车，一旦霸三动完手，好赶紧送医院救治。
这时家人一见霸老爷真答应霸三砍下一只手，以示改邪归正，又不由哭成一片，又求霸老爷收回成命，不要霸三这么做。
陈老爷断然拒绝。
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砍刀被送到霸三面前，与此同时，霸三身上的绳子也被打开。
这时再看霸三，脸不变色心不跳，也不看众人，右手紧握砍刀，左臂抬起，五指伸开，就如欣赏左手背上刚被绳子勒出的绳痕一样，欣赏片刻，突然就见他猛地挥起右手砍刀，狠狠向左手臂砍去。
凭霸三的力气和武功，这一砍刀下去，左手眨眼就会“咔嚓”一声落地。可也就在霸三举起砍刀，狠狠向自己左臂砍下的一刹那，就见一人也猛地向他扑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哥霸进宝。这霸进宝也就四十几岁年纪，同样瓦刀脸，瘦高个，模样身材几乎与他爹霸老爷投个影儿。
这霸进宝与霸三一样，也从小学过一些武功。身手也超凡脱俗。就见他猛一下，扑到霸三近前的同时，两手也准确地握住了霸三正在挥下去的右手手腕，紧接着，就见他双手往外拉，嘴里还喊着：
“不要哇，三弟！”
但还是迟了半步，就听“咔嚓”一声响，霸三左手没有整个掉下来，但霸三左手上除大拇指外的其他四根手指，却从一半位置齐刷刷掉了下来，如四粒大小不一的红蚕豆，在地上弹了几弹。
众人一见，早吓得闭上了眼睛，霸老爷一见霸三果真挥刀向自己手臂砍去，也“哎呀”一声，一口鲜血又喷到了地上，身子也慢慢从太师椅上滑下，当场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