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落下一场雪
出了金玉堂，楚明轩带着林舒志等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江都楚家的领地。
林舒志放眼望去，这一段路，尽是高高挂着“楚”字门匾。林舒志不禁感叹，楚家不愧为江南五家姓，光是府宅占下的地，就远不是宁州王家等可比。
楚明轩见林舒志四下张望，以为是感兴趣，便指着外头说到：“这家是我二叔楚征的宅子。我那不成器的明甫堂弟，便是二叔家的孩子。那边的是我三叔楚行的府宅，再往里一些，那家是我四叔楚律家。”
说话间，楚明轩林舒志已经到了附近最大的府邸门前。朱漆红墙，端的是气派非凡。
“至于这里，便是我家了。家父楚彻，得天怜眷，现在是楚家的家主。”楚明轩说道。
林舒志拱手道：“久闻江南楚家，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
楚明轩谦虚道：“林公子谬赞了。”
少顷，楚明轩领着林舒志到了一处偏厅，道：“林兄在此稍等片刻，我需得向家父禀告午间一事，稍后再来招待林兄。”
林舒志抬手道：“楚公子请便。”
“上茶！”楚明轩唤了一声，便有一下人端上来茶壶茶杯。楚明轩道：“新出炉的龙井，江都特产，还请林兄勿要嫌弃，楚某去去就来。”说罢便出了偏厅，消失在回廊那头。
家族事情琐碎，如今家中二公子遭劫，是该向家主禀告事情的详细经过。林舒志自然也能够理解楚明轩。他端起身边的茶，打算品一品这上好的茶叶。
一口下去，林舒志就变了脸色。他自小跟随顾东楼在山间修行，哪里喝过茶叶茶，第一口下去，他便觉得口中十分苦涩，只好皱着眉，又将茶水放下，心中还默默道：“这些人是怎么喝得下去这么难喝的东西的......”
一旁，有一人瞧见林舒志的脸色，便上前道：“是茶水不合林公子口味吗？”
这声音如山间莺啼，幽谷泉鸣，倒是叫林舒志一时忘了口中苦涩。林舒志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亭亭而立，纤腰丰乳。朱唇高鼻，眉目如画，一袭浅红色长裙，端的是人间绝色。
那女子笑脸盈盈的看着林舒志，林舒志被看的有些发愣，半晌，说道：“姑娘，你不冷吗？”
语出如惊雷。
那女子一听，脸色微变，却瞬间恢复了平静，柔声道：“林公子何出此言？”
“哦，入秋了，我观姑娘却还是一袭长裙，方才有此一问。”忽然，林舒志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是在下冒犯了，还望姑娘恕罪。”
女子见到林舒志是和楚明轩一同到来，又得楚明轩打了招呼，自然不会真的恼怒，只是依旧柔柔说道：“林公子是不喜我家的茶吗？”
林舒志已经从出见的惊艳中缓过神来，听到眼前女子这么一说，便知她揭过自己冒犯一事，再观这一问，问的是“我家的茶”，便可知这女子是楚家的千金。主家发问，林舒志也不好怠慢，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小不喜茶叶，这是第二次喝，有些不适，万望姑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凤目一眯，问道：“公子第一次是在哪一家喝的茶？”
林舒志明显一愣，万没想到女子竟这样追问，他回忆片刻，道：“是我师尊泡的茶，他喜欢喝茶，有一日我偷尝了些，险些吐出来。自那以后我便不在喝过茶了。”
说罢，林舒志还不好意思的说道：“叫姑娘见笑了。”
林舒志正说着，远远地便传来了楚明轩的声音：“林公子可还在厅中？”
待到楚明轩到此，见到那女子，笑道：“明月，你也在这儿啊。”回过头，便向林舒志道：“林兄，这是舍妹，楚明月。”
女子轻提裙角，道：“明月见过林公子。”
林舒志同样见礼。
罢了，楚明轩又道：“林兄觉得我家这茶如何？”
林舒志有些尴尬，这时，楚明月拽了拽楚明轩的衣角，俯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楚明轩听罢，笑道：“竟没想到，原来林兄不喜喝茶，倒是明轩疏忽了。”
由此出发，两人相互调侃几句，倒是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不一会儿，楚明轩向外头望去，只见虽然入秋半月，却依旧艳阳高挂，便道：“天色尚早，林兄不如随我一同走一走这江都，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林舒志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拒绝。
一旁的楚明月忽然道：“哥，我也要去！”
楚明轩一看楚明月，正想说点什么，楚明月一把抓起楚明轩的胳膊，故作娇羞状，唤道：“哥~~”
楚明轩扶额，道：“那便依了你吧。”说罢，对林舒志苦笑道：“林兄莫怪，明月是这样的人。”
这话倒是没错。自小，楚明月与楚明轩关系极好，两人相处时也不会避讳什么。世家小姐须有端庄得体，可楚明月不喜那般，只觉得是惺惺作态。可在爹娘面前，楚明月不敢放肆；在外人面前，需要维护世家颜面，做不得出格的事；在下人面前又要有主家的样子。如此下来，楚明月也只有在楚明轩面前才敢出格一些。本来林舒志也算是外人，可楚明月见楚明轩与林舒志相谈甚欢，也就不再顾及其他。想必楚明月也没想到，楚明轩与林舒志相识不过两个时辰。
趁着天色尚早，林舒志便跟着楚家兄妹一同外出，想要看一看这百年古城江都城。
一路上，林舒志开始琢磨，为什么楚明轩会对第一次相见的自己如此不耻下问。
林舒志自知自己相貌不算出众，绝无话本中天命主角一般的惊世俊颜，又想到，自己只在楚明轩眼前露过一手，除非他到了师尊那等层次，不然最多能知道自己实力不俗，而不应该能看出自己的跟脚才对。
林舒志又一想，总不能是与道门清玄一般，认出了自己的江城子吧。林舒志细细一想，江南五家姓，楚家以刀法闻名江湖，按理说楚明轩应该不认得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多年的江城子才对。
若是单纯想感谢自己帮了楚明甫一手，以楚家的地位，赠送自己些银两什么的也就罢了，劳烦楚家大公子这般对待自己，实在是不符常理。
思来想去，林舒志突然想到午间楚明甫那时看向楚明轩的目光。
若是由此出发，细细想去，楚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有争权夺利之态，纵然楚明轩是家里的大公子，他父亲是楚家当代家主，想来也难以完全统一楚家。反观自己，一个初来乍到，在江都没什么根基的年轻高手，若是能加入楚家，多少也是一些助力。
“是想拉拢自己吗？”
所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可能性，剩下的可能便是事实，林舒志已经将自己想到的一些可能性一一排除，至此，也不禁哑然失笑。
楚明轩的本意是带着林舒志走一走，可带上了楚明月，倒是变成了两个男人陪着楚明月逛街了。
看着不远处欢快的楚明月，楚明轩对林舒志说道：“明月在家里压抑久了，这一到外面，倒是叫林兄见笑了。”
林舒志已然看出这对兄妹关系非凡，若是自己敢说个不满，楚明轩八成会当场翻脸。不过这点小事对于常年跟随剑冠四处修行的林舒志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事，林舒志道：“楚小姐端庄不失灵动，倒是与画中仙子一般无二了。”
楚明轩哈哈一笑。
这一刻，两人就像是一对经年挚友。
日薄西山。
楚明月有些玩累了，安安静静的跟在楚明轩身旁，道：“哥，我饿了。”
楚明轩宠你的捋了捋楚明月散落的青丝，道：“林兄，江都天下第一楼，有没有兴趣？”话中叫的是林舒志，楚明轩的目光却一直在楚明月身上。
楚明月一听天下第一楼，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她听到楚明轩叫的是林舒志，便直直的看着林舒志。
林舒志扶额，道：“自然全凭楚兄意思。”
“好。”
楚明月对林舒志报以微微一笑。
江都天下第一楼，这个“天下第一”只是一个虚名，实际名为落雪楼。江南气候温和，常年不见落雪。有一年，天大寒，江南大雪七日。有一人，出生江南，从未渡过青河，也从未见过这般大雪。那一年，他见到了一场大雪，便建了落雪楼。
江南常年不见雪，而此楼名落雪，是以取见平常所不能见之意。多年之后，端朝某先代皇帝南巡江都，登上落雪楼，观江南奇景，尝江都美食，大为赞叹，御笔亲批“天下第一楼”。此后，天下第一楼的名号越来越大，逐渐成为了江都一大标志。
“不登落雪，便不能算来过江都啊。”站在落雪楼前，林舒志轻声感叹。数年前，林舒志曾随剑冠路过江都，那时，剑冠曾说“金玉铸落雪”，本想登楼一观，却因赶着追逐一魔道人物而错过机会。
“金玉铸落雪啊。”林舒志又是一声叹，似在追忆自己跟随师尊修行的那些年月。
“林兄你说什么？”楚明轩听到林舒志的叹息，却没有听清林舒志的话。
林舒志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一些往事罢了，可莫要坏了楚小姐的兴致才好。”
楚明轩明白了林舒志不想说的意思，便拉起楚明月的小手，带着林舒志一同走进了天下第一落雪楼。
林舒志放眼望去，这一段路，尽是高高挂着“楚”字门匾。林舒志不禁感叹，楚家不愧为江南五家姓，光是府宅占下的地，就远不是宁州王家等可比。
楚明轩见林舒志四下张望，以为是感兴趣，便指着外头说到：“这家是我二叔楚征的宅子。我那不成器的明甫堂弟，便是二叔家的孩子。那边的是我三叔楚行的府宅，再往里一些，那家是我四叔楚律家。”
说话间，楚明轩林舒志已经到了附近最大的府邸门前。朱漆红墙，端的是气派非凡。
“至于这里，便是我家了。家父楚彻，得天怜眷，现在是楚家的家主。”楚明轩说道。
林舒志拱手道：“久闻江南楚家，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
楚明轩谦虚道：“林公子谬赞了。”
少顷，楚明轩领着林舒志到了一处偏厅，道：“林兄在此稍等片刻，我需得向家父禀告午间一事，稍后再来招待林兄。”
林舒志抬手道：“楚公子请便。”
“上茶！”楚明轩唤了一声，便有一下人端上来茶壶茶杯。楚明轩道：“新出炉的龙井，江都特产，还请林兄勿要嫌弃，楚某去去就来。”说罢便出了偏厅，消失在回廊那头。
家族事情琐碎，如今家中二公子遭劫，是该向家主禀告事情的详细经过。林舒志自然也能够理解楚明轩。他端起身边的茶，打算品一品这上好的茶叶。
一口下去，林舒志就变了脸色。他自小跟随顾东楼在山间修行，哪里喝过茶叶茶，第一口下去，他便觉得口中十分苦涩，只好皱着眉，又将茶水放下，心中还默默道：“这些人是怎么喝得下去这么难喝的东西的......”
一旁，有一人瞧见林舒志的脸色，便上前道：“是茶水不合林公子口味吗？”
这声音如山间莺啼，幽谷泉鸣，倒是叫林舒志一时忘了口中苦涩。林舒志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亭亭而立，纤腰丰乳。朱唇高鼻，眉目如画，一袭浅红色长裙，端的是人间绝色。
那女子笑脸盈盈的看着林舒志，林舒志被看的有些发愣，半晌，说道：“姑娘，你不冷吗？”
语出如惊雷。
那女子一听，脸色微变，却瞬间恢复了平静，柔声道：“林公子何出此言？”
“哦，入秋了，我观姑娘却还是一袭长裙，方才有此一问。”忽然，林舒志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是在下冒犯了，还望姑娘恕罪。”
女子见到林舒志是和楚明轩一同到来，又得楚明轩打了招呼，自然不会真的恼怒，只是依旧柔柔说道：“林公子是不喜我家的茶吗？”
林舒志已经从出见的惊艳中缓过神来，听到眼前女子这么一说，便知她揭过自己冒犯一事，再观这一问，问的是“我家的茶”，便可知这女子是楚家的千金。主家发问，林舒志也不好怠慢，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小不喜茶叶，这是第二次喝，有些不适，万望姑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凤目一眯，问道：“公子第一次是在哪一家喝的茶？”
林舒志明显一愣，万没想到女子竟这样追问，他回忆片刻，道：“是我师尊泡的茶，他喜欢喝茶，有一日我偷尝了些，险些吐出来。自那以后我便不在喝过茶了。”
说罢，林舒志还不好意思的说道：“叫姑娘见笑了。”
林舒志正说着，远远地便传来了楚明轩的声音：“林公子可还在厅中？”
待到楚明轩到此，见到那女子，笑道：“明月，你也在这儿啊。”回过头，便向林舒志道：“林兄，这是舍妹，楚明月。”
女子轻提裙角，道：“明月见过林公子。”
林舒志同样见礼。
罢了，楚明轩又道：“林兄觉得我家这茶如何？”
林舒志有些尴尬，这时，楚明月拽了拽楚明轩的衣角，俯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楚明轩听罢，笑道：“竟没想到，原来林兄不喜喝茶，倒是明轩疏忽了。”
由此出发，两人相互调侃几句，倒是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不一会儿，楚明轩向外头望去，只见虽然入秋半月，却依旧艳阳高挂，便道：“天色尚早，林兄不如随我一同走一走这江都，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林舒志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拒绝。
一旁的楚明月忽然道：“哥，我也要去！”
楚明轩一看楚明月，正想说点什么，楚明月一把抓起楚明轩的胳膊，故作娇羞状，唤道：“哥~~”
楚明轩扶额，道：“那便依了你吧。”说罢，对林舒志苦笑道：“林兄莫怪，明月是这样的人。”
这话倒是没错。自小，楚明月与楚明轩关系极好，两人相处时也不会避讳什么。世家小姐须有端庄得体，可楚明月不喜那般，只觉得是惺惺作态。可在爹娘面前，楚明月不敢放肆；在外人面前，需要维护世家颜面，做不得出格的事；在下人面前又要有主家的样子。如此下来，楚明月也只有在楚明轩面前才敢出格一些。本来林舒志也算是外人，可楚明月见楚明轩与林舒志相谈甚欢，也就不再顾及其他。想必楚明月也没想到，楚明轩与林舒志相识不过两个时辰。
趁着天色尚早，林舒志便跟着楚家兄妹一同外出，想要看一看这百年古城江都城。
一路上，林舒志开始琢磨，为什么楚明轩会对第一次相见的自己如此不耻下问。
林舒志自知自己相貌不算出众，绝无话本中天命主角一般的惊世俊颜，又想到，自己只在楚明轩眼前露过一手，除非他到了师尊那等层次，不然最多能知道自己实力不俗，而不应该能看出自己的跟脚才对。
林舒志又一想，总不能是与道门清玄一般，认出了自己的江城子吧。林舒志细细一想，江南五家姓，楚家以刀法闻名江湖，按理说楚明轩应该不认得在江湖上已经消失多年的江城子才对。
若是单纯想感谢自己帮了楚明甫一手，以楚家的地位，赠送自己些银两什么的也就罢了，劳烦楚家大公子这般对待自己，实在是不符常理。
思来想去，林舒志突然想到午间楚明甫那时看向楚明轩的目光。
若是由此出发，细细想去，楚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有争权夺利之态，纵然楚明轩是家里的大公子，他父亲是楚家当代家主，想来也难以完全统一楚家。反观自己，一个初来乍到，在江都没什么根基的年轻高手，若是能加入楚家，多少也是一些助力。
“是想拉拢自己吗？”
所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可能性，剩下的可能便是事实，林舒志已经将自己想到的一些可能性一一排除，至此，也不禁哑然失笑。
楚明轩的本意是带着林舒志走一走，可带上了楚明月，倒是变成了两个男人陪着楚明月逛街了。
看着不远处欢快的楚明月，楚明轩对林舒志说道：“明月在家里压抑久了，这一到外面，倒是叫林兄见笑了。”
林舒志已然看出这对兄妹关系非凡，若是自己敢说个不满，楚明轩八成会当场翻脸。不过这点小事对于常年跟随剑冠四处修行的林舒志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事，林舒志道：“楚小姐端庄不失灵动，倒是与画中仙子一般无二了。”
楚明轩哈哈一笑。
这一刻，两人就像是一对经年挚友。
日薄西山。
楚明月有些玩累了，安安静静的跟在楚明轩身旁，道：“哥，我饿了。”
楚明轩宠你的捋了捋楚明月散落的青丝，道：“林兄，江都天下第一楼，有没有兴趣？”话中叫的是林舒志，楚明轩的目光却一直在楚明月身上。
楚明月一听天下第一楼，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她听到楚明轩叫的是林舒志，便直直的看着林舒志。
林舒志扶额，道：“自然全凭楚兄意思。”
“好。”
楚明月对林舒志报以微微一笑。
江都天下第一楼，这个“天下第一”只是一个虚名，实际名为落雪楼。江南气候温和，常年不见落雪。有一年，天大寒，江南大雪七日。有一人，出生江南，从未渡过青河，也从未见过这般大雪。那一年，他见到了一场大雪，便建了落雪楼。
江南常年不见雪，而此楼名落雪，是以取见平常所不能见之意。多年之后，端朝某先代皇帝南巡江都，登上落雪楼，观江南奇景，尝江都美食，大为赞叹，御笔亲批“天下第一楼”。此后，天下第一楼的名号越来越大，逐渐成为了江都一大标志。
“不登落雪，便不能算来过江都啊。”站在落雪楼前，林舒志轻声感叹。数年前，林舒志曾随剑冠路过江都，那时，剑冠曾说“金玉铸落雪”，本想登楼一观，却因赶着追逐一魔道人物而错过机会。
“金玉铸落雪啊。”林舒志又是一声叹，似在追忆自己跟随师尊修行的那些年月。
“林兄你说什么？”楚明轩听到林舒志的叹息，却没有听清林舒志的话。
林舒志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一些往事罢了，可莫要坏了楚小姐的兴致才好。”
楚明轩明白了林舒志不想说的意思，便拉起楚明月的小手，带着林舒志一同走进了天下第一落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