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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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血海深仇

    sun mar 15 22:29:27 cst 2015

    我被他们带进了一个四面封闭的废屋。一进屋子就有一股腥臭味夹杂着灰尘迎面扑来,我打了个喷嚏。整个屋子除了墙角用杂草铺成的床以及它上方开着的一个小窗子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好歹暂时保住性命了,也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吧。

    不知道这个叫易风的人会同寨主怎么说,看来我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夜晚静悄悄的,寨里的人应该都已睡下,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我睡的还是上等的茶叶枕头,盖得是镶满金丝的鸾凤被褥。今天却可怜的沦落到睡觉连个木头都没得枕。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一直在想“他们会如何处置我?我该怎么才能逃脱呢?”

    透过小窗户望着满天的繁星,我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你偏偏安排我来到这个时代!甚至叫我落到如此地步。

    我思念我的家人,思念我的朋友,思念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一切。

    我记得在去故宫的前一天还在和父母吵架,埋怨他们絮叨这个絮叨那个的,埋怨他们不理解我。

    我之所以来北京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想独自清静一下,想离开父母的束缚和唠叨。

    二十一世纪的一切都离我已远去,同二十一世纪有联系的估计就是满天繁星了吧……我相信它们在五百年以后仍会像此刻一样闪烁着挂在天夜空而不会变成流星坠落下来。

    泪水从我眼角滑出……

    我闭上眼睛,看到自己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正在钓鱼。我上前问他:“老爷爷,这条小溪这么浅,也看不到多少鱼。而且水流的速度这么快,怎么可能钓上鱼?”

    老人没有理睬我只自顾自的钓鱼。

    我见他对我不理不睬的,刚要走开,忽见老人右手一抬,一尾金色鲤鱼竟然挂在了老人的鱼钩上!

    我大惊,心想这不可能啊!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鱼上钩?

    老爷爷仰天长笑道:“小伙子,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至于抓不抓得到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老人说完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睁开眼,窗外的阳光照进我所居住的废物内显得格外温暖。

    一个荒谬的梦……

    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的我再也按耐不住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是死还是活。“你们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那两个守卫的人直挺挺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又是两天过去了。除了一日两餐和日常用水,没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

    第七天,废屋的门被打开,终于不是送食物的人了……

    我坐在所谓的床上挠着蓬乱的头发,并往我倚靠的墙上使劲的噌。十天没洗澡了,身上早就长满了虱子。

    开门的人是陆雄。

    “跟我走吧!”这十天时间里头一次有人跟我说话,都有些不适应了。但是一听“跟我走吧”四个字心里就感觉好像要上刑场似的。

    真去刑场吗?

    走出废物,我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待在混杂着腥臭味儿与粪便味儿的废屋里这么多天,我连外面空气的味道都该忘记了。

    陆雄将我带到一处马厩,里面大概有二十来匹马,各个都神采飞扬的。有个人正在往马槽里面倒马饲料。仔细一看原来是六子,就是那天捉我的四个人之一。

    “算你小子走运!大哥说让你以后跟着六子干。记住!要是这些马饿瘦了丁点儿,我就把你的肉刮下来填给它们!”陆雄喝道。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陆雄了,他跟我说话的语气永远都是恶狠狠的。

    “你叫赵翼是吧?”六子放下倒草料的桶一脸和气的对我说。

    “恩。”我道。

    “你多大了?”六子继续问。

    “20岁。”我答。

    “哦?看你长得挺年轻的,没想到比我还大一岁。”六子笑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啊?”我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也敢跟眼前的这个人说话了。

    “明知故问。”六子道:“叫我六子就行。”

    我很感激眼前的这个人,因为他让我体会到了久违的友好感。

    “那边……”六子指着前面的水井道:“渴了的话就自己打水喝。还有那边的水桶……”六子又将手指向马厩旁边的十个大水桶道:“每天早晨起床一定要记住将水桶的水打满。”

    我点点头,努力听着六子的吩咐。因为我知道任何地方不会养着一个废人,而且是一个身份不明者。

    “马的草料我明天带你去取。”六子最后说道:“赶紧先打点水洗个澡吧。瞧你脏的,顺便也把衣服洗了。”

    “就在这里吗?”我问。

    “对啊!你以为会在哪里?”六子道。

    “在这里脱个精光会不会不方便啊?”我顾虑道。

    六子听罢竟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个爷们啊?还害怕别人看啊?”六子笑道:“这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就放心吧。”

    我也“嘿嘿”的笑了下。

    转动水井杆,一桶清澈透明的地下水被缓缓的拉了上来。我将水桶放在地上,然后往身上擦水。

    井水可真凉啊!这感觉真受不了。

    看着冻得直打哆嗦的我,六子再次发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啊!”

    六子说的确实不错。在二十一世纪的我是一名独生子女,从小就没受过苦,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差不多。如今让我突然过上这样的生活,确实真的不适应。

    “你的家在哪里啊?”六子拿着刷子开始给马匹刷毛。

    “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是啊,我的家在哪里啊?

    六子见我不说话,道:“难道你也没有家了吗?”

    “……恩”我确实不知道我的家现在在哪里。

    “唉……”六子叹气道:“果然……昏君无道啊!”

    我眼睛一亮直视着六子:“你相信我不是皇上的人?”

    六子道:“我不清楚。但易大哥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相信你不是宫里的人。易大哥说你不是那就不是了,因为他从未看错过人。”

    我光着身子四处寻觅着。

    也不知道六子从哪里拿出来的衣服,他扔给我道:“找这个呢吧?接着!”

    我接过衣服展开一看,跟六子穿的是一样的服饰。

    “谢谢!“我边穿衣服边问六子道:“易大哥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那当然!”一提易风,六子眼里就开始放光:“寨里许多人的性命都是易大哥救的。”

    “哦?”我很好奇:“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六子放下刷马的刷子愣了半晌。

    我感觉自己说错了话,道歉道:“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真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六子是在笑还是在撇嘴:“不碍的,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也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六子接着说:“记得那是正德七年的一个春天,我十三岁。那天早晨,我十五岁的姐姐领着我去城隍庙为父母亲祈福。回去的路上,一伙官兵围住了我们姐弟俩,领头的硬说我们偷了东西要搜身。我姐可是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宁死不从。官兵见我们不从,竟然直接将我姐带去了衙门。我赶忙跑回家告诉父母亲,他们听说此事找到了那个县太爷,可县太爷竟说我们污蔑朝廷命官,论罪处以杖刑……”说到这,正在给马刷毛的六子垂下手,眼中噙满了愤怒的泪水:“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去城隍庙就是给母亲的身体祈福的。她哪里禁得住杖刑的拷打?没几下便去了。父亲见母亲死了,怒骂县太爷狗官。县太爷一怒之下将父亲也打死了。由于年纪小,他们将我扔出了县衙,连父母亲的尸体都没有留给我……”

    “那……你的姐姐……”

    “我流落街头当了小乞丐,受尽世人的折磨,幸亏遇到易大哥好心收留我才免于暴死街头。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是那年狗皇帝在全国便选美女,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上司才不择手段的强抢民女的。至于我姐……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六子说。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弄得别人家破人亡!昏君无道啊!

    “寨里的许多小兄弟跟我的情况差不多,人人都和狗皇帝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人人都受过易大哥的恩惠。”六子道。

    “……不说了,”六子抹走眼角的泪水:“我教你怎么给马刷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