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黑
wed jul 15 19:11:31 cst 2015
雨桐几乎用一生寻找的起因，也许就埋藏在这一次默然的牵手中。单纯如其，牵手并不足以产生所谓的情愫；年少如其，亦不懂这微小的举动是会影响命运的选择。
“小黑，不值日你也来这么早啊”
走进班级，看到小黑站在窗前，眺望着东方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它不那么浓重，也不那么清淡。小黑瘦弱单薄的身影在日出微弱的光线下显得不是很真实。他个头不大，肤色却尤其的黑，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黑。
小黑转过头，没有任何情绪的脸望着雨桐二人，在询问。可是这略微压抑的气氛，让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和小黑一起眺望着远方。
“小黑，我来这么久，谢谢你的关心”片刻后，钟泽阳出声道。
“我并没有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么多没有目的性的关心。心里总是有些不知所措，我觉得我不应该只得到不付出。”
“没有谁规定得到一定要付出，付出一定要得到，不是吗。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像。”
钟泽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是，我们很像。”
“我没和别人说过我的生活，因为我从不乞求别人的理解，不想看别人的安慰。可是今天，我突然想讲出来了。”小黑顺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在阴影里，眼神空洞的那么令人望而生怯。“我喜欢这种孤独。很少有人陪我，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就去了。妈妈从那以后每天都只玩牌。原来我们家院子地里有一个洞，我常常自己呆在那里，很踏实，很安心。后来这个洞被人填起来，我也就没有了容身的地方。我没有爸爸了。刚开始我每天都在洞里哭，然后有一天发现，人的眼泪真的是可是流尽的。我恨他。听说要坐二十年牢，我越想越恨，越想越恨，越想越恨。可是我最大的愿望还是可以见他一面，我心底隐隐觉得如果这二十年里，我不去见他一面，我们难免会形同陌路。但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就因为你永远也无法真实的触碰它……”
雨桐知道小黑挺可怜的，却不知道是这样的不幸又离奇。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抬头望向小黑，却发现他是这么的平静，即使他一遍遍的说着恨。雨桐不禁恍惚，是他太过于孤独无助，还是坚强到忘却无助。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大亮。在雨桐还沉浸在这悲伤无助的故事中无法自拔时，小黑已经起身向外面走去，拖着身不由己的步伐沉重的继续走着。
“雨桐，我明天要去镇里一趟，帮我向老师请个假”钟泽阳似是安慰的拍拍雨桐的肩“别担心，村长伯伯会陪着我的”
“今年竟然这么晚还没有下雪，真是稀奇。这天干的真让人难受，总觉得我下一秒就要喷鼻血了”吕飞抱怨的声音飘扬在课间教室上空。
“省省吧你，总是瞎哀嚎什么呢”雨桐不满的瞪瞪眼。
“钟泽阳这小子和村长有交情就是好啊，我也不想来上学啊”
虽然钟泽阳说他想问问父母上次自己突遇坏人的结果，但雨桐隐隐觉得他是因为小黑的事情才去镇上，心底总是不安，对吕飞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烦躁不已，正张嘴要反驳时看到那个曹操到了。
“外面下雪了！！！”钟泽阳第一次露出那种笑容，简单的快乐。让突然抬眼的雨桐愣了愣神，那种对真实的自己的不掩盖，竟然可以这么吸引人。一丝的洒脱，一丝的傲然，一丝的坚定。
“我说，泽阳啊，外面不过下个雪，你也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吧？！”吕飞也看出了钟泽阳的不对劲。
“是谁刚刚还在抱怨不下雪的？真是金鱼的记忆啊”刘瑞适时的呛住吕飞。
“我从小还没看见过下雪呢，有点激动……”钟泽阳微微侧头有些羞赧的笑笑。
这句话一出，又让班里的人炸了锅。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大学纷飞的冬天，虽然知道南方冬天不下雪，可是见到这么个没见过下雪的活人还是，怪怪的。
钟泽阳今天是真的很开心，突发奇想的想看一看雪迹覆盖的山色。”雨桐，我晚上想去山上走一走，一起吗”
“咳咳，好，一起，咳咳” 知道他是想去看看雪，总是忍不住想笑。
雪下的并不是十分大，只积了浅浅的一层。风吹过会带起些许地上的雪花一同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再随风轻轻落下，偶尔抚过肌肤，无声无息化作一滴沁凉的水珠， 心旷神怡。忍不住伸手触碰那片晶莹，它却像捉迷藏般霎时消失，留下曾经存在的痕迹，竟也是如此美丽。
“下雪的感觉真好。”钟泽阳仿佛自言自语。
“今天是雪小，风小，等再过几天，更冷了，你就知道了那滋味不是很好哦。风吹过，脸都会生疼生疼的，冻得也不会有心情去摸这摸那的。积雪厚一下啊，走这条路就更累了，时刻防止摔跤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雨桐心情也不错，话叽叽喳喳多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里。”
“我觉得你是新鲜感在作祟。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了以后去你以前那样生活的城市而拼命努力，只为了离开这里”
“我知道，我看的出你们的坚决，但我开始有些怀疑”
“怀疑？怀疑什么”
钟泽阳又回归了那个皱眉，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哎，不说这个，我找到小黑父亲。他现在在天水的监狱。周五出发，周日可以到了。我，他还有他妈妈，我们三个一起去。”
虽然浅意识里猜测早上他是去为小黑的事情帮忙。但这么快就落实解决也抬让雨桐咋舌。：“你为什么对他那么……？”
“那么关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很像……”
“你和村长一起坐着小黄去的镇里吧，哈哈哈，感觉怎么样？”小黄是村长家的拖拉机，村长很喜欢它，还给它起个名字。小黄年龄有些大，走在这不平坦的山路里，总让人颠簸的屁股像开了花。回味无穷呀，哈哈。
“小黄？”
雨桐想象着钟泽阳各个版本的面部表情，唯独没想到，他是这么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顿时了然，怒气升腾。
“钟泽阳，你不是和村长一起去的！！”
“我，他有事，我就自己去了……”
雨桐几乎用一生寻找的起因，也许就埋藏在这一次默然的牵手中。单纯如其，牵手并不足以产生所谓的情愫；年少如其，亦不懂这微小的举动是会影响命运的选择。
“小黑，不值日你也来这么早啊”
走进班级，看到小黑站在窗前，眺望着东方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它不那么浓重，也不那么清淡。小黑瘦弱单薄的身影在日出微弱的光线下显得不是很真实。他个头不大，肤色却尤其的黑，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黑。
小黑转过头，没有任何情绪的脸望着雨桐二人，在询问。可是这略微压抑的气氛，让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和小黑一起眺望着远方。
“小黑，我来这么久，谢谢你的关心”片刻后，钟泽阳出声道。
“我并没有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么多没有目的性的关心。心里总是有些不知所措，我觉得我不应该只得到不付出。”
“没有谁规定得到一定要付出，付出一定要得到，不是吗。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像。”
钟泽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是，我们很像。”
“我没和别人说过我的生活，因为我从不乞求别人的理解，不想看别人的安慰。可是今天，我突然想讲出来了。”小黑顺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在阴影里，眼神空洞的那么令人望而生怯。“我喜欢这种孤独。很少有人陪我，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就去了。妈妈从那以后每天都只玩牌。原来我们家院子地里有一个洞，我常常自己呆在那里，很踏实，很安心。后来这个洞被人填起来，我也就没有了容身的地方。我没有爸爸了。刚开始我每天都在洞里哭，然后有一天发现，人的眼泪真的是可是流尽的。我恨他。听说要坐二十年牢，我越想越恨，越想越恨，越想越恨。可是我最大的愿望还是可以见他一面，我心底隐隐觉得如果这二十年里，我不去见他一面，我们难免会形同陌路。但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就因为你永远也无法真实的触碰它……”
雨桐知道小黑挺可怜的，却不知道是这样的不幸又离奇。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抬头望向小黑，却发现他是这么的平静，即使他一遍遍的说着恨。雨桐不禁恍惚，是他太过于孤独无助，还是坚强到忘却无助。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大亮。在雨桐还沉浸在这悲伤无助的故事中无法自拔时，小黑已经起身向外面走去，拖着身不由己的步伐沉重的继续走着。
“雨桐，我明天要去镇里一趟，帮我向老师请个假”钟泽阳似是安慰的拍拍雨桐的肩“别担心，村长伯伯会陪着我的”
“今年竟然这么晚还没有下雪，真是稀奇。这天干的真让人难受，总觉得我下一秒就要喷鼻血了”吕飞抱怨的声音飘扬在课间教室上空。
“省省吧你，总是瞎哀嚎什么呢”雨桐不满的瞪瞪眼。
“钟泽阳这小子和村长有交情就是好啊，我也不想来上学啊”
虽然钟泽阳说他想问问父母上次自己突遇坏人的结果，但雨桐隐隐觉得他是因为小黑的事情才去镇上，心底总是不安，对吕飞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烦躁不已，正张嘴要反驳时看到那个曹操到了。
“外面下雪了！！！”钟泽阳第一次露出那种笑容，简单的快乐。让突然抬眼的雨桐愣了愣神，那种对真实的自己的不掩盖，竟然可以这么吸引人。一丝的洒脱，一丝的傲然，一丝的坚定。
“我说，泽阳啊，外面不过下个雪，你也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吧？！”吕飞也看出了钟泽阳的不对劲。
“是谁刚刚还在抱怨不下雪的？真是金鱼的记忆啊”刘瑞适时的呛住吕飞。
“我从小还没看见过下雪呢，有点激动……”钟泽阳微微侧头有些羞赧的笑笑。
这句话一出，又让班里的人炸了锅。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大学纷飞的冬天，虽然知道南方冬天不下雪，可是见到这么个没见过下雪的活人还是，怪怪的。
钟泽阳今天是真的很开心，突发奇想的想看一看雪迹覆盖的山色。”雨桐，我晚上想去山上走一走，一起吗”
“咳咳，好，一起，咳咳” 知道他是想去看看雪，总是忍不住想笑。
雪下的并不是十分大，只积了浅浅的一层。风吹过会带起些许地上的雪花一同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再随风轻轻落下，偶尔抚过肌肤，无声无息化作一滴沁凉的水珠， 心旷神怡。忍不住伸手触碰那片晶莹，它却像捉迷藏般霎时消失，留下曾经存在的痕迹，竟也是如此美丽。
“下雪的感觉真好。”钟泽阳仿佛自言自语。
“今天是雪小，风小，等再过几天，更冷了，你就知道了那滋味不是很好哦。风吹过，脸都会生疼生疼的，冻得也不会有心情去摸这摸那的。积雪厚一下啊，走这条路就更累了，时刻防止摔跤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雨桐心情也不错，话叽叽喳喳多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里。”
“我觉得你是新鲜感在作祟。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了以后去你以前那样生活的城市而拼命努力，只为了离开这里”
“我知道，我看的出你们的坚决，但我开始有些怀疑”
“怀疑？怀疑什么”
钟泽阳又回归了那个皱眉，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哎，不说这个，我找到小黑父亲。他现在在天水的监狱。周五出发，周日可以到了。我，他还有他妈妈，我们三个一起去。”
虽然浅意识里猜测早上他是去为小黑的事情帮忙。但这么快就落实解决也抬让雨桐咋舌。：“你为什么对他那么……？”
“那么关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很像……”
“你和村长一起坐着小黄去的镇里吧，哈哈哈，感觉怎么样？”小黄是村长家的拖拉机，村长很喜欢它，还给它起个名字。小黄年龄有些大，走在这不平坦的山路里，总让人颠簸的屁股像开了花。回味无穷呀，哈哈。
“小黄？”
雨桐想象着钟泽阳各个版本的面部表情，唯独没想到，他是这么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顿时了然，怒气升腾。
“钟泽阳，你不是和村长一起去的！！”
“我，他有事，我就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