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哥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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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范斫出手

    tue nov 04 07:00:00 cst 2014

    第二天大家在一起吃早饭时,刘武好意提醒:昨晚的动静太大了。

    徐诚忻当着下人的面,大大咧咧地说:“你都听到了,靠!今晚我注意点。”

    一旁的范斫不知内情,听了差点把一口粥喷出来,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当我们都是透明的!他虽看不惯这种沾花惹草的浪荡行径,但并不表露出来,最多也就是暗暗看不起他,工作还是要保质保量完成的。

    自徐诚忻得了墨玉儿后,再也没出过大门。一连好几天,他除了在书房和刘武吹牛,就是在内室与墨玉儿厮混在一起。

    邹靖和几个主要官员来请过几次,都让他回绝了。最后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始各自忙起来。

    现在范斫倒是最空的了,每天只须知道徐诚忻在哪个房间即可,绝不敢推门进去。那天晚上猛得听到徐诚忻一声惨叫,立马冲到门口,正想进去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从此,只要徐诚忻跟那女子在一起他便装聋子。

    书房之内,徐诚忻正悠哉悠哉地喝着乳前龙井,一边听着刘武的汇报。

    “徐大哥,兄弟们连日稽查,扬州的各个角落四处消息。扬州大小官员蛇鼠一窝,势力无处不在,搜刮民脂毫无顾忌,因此所做所为根本无从掩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了上去,道:“这些天所查的东西都记在这本子上,只是时日尚浅,也是记个大概而已。”

    徐诚忻接过慢慢翻看着,刘武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禁赞叹:“这茶不错,香。”

    “当然不错,一碗茶就要好几钱银子呢,我们难得腐败一回,多喝点。”

    刘武听了不由咋舌,想了想又捧起碗猛灌几口,徐诚忻看了失笑,这是什么心态!刘武的老爸虽是个团练使,但这种地方武官要是不克扣军饷,日子过得也好不到哪儿去。刘武自小受管教也极严,这种奢侈品难得享用,这自然就是屌丝心态了。

    徐诚忻将那册子一路看下来,果然与牛县令说得大至相同,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想想自己要是只跟着那邹靖走马观花地看一遍,听听汇报,这些放在眼前的事实根本发现不了。

    “东山营的情况怎么样?”东山营便是扬州附近的驻军,编制六千人,是淘汰下来的地方禁军。

    刘武有些得意地笑笑,说:“本以为军中之事最为难办,想不到那东山营平时疏于管教,兵士如流寇一般常来城里厮混。那日有几个兵在痞在酒店里吃酒撒泼,我便命人暗暗拘了一个回来。巧得很,这小子竟然是东山营的法算,身上还揣着一本帐,您过目。”

    法算即是古时军中的会计,管理营垒、粮食、财用出入。徐诚忻接过帐本翻了翻笑道:“这人就是这位吴三元?”

    “正是,这吴三元现在还被我们关在一处民宅内。当时问了许多问题,我怕他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不敢放他。”

    “先留着吧,说说问出点什么来了没有。”

    “最大的问题是坐吃空饷,”刘武道:“东山营按编制应有六千人,可实际才二千多人。剩下的那三千多名额就这么空着,每年空拿朝廷的钱粮,让那些军官中饱私囊。就算那二千多在役的士兵也拿不全饷银,克扣拖欠那是常有的事。”

    “妈的!老子最恨这种事了,自家兄弟都要坑。”徐诚忻一拍桌子,道:“难怪我们宋军不堪一击,这要是打起仗来还能指望嘛。”

    “我朝重文轻武,特别是地方上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军队早就没有关心了。”

    “那三千多空出来的位置呢,这些人就这么平白消失了?”

    “大多被除名了,赶出军营,再加上正常的退役。每年上报的名册都是虚的,上面也只是过过程序并没人深究。几年下来人就越来越少,银子却一分也没少拿。”

    “这么说来,东山营的士兵必然积怨很深,也许可以一用。”

    “徐大哥的意思想要用兵?”

    “我们是行伍出身,官场上那一套不是强项,若一切按程序走必是搞不过他们的。这次我带的人有点少了,没帮手怕是不行。”

    “那行,我再去东山营打探一下有没有可以拉拢的人。”

    徐诚忻点点头,道:“有了这个吴三元,东山营应该没问题了。现在最头疼的还是扬州城的官场,那些人围成一圈,很难下手。虽有这查访的册子,但终归是我们一家之言,不能成为铁证。”

    刘武想了想,道:“当初牛县令说想要破局,必须要找到帐本和脏银。徐大哥在杭州查周通判时用了几个月才查到脏银的去处,那这次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帐本上下功夫。邹靖统管扬州财赋,下面各衙每月必会向他交帐,帐本必是在他家里。”

    “对了,扬州的这些官员风评怎么样?”

    “都是一群贪官污吏,普通百姓一说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略好点的倒只有这位路转运使邹靖。”

    “哦?想不到啊。”

    “倒不是他为百姓办了多大的好事,只是他一向为人和善,逢灾过节时也不忘周济些许好处于穷苦百姓。好比上个月大雪天寒,他也曾开过两次粥铺,送过一些冬衣,有人还称他为大善人呢。”

    “哎,老百姓真是善良,得到一点点好处便感恩戴德,把你捧上了天。这么说来,邹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果他肯老实交待倒可以宽大处理。”

    “您觉得他愿意交出帐本吗?”

    “自然不肯,除非......”徐诚忻沉吟道:“除非我们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但是我们初来乍道,他们又防备甚严,仓促之间要找出他的短处怕是不容易啊。”

    刘武又喝几口茶,突然灵光一闪,道:“徐大哥,不如让范斫试试。”

    徐诚忻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当飞贼?”

    刘武点点头道:“范斫是大内高手,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自然不在话下,不如来个夜探邹府,说不定就能将那帐本窃得。”

    徐诚忻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道:“能不能偷到帐本那全看运气,我也不敢抱这么大希望,不过去探探虚实倒是不错的。只是范斫那个死脑筋,我不一定能使唤得了,他是圣上的人,架子大得很。”

    “试试看吧,反正没损失,要不我现在就去请他?”

    “先让我想想。”徐诚忻用手轻轻敲着脑袋,在书房内走了几个来回才道:“那就试试吧,去叫他来。”

    范斫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桌上放着一碗茶,面对着书房腰杆挺得笔直,象尊石像似的。刘武虽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但两人极少交流,他心里在想什么刘武一点数都没有。别说刘武没数,徐诚忻都搞不懂这人是怎么回事,那张脸一天到晚几乎没什么变化。做人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自闭症之类的毛病了。

    听说徐诚忻有请,范斫微微一点头便立即随刘武来到书房。

    “范兄,来来来,请坐。”对这张石板脸,徐诚忻向来视而不见,这次又有求于他,招呼打得很热情。

    “属下不敢,徐大人要出去吗,属下随时都可以随行。”

    “现在不出去。”徐诚忻笑道:“我打算今天晚上来个夜探邹府,就我们俩个。你是个武林高手,需要什么东西去准备一下。听说邹府防守甚严,光弓箭手就有好队,有没有能挡住弓箭的衣服给弄件来。”

    范斫一怔,道:“这世上哪有弓箭射不穿的衣服,徐大人万不可轻临险境。”

    “没有?那就算了,弄件夜行衣也行,另外还需要什么你看着办,去准备吧。”

    “这......徐大人,你不会轻功,还是不要去了,要是有个差池,属下实是难以交差。”

    “不行。”徐诚忻坚决地说:“此事关系重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扬州贪腐案我势在必行。”

    ......

    刘武不解其意,忙也劝道:“要不让我去吧。”

    “拉倒吧,”徐诚忻笑道:“你那两下子上个战场还行,这种技术活你干不了。”

    “可你也干不了啊!”

    “我有范兄罩着,怕什么。”

    “就算有范兄护着,可光那高墙您就越不过去,如何打探?”

    “少废话,我带梯子去还不成。”

    ......

    范斫总算听出味儿来了,叹了口气道:“徐大人有何吩咐尽管直说,属下去办就是。”

    徐诚忻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去邹府找个帐本。扬州官场贪墨的银子都在这本帐上记着,只要找到它,范兄可就大功一件了,成不成?”

    范斫沉吟道:“这等要紧物件怕不容易找到,除非碰巧了,不然找上十天半月的也不一定能得手。”

    “没事,”徐诚忻道:“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不急,你慢慢找就是。就算找不到也可以顺便打探点消息,看看他们都在忙什么。”

    “既如此,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了。”范斫翻了翻白眼退了出去。

    刘武笑嘻嘻地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徐诚忻颇为得意地道:“刘武,哥这一招怎么样?”

    “不错不错,只是......好象有那么一点卑鄙......”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