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月晚榭寒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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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tue aug 11 10:48:14 cst 2015

    “公子还落下一种人”明月首领清冷的声音响起“这种人,苦苦支撑着长久的生命,被时间所淡忘,而他能做的,只有看着自己慢慢消亡,被时间吞噬,称之为,悲哀”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月明首领淡淡一笑,仰头,皓月当空,又圆又亮“月亮好大,像个饼……”

    单宝“蹭蹭”跑进屋里,真的拿了个饼递给他,明月首领一怔,单宝呵呵笑道“我忘了你被我绑起来了”说着手起刀落松开了他,将手里的饼再次递给他“给你”

    明月首领叹了口气,接过饼笑了笑。

    单术堇妖娆的扇着扇子,眼里有赞叹“单宝真善良,真不愧是我妹妹”

    秦枫看着绑了一地和一树干的人,笑着附和道“单宝果然十分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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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长歌和欧阳箬随叶永星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来到温州,因为不方便,两人便住在客栈,叶永星一个人去找她娘。

    住进客栈的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碎风传来的信。

    看完信问道“碎风,他现在在哪?”凤长歌揉烂了信,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碎风单膝跪地“算起来,应该在路上”

    “好……凤长吟你好样的!”凤长歌将手里的信烧掉“如你所愿!”说完他不停的走来走去,胸前起伏的厉害,最终“砰”的一声打开门,走到欧阳箬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小箬,在下有些事要处理,需得立刻动身离开,永星的事就交给你了”

    欧阳箬打开门,见他确实十分着急的样子点了点头。

    凤长歌说“等盟主回来,灵澈再来拜访”说完急匆匆的下楼。

    关上房门,欧阳箬微微皱眉“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凤长歌骑上马飞快的跑出温州,要快!一定要快!必须赶上!

    客栈房间里,碎风叹了口气,打开窗户,跳进来一个男人,碎风单膝跪地“主人”

    “起来吧”男人好似无骨般坐在床上,胸前衣襟大敞,露出精装有力的胸膛“你此行虽然有失,但也为本座带来了一个消息,暂且功过相抵”

    “多谢主人”碎风恭敬的立在一旁。

    “你说,那个秦枫不仅发现了你的踪迹,还把你抓起来了,而且他察觉出慕寒有问题,却借碎雪掩饰了过去?女人果然无用!”男人微怒。

    “主人,这个秦枫是谁?您可有眉目?”

    “当然有,不仅有,本座还得多谢你,若非抓你,他怎么可能会暴露消息,欧阳家的人,都不简单”

    “主人是说秦枫是欧阳家的人?”碎风惊讶的瞪大眼睛“当日在青州,欧阳箬出现的时候,秦枫也跟着怀疑公子是不是欧阳家后人呢,那表情不像是假的”

    “可他对此并不是多热忱不是吗,欧阳家的人,精着呢”男人妖娆一笑“至于那个欧阳箬,不用管她,她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欧阳箬就是青萝公主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皇上?”碎风问。

    “不用”男人摇头“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了狡鬼谷,就让他们去费心吧,把慕寒诓走,我们也方便抓叶永星”

    “是”碎风欲言又止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道“有话直说”

    “是”碎风道“主人,公子看起来十分担心主人,主人是否……”

    闻言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柔软“将慕寒骗走亦非我所愿,我何尝不愿意时常能看到他,可皇帝铁了心要彻底拔除欧阳家,连带着那个不知深浅却更不知死活的暝月宫,风灵夜虽然死了,但四方天军这支凤煜最精湛的军队却还在,只要找到了暝月宫,它就完了,届时京皇城周边几座大城和整个武林都会乱成一团,到那时再将慕寒接回去”

    “到那时公子未必会……日前公子在青州见到秦家三爷时属下已觉不妥,如今又在锦夜山庄见到秦家三爷,以公子的性情,未必会离开秦家”

    “不离开又怎样?现在他是我凤长吟的长歌,秦慕寒已经死了不是吗”男人目露凶光,整个人充满了暴戾“只要没有秦家,他就不是什么秦慕寒,他永远都是本座的长歌!”

    “主人,万万不可!”碎风被男人不时露出的杀气一震“公子现在受制主人全是因为秦家人的生死,如果……”

    杀气顿时消散,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对,险些坏了大事,对了,那个老头子说出什么了吗?”

    “秦家老太爷虽然年过古稀,嘴却硬得很”

    “只要别弄死了就行,本座出去一下,你留在这”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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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香醉是温州最有名的一家青楼。

    房间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享受温香软玉,不一会儿门开启,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凤教主,有段时间不见了,别来无恙”接过女人送来的酒对门口刚进来的男人举杯,一饮而尽。

    凤长吟笑着坐在男人对面“风谷主,有段时间不见了”自行斟酒后对着他举杯,一饮而尽。

    这间屋子里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元教教主凤长吟和狡鬼谷谷主风肃。

    凤长吟天生一副风流相,皮囊又比风肃好,立刻有女人涌上来,凤长吟笑吟吟的来者不拒,一并搂入怀中饮酒作乐,直到门再次开启,第三个男人走进来。

    “七王爷,你来的最晚,要罚酒~”凤长吟吩咐一个美人端着酒杯凑过去,七王爷就着美人的手一饮而尽,坐在桌边“凤教主,风谷主,本王来迟了,不好意思”

    “无妨,王爷吗,本来就该端端架子的~理解理解”凤长吟吃菜喝酒搂美人,凡是男人该享受的几乎都不缺。

    风肃不再动吃的,依然跟身边的美人调笑。

    七王爷也不在乎他们的无礼,说道“此次父皇的命令下的比较急,接到通知时本王还在明州,想必两位都已经知道本王的来意”

    “王爷不必多说了,对于皇上的命令,利益丰厚中元教从来不拒绝”

    “我狡鬼谷的规矩想必皇上不会破坏”

    对于上位者来说,如果都不能让他放心的话,就挑选最重利益的人,只要有相对的报酬,便不用担心忠诚,没有人会跟财富作对,所以皇帝就选中了狡鬼谷和中元教。

    “自然没有问题”七王爷端起酒杯“本王敬两位,多谢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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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缓缓睁开眼睛,抬起手发现全身都疼,这才想起自己被沐雪婷那个女人给阴了。

    “你醒了?不要乱动,花雨银针有剧毒,毒素游走过你的四肢百骸,不过幸好没有侵蚀你的心脏,现在刚解了毒,你的四肢可能会有疼痛,过两三天就好了”一袭淡紫色裙摆的女人端着一碗药走过来“来,先把药吃了”

    这声音清雅恬淡,很容易压抑人心中的暴力情绪,在她的帮助下羽乖乖的喝下药,躺平身体后问道“你是……?”

    女子笑颜轻展“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伍玥啊”

    “伍玥?你是那个神医啊……”羽轻声说“看来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是呀,当日你救了我,今天我救了你,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伍玥将药碗收拾好,坐在他床边问“你昏迷了三天,饿不饿?”

    羽点头,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觉,可在那种温柔的笑容下他除了点头,似乎没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情。

    伍玥去厨房忙活了半天才端着饭菜走进屋里,照顾羽吃饭。

    “对了”羽想起来“你说我昏迷了三天,你从安木山下找到我的?”

    伍玥摇头“我从安溪边上看见你的,当时你全身是伤,意识全无,浑身湿漉漉的,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看来,安木山下面是条河,河水直通安溪,这才让我捡了条命”羽自嘲的笑了笑。

    “说来,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怎么这么狼狈?”

    “我是个自负的人,上天要我改改这个脾气,才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劫”羽朝伍玥抱拳道“说来还多亏神医救命之恩呢”羽看着伍玥淡淡一笑,想起沐雪婷说的那个神医,看来就是她了,其实他们真的不熟,他的名声啊……

    “呵呵,如果你真要谢我,就赶快好起来,然后帮我个忙”

    “没问题,万死不辞”

    “不用万死,帮我从天柱峰上采一株草药就行,那里抬高了,我没有武功,怎样也到不了”

    “你怎么不找宫帮忙?我记得你们挺熟的”

    “我找不到他啊,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有需要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在”伍玥一脸无奈的说。

    羽点点头“也是,那家伙从来就行踪飘渺,找不到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对了神医,这三天,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嗯……两天前我从东北方向看到了天玄宗的联络信号,但是你身上的东西全都湿透了不能用,我也没有办法”

    “看来宫已经到了……”羽颇为懊恼,他现在不能动也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如果沐雪婷对自己出手,那么宫也有一定的危险性,那个女人有最好的武器,那张脸就能让人疏于防范“神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立刻能动?”

    “不行的,那样会有危险”

    “那就是有了,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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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寒初霁问,自从离开茶棚,秦枫就一直拉着自己漫无目的的走。

    “是我要带你去哪”秦枫纠正她的用词错误。

    “……你要带我去哪?”

    “见见老朋友”两人越走环境越凄凉,直到走到一间茅屋前面。

    “你的老朋友住在这里?”寒初霁问。

    “不,是我们的老朋友”说着他推开门,凤长歌坐在床边,一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丫头走过来朝他行礼“少主”

    “凤公子怎么样?”秦枫看了凤长歌一眼,问小丫头。

    “少主,凤公子很好”

    “嗯,你先下去吧”

    “是”

    两人走到床边,秦枫笑道“灵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秦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羞辱与我”凤长歌神色冷淡的说。

    “好吧,其实凤公子被我发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碎雪姑娘可是帮了我不少忙”

    凤长歌抬眼看着他“我以为你喜欢她”

    “让凤公子误会了”

    “云州的那一晚,凤某以为少主十分享受才没有阻止我”

    “凤公子这话就不对了,灵仙姑娘自酉时进入秦府,到亥时才离去,这中间的三个时辰可不是一个碎雪能比的,况且,如今云州地下不光是文人,连中元教的暗桩都被你运作起来了不是吗,这可是一步大棋,凤公子的所作所为与我有益为何阻止呀?”

    “你……”凤长歌微微皱眉“与你有益?”

    秦枫挑眉,凤长歌叹了口气“罢了,被人囚禁就算知道再多又有何意,凤长歌向少主请教,你,是何人?”

    “请教不敢”秦枫挥挥手“在下欧阳澈,欧阳飞的儿子”

    “欧阳澈……”闻言凤长歌倒是笑了,看着他说“我二人的相遇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自我踏入云州时你便盘算起来了?”

    “那倒不是”欧阳澈说“纯粹是看凤公子气度不凡,碎雪姑娘又十分漂亮才起了结交之心”他说“秦家老爷子让我看他孙子的画像时可没说过有这样的气度”

    “我爷爷在你手上吗?”凤长歌问,他没想到,初入云州时身份就被识破了“你为何会以秦家的身份出现?”

    “秦家的身份?只不过是老爷子嘱托,我才这样做的”欧阳澈说“你爷爷不在我手上,不过你三叔我倒是做了点手脚”

    想起秦逸在锦夜山庄的所作所为,凤长歌眼中透着锋利“你对我三叔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欧阳澈说的十分轻松,凤长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那个欧阳箬是你派去盯着我的?”

    “说盯多伤感情,小箬是去看戏的,她马上要嫁到伽罗去了,我这个做表哥的不能阻止,就只能为她安排一出大戏,送她远嫁了”

    “好心思,好筹谋,欧阳家的人……只可惜命太短了”凤长歌垂眸暗笑,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嘲讽。

    欧阳澈也不在乎“只要在我死之前把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就行了”

    寒初霁握住他的手道“你不会死”知道了他是欧阳家的后人,只要收回那个代价就好了。

    “有初初在,我自然不会死”欧阳澈握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看向凤长歌说“听到没?我不会死了”

    “呵”凤长歌自叹不如,欧阳澈的这份谋略,更是可笑他们两人当初互换身份相识,那一段“兄弟情义”如今想来当真讽刺,更想到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看着自己在那里自鸣得意时他不知道笑的多开心,咽下这口气,凤长歌问“此行我并没有将碎雪带在身边,而且是我临时起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长吟跟当今皇上与虎谋皮诬陷忠良残杀朝中反对势力,这些事情天下人不知,却瞒不过皇后”欧阳澈的笑容里藏着无尽的黑暗“当初皇帝与叶正桓联手杀害我父亲的时候我就见过凤长吟了,对于他手下那几个人自然也忘不掉,你居然派碎风来跟踪我吗?只不过小小的使了个心眼,今天我就能抓住你”

    “什么意思?欧阳盟主是被……”

    “呵呵,不然呢?皇帝心胸狭小,肚量更是没有,我欧阳家为他肃清武林一派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他还能对我父亲痛下杀手,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将我父亲逼下盟主之位?只不过说来好听罢了!”欧阳澈的眼中不再是笑意盈盈,连语气都透出一层寒芒“凤长歌,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今天本公子高兴,告诉你也无妨”他拉着寒初霁坐在椅子上,平复了忆起杀父之仇的激动之后淡淡的说“碎风知道我怀疑你的身份之后一定会报告给凤长吟,而皇帝对欧阳家连根拔起的欲望必定会让凤长吟和风肃忙得不可开交,凤长吟担心你的安全就会把你骗走,至于骗去哪~他觉得安全的地方除了翎州也没有其他了,只要在必经之路天堑峡上等着,你手无缚鸡之力便跑不了”

    “欧阳公子,好深的心机,怕是当年的欧阳盟主都没有你这等心机谋略!”

    “那又如何?”

    “不如何,凤长歌心服口服”

    “凤长歌?”欧阳澈轻嗤“凤公子跟在凤长吟手下几年,连祖宗姓名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等‘逆来顺受’欧阳澈确实比不了”

    闻言凤长歌脸色铁青,看着欧阳澈的目光深远“欧阳公子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不想知道”欧阳澈拉着寒初霁走出去,吩咐丫头“好好看着凤公子,十五天后把他送回中元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