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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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叫王天笑

    “把窗户打开,我想透透气!”

    一个身穿浅蓝色病服的少年人安静的端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目光直直的盯着窗外天空。

    天空上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飞过,他手指轻微动了动,眼睛深处浓浓的羡慕无法掩饰。

    他叫王天笑,名字取自谭嗣同的《狱中题壁》中的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半年前一家人外出不料却遇上变故,一场车祸不仅让他双亲与世长辞,还将他变成了一个全身瘫痪的残疾人。

    他愤怒过,悲伤过,可却无力挽回一切的定局。

    有时候,悲伤和绝望真正到了极点是麻木,是对于生活的麻木。

    这半年待在医院里,每周用药请护工透析等都要消耗大量的金钱来维持,可以说,他每活过一天,消耗的人民币最起码是四位数的。

    家里变卖房产换来的钱已经在一天前耗尽了,他今天就已经断药了,明显感觉胸口和肠胃里堵的难受。

    “真羡慕这些小鸟啊,可以无拘无束的翱翔天际。”王天笑眯起眼看着天空远处的几个小黑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控制盘。

    “唉,在这个世界,是活不起了啊,下辈子干脆做一只鸟算了……”

    随后一声轻叹,王天笑的手指猛的按在了轮椅控制盘上的前进按钮上。

    轮椅底座上的马达瞬间高速旋转起来,带动着轮椅迅速的冲向了窗口。

    “啊!那位病人,你要干什么!”正在收拾另一张病床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

    迎面而来的是急促清爽的风,吹的他敞开的病服猎猎作响,蓝天和阳光正好把他的视野填满。

    他双眼闭上了刹那,似乎是很享受这种感觉,接着睁开眼睛抬头望天。

    “我也……飞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横刀向天笑……”王天笑眼中猛的亮起了一丝神采,口中诗句未曾读完,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周围的汽车警笛都引发出来,在一阵喧闹中不远处一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急匆匆赶过来。

    在王天笑死亡的一瞬间,他口袋里一个核桃大小的黑色物什突然化为齑粉,一枚拇指大小的璀璨小球钻入了王天笑紧闭的双眼之中,接着一股诡异的波纹出现,一道肉眼不可查的蓝光冲天而起,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这人已经死了,先安排到停尸间,然后通知他的家人过来……”最先赶到的医生过来略一查看就了解了情况,对身后的另外一名稍微年轻一点的医生安排道。

    ……

    眼前是一片漆黑,身体仿佛受到了束缚一般动弹不得。

    “我这是死了么?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王天笑心里想着,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停左右晃动,有了一些知觉,接着是“踏踏踏”的脚步声传入耳朵。

    王天笑内心有点疑惑,正在思索之际,一阵古怪的口音的人类交谈声传入耳中,他只能辨认出是人类的声音,但听不懂话语的内容。

    “汉克斯老头,今天怎么就捉了这么一只小草鹰崽儿回来?这小家伙能卖好价钱么,看毛色很差啊!”一名青衣打扮的中年粗犷汉子问道,看神态与汉克斯极其熟络。

    “今天也是倒霉,爬到黑岩山那里的鹰巢里只剩下这只孱弱的小鹰崽了,其它的小鹰估计可以飞了跟着它的父母练习捕食了,就剩它这个病弱的了。”汉克斯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说道,干瘪的嘴巴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苦笑。

    “不过在鹰巢附近我布置了两处鸽子哨,估计明天可能会有收获吧!”

    汉克斯·尤金是克里镇上的一名普通猎户,由于小镇毗邻天幕大草原,他每逢开春都会进入小镇附近的黑岩山碰碰运气,若是遇到了成色好的鹰崽儿,那他就能大发一笔横财。

    此时太阳已经日薄西山,汉克斯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到自家后院,将背上的褐色包裹解开露出一只瘦弱的、毛发稀疏的鹰崽儿。

    一层厚厚的黑色的布条缠绕在这只鹰崽儿的眼睛上,同时有一白色小网牢牢的将鹰崽的身子箍成一团,让它动弹不得。

    “看你这么瘦弱,如果养不活正好打打牙祭!”汉克斯自顾自的说着,用粗糙的右手打开了网兜并抓住鹰崽儿的身体,另一只手将鹰崽眼睛上的布条一圈一圈的解开。

    王天笑先是感觉身体一松,然后一丝暗淡的带着橘红色的光芒进入眼睛里面,一轮落日跳入他的眼帘并且迅速从模糊变得清晰,他低头看了看身子,一时间竟然呆立当场。

    “我特么竟然……变成了一只鸟?!我这算一语成谶么?”

    正在震惊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时,他的身体被眼前这个瘦黑老头丢进了一个小笼子里。

    王天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风格迥异于地球华夏的小院子,院墙用黑色石头围起来,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

    院子中央是一座木质小屋,造型奇特,下部为同样的黑色石头为基础,上部是一间小小的三角房顶的木屋,木屋外边带有一圈走廊,一条碎石铺就得小路从走廊延伸到院子的门口。

    各式各样的捕猎工具悬挂在走廊的木质柱子上面,走廊靠近窗户一侧放着五个大小不一的笼子,王天笑发现自己正在其中最小的一个里面。

    旁边的一个大笼子里面有两只尾羽鲜艳闭着眼单腿而立的野鸡,另一边是三只杂色兔子,再远的一个笼子是五只不知名的鼠类。

    两只野鸡就睁开眼撇了一下自己就不再关注,似乎是天生带着高傲一般,倒是那三只兔子里面的一只较大的兔子凑过来耸动着鼻子嗅了几下就回去啃萝卜了。

    王天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不时传来的眩晕感觉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尝试着挪动了小爪子,这奇异的感觉就像是前世为人的时候用腿走路一样,非常新奇的感觉涌上心头。

    前世残废了半年,重新下地行走是他魂牵梦绕的愿望,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易的实现了,他内心的怪异荒诞之感更甚。

    试着扑棱了一下翅膀,看到翅膀上那软乎乎的羽毛就知道自己如今是飞不起来的。

    “小草鹰吃草籽,也给你加点肉,先把你喂饱,能养活的话就养大些再拿去卖。”汉克斯自言自语道,手中抓了一大把草籽扔到了王天笑面前,顺带着的还有三根刚死掉不久的绿色毛毛虫。

    旁边的两只野鸡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三条鲜美可口的虫子,凑过来想伸过脑袋来啄食,奈何笼子缝隙实在太小,尝试了几次无果,只能急得咯咯乱叫了几声就消停下来了。

    王天笑感受着腹中的饥饿感一波儿强过一波儿,脑袋里更是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他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体情况很糟糕。

    低下头试着吃了几枚草籽,由于是直接吞咽进去,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味觉,饥饿感顿时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第一次用喙啄食倒真的别有感触,王天笑也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虽然自己重生非常令人不可思议,但既然发生了,他也不再纠结,接受了如今的身体。

    虽然不是人类,但起码不用做个残废了。

    吃了一些草籽之后感觉身体的饥饿感消失,王天笑看着地上那三条毛毛虫有些犹豫不决。

    他深知蛋白质对于生命体生长发育的重要性,可真让他去吃这种毛毛虫,他是真的有点抵触。

    望了一眼亮起灯火的那间小屋,王天笑明白,想要继续活下去,必须把身体养好,起码可以飞起来。

    不然,等待他的命运可能就是变成别人桌子上的一盘菜。

    强忍着恶心,王天笑用小嘴巴啄开一截毛毛虫吞咽进嘴中。

    意料之中的恶心味道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股子青草的鲜香和甜美的味觉直冲大脑,王天笑愣了愣,没想到这毛毛虫竟然如此的美味。

    略微一考虑就有些明白了,物种不同,舌头上的味蕾也变得不同了,他如今身为鸟类,味蕾应该是与前世人身大为不同了。

    尝到甜头,王天笑不再犹豫,一股脑的将三条毛毛虫全部吃掉,肚子里面一股子暖乎乎的热流让他很舒服,接着一阵困意袭来就趴着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翱翔天际搏击长空的雄鹰,自由自在的在碧蓝如洗的天空里飞翔,接着朦胧间他看到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球划破天际将整个天空破碎,紧接着另一片更大更蓝的天空在破碎处形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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