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偷
齐城。
早间还下着细雨，可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东城处，卖汤包的贩子正在吆喝，旁边酒楼的伙计依偎着墙站在门口观望，地上坐个背着竹篓卖菜的妇女，雨水滴落在叶子上，使这些新鲜的蔬菜看起来更加水嫩。
来往的商客很多，但大都只是匆匆走过，这些摆摊的小贩，生意并不太好。
街道的中心，一家名为‘喜来客栈’的小店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有趣的是，即便如此，两人除了性别居然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头顶上闪耀着的光泽。
偶尔有路人走过，余光所视，只觉陌生，但又看到头顶的荒芜，便急忙加快了脚步，嘴中嘀咕着:“秃子，是秃子，还是俩。”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图透，以及他新收的徒弟小光头。
“大光头，都是你，害得这些路人现在看见我都避之不及！”小光头气愤道。
很明显，之前那位路人小声嘟囔着的话，还是没能躲过小光头的耳朵。
姚图透倾斜着身子，一边用手抠着耳朵，一边说着:“小光头，这一路上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在外面要叫我师傅，那大光头是你叫的吗！”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略略略！”小光头做着鬼脸，对着姚图透吐舌头。
赤裸裸的挑衅，如果此时不好好教导，那将来等他长大了，武功比姚图透还高了，到那时，可怎么办？
“噼啪”几声响起。
小光头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姚图透。
“以后再敢调皮，先想想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看着小光头委屈的样子，姚图透心里很开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迈着步子走进客栈。
店内，一名伙计正在擦着桌子，柜台处站着一位白胡子老者，正在看着账本，打着算盘。
似乎没有察觉到来了客人，两人还是各自忙着。
“掌柜的在吗？”
直到姚图透的声音响起，打着算盘的老者这才抬起头:“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要一间房，备点吃食，再打壶黄酒。”姚图透回道。
原本擦桌的伙计，此时也停下，将擦布撂在肩上，招呼着姚图透坐下。
“小六啊，客人的吩咐都听见了吗，快去准备着吧。”老者低下头，翻动着账本，继续打着算盘。
被叫小六的伙计，先从后厨拿了一碟花生米，再到柜台打了壶黄酒，放到桌上摆好，先说了声:“客官，先慢用着。”
便又进到后厨，忙着了。
“小光头！你站外面洗头呢？”姚图透说着，嘴里还不忘嚼着花生米。往杯中倒了点黄酒，一口喝下，眯着眼睛，脸上净是享受。
门外的小光头，听着声音，头上还疼着呢，赌气不愿进去。
“咕噜……”
不争气的是，肚子居然叫了起来。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且不说小光头被绑之前的生活，自从跟了姚图透以后，一路走来，吃的全是野果，喝的是那山河水。
走了足足两天，才来到这座齐城内，小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不骑马呢，可姚图透也没有告诉他原因，只管将马牵着，直到方才，卖给了一个马夫，换了些银两。
“小光头，烧饼上了啊，要吃就赶紧过来！”
屋内传来姚图透的诱惑声。小光头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抵不过食物的香气，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烧饼就啃了起来。
打着算盘的老者听到动静抬了下头，看到小光头狼吞虎咽的样子，暗叹一口气，便又低头看向账本。
吃饱喝足，姚图透和小光头互相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极为满意。
“伙计，算账！”姚图透喊道。
听到声音，伙计忙从后厨出来，细数了一下盘子:“客官，吃食消费五钱，外加一间客房，一共是二十五钱。”
姚图透拿着包裹掏了掏，最终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大声道“不用找了！”
伙计拿着银子，两眼发出金光，就连老者看向姚图透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不理会二人吃惊的模样，姚图透牵着小光头的手已经跨出了客栈大门，毕竟刚吃过饭，就得消消食。
慢悠悠在街上闲逛着，小光头一会看着路边的糖葫芦，一会看着小贩手中的小玩意，眼中全是渴望。
却不想姚图透敲了下他的脑袋:“才吃过烧饼就饿了？男孩子只有玩剑，这些玩意是给姑娘把玩的。”
这个观点，小光头明显不认可，小脸鼓着气，将头偏到一边。
姚图透正欲继续教育，没注意迎面走来一个人。
“嘭”的一下。
两人撞在一起，姚图透摸了摸胸口，看着来人。
对方是一名男子，一副俊朗的五官，一头雪白的长发，身着一袭紫色长袍，头顶还结着发髻。
这人难道是个贵族？这可麻烦了，姚图透想着，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没注意，你没事吧。”
谁知那人微笑着表示没关系，便继续向前走去。
姚图透瞅着人家不追究，心想运气真不错，只有小光头默默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疑惑。
“师傅，刚刚那人撞到你的时候，手都伸到包裹里去了！”小光头忍不住说道。
姚图透一听并不相信，但还是打开包裹查看着行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里面存放的银两全都不见了，那可是足足五十两银子啊！
“那人呢！”姚图透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之前那个男子。
可是并无所获，人群中已经没有了踪迹。
这时，小光头向某处一指:“我方才看见他往这边跑的。”
姚图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相信一名四岁小孩的话，也许是因为愤怒吧！
一路疾驰，终于在前方发现了那名男子。
此时他正悠闲自在的走着，手中提着一个钱袋，看花纹，正是姚图透丢的那个。
“贼人，休走！”姚图透大声喊道。
那人回头一看，发现狂奔中的姚图透，心道一声不好，连忙撒开脚丫子，想要甩掉身后的两人。
看到那人想要逃跑，姚图透欲加快速度，奈何小光头正挂在他脖子上，影响身体施展轻功。
眼见又要被逃掉，姚图透是急中生智，手指猛的向前一挥。
一缕剑气击出。
直接命中那人。
一个跳跃，踩在男子手上，姚图透望着他，伸出手掌，示意将钱袋归还。
还不等男子有所行动，小光头自告奋勇，松开抱着脖子的手，一把夺过钱袋，递给姚图透。
作为师傅，对于小光头此刻的行为，他还是很满意的。
收好钱袋，便盯着地上的男子问着:“好小子，一身打扮有些讲究，没少干这事吧？要不是碰到我，还真就让你逃了。”
见男子不说话，姚图透又是一脚踩下。
引得男子一阵哀嚎，忙说:“秃大侠饶命！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小光头看到这情景，笑的合不拢嘴，一双小脚也学着踩了上去。
“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偷我的银两。”姚图透问道。
男子躺着直喘粗气，缓了缓:“我叫白君河，之前在客栈……听到你们谈话，便一直跟着，寻找时机。”
这名字似乎听着有些耳熟，姚图透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有听到过。
“白……君……河，你是……当今盗圣白君河？”
姚图透一脸吃惊的望着他，终于想起曾经自己的师傅，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直言其身法高明，凭着历代盗圣亲传的《妙手空空》秘籍，在江湖中广为人知。
当时的姚图透刚经历秃头，又将剑法练的出神入化，内心十分膨胀，还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身手快而已。
结果，今日若不是小光头提醒，这就栽了。
等等，姚图透忽然想到，这白君河手法这么快，他都没看清，小光头是怎么看到的？
还有，白君河之前好像有说过秃大侠几个字。
“秃大侠，能不能麻烦你挪下脚，踩着生疼啊！”白君河哭着说道。
话音刚落，一双猛兽般的眼睛看向白君河，他顿时一惊，这是怎么了？
“你刚叫谁秃大侠？是我吗！我告诉你，我有名字！叫我姚图透！”
愤怒的呐喊，让白君河心惊胆战，生怕再被踩几脚，忙说:“秃……头兄，不好意思，请别生气。”
“是图透！不是秃头！”姚图透强调。
两人争吵，小光头就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俩，时不时笑出声，导致引来姚图透的目光。
小光头忙捂住嘴，但还是憋不住笑意，指缝间都关不住了。
“笑什么笑！你也是光头！”
这才闭嘴，摸了摸头顶，看着姚图透，使劲跺了跺脚。
“算了，你以后叫我图兄，别再搞错了！”
白君河看着他，点点头，想站起身，却发现还被姚图透踩着肚子，手撑着地:“那啥，秃……兄，脚！看看脚！”
“……”
“啊”的几声响彻巷口。
白君河的肚子上又出现几道新的脚印……
城门前。
姚图透押着白君河，小光头在身后跟着。
看行进的方向，是准备将他交给官府。
快到近前，却看见门口城墙边围着一群人，墙上好像贴一张告示。
“师傅，那边人好多啊，他们在看什么呢？”小光头好奇道。
早间还下着细雨，可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东城处，卖汤包的贩子正在吆喝，旁边酒楼的伙计依偎着墙站在门口观望，地上坐个背着竹篓卖菜的妇女，雨水滴落在叶子上，使这些新鲜的蔬菜看起来更加水嫩。
来往的商客很多，但大都只是匆匆走过，这些摆摊的小贩，生意并不太好。
街道的中心，一家名为‘喜来客栈’的小店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有趣的是，即便如此，两人除了性别居然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头顶上闪耀着的光泽。
偶尔有路人走过，余光所视，只觉陌生，但又看到头顶的荒芜，便急忙加快了脚步，嘴中嘀咕着:“秃子，是秃子，还是俩。”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姚图透，以及他新收的徒弟小光头。
“大光头，都是你，害得这些路人现在看见我都避之不及！”小光头气愤道。
很明显，之前那位路人小声嘟囔着的话，还是没能躲过小光头的耳朵。
姚图透倾斜着身子，一边用手抠着耳朵，一边说着:“小光头，这一路上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在外面要叫我师傅，那大光头是你叫的吗！”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略略略！”小光头做着鬼脸，对着姚图透吐舌头。
赤裸裸的挑衅，如果此时不好好教导，那将来等他长大了，武功比姚图透还高了，到那时，可怎么办？
“噼啪”几声响起。
小光头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姚图透。
“以后再敢调皮，先想想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
看着小光头委屈的样子，姚图透心里很开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迈着步子走进客栈。
店内，一名伙计正在擦着桌子，柜台处站着一位白胡子老者，正在看着账本，打着算盘。
似乎没有察觉到来了客人，两人还是各自忙着。
“掌柜的在吗？”
直到姚图透的声音响起，打着算盘的老者这才抬起头:“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要一间房，备点吃食，再打壶黄酒。”姚图透回道。
原本擦桌的伙计，此时也停下，将擦布撂在肩上，招呼着姚图透坐下。
“小六啊，客人的吩咐都听见了吗，快去准备着吧。”老者低下头，翻动着账本，继续打着算盘。
被叫小六的伙计，先从后厨拿了一碟花生米，再到柜台打了壶黄酒，放到桌上摆好，先说了声:“客官，先慢用着。”
便又进到后厨，忙着了。
“小光头！你站外面洗头呢？”姚图透说着，嘴里还不忘嚼着花生米。往杯中倒了点黄酒，一口喝下，眯着眼睛，脸上净是享受。
门外的小光头，听着声音，头上还疼着呢，赌气不愿进去。
“咕噜……”
不争气的是，肚子居然叫了起来。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且不说小光头被绑之前的生活，自从跟了姚图透以后，一路走来，吃的全是野果，喝的是那山河水。
走了足足两天，才来到这座齐城内，小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不骑马呢，可姚图透也没有告诉他原因，只管将马牵着，直到方才，卖给了一个马夫，换了些银两。
“小光头，烧饼上了啊，要吃就赶紧过来！”
屋内传来姚图透的诱惑声。小光头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抵不过食物的香气，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烧饼就啃了起来。
打着算盘的老者听到动静抬了下头，看到小光头狼吞虎咽的样子，暗叹一口气，便又低头看向账本。
吃饱喝足，姚图透和小光头互相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极为满意。
“伙计，算账！”姚图透喊道。
听到声音，伙计忙从后厨出来，细数了一下盘子:“客官，吃食消费五钱，外加一间客房，一共是二十五钱。”
姚图透拿着包裹掏了掏，最终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大声道“不用找了！”
伙计拿着银子，两眼发出金光，就连老者看向姚图透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不理会二人吃惊的模样，姚图透牵着小光头的手已经跨出了客栈大门，毕竟刚吃过饭，就得消消食。
慢悠悠在街上闲逛着，小光头一会看着路边的糖葫芦，一会看着小贩手中的小玩意，眼中全是渴望。
却不想姚图透敲了下他的脑袋:“才吃过烧饼就饿了？男孩子只有玩剑，这些玩意是给姑娘把玩的。”
这个观点，小光头明显不认可，小脸鼓着气，将头偏到一边。
姚图透正欲继续教育，没注意迎面走来一个人。
“嘭”的一下。
两人撞在一起，姚图透摸了摸胸口，看着来人。
对方是一名男子，一副俊朗的五官，一头雪白的长发，身着一袭紫色长袍，头顶还结着发髻。
这人难道是个贵族？这可麻烦了，姚图透想着，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没注意，你没事吧。”
谁知那人微笑着表示没关系，便继续向前走去。
姚图透瞅着人家不追究，心想运气真不错，只有小光头默默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疑惑。
“师傅，刚刚那人撞到你的时候，手都伸到包裹里去了！”小光头忍不住说道。
姚图透一听并不相信，但还是打开包裹查看着行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里面存放的银两全都不见了，那可是足足五十两银子啊！
“那人呢！”姚图透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之前那个男子。
可是并无所获，人群中已经没有了踪迹。
这时，小光头向某处一指:“我方才看见他往这边跑的。”
姚图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相信一名四岁小孩的话，也许是因为愤怒吧！
一路疾驰，终于在前方发现了那名男子。
此时他正悠闲自在的走着，手中提着一个钱袋，看花纹，正是姚图透丢的那个。
“贼人，休走！”姚图透大声喊道。
那人回头一看，发现狂奔中的姚图透，心道一声不好，连忙撒开脚丫子，想要甩掉身后的两人。
看到那人想要逃跑，姚图透欲加快速度，奈何小光头正挂在他脖子上，影响身体施展轻功。
眼见又要被逃掉，姚图透是急中生智，手指猛的向前一挥。
一缕剑气击出。
直接命中那人。
一个跳跃，踩在男子手上，姚图透望着他，伸出手掌，示意将钱袋归还。
还不等男子有所行动，小光头自告奋勇，松开抱着脖子的手，一把夺过钱袋，递给姚图透。
作为师傅，对于小光头此刻的行为，他还是很满意的。
收好钱袋，便盯着地上的男子问着:“好小子，一身打扮有些讲究，没少干这事吧？要不是碰到我，还真就让你逃了。”
见男子不说话，姚图透又是一脚踩下。
引得男子一阵哀嚎，忙说:“秃大侠饶命！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小光头看到这情景，笑的合不拢嘴，一双小脚也学着踩了上去。
“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偷我的银两。”姚图透问道。
男子躺着直喘粗气，缓了缓:“我叫白君河，之前在客栈……听到你们谈话，便一直跟着，寻找时机。”
这名字似乎听着有些耳熟，姚图透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有听到过。
“白……君……河，你是……当今盗圣白君河？”
姚图透一脸吃惊的望着他，终于想起曾经自己的师傅，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直言其身法高明，凭着历代盗圣亲传的《妙手空空》秘籍，在江湖中广为人知。
当时的姚图透刚经历秃头，又将剑法练的出神入化，内心十分膨胀，还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身手快而已。
结果，今日若不是小光头提醒，这就栽了。
等等，姚图透忽然想到，这白君河手法这么快，他都没看清，小光头是怎么看到的？
还有，白君河之前好像有说过秃大侠几个字。
“秃大侠，能不能麻烦你挪下脚，踩着生疼啊！”白君河哭着说道。
话音刚落，一双猛兽般的眼睛看向白君河，他顿时一惊，这是怎么了？
“你刚叫谁秃大侠？是我吗！我告诉你，我有名字！叫我姚图透！”
愤怒的呐喊，让白君河心惊胆战，生怕再被踩几脚，忙说:“秃……头兄，不好意思，请别生气。”
“是图透！不是秃头！”姚图透强调。
两人争吵，小光头就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俩，时不时笑出声，导致引来姚图透的目光。
小光头忙捂住嘴，但还是憋不住笑意，指缝间都关不住了。
“笑什么笑！你也是光头！”
这才闭嘴，摸了摸头顶，看着姚图透，使劲跺了跺脚。
“算了，你以后叫我图兄，别再搞错了！”
白君河看着他，点点头，想站起身，却发现还被姚图透踩着肚子，手撑着地:“那啥，秃……兄，脚！看看脚！”
“……”
“啊”的几声响彻巷口。
白君河的肚子上又出现几道新的脚印……
城门前。
姚图透押着白君河，小光头在身后跟着。
看行进的方向，是准备将他交给官府。
快到近前，却看见门口城墙边围着一群人，墙上好像贴一张告示。
“师傅，那边人好多啊，他们在看什么呢？”小光头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