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山里来
······
走在明亮的灯火下，张守知头顶上方除了那轮并不分明的圆月之外，还有一条极为夺目的巨大彩龙。一种让人不禁有些安心的喧闹充斥在这条长街的每一处，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未有所觉的日常模样。
青涩的少年人紧跟在自己倾慕的女孩身后，目光在杂货摊子上扫过，目光在从西北大山里来的烤肉摊子上停留，最终还是不免回到了女孩的身后，然后跟着她一块走进了那一看就必然是甜得发腻的糕点店里。
张守知没有在意那从身旁走过的少年人是否会喜欢那些大力迎合了小姑娘家口味的甜点，但他确实对那打着大山里的牛羊肉的招牌的烤肉摊子有些难以掩饰的兴趣。
“每种都来一样。”
在占地颇广的烤肉摊子前停下，张守知掏出三枚春芽玉币，把招牌上所有的名目都指了一指。
这家摊子大概是一年半多前进的十方剑林，牛羊肉论块煎，论串烤，做法极多，量够足，口味也极佳，想吃辣的三大碗调料任抹，想吃嫩的除了新鲜宰杀的牛羊肉也还有羊羔肉，如果手头上钱够多，一整只现烤的生意他们也会接。
可谓是粗犷到了极点，但就是这样有别于其他吃食摊子的作风，也让他有了不低的传唱度，以至于就连张守知这样比较少关心外界事物的人，从杨小可那里听到这家摊子的名号后，也难得的有了些印象。
“要加辣么？”
手里同时翻动着六七根肉串的师傅抬起头来，有些讶异于张守知的气质，因为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大多是不屑如此没有格调的食物的。
“正常的就好，不用特别加辣。”
虽然想试试招牌上写的加倍辣，但心想到观里的杨小可可能吃不来这么辣的东西，张守知平静的摇了摇头。
“那麻烦稍等一会儿。”
用眼神示意伙计把钱收了，师傅开始从架子上取肉，由于张守知点的是所有，所以这笔生意做起来还是有些耗时的。
不过现在的张守知并不赶时间，虽然此时的清微观里，吕九贞可能在等他回来，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点已经嚼烂了的事，没有办法那就是没有办法。
眼下他想尝试些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至少对于他个人而言，这边更重要。
在来往如流的人群中等了大概一刻钟，张守知从年轻的伙计手里接过了整整一大袋的食物，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粗盐和香辛料经过炙烤后的粗犷味道，极为诱人。
在十方剑林里，最硬通的货币是春芽玉币和秋实玉币，这两种货币由晋国皇室直接担保，价值惊人，所以即便张守知手里提的是几斤的灵草饲的牛羊产出的肉，也仅仅只要三枚春芽玉币，甚至还有多。
看着那年轻伙计把找钱一枚枚点清，张守知接过银币，翻手收入储物法宝中，一只手从纸袋里抽出一根大块的牛肉烤串，毫不在意周遭其他人的目光，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在清微观里，他一向吃的都是极素也极为珍贵的东西，就算有肉，也不会用如此粗犷的方式烹调。
用灵谷灵蔬和品级远高于街头摊贩所使用的肉做出的菜肴，自然是极好的，但有时候这样肆意放纵一把，似乎也不错。
一串吃完，嘴角边已满是油脂的张守知如此想道，竟有些难得的想发笑。
虽然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一边吃着烤肉，张守知向着游龙商街的深处走去。
没一会儿，还有不少肉的纸袋里便又多了几张饼，然后是一小袋的生煎，几根糖麻花，酱排骨，桂花绿豆饼......
最终，张守知在一家臭豆腐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大概是他有听闻过的食物里边，挑战性最大的。
“来一盒。”
良久，张守知拎着臭豆腐盒子转身离去。
如今正是游龙商街最热闹的时候，张守知一路行来，已是被不少人认出了身份，只是介于他那极高的辈分，和此时手中一大袋的各种食物，众人在惊讶错愕中，还没有人上前来打过招呼。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南柯道体？怎么看起来像个呆子。”
某家酒楼二楼最靠外的位置上，几名不知是哪家道观出身的年轻弟子聚坐在一起，颇为玩味的看着远处张守知的背影。
“先天道体再如何无用，那也是先天道体，不要轻视，别忘了，他到如今只用了两年。”
坐在众人正中间的姚可卿略带笑意的看着那先前发话的年轻女孩，认真的劝告道。他是清玄观的弟子，平日受诵玉真人教导颇多，自然知道张守知在诵玉真人眼里是个什么人物。
眼下只是他修行年月尚浅，暂时还未见出众之处，但往后恐怕只需十年，他便能跟上北府修行界那些声名显赫的年轻天才的步伐，远远甩开十方剑林里的这些普通弟子，一骑绝尘。
到时候不要说他姚可卿，就是放眼整个十方剑林，都可能只有寥寥几人足够与之相提并论。
这样一个注定会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惊才绝艳式的人物，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一些偏见而有所得罪的。
“哼，那就看看他以后能不能亮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眼了。”
被姚可卿出言劝解了一声，那长相颇为出众的年轻女孩把剩下没说的话憋了回去。但很显然，场中不少人都像她一样，对于一个注定无法结成金丹的所谓先天道体，并不看重。
“总之就算心有成见，也还是不要当面招惹为好。”
察觉到女孩心中仍有那些顽固的偏见，姚可卿不禁苦笑了一声，心知众人的想法一时半刻扭转不过来，也没办法。
“你们看，他是不是被人拦下来了？”
而也就是在这时，坐在最靠外位置的一名年轻弟子忽然在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些异动，急忙出声道。
几人立即扭转了视线，齐齐的望向张守知所在的那一处。
“是玉清观的弟子。”
姚可卿认出了那拦路几人的身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里人这么多，吃点苦头他也没办法吧。”
年轻女孩嘿的笑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下去吧，都是十方剑林弟子，何必闹得难看。”
颇为无奈的看了年轻女孩一眼，姚可卿想也没想便起身向着楼下走去，而被他落下的其他几人，愣了愣后，也慢慢跟了上去。
这个热闹，总归是要站近些看才好看。
走在明亮的灯火下，张守知头顶上方除了那轮并不分明的圆月之外，还有一条极为夺目的巨大彩龙。一种让人不禁有些安心的喧闹充斥在这条长街的每一处，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未有所觉的日常模样。
青涩的少年人紧跟在自己倾慕的女孩身后，目光在杂货摊子上扫过，目光在从西北大山里来的烤肉摊子上停留，最终还是不免回到了女孩的身后，然后跟着她一块走进了那一看就必然是甜得发腻的糕点店里。
张守知没有在意那从身旁走过的少年人是否会喜欢那些大力迎合了小姑娘家口味的甜点，但他确实对那打着大山里的牛羊肉的招牌的烤肉摊子有些难以掩饰的兴趣。
“每种都来一样。”
在占地颇广的烤肉摊子前停下，张守知掏出三枚春芽玉币，把招牌上所有的名目都指了一指。
这家摊子大概是一年半多前进的十方剑林，牛羊肉论块煎，论串烤，做法极多，量够足，口味也极佳，想吃辣的三大碗调料任抹，想吃嫩的除了新鲜宰杀的牛羊肉也还有羊羔肉，如果手头上钱够多，一整只现烤的生意他们也会接。
可谓是粗犷到了极点，但就是这样有别于其他吃食摊子的作风，也让他有了不低的传唱度，以至于就连张守知这样比较少关心外界事物的人，从杨小可那里听到这家摊子的名号后，也难得的有了些印象。
“要加辣么？”
手里同时翻动着六七根肉串的师傅抬起头来，有些讶异于张守知的气质，因为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大多是不屑如此没有格调的食物的。
“正常的就好，不用特别加辣。”
虽然想试试招牌上写的加倍辣，但心想到观里的杨小可可能吃不来这么辣的东西，张守知平静的摇了摇头。
“那麻烦稍等一会儿。”
用眼神示意伙计把钱收了，师傅开始从架子上取肉，由于张守知点的是所有，所以这笔生意做起来还是有些耗时的。
不过现在的张守知并不赶时间，虽然此时的清微观里，吕九贞可能在等他回来，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点已经嚼烂了的事，没有办法那就是没有办法。
眼下他想尝试些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至少对于他个人而言，这边更重要。
在来往如流的人群中等了大概一刻钟，张守知从年轻的伙计手里接过了整整一大袋的食物，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粗盐和香辛料经过炙烤后的粗犷味道，极为诱人。
在十方剑林里，最硬通的货币是春芽玉币和秋实玉币，这两种货币由晋国皇室直接担保，价值惊人，所以即便张守知手里提的是几斤的灵草饲的牛羊产出的肉，也仅仅只要三枚春芽玉币，甚至还有多。
看着那年轻伙计把找钱一枚枚点清，张守知接过银币，翻手收入储物法宝中，一只手从纸袋里抽出一根大块的牛肉烤串，毫不在意周遭其他人的目光，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在清微观里，他一向吃的都是极素也极为珍贵的东西，就算有肉，也不会用如此粗犷的方式烹调。
用灵谷灵蔬和品级远高于街头摊贩所使用的肉做出的菜肴，自然是极好的，但有时候这样肆意放纵一把，似乎也不错。
一串吃完，嘴角边已满是油脂的张守知如此想道，竟有些难得的想发笑。
虽然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一边吃着烤肉，张守知向着游龙商街的深处走去。
没一会儿，还有不少肉的纸袋里便又多了几张饼，然后是一小袋的生煎，几根糖麻花，酱排骨，桂花绿豆饼......
最终，张守知在一家臭豆腐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大概是他有听闻过的食物里边，挑战性最大的。
“来一盒。”
良久，张守知拎着臭豆腐盒子转身离去。
如今正是游龙商街最热闹的时候，张守知一路行来，已是被不少人认出了身份，只是介于他那极高的辈分，和此时手中一大袋的各种食物，众人在惊讶错愕中，还没有人上前来打过招呼。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南柯道体？怎么看起来像个呆子。”
某家酒楼二楼最靠外的位置上，几名不知是哪家道观出身的年轻弟子聚坐在一起，颇为玩味的看着远处张守知的背影。
“先天道体再如何无用，那也是先天道体，不要轻视，别忘了，他到如今只用了两年。”
坐在众人正中间的姚可卿略带笑意的看着那先前发话的年轻女孩，认真的劝告道。他是清玄观的弟子，平日受诵玉真人教导颇多，自然知道张守知在诵玉真人眼里是个什么人物。
眼下只是他修行年月尚浅，暂时还未见出众之处，但往后恐怕只需十年，他便能跟上北府修行界那些声名显赫的年轻天才的步伐，远远甩开十方剑林里的这些普通弟子，一骑绝尘。
到时候不要说他姚可卿，就是放眼整个十方剑林，都可能只有寥寥几人足够与之相提并论。
这样一个注定会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惊才绝艳式的人物，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一些偏见而有所得罪的。
“哼，那就看看他以后能不能亮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眼了。”
被姚可卿出言劝解了一声，那长相颇为出众的年轻女孩把剩下没说的话憋了回去。但很显然，场中不少人都像她一样，对于一个注定无法结成金丹的所谓先天道体，并不看重。
“总之就算心有成见，也还是不要当面招惹为好。”
察觉到女孩心中仍有那些顽固的偏见，姚可卿不禁苦笑了一声，心知众人的想法一时半刻扭转不过来，也没办法。
“你们看，他是不是被人拦下来了？”
而也就是在这时，坐在最靠外位置的一名年轻弟子忽然在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些异动，急忙出声道。
几人立即扭转了视线，齐齐的望向张守知所在的那一处。
“是玉清观的弟子。”
姚可卿认出了那拦路几人的身份，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里人这么多，吃点苦头他也没办法吧。”
年轻女孩嘿的笑了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下去吧，都是十方剑林弟子，何必闹得难看。”
颇为无奈的看了年轻女孩一眼，姚可卿想也没想便起身向着楼下走去，而被他落下的其他几人，愣了愣后，也慢慢跟了上去。
这个热闹，总归是要站近些看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