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与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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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因为爱情(2)

    tue aug 25 08:16:29 cst 2015

    有时候太过安静的空气,真的会让人窒息。太过尴尬的两个人,找不到正常的话题切入,真的感觉一切都凝结。

    “睡吗?”

    承俊不知道高茵这样的原因,或许只是小让有些话让她想到了什么。

    半天,高茵没说话。她真的忍着不敢问,再问一遍吗,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可是长久以来,细细想来,承俊从来都是在回避。

    “想问什么?”

    想要说没有,但这是在说谎,在承俊面前,她真的说不出来,可是她也没有勇气再问了。身体很冷,感觉像是被抛弃了。因为得不到同等爱的回应而感觉被抛弃了。

    承俊站起来,绕过床,蹲在高茵面前。“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秦怡岚吗?”

    高茵摇摇头,抬起头看着承俊。

    “你不是会读心吗,那你看看我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秦忆岚就是因为我了,难道昨天晚上自己做的太过分,她觉得不自在了吗?不会的,下午时还好好的。最难猜的还是女人的心啊。

    “是我做错了,高茵可不可以原谅我。”这句话应该是万能的吧,如果错在我。

    “承俊没错。”高茵没脱衣服就裹着被子进去了。

    承俊不知要做些什么哄她高兴,真的不知道。回到床边,关上灯。

    被子都被高茵卷走了,承俊只得到一角。

    “阿嚏!”

    真的很冷啊。“高茵,能不能分我点被子,冷。”

    自己好像是做错了,这样会不会让承俊生气,会不会更不喜欢自己。想着连人带被转过身来,正好撞上承俊的脸,鼻尖,真的不偏不值得撞上了。

    承俊拉了下被子,稍微将头移了移,如果真的是自己昨晚的一时兴起吓着高茵了,现在就不能再犯迷糊了。

    “承俊,我可以抱你吗?”

    自从昨晚,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应该是过于亲密的,但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啊。无论她有多想知道那个他不会说出的结果,但心里的人不就只有一个吗?

    承俊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抱住了她,“这样的事,不用问。”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越到后来,承俊越是矛盾。他既想将高茵停留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年龄,又想让她记起一些。但矛盾的症结关键是在,他爱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第二天,高茵又变回了玩心大开的小丫头,走在这样热闹的马路上,这还是第一次。

    刚出门时,看着承俊牵着高茵的手,高妈妈还感叹自己的儿子开窍的很彻底,很有浪漫气息。她哪儿知道,承俊只是在约束一个随时会走丢的孩子,而且是经常走丢的“孩子”。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否则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出去。”临走时约法三章,愉快的决定了。

    原来在人山人海中行走是这样的,因为牵着承俊的手,不会害怕被人群卷走。看着周围的喜庆,小丫头高兴地不得了。

    “以前没陪高茵逛过街?”

    “没,怕她走丢。”

    “你不觉得这好像是在养女儿?”

    承俊狠狠地看了秦忆岚一眼,“她是我未婚妻,不是其它什么。”

    女儿,是孩子?

    其实自己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把承俊看成是父亲来着,有温暖怀抱和宽大肩头的人,可承俊一直在强调自己是特殊的存在。为什么是特殊的?

    如果说这个逛街有个转折点,那此时就是了。一但高茵脸沉下来,另一个人也会跟着有反应。

    高茵的灵魂有回到了奈何桥畔,这里是不变的黑暗,桥畔的彼岸花散发着鬼魅的红光,黑暗中高茵的周围散发着微微的蓝光。

    她回到承俊家的时候,看见锅具已经好几天没动了,猜到可能是出远门了。是啊,过年了,家人都要团聚了。自己却没那力气和能力跨过漫长的距离去看父母,更跨不过生死。

    在这阴曹地府里,只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那是一个甘愿此生不轮回的魂。她在年轻的时候和她的丈夫发誓“此生挈阔,与子成说”,后来难产,孩子大人一块死了。她的丈夫此生未娶,天天给她上香,和她隔着阴阳聊天,于是她决定要等着她的丈夫一起轮回。

    要求不轮回和她这样不能轮回是有很大区别的。人百年一轮回,死后吸香火,祈往生,抛却前生七情六欲,度化成命运罗盘上无欲无求的干净的魂,静待机缘巧合。所以,那个女魂,每天都在抵抗着被度化,每天都逼自己牢记和丈夫的种种。

    痛苦吗?

    “因为爱情,因为还在,所以不痛。”

    女子已在这里停留了三十多载,她的丈夫早已五十有余,尽管她的容貌未变,但却永远不能让她丈夫看见她。她不是不能轮回,而是因为诺言不肯轮回,她走不过奈何桥,但她走的过岁月。

    高茵是完全感受不到这样痛苦的,她的记忆不完整,灵魂不完整,甚至能安然地走过奈何桥数千遍,可这样又能怎样,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爸爸,妈妈,承俊,我好想你们。

    熙熙攘攘的奈何桥,数百里的绵延到黑暗的远方。

    从逛街开始,他们什么都没买,因为高茵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她不知怎样描述此刻的心情,忽然一首悠远的歌声传来,承俊说,这是百年前的歌: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承俊手心一紧,高茵抬头看他,停住了脚。

    “怎么了?”承俊一惊。

    高茵眼角流下一行泪,低着头,“承俊能告诉我吗?你喜欢的是谁?思念的又是谁?”

    想问的问题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无论我怎样认为早已将你藏在最深的心底,但诚恳的内心,还是泄露了我的秘密。多么渴望,千帆过尽,你翩然来临时,我仍能留下开始时最单纯的心,可惜,岁月还是太长,在柔软的心底,刻了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