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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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步步为营

    “怎么?”李元子笑起来“姮儿妹妹怕我们在酒里下毒不成?”

    潘雨润贝齿一咬,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甚至没用袍袖和红纱盖头遮挡嘴唇。

    李元子连连点头:“爽快!那就劳烦姮儿妹妹在此等我二弟谢客回来。”

    潘雨润本想含.着酒水,呆会吐掉,没成想酒液一经入口便挥发无踪,仅仅一个呼吸的功夫,她便觉得胸闷气狭,双手十指连握拳的力道也没有了,甚至连站着都觉吃力,连忙扶住床沿坐下。

    李元子哈哈大笑,甩袖扬长而去,新房大门在他身后由老妈子缓缓合拢。

    下一瞬,梳妆台上的玉佩幽光一闪,冯化吉的元神显形现身。

    潘雨润被恐惧和未知攫住心魄,一声轻吟,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全身绵若无骨。

    冯化吉情知不妙,先用道气在周围设下隔绝屏障,继而耳语:“酒里有毒?”

    潘雨润满额细汗,鬓角青丝紧贴在无瑕的脸颊上,呼吸促短,低声急道:“冯化吉……我没修为了……怎么办办……”

    “别慌!”冯化吉抓住她手“我在呢。”

    潘雨润何曾遭遇此等情况,两只脚丫无力一蹬,已然方寸大乱:“该死的李元子……竟……明目张胆地下毒……我若死了,冯化吉……烦你救我父皇……”

    “这毒应当不会致人死命。”冯化吉将自己的修为传给潘雨润,然而道气却如同泥牛入海,在姑娘身上半点效用也不起。

    “别浪费功力……”潘雨润懊丧至极。

    冯化吉点点头:“呆会我杀了李锡爵,替你出气。”

    潘雨润忽得小嘴一瘪:“好……”委屈得清泪滚滚“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

    冯化吉将斜躺在榻上的潘雨润扶正,替她掖好被角,低语:“我就在你身边,不用怕。”

    潘雨润忙说:“烦你……烦你握着我手……不要松开……”

    冯化吉点点头,元神隐形不见。潘雨润紧跟着就感觉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不由得含泪一笑:“多谢你了,冯化吉。”

    两个多时辰后,已到三更天。

    屋外的喜宴喧闹声渐渐静了,忽听门外老妈子小声招呼:“将军万安。”

    新房门旋即被撞开,李锡爵腋拄双拐,膝下套着木头假肢,醉醺醺,踉跄跄地冲到雕龙刻凤的喜床边,门外数十名地元高手严阵以待。

    李锡爵满身酒气,瞧着长公主赵姮圆溜溜,黑白分明的水灵大眼,娇美不可方物,喜得口水直流,张嘴俯身就要啃亲下去。

    潘雨润怒道:“把门关上……”

    李锡爵一怔:“是是是。”挥手斥退众高手,关了房门,笑眯眯地回转身来,却见床前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似人非人的物体,脑

    袋一晃,定睛瞧时,咽喉忽被一股巨力锁住。

    李锡爵来不及呼喊,只觉咽喉剧痛,身子如坠深渊,登时双拐落地气绝而亡。到死都没看清眼前的是谁。

    门外高手听到动静,不等召唤便破门闯入,而在电光火石间,冯化吉已经夺舍附身。

    “将军!”“将军!”

    两名高手上前扶起李锡爵。

    冯化吉用李锡爵的肉身清了清嗓门:“不妨事不妨事……没了双腿委实不方便。你们赶紧下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门都坏了!”潘雨润怨道“难不成在此洞房不成?你把我赵姮当什么人了?!!”

    “好好好。”冯化吉笑道“我李锡爵任何人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长公主的吩咐无有不依啊哈哈。”转身吩咐众高手“你们几个,叫我父兄再准备一间新房,要快。”

    于是下人们忙碌起来,又临时布置了一间新房,这当口李物前来安抚:“公主千岁切莫见怪,是门客们莽撞了。”

    潘雨润坐在李锡爵的轮车上,闭目不理。

    冯化吉拄着拐杖,‘笃笃’作响,走了两步环视众人,忽然问:“大哥去哪儿了?”

    李物道:“正陪着太子饮酒呢,有事么?”

    “没事没事。”

    半刻钟后,临时布置的新房内,冯化吉元神出窍,挥手用道气设下隔音屏障,同潘雨润悄声道:

    “咱们原本的计划是明天入宫,借李锡爵的身子击杀李物,你与守宁再救出陛下,但眼下你没了修为,连行动也颇为不便,那就只能现在动手了。”

    潘雨润急道:“不成!我会拖累你的!”

    冯化吉道:“我有一计,不仅能杀李物,还能安然送你出府,甚至能杀伤李元子!”

    潘雨润见冯化吉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没来由一宽,无条件地信任道:“既是如此,我听你的。”

    冯化吉随即附在她耳边说了应变之计,跟着附身李锡爵尸首,拄拐出门找到李物。

    “大半夜你不洞房,出来做什么?”李物正忙着犒劳百余名地元境高手。

    冯化吉压低嗓音道:“大哥下的毒可能过量了。”微微一顿,神色惶恐“赵姮面如死灰,瞧着不大好,这要是死在府中……”

    “怎么可能?”李物吃了一惊“这抑功软筋散只会压制七天修为,不会致人死命啊……”

    “谁知道呢。”冯化吉道“也许赵姮修为底子薄,又是金枝玉叶最最娇弱的,受不住这药力吧?”

    李物忙道:“赶紧送回皇宫,就说是她自己服毒!”

    “父亲您走一趟吧,多带几个高手,我腿脚不便又有些乏了……”冯化吉道。

    “也好。”

    父子二人走向新房,李物前脚进门,李锡爵后脚关门,李物望着床榻上双

    目紧闭的赵姮,头也不回:“还关什么,马上就出去了。”

    话音未落,李物只觉咽喉被勒,‘怦’的闷响,后心猛中一掌,左胸衣物甚至被强劲道气鼓了起来,心肺爆裂,呕出一口老血,当场命丧黄泉。

    冯化吉扶着李物倒地,驱使李锡爵的身子躺在床榻上,转而出窍附身于李物尸首,起身掸去周身灰尘,对着铜镜抹尽嘴边鼻腔处的血迹,朝潘雨润笑道:“怎么样?”

    潘雨润看得心惊肉跳:“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要说夺舍附身的计策,还是烬决苦奴教的我,可见魔界中人常做此事,也不知教中的内奸是否也被夺舍附身。”说话间,冯化吉替李锡爵盖好被褥,又将潘雨润抱坐在轮车上,深吸一口气,开门推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