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谁敢
夜空冷寒，狂风呼啸。
飞行中的冯化吉听到身后有人破空追赶，停下观察，见是路定他、潘雨润和守宁。
路定他神色肃然：“冯化吉，若非你出手，我两个妹妹后果不堪设想……”
冯化吉袍服猎猎：“我并不知她们是你妹妹。”微微一顿“若要说谢，焦昱野的事你也帮我解了围。”
路定他拱了拱手：“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冯化吉拱手回礼。
路定他御气返回，潘雨润欲言又止：“喂……”
冯化吉一面疾飞，一面答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回去吧。”
潘雨润与守宁对望一眼，携手跟上，前者道：“虽说程清澄杀你父亲罪该万死，但你借着皇帝的名头想诛灭程氏满门，这有点过了吧？”
冯化吉冷笑：“若我母亲与岳父有个好歹，不用皇帝下旨，我先就诛灭了程氏。连三清山的那个也不会放过！”
“教中严禁同门自相残杀。”守宁忍不住开腔“纵然对方有错在先，你若动了杀招，师长们也不会再帮你了……”
潘雨润也道：“你忘了守毅师侄程鼎兴么？你连他也要杀？”
冯化吉默然不语，长久才道：“你们回去吧。”
“我不能看你犯错。”潘雨润道“这次我们陪你回幽州，也算一份助力。”
冯化吉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潘雨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叹了口气：“多谢你们了。”
………………
幽州，节度使府。
冯化吉并未直接入内，而是浮在半空先行观察，只见府院四周除了玄甲士往来巡逻外，还有几个人元三四脉的陌生面孔在暗中监视。
潘雨润与守宁在外策应，冯化吉用道气形成视线屏障，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落在三房所在的大致位置开始找人。
冯氏家教甚严，子侄未成家前不得在府外夜宿，所以二更天后一班人都会回来。
冯化吉很快找到了冯全文与冯全武，双胞胎见着同父异母的三哥，鄙夷多过服气，私吞岁银连累家族又潜逃这种事，他们尤为不齿。
冯化吉并没
说冯师胜的噩耗，只问：“父亲是不是将我母亲安排到了乡下庄子？在什么位置？”
冯全文爱答不理：“冯氏这么多产业，具体哪里我们如何知晓？”
冯全武点点头，又道：“三……三哥，你可以去问赵管事。”
冯化吉嘱咐道：“别说我回来过，否则有杀身之祸！”
冯全文笑起来：“你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知情不报也是大罪，我们怎会乱说？”
冯化吉转身找到熟睡中的赵管事，讲明来意后，背着他找到母亲，跟着马不停蹄，在琼楼找到已经升任掌柜的岳父包尚举。
冯化吉曾花了六千两黄金买了两栋暖楼，一直空置着，此刻来到其中一栋暂时避难。
母亲王氏与岳父包尚举又惊又喜，一叠声问冯化吉和包登科的近况，又问这么晚把他们接来有什么事？
冯化吉犹豫良久，隐去了爱妻的不幸，跪在地上：“母亲，父亲在魇州出事了，您做好准备。”
王氏心头立沉，哆嗦道：“出……出什么事？”
冯化吉咬牙道：“父亲被杀了，是程鼎和的次子程清澄干的，人没抓住……”
王氏只觉脑中嗡的一声，身子一晃，潘雨润和守宁连忙扶住。
王氏热泪盈眶，颤声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士难免……阵前亡……”
包尚举无比愤慨：“亲家公虽是带兵的武夫，但顶天立地有礼有节，是个爽快汉子，程家小子为什么杀人？亲家公究竟做错了什么？”
王氏哭道：“当初我与师胜相遇，便是有人觊觎他这节度使之位，行暗中刺杀之事。幕后黑手不是程鼎和便是李致，他们虎视眈眈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逞了……”
“没错，正是程鼎和想霸占节度使之位，令他次子谋害了我父亲。”冯化吉话锋一转“我和潘姑娘商量好了，先带你们去五川暂住。五川有她的亲戚，可保你们平安。等我解决了程家再带你们回来。”
不料王氏坚决摇头：“我不去五川。你父亲葬于何处，带我去！”
冯化吉道：“大哥会扶枢回幽州……”
“那我便在幽州等他。”
冯化
吉思绪一转，答应下来。
……………………
等到第二天清早，由守宁护着王氏与包尚举，冯化吉和潘雨润来到程府准备动手，正好撞见程鼎和一身甲胄，带着人马高举军旗，往幽州大营而去。
冯化吉心念一动：幽州军上下皆是父亲一手提拔的心腹，若能当着诸位将领的面道出父亲惨死之讯，或能得到一些支持。
半个时辰后，幽州大营校武场。
除戍边警戒的士卒不能离岗，三十万幽州军悉数集结，排列成整齐划一的方块大阵，站满了百余亩地。
旌旗遮天，枪戟如林，幽州大军何其壮阔。
程鼎和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走上高台，先是心潮澎湃地扫视全军，继而动用道气朗声道：
“今日集结，非演练兵务。而是宣布一桩大事。”
众士卒面面相觑。
程鼎和道：“诸位知道，我程某人是临危受命，暂摄节度使兵权，为了北境前线能够一如往常般太平，我对军中各将的职位，以及要塞兵力进行了适当调整。”
说到这里，程鼎和微微停顿，猛然提高音量：“但是！军中就有那么几个冥顽不灵，愚不可及的将领刚愎自用，竟违抗军令不听调遣，甚至率众哗变！”
话音落处，程鼎和的心腹手下将五名披头散发的将领押上高台。
“今日！”程鼎和竖起右手食指“本帅便要斩了这五个害群之马，以正威严军纪！”
靠近高台的士卒见受缚的五名大将，分别是诸象征，江敬，冯师捷，罗预，贺胜臣——是节度使大人最器重的五人，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就听诸象征粗声大叫：“程鼎和！你党同伐异其心当诛！”
江敬大骂：“入你娘的狗东西！节度使大人回来饶不了你！”
一时间，全军上下都开始议论纷纷，更有士卒跪伏下来替五名大将求情。
程鼎和铁了心要排除异己，咬牙高喝：“来啊！给我斩！”
冯化吉早已落地，此时拔剑在手，大步流星向高台，威风凛凛地暴喝：
“谁敢！？”
声若惊雷。
（本章完）
飞行中的冯化吉听到身后有人破空追赶，停下观察，见是路定他、潘雨润和守宁。
路定他神色肃然：“冯化吉，若非你出手，我两个妹妹后果不堪设想……”
冯化吉袍服猎猎：“我并不知她们是你妹妹。”微微一顿“若要说谢，焦昱野的事你也帮我解了围。”
路定他拱了拱手：“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冯化吉拱手回礼。
路定他御气返回，潘雨润欲言又止：“喂……”
冯化吉一面疾飞，一面答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回去吧。”
潘雨润与守宁对望一眼，携手跟上，前者道：“虽说程清澄杀你父亲罪该万死，但你借着皇帝的名头想诛灭程氏满门，这有点过了吧？”
冯化吉冷笑：“若我母亲与岳父有个好歹，不用皇帝下旨，我先就诛灭了程氏。连三清山的那个也不会放过！”
“教中严禁同门自相残杀。”守宁忍不住开腔“纵然对方有错在先，你若动了杀招，师长们也不会再帮你了……”
潘雨润也道：“你忘了守毅师侄程鼎兴么？你连他也要杀？”
冯化吉默然不语，长久才道：“你们回去吧。”
“我不能看你犯错。”潘雨润道“这次我们陪你回幽州，也算一份助力。”
冯化吉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潘雨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叹了口气：“多谢你们了。”
………………
幽州，节度使府。
冯化吉并未直接入内，而是浮在半空先行观察，只见府院四周除了玄甲士往来巡逻外，还有几个人元三四脉的陌生面孔在暗中监视。
潘雨润与守宁在外策应，冯化吉用道气形成视线屏障，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落在三房所在的大致位置开始找人。
冯氏家教甚严，子侄未成家前不得在府外夜宿，所以二更天后一班人都会回来。
冯化吉很快找到了冯全文与冯全武，双胞胎见着同父异母的三哥，鄙夷多过服气，私吞岁银连累家族又潜逃这种事，他们尤为不齿。
冯化吉并没
说冯师胜的噩耗，只问：“父亲是不是将我母亲安排到了乡下庄子？在什么位置？”
冯全文爱答不理：“冯氏这么多产业，具体哪里我们如何知晓？”
冯全武点点头，又道：“三……三哥，你可以去问赵管事。”
冯化吉嘱咐道：“别说我回来过，否则有杀身之祸！”
冯全文笑起来：“你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知情不报也是大罪，我们怎会乱说？”
冯化吉转身找到熟睡中的赵管事，讲明来意后，背着他找到母亲，跟着马不停蹄，在琼楼找到已经升任掌柜的岳父包尚举。
冯化吉曾花了六千两黄金买了两栋暖楼，一直空置着，此刻来到其中一栋暂时避难。
母亲王氏与岳父包尚举又惊又喜，一叠声问冯化吉和包登科的近况，又问这么晚把他们接来有什么事？
冯化吉犹豫良久，隐去了爱妻的不幸，跪在地上：“母亲，父亲在魇州出事了，您做好准备。”
王氏心头立沉，哆嗦道：“出……出什么事？”
冯化吉咬牙道：“父亲被杀了，是程鼎和的次子程清澄干的，人没抓住……”
王氏只觉脑中嗡的一声，身子一晃，潘雨润和守宁连忙扶住。
王氏热泪盈眶，颤声道：“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士难免……阵前亡……”
包尚举无比愤慨：“亲家公虽是带兵的武夫，但顶天立地有礼有节，是个爽快汉子，程家小子为什么杀人？亲家公究竟做错了什么？”
王氏哭道：“当初我与师胜相遇，便是有人觊觎他这节度使之位，行暗中刺杀之事。幕后黑手不是程鼎和便是李致，他们虎视眈眈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逞了……”
“没错，正是程鼎和想霸占节度使之位，令他次子谋害了我父亲。”冯化吉话锋一转“我和潘姑娘商量好了，先带你们去五川暂住。五川有她的亲戚，可保你们平安。等我解决了程家再带你们回来。”
不料王氏坚决摇头：“我不去五川。你父亲葬于何处，带我去！”
冯化吉道：“大哥会扶枢回幽州……”
“那我便在幽州等他。”
冯化
吉思绪一转，答应下来。
……………………
等到第二天清早，由守宁护着王氏与包尚举，冯化吉和潘雨润来到程府准备动手，正好撞见程鼎和一身甲胄，带着人马高举军旗，往幽州大营而去。
冯化吉心念一动：幽州军上下皆是父亲一手提拔的心腹，若能当着诸位将领的面道出父亲惨死之讯，或能得到一些支持。
半个时辰后，幽州大营校武场。
除戍边警戒的士卒不能离岗，三十万幽州军悉数集结，排列成整齐划一的方块大阵，站满了百余亩地。
旌旗遮天，枪戟如林，幽州大军何其壮阔。
程鼎和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走上高台，先是心潮澎湃地扫视全军，继而动用道气朗声道：
“今日集结，非演练兵务。而是宣布一桩大事。”
众士卒面面相觑。
程鼎和道：“诸位知道，我程某人是临危受命，暂摄节度使兵权，为了北境前线能够一如往常般太平，我对军中各将的职位，以及要塞兵力进行了适当调整。”
说到这里，程鼎和微微停顿，猛然提高音量：“但是！军中就有那么几个冥顽不灵，愚不可及的将领刚愎自用，竟违抗军令不听调遣，甚至率众哗变！”
话音落处，程鼎和的心腹手下将五名披头散发的将领押上高台。
“今日！”程鼎和竖起右手食指“本帅便要斩了这五个害群之马，以正威严军纪！”
靠近高台的士卒见受缚的五名大将，分别是诸象征，江敬，冯师捷，罗预，贺胜臣——是节度使大人最器重的五人，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就听诸象征粗声大叫：“程鼎和！你党同伐异其心当诛！”
江敬大骂：“入你娘的狗东西！节度使大人回来饶不了你！”
一时间，全军上下都开始议论纷纷，更有士卒跪伏下来替五名大将求情。
程鼎和铁了心要排除异己，咬牙高喝：“来啊！给我斩！”
冯化吉早已落地，此时拔剑在手，大步流星向高台，威风凛凛地暴喝：
“谁敢！？”
声若惊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