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来朕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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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心伤

入夜,用过了晚膳,杨宁岚便牵着李璟琬在花园里散步,远远地便看见那个黑衣挺拔的身影,李璟琬晃了晃杨宁岚的手,很善解人意地问道:“岚姐姐,我们要不要掉头?”

本来是想掉头了,可是被李璟琬这么一说,反而是不好意思了,便迎面走过去,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可是就在自己刚要走过去时,手便被牢牢的握住了。

李暮羽摸了摸李璟琬的头,李璟琬就乖乖走开了,杨宁岚看着李璟琬离开的身影,这才想起一句话,兄弟情深,血浓于水,这个小豆丁最终还是把自己卖了!但是好歹自己还意识到了自己被卖了,比那个数钱的要好一点,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她便理所当然地站在那里。

“白天的事......”

“李暮羽."她打断他的话,冷落冰霜地看着他,“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李暮羽眼神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那古潭般的深邃清冽,“你已经杀了我一次,我们已经两清了,该是我找你算账了。”他看着她,嘴角弯弯,“我还要娶你呢。”

杨宁岚冷漠一笑,眼神毫无留恋地掠过他,看着漆黑夜色,回廊下栽满了春季应景的香花,到了夜晚也不败地开着,散发出轻柔香甜的香气,正如这四月的天气,四月的夜风,轻柔地直要撩人沉沉沉醉,“我知道你向来手腕强硬,所以这一剑之仇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可是你如果想娶我做为报复,你休想,我不会嫁给我的杀母仇人。”

李暮羽对她的话并不以为意,轻笑着,“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的。”

“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再也不会受你要挟了。”她恼怒地看着他,好像猛然喝了一口呛人的热水,从喉咙一直烫到心口,那种难言的灼热痛楚烧掉她最后一点理智,她靠近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眼神是越来越鄙弃,“每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件东西,你就要从我这里拿走一样东西。我知道你是没有心的人,可是我拜托你,不要再干扰别人的安稳人生,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

李暮羽哑然无言了,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就是这种人,想笑一下,继续冷漠地说,对,我就是这种人,可是那一刻却连笑都困难起来,这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吗?

杨宁岚走了,留下的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本来想对她说,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跟你交换,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可是他还未出口,她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因为整天在秦王府里无事可做,便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李璟琬也重新开学了,所以自己一下子安静下来,躺在**看着漏进窗格的阳光,忽然觉得好孤寂。

想起了昨夜他说的话,心里就很不自在,但没想多久,李暮羽便进来了,杨宁岚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只感觉脚步声从容地停在了自己榻边,只一眼,那个人便无情地拆穿她,“起来,别装睡了。”

杨宁岚以为他在诈自己。就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对方好像相信了,周围平静得可怕,杨宁岚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又没听见他离开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继续躺着,有滑滑的发丝拂过额头,嘴唇上一热,这是什么?这种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牙齿就被他分开,柔软的舌头灵巧地入侵进去,又在她里面卷了几个来回,她吓得睁开眼睛,一把就要推开她,奈何自己被对方按在**动也动不了。

一个意乱情迷的吻过后,那人睁开黑色的浓密眼睫,好像一只蝴蝶忽然振翅翩然飞开,一双如同深泉般的目光闪烁着光芒,他牢牢地看着她,目光好像有些惋惜,有些留恋,“我要带兵去西北平叛,会离开一段时间。你乖乖呆在府里,等我回来便娶你。”

“我说了我不想嫁给你。”她恼怒地别过头,可怜巴巴地擦着自己的嘴巴,真是想死,自己真像被人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

“我来不是征求你同意的,我是来告诉你的。”

李暮羽看她一言不发忽然问道:“我以为你反应会很大,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反应。”

“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命运总是变幻莫测,昨天她跟上官瑛才闹得不可开交,下午两个人便真的很像正妃跟侧妃一样站在城楼上目送李暮羽带兵出城,杨宁岚其实是被拉来凑热闹的,所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看着上官瑛哭的梨花带雨,本来是一场离别缠绵的好戏,可是在李暮羽跟上官瑛这就感觉很变味。

杨宁岚打了一个呵欠,拉着李璟琬的手说道:“走吧,走吧,等下你还得带我去宫里呢。”

李璟琬倒是没有说什么,却是上官瑛肿着两好看的眼泡子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埋怨道:“你是不是人啊!夫君走了你都无动于衷!”

杨宁岚曾经怀疑过上官瑛的脑部构造是什么,她向来做事雷厉风行,情绪表现地也是十分的明显,这可能跟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跟家教所影响,这倒也无可厚非,如今问出这句话让杨宁岚有些啼笑皆非,“她是你夫君,又不是我夫君!我要是跟你似的恋恋不舍,哭天喊地,你早把我一掌拍死了吧!”说完她就无视上官瑛无言的表情离开了,她实在没有心思去跟她争斗。

跟李璟琬再次来到皇宫的时候,这个皇宫已经是李氏的了,除了它的主人变了,其他都没变,上次尚宫局失火,所幸没有烧到小院,所以琉嫣的遗物便也得以保留下来,这次她要回去将琉嫣的东西收拾走。

走回那个小院,在门前站了一会,心里在期盼着,或许,或许推开门便可以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她会跑上来,拉住自己的手,一边哭鼻子一边说:“宁岚,你终于回来了!”就像每次自己晚归,她总是会等着自己,她还是那么温柔而明媚,散着长长的头发坐在榻边或是为自己在长裙上绣下工整的花纹,烛光照着她的眼睛,明亮真诚。

慢慢地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时刻比这一刻更觉得失望,脚步好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就在地上印上沉重,站在榻边,摸着那个蓝色的绣花枕头,很多个寒冷的冬夜,窝在一起聊天,她清浅的呼吸,散发着玫瑰香气的长发,一切的一切好似昨天都还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如今,却什么也不剩。

身后有人走近自己,一如既然的冷淡面孔,闫嬷嬷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素净单杉,雪白的发丝一丝不苟地盘着,杨宁岚喉头酸涩,唤道:“闫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闫嬷嬷将一个红色的香囊放在杨宁岚手上,面容冷淡无比,“这是琉嫣临走时叫我替她保存的,她说不舍得带到地下,说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走的时候没有哭,但是你也看不到了,她其实已经很久没哭了。”

杨宁岚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香囊,在原本的边缘又细密地缝上了一层紫色锁边,显得更加精致美观,心中波浪般一层一层翻涌而来巨大悲伤,闫嬷嬷转身走了出去,身后的人声音哑然,她问道:“告诉我,她怎么会死?”

闫嬷嬷转过头,目光深沉地扫过她脸上的悲伤,嘴边好像抿着一抹冷漠的笑意,好像初冬微寒的天气,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一步步走出小院,没有任何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