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吟烟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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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真相?

没错,那个坠崖的“花沭瑾”,正是云舒易容改装的。

她既然知道了残暝的计划,断不可能任花沭瑾前来冒险,但消息又传不出去,怎么办呢?兵行险招——她想到了易容,至于工具,她向来随身携带,阿瑾的样子早已铭记于心,只是一张面具,制作起来有何困难?

不止容貌,哪怕是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神态,她都将它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当然,这只是计划的主要组成部分,还有一些负责铺垫的小工作。最重要的,自然是吩咐宸琰去完成的两件事——

第一件,将残暝送给花沭瑾的战帖在半路上掉包。

要偷到残暝写好的战帖并不难,但若是直接改动,以残暝的细心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干脆记住他写的内容,再模仿他的字迹写上一封。

当然,在附款上所说的时间改迟了一个时辰。

而第二件,则是在残暝忙着在这边和“花沭瑾“决斗的时候,去地牢,救出凌泽岚。

所有的防守肯定都会对向谷外,到时候就会成为救出凌泽岚的最佳时机。原本还担心碰到凝伤和幽炎会出什么岔子,但既然……勉强算半个自己人,约定了两方“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不用再担心。

然后,自己再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去问歌那里骗一件男装过来。诳小白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骗到去药房的通行证,趁机调制化功散的解药,以及多做些药粉,把自己房子周围的那一票监视的人搞晕。

被残暝发现?才不怕……反正两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谁,继续保持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就好了。

云舒板正铜镜,仔细回想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易容装扮了起来。看着镜面中熟悉的脸庞,忽然有一丝小小的惆怅,两人分别已经近一个月了,纵然自己再冷情冷性,思念却还是少不了的。

不由轻轻地抚上镜面,“如果让你知道了我的计划,一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顿吧。”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却在镜中看到的是“花沭瑾”吐舌头,笑——阿瑾你真不适合做这个表情。

“可惜你现在也阻止不了了……你说我能成功吗?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呢?”她笑,仿佛阿瑾真的就坐在眼前,但空荡荡的房间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她很笨拙,虽然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懂,却不懂表达。该怎么样告诉别人,自己喜欢,或者自己讨厌……或许她自己到现在也分不清楚,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是没来由的自信。

“我说过,我怕痛怕死,但我最怕的还是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我……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放下所有的顾忌,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和大家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认认真真地爱一回。”

“所以,请你好好活着,哪怕我已经不在。”

云舒笑,泪珠却从眼中滑落,不是哭,只是流泪。说到底,要说慷慨赴死那就太过,她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小女子,没那么大的魄力……她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仅此而已。

披上外衣,散下长发,学着阿瑾的样子摆上一个妖娆的样子……好冷,算了。她坐回到铜镜前,小心翼翼把眼线又画了一遍,她也是凤眼,只是没阿瑾那么明显,也没有那么漂亮。

点上一滴泪痣,朦朦胧胧的添了一份悲伤。

她转身,从枕边取出五个装好的信封,轻轻放在桌上。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飒然一笑,踢开门,走了出去。

一切如计划好的一样,骗过问歌,救下潆瑛,和残暝比试一场,然后假装中计,绝地反击!仿佛一切都顺利极了,但她终究漏算了两样。

她猜到了会有人埋伏起来施以暗算,但没想到那个人会是玉倾漓。残暝当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够说动小白去杀花沭瑾……不过讽刺的是,玉倾漓居然用的是箭,他不愿意告诉自己想学箭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那是用来杀阿瑾的?

自己错愕的一瞬,就已经奠定了败局。无论每一步算的多么完美,命没了,就是最大的失败。

但既然已经入局,那么一定做好了败北的准备。

——

残暝伫立在悬崖边,漆黑的夜,漆黑的身影,竟比白天反而多了几分萧索和不安,徒生悲凉。手中,紧紧握着一张信纸,薄薄的,只有一张。

“她果然已经猜到了。”他忽然轻声地感叹,眼眸中是罕见的一片迷茫,“那她为什么还要来。”

这一局,是他亲自设计的,每一步都是他精心揣摩后才布下的圈套。原因——为了杀她,而不是他。

之所以改变目标,原因有很多,但主要的,无非就是她的作用……若能杀了她,不仅可以强烈地打击到花沭瑾、凌泽岚,而且那些乌合之众也能兵不血刃地化解开,便比原计划方便太多。

不可否认,自己曾隐隐期待她发现这一切,然后和自己好好再斗上一番。只可惜,她还是太傻,虽然比自己预料的更加出色地救出了凌泽岚,但是自己居然死了……真可惜啊,又少了一个对手。

“副谷主,谷主一个人出谷,真的没关系吗?”符离无声无息地走近,残暝才蓦然惊觉,心呼大意。

他摆摆手,“又不是小孩子了,由他吧。”

这也是计划中的,但他始终坚信时间会抹平一切伤口,阿漓和云舒从一开始便不可能。

“凝伤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幽炎在照顾她;还有问歌他,似乎也没什么精神……”符离继续低声汇报,却被残暝恼怒地打断,“够了!”这是冥邪谷,他的冥邪谷,凭什么为了那个女人而变成这样。

自己就算是赢了,也付出了近乎惨重的代价。

“好……干得好啊。”他忽然笑,笑的无比忿涩,满含这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