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强势回归(上)
“调戏”完了紫儿和净音,还差最后一步离开慕府——
“慕伶浠!”
云舒的脚步顿了顿,兴致盎然地一挑眉,火药味那么重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慕大小姐,哦不,现在改叫慕二小姐了。”
“别给我胡说八道扯得有的没得,我只想你认清楚,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我,我才是慕伶浠!”慕忻白果然被她挑衅味极重的话刺激得跳脚。
“好好好,您是慕伶浠,慕二小姐,我只是云舒,一介草民,行了吧?”云舒极其欠扁的笑了,虽然隔了那么多年,果然看着慕忻白跳脚依旧是那么喜感的一件事。
慕忻白气得牙痒痒,却咬牙忍下,气势汹汹地往前跑几步,却又忌惮一般与她隔着一段距离,“我警告你,陛下是我的,你别想回来抢!”
“……”云舒的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以为你突然回来就能从我的手里抢走陛下,他下圣旨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慕忻白瞪大着眼睛,似乎有些得意洋洋,上下一扫云舒,“就你这副样子,除非陛下歪了眼,不然怎么可能看得上。”
云舒被她气得忽然有点发笑,结果还真的就笑出来了,大笑,狂笑,几乎要笑趴在地上,“大小姐,你什么想象力啊……我跟你抢凌泽岚,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要的话,我倒贴钱给你怎么样?”
“你……你……说的一副好像陛下喜欢你的样子,哼,告诉你,我才不会相信呢!”慕忻白重重地落下一个鼻音,“慕……云舒!你等着看吧,这洛朝皇后的位子一定是我的!”转身就走。
“你需要我拭目以待么?”云舒努力憋住笑意,欠扁地在她身后大声说道。
慕忻白的背影趔趄了一下,最后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离开。
——结果,十年来没变的居然是慕忻白这个死对头。
云舒忽而又有点想笑,捂住嘴,转身冲出慕府。跨过门槛的一瞬,身上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最后一道枷锁落于尘土,溅起重重的灰尘。
断断续续的笑声从指缝间漏出,云舒运起轻功,一口气奔到了郊外。陌生的空地,地上满是枯黄的草却异常浓密,树木围绕在空地周围,稀稀疏疏布着几排。树叶依旧苍翠,却有些疲惫,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夸张的笑声从唇边溢出,狂笑不止,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直笑,一直笑,笑到嗓子因嘶喊而阵阵发疼,脑袋因缺氧而阵阵发晕,还是想笑,止不住地想笑。
——为什么要笑呢,这时候不是应该哭的么?
云舒捂住笑的发疼的肚子,跪倒于地,温热的泪滴从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一滴滴落在泥土里……她狠狠一拳砸在地里,一拳又一拳,直到左手未好透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道道血迹,和着眼泪渗入大地。
满腔的悲凉仿佛笑声一般连绵不绝,苍凉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刺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难过,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么不爽,明明这一切早就已经猜到,早就已经知道了……
慕扬、慕府、家,全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早在十年前,自己离开那个地方起,缘分已尽,纵使回去也不过是以陌生人的身份……但我为什么还是难过,为什么还是难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要给它松土么?”仿佛陌生,却又熟悉的如同空气一般磁性优雅的声音,一如既往充满戏谑的语气。
恍若隔世,笑声戛然而止。
云舒难以置信地停住拳,直起身,缓缓地转头。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
一剪秋影下,伊人独立。
如墨一般的长发不羁地披在身后,如画般细致美丽的容颜,说是美过女性却不显柔弱气,别有一番慵懒之意。如黑曜石般黝黑的凤眸依旧勾魂摄魄,左眼角下的泪痣摇摇欲坠,更添魅意。
“还不到一个月,就不认识了?”
云舒怔怔地望着,良久,还似不确定一般喃喃道,“……阿瑾?”
花沭瑾微笑着轻点头,“是,我回来了,云舒。”
他刚往前踏一步,森然的凉意却已经袭来,目光霎时一凛,花沭瑾瞬间拔出腰间的“花影”。只听一声金属交割的脆响,“流雪”与“花影”碰撞,火花四射迸起。
“你欢迎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他淡然自若地开玩笑道。
云舒没有回答,手下的剑招变化莫测,杀机迭起。剑锋过处,森森寒气犹如寒冬,溅起的草屑飞扬如雪,久久不落。剑气擦过花沭瑾的衣衫,瞬间撕裂一道整齐的豁口,险险错过发梢,落下一络碎发。
银月如钩,软剑与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银弧,斜挑对方内侧死穴。花沭瑾以静制动,目光沉静,拨撩弹避,剑式错纷如繁花,迅如闪电。花影如灵蛇吐信,在流雪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游走自如。
“当”!片刻之间,两人却已交手几十招,胜负即分,被挑开的竟是云舒的剑!
“剑招已乱,不攻自破。”花沭瑾收剑,弯腰捡起流雪,缓缓踱回似乎已经完全怔住的云舒身前,目光是全所未有的柔和,“云舒,这不是你的剑……”
云舒,这不是你的剑,不是你的剑道。
“阿瑾。”她低唤一声,紧紧地抱住花沭瑾,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贪婪一般呼吸着他衣上淡雅的凌泽香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般。
花沭瑾释然地微笑,自然地环住云舒,低声道,“是……我在这里,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眼泪不争气地又涌上来,心却是暖暖的,被前所未有的温情和安心所拥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那么软弱那么……感到幸福靠近的时候。
“阿瑾……”她沙哑着嗓音唤道,“伤口好疼啊。”
“傻瓜,谁让你打的那么用力。”花沭瑾失笑。
云舒也笑,无声地微笑,满足地靠在花沭瑾的肩膀上。
“虽然不想打扰你……衣服被你蹭脏我没意见,但我为了赶路已经三天没有换过衣服了……”良久,花沭瑾的声音幽幽从脑门上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