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妃:媚倾天下
字体: 16 + -

第094章 绝尘念归还宫花

静鞭声响,宇文渊已经走了进来。群臣肃了容,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渊迳自在宝座上坐了,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高声喊道:“免。”

群臣谢了恩,这才起身依班而立。

宇文渊望着站在下面的群臣,淡淡的说道:“秦王传来捷报,大破苏信,斩敌万余。”宇文渊的语调虽然甚是平静,可言辞间难免流露出了几分喜悦。

群臣察言观色,自有和秦王亲善的朝臣出班,为宇文渊歌功颂德一番,又极口夸赞秦王。

宇文渊随即提及董彦武殁于王事,厚加抚恤等语。

建元静静的站在下面,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一丝表情,可心中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董彦武的死,太过蹊跷了,令人不能不心疑。

却说萧允醒来,见天色已经晶明,不由道:“今日却是晚了。”

疏影早就候在床前了,忙上前服侍,道:“太子妃醒了。”

萧允微微点了点头,就披衣下了床。

疏影忙着服侍萧允梳洗。萧允看着镜中的自己,道:“你一会儿去请刘总管过来。”

疏影忙答应了。

待萧允梳洗好了,疏影忙去请刘德海。那刘德海听说萧允要见自己,忙赶了过来。

萧允见了刘德海,笑道:“我请刘总管过来,是想和刘总管说一声,如今梁昭训病着,且总不见好,不如每五日请次太医来给她诊诊脉,药膳之费都从我的份例里扣就是了。”

刘德海虽然有些不解,可还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疏影端过一碗酥酪。刘德海见了,明白自己不能再待,也就告辞出去了。

萧允喝了一口,就摇了摇头,将碗递给疏影。疏影瞧出萧允似有心事,不好再劝,也就收了下去。

萧允坐在软榻上,只管出神。

建元一进来,就见萧允半倚在软榻上,也就在萧允身边坐下。

萧允回过神来,笑道:“殿下今日回来的却早。”

建元笑了笑,道:“六弟大捷,只怕不日就可以剿灭苏信,班师回朝了,因此筹措粮草之事倒可以拖一拖。”

萧允听了,也就笑道:“如此甚好。时候不早了,妾倒有些饿了。”建元前次领兵失利,如今秦王大捷,萧允又怎会猜不出建元心中的失落,忙用别的话岔开。

建元听说,忙携了萧允的手。两人一道去外间屋子去用早膳。

用过早膳,建元就去了外书房。董彦武的死,无疑是在那早已薄弱的兄弟之情上狠狠的划下一刀。

建元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反复思量着董彦武之死。突然,他唤道:“来人。”

金亮忙走了进来,躬身道:“殿下。”

建元低声吩咐了几句,金亮领命去了。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金亮就带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

建元低声吩咐了那人几句,那人躬身行了礼,随即退了出去。

建元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在自己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秦王会与自己为敌,因此自己才想着派自己的心腹去访查董彦武的死因。

却说萧允因心思烦乱,就站起身,扶着疏影去了小书房。

疏影劝道:“太子妃何苦劳神?”

萧允笑道:“闷坐着,只怕闷出病来,不如坐着翻翻书。”说着,她就在书案旁坐下,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书案,就见书案上放着一个木匣,镂刻得甚是精巧,心中好奇,也就顺手拿起木匣。

疏影见了,不由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萧允道:“想是谁顺手放在这里的。”萧允说着,就打开木匣,却见木匣内放着一朵宫纱堆就的并蒂蕙,且颜色有些旧了。

疏影因见有些眼熟,就道:“太子妃,奴婢似是见过这朵纱花。”

萧允听说,就将纱花递给疏影。

疏影接过,仔细看了看,道:“奴婢记起来了,这朵纱花似是太子妃戴过的,怎么放在这里了?”

萧允道:“必是谁收拾东西翻出来的,也就顺手放在这里了,忘了收起来。”

疏影听了,心中难免有些纳闷:昨晚自己收拾小书房的时候,尚未看到这个木匣,怎么今早就凭白出现在这里?

疏影犹豫了一会儿,因这朵纱花是萧允的,也就没有多想,就道:“太子妃,奴婢收起来了。”

萧允点了点头,也就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延嗣穿着一身竹青色道袍,远远的望着东宫的大门:前几日,父亲将自己唤到大帐,吩咐自己离开。自己看着父亲那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明白自己这次离开,与父亲只怕永无再见之日。父亲是要用生命来尽忠,表明自己对前朝的一片忠心。

在那一刻,苏延嗣明白,自己必须离开,来完成父亲的心愿,成全父亲。

苏延嗣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与尘世的羁绊只剩下了她。可自己早已没有了陪在她身边的立场,因此自己才会将一直珍重藏在身边的宫花还给她。

冷风拂起苏延嗣道袍的一角,苏延嗣看了最后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自己为了成全她的性命,违抗父命将她送回萧家;自己为了成全她的名节,甘冒风险劫持世子,自己为了成全她的幸福,所以才选择离开。

苏延嗣的嘴角边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来:自己的一生都在成全别人。

他仰头看着天空,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茫,不由吟道:“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白日里也有流星划过天空,但我们却从未看过。感情亦是如此,不是用情不深,只是我们错过了而已。

光阴荏苒,前线捷报频传。秦王终于平定了苏信,苏信全军覆灭,苏信本人也战死。

宇文渊下诏称苏信虽然作乱,但忠义可嘉,令秦王收葬苏信尸骨。

秦王安抚地方后,就率军班师回朝。

宇文渊带着建元和文武百官亲到郊外迎接,并犒劳三军。建元与秦王见了面,彼此间都多了几分尴尬。

次日早朝后,建元就对秦王笑道:“六弟得胜归来,为兄今日略备薄酒,为六弟庆功。”

秦王连称“不敢当”。

建元挽起秦王的胳膊,笑道:“六弟何必太谦。”说完,就拉着秦王朝宫门行去。吕世平也拉来了窦光烈。

如今已是三月天气,春光正好。建元将酒席设在后园东南角的枕霞阁内,枕霞阁的四周遍植碧桃。满树碧桃绽放,当真如红霞一般。

众人在阁内坐定,不过寻常谈笑而已。

建元道:“清坐无聊,不如唤人来吹弹一曲。”

秦王连声赞好。

建元看了金亮一眼,金亮会意,忙出去唤人。

过了一会儿,就有两名青衣女子抱着琵琶走了进来。那两名女子请了安,就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了,弹起琵琶来,却是《得胜令》。

曲调激越,窦光烈听出了兴致,连饮了三大杯酒。

秦王端着酒杯,偷偷看了建元一眼,见建元的嘴角边挂着笑,也就慢慢喝下杯中的酒。

一曲终了,那两名女子起身施礼,随即就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名青年男子抱着瑶琴走了进来。

窦光烈已有了几分酒意,就道:“臣听过许多人弹琴,都不及府中原来的那个,不想那人却是苏信派来的奸细。臣这次平乱,倒想着把他抓回来,依旧让他在府中作乐师。”

众人听了,不由大笑。

建元因问道:“可是妹夫究竟抓到那个人没有?”

窦光烈摇头道:“乱军之中,谁顾得了那许多。”

那名男子坐下,抚起琴来。

秦王因问建元道:“皇兄,这酒甚是醇厚,不似寻常,不知这酒究竟是哪里买来的?”

建元见问,也就笑道:“这酒却是府中的师傅寻了那几十年的陈酿,兑了新酒,煮制而成的。”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已晚。

秦王等人见天色已晚,也就起身告辞。建元亲自起身送到二门方回。

却说魏刚见秦王已有了几分酒意,苦劝着秦王不再骑马,扶着秦王上了马车。

马车如飞的朝秦王府驰去,转眼已到了秦王府门前。

那酒甚是醇厚,因此酒劲也格外的强。秦王上马车的时候尚不觉得,待到下马车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由有些踉跄。

魏刚见了,忙唤过两个小太监,扶着秦王去了王婉的房中。

王婉见秦王已有几分酒意,忙让那两个小太监扶秦王在里间屋子的贵妃榻上躺下。她吩咐听琴去准备醒酒汤,自己亲自沏了一碗浓茶来,奉给秦王。

秦王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又口渴难耐,接过茶碗,连喝了几口。

王婉接过茶碗,又从一旁侍女手中拿过绞好的帕子,递给秦王,道:“殿下且先擦擦脸吧。”

秦王胡乱的擦了擦,就将帕子递给王婉,和衣躺在榻上。

王婉拿过一床锦被,替秦王盖在身上。

秦王朦胧睡去,突然觉得喉间一阵发痒,不由咳嗽了几声,嗓间涌起淡淡的甜腥,竟吐了一口血出来。

王婉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不由惊叫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