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皇妃:媚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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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我本无情君自重

却说萧允去藏经阁看经,王婉坐在静室中一边喝茶,一边听明远讲些因果故事。那明远是智信大师的得意弟子,佛法自然格外精通。王婉听他讲得精妙,也就听住了。

王婉听明远讲了一会儿,因见时候也不早了,就想着找萧允一齐回去,因此站起身来,道:“师傅,我去后面看看萧姑娘。”

明远忙道:“女施主既然要去藏经阁,不如由贫僧带路。”

王婉笑道:“我常陪家母来寺中礼佛,这里的路径我却是极熟的。不如我自己过去,却也方便些。”

“女施主既然这般说,贫僧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婉带着侍女出了静室,朝后面的藏经阁行去。

一路上,王婉见寺中的草木繁盛,气象另是一样,就笑着对自己的侍女听琴、品茗说道:“到底是出家人清净,这草木比别处又是一样。”

听琴忙答了一声“是”。

沿路细细看着,王婉不知不觉已到了藏经阁。

疏影和暗香见了王婉,忙迎上来行礼问好。

王婉见二人候在门口,就问道:“你家小姐在里面?”

疏影忙答道:“是。”

王婉因吩咐自己的侍女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

听琴、品茗忙答应了。

王婉迈步进了藏经阁,慢慢的沿着一排排书架找萧允。

王婉不知不觉已走到藏经阁的深处,却看到萧允正在和一名年轻的陌生男子拉扯着,一时不由怔住了。

片刻,王婉方才回过神来,可心中已掀起轩然大波:自己与萧允见过数面,萧允素日里为人倒是极守礼法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她却和一名男子在此偷偷相见,难道两人有私情不成?

王婉因自幼所受的礼教,不由登时红涨了脸,心中也一阵狂跳,已不敢再想下去。

王婉忙侧身藏在书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自己若是此时嚷破,不仅萧允,就连皇家也跟着丢脸,宇文渊和窦皇后岂能不迁怒于自己?自己凭白讨一个没趣儿,不如装作没看见,反倒落得干净。想到这里,王婉忙抽身退了回去。

王婉蹑手蹑脚往回走了几步,心思电转:萧允的侍女已经看到自己进来了,如果自己就这么出去,若是萧允的侍女提起,萧允定然猜到自己已经窥破了她的私情。萧允知道她有短处捏在自己手里,只怕会处处针对自己,她又是太子妃,位在自己之上,自己到时白讨没趣儿。

王婉想到这里,心中已有了计较,也就唤道:“萧姑娘。”她一边叫着“萧姑娘”,一边故意加重脚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萧允听到王婉叫自己,慌忙要挣开苏延嗣。

那苏延嗣也知道事关萧允名节,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轻得几不可闻,也就转过面前的书架,在书架后藏好。

萧允镇定了心神,这才答道:“王家姐姐。”说着,她也就迈步朝王婉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王婉见了萧允,故意笑道:“萧姑娘原来在这里,却让我好找。”

“不知不觉也就看住了,不想已是这般时候了,倒是应该回去了。”萧允含笑说道。

王婉暗中留意萧允的神情,见萧允目光镇定,态度自若,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因为时候不早了,所以才想着过来找萧姑娘。”

两人说着,携着手出了藏经阁。

萧允走到藏经阁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一排排的书架。

苏延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明白:她是真的离开了,这是自己早该知道的结局。只是自己心中还存有一线执念,所以自己才会费劲周折,只为见她一面。

萧允和王婉一出藏经阁,侍女就围上来,忙着给二人整理衣裳,戴面障。

萧允面上虽然强自镇定,可心中早已乱作一团,扶着疏影下了山,径自上了马车。

待马车的车帘放下,萧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刚才只觉得似乎有一口气哽在自己喉间。

马车微微一动,随即缓缓的朝前驶去。萧允闭着眼睛,倚在马车壁上,似在休息。

疏影和暗香见了,也都静静的坐着。

马车微微的摇晃着,萧允的心也如这马车,上上下下个不停。

萧家的家教极严,萧允自幼除了自己的父兄和几位中表兄弟,其余男子一概没有见过。加上萧家礼教名家,萧允自然没有什么私情,因此如今萧允见了苏延嗣这般,难免有些困惑。在萧允的心中,自己的人生就是听从父命,嫁得良人,然后与夫君相敬如宾过此一生。

萧允慢慢睁开眼睛,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面看去,只见西山已经消失在远处。

萧允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虽然从未有过私情,可又怎能不猜出苏延嗣的心思。只是自己对苏延嗣确实谈不上有什么私情,不过是自己被苏延嗣劫持,苏延嗣对自己甚是礼遇,因此自己对他心存感激之情罢了。可苏延嗣若是再有这样的举动,不仅他的处境会极为危险,就是自己也会陷入危境,自己倒是应该和他说清楚才是。

萧允和王婉各自回府不提。却说窦皇后用过午膳,因不愿午睡,就和杜妈妈一起看自己生日时众人送的首饰。

宫女们捧出一个个锦盒,摆了满满一书案。

窦皇后倚着软枕,歪在软榻上,让宫女拿过来给自己细看,那些首饰一件件皆是光彩夺目,宝光闪烁。

看了一会儿,窦皇后看烦了,就吩咐道:“如意,你先收起来吧,等我闲了时再看罢。”

窦皇后的贴身宫女如意忙答应了。

窦皇后因想到萧允孝顺知礼,也就吩咐道:“你且拿出几件来,赏给萧家姑娘和王家姑娘两件。”

如意见窦皇后对两人甚是满意,就揣摩着窦皇后的意思,选了几样别致贵重的给窦皇后过目。

窦皇后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道:“很好,派人送去吧。”

如意忙命小太监给两人送去,自己则忙着收锦盒。

恰在这时,有小太监禀道:“世子来了。”

窦皇后知道是太子建元的长子承明来了,心中甚喜,忙道:“快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承明就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承明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孙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窦皇后欠身,一把拉住承明的手,让他在自己的榻边坐了,道:“今日怎么下学下得这般早?”

“师傅出了对子,对上来的就可以走了。孙儿对上来了,师傅就让孙儿走了。”承明板着脸,一板一眼的答道。

窦皇后见到承明一脸稚气,却一板一眼回答自己的样子,一半是好笑,一半是心酸:承明是太子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宗庙社稷的,不仅太子,就连宇文渊对他都是期望甚高,教养也格外严格,加上他自幼丧母,因此比起同龄的孩子来,承明显得格外的早熟。如果承明有了慈母细心的照顾,只怕就会好些,就不会这般早熟的让人心痛。

窦皇后想到这里,也就笑着说道:“你父亲马上就要娶太子妃了,将来有嫡母照料你的饮食起居,你凡事都方便些。”窦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整理承明腰间的玉佩上的丝绦,又让杜妈妈去那点心来。

承明听了窦皇后的话,也不答话,只是低了头。

窦皇后见状,心知有异,刚要盘问,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巴掌声。她知道是宇文渊来了,忙站起身来,拉着承明的手迎了出去。

窦皇后刚出屋门,就见宇文渊带着太子和秦王来了。

窦皇后笑道:“今天来得倒齐全。”窦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给宇文渊请了安。

宇文渊笑道:“下了朝,因没什么大事,就带着他们一齐过来了。”

太子和秦王又给窦皇后请过安。

承明这才请安道:“孙儿请陛下安,请父亲安,请叔父安。”

秦王一把抱起承明,笑道:“这小子长得倒快,这次抱着竟比上次沉了许多。”

承明因为一直被人教导着要老成持重,因此平日里虽然举止和大人无异,可内心里却还是一个孩子。他见秦王这般,且平日里和秦王也甚是亲近,就不由抱着秦王的脖子笑了。

太子见了,心中也觉得好笑,可当着宇文渊,还是轻咳一声,道:“六弟不要惯着他,免得坏了规矩。”

窦皇后闻言,不由说道:“我瞧着承明竟比大人还懂规矩,虽然教子当严,你也不要太拘着他了。”

太子忙答了一声“是”。

服侍的小太监忙打起帘子,众人进了屋子。

宇文渊和窦皇后上坐了,太子和秦王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了,承明只是倚着自己的父亲站着。

早有宫女奉上茶来,宇文渊喝了一口茶,因见桌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支芍药,也就笑道:“不想芍药已经开了。”

窦皇后也笑道:“可不是,转眼是初夏了。昨天内府司的黄云鹏派人来说诸事已经齐备,只等迨吉迎娶太子妃和秦王妃了。”

秦王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一恸,连窦皇后的问话都没听到,只是茫然的看着桌上花瓶中的芍药。

窦皇后见秦王目光发直,不由问道:“韬儿你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一齐看向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