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绣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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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西周月无常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蛮妤忽然很温柔的看着碧影,却比她恶毒起来,更让人害怕。

“求二小姐放过碧影,碧影,碧影自当效犬马之劳”碧影害怕的急忙点点头。蛮妤轻轻的一笑,点开了她的穴位。

“哈哈,我也不愁你不帮我,你的体内也是有蓝心得毒”蛮妤慢慢走到梳妆台旁,无视旁边仇恨目光的碧影,淡淡的说着。然后看着铜镜中的样子。指着架上的红裳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听清楚了,我要代替你家小姐坐上大婚的轿子”

大红的幔帐飘散下来,满头白发的蛮妤换上了那件红衣,碧影紧张的为其梳妆打扮,看到最后一支凤凰钗插上白色的发盘上,蛮妤才微微地笑了起来。

“等会出去,不可露出一点马脚,若我安全到达,蓝心的解药便给你”冷冷的声音冷冷的赶脚,碧影忽然感觉到房间里犹如冰窖一般,不由紧张的点点头。

公子末,如你所愿,我用了自己的方式嫁给你,不问后果,只注重结局。而你我,始终是不能在一起的了。蛮妤凄凉的笑着,红色盖头落下,遮住了视线,只看见自己脚上穿的那双绣鸳鸯的绣鞋,有一点一点的水珠滴落在上。

坐等了不久,就有人前来。碧影轻轻将蛮妤扶起,走出门外。

“二皇子派人来接王妃了,请王妃速速上轿吧”有个略老却一直笑着的人丛碧影手中扶过蛮妤。蛮妤也不说什么,顺从的坐上了花轿。

如果没有曾经,也就没有未来。如果不曾相遇,也就不会有恨。如果从不背负着仇恨,也就不会如此疲惫了。

花轿走过之处,便是欢声笑语一片。封国两位皇子大婚,更是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围观。

蛮妤从衣袖中掏出一包黑色粉末来,轻轻地洒在自己的衣裙上。看着黑色粉末与衣服碰触立刻化为无形,嘴角微微勾起。

这一路走的很辛苦,可是却没有为了见你最后一面而辛苦。公子末,终究还是没有后悔,我曾遇见过你。

花轿摇摇晃晃的走了一盏茶时间,终于到了新修葺好的王府。蛮妤被喜婆扶下来,旁边的碧影也急忙上前。蛮妤看了看碧影,抓住她得手,让她搀扶着自己。

“二皇子,这皇妃已到了”喜婆的声音传来,提醒着等在门外的公子末。

蛮妤手一抖,但很快让自己恢复平静。看着面前伸出一只手,蛮妤笑了笑,一把抓住了公子末得手。

蛮妤一路上被公子末拉着去了喜堂,脑袋早就以晕晕乎乎,很想从这里走开,但是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在退缩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等到圣旨到来,然后拜堂,送入洞房。整个过程,蛮妤都不想再仔细去想,却渴望时间能再多一点,能在多一点。公子末一言不发,猜不出他是开心还是忧伤,只知道,他一直沉默着,让人感觉到很压抑。

月色朦胧,很多大臣纷纷前来祝贺,其中不乏公子离,但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披着红装的蛮妤,又笑着看着别人。

房子内的红烛被点燃,众人推着蛮妤在榻上做好,就全部下去了。然后,寂静下去。蛮妤感受着静谧,想起了曾经的种种。时间仿佛真的被拉长了。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回忆部分--------

天渐渐暗了下去,整个南国被笼罩在清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萧索,残砖败瓦上滴滴血迹还看得清楚,到处四散着士兵的甲胄与刀枪,在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南国宫殿附近,跪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静静的,没有任何感觉的跪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一般。决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拄着一把剑,整个人身上满是萧杀气息。压抑的感觉蔓延在空中。

她是南国二公主---终南蛮妤。也是民间江湖剑客—木兰。南国占星师口中拯救南国的救星,虽为女子,却以男子养之。学习武功政权,参与南国政事,参军带兵训练。在她这里,就如家常便饭。

“皇姐,师傅已经打听三日后午时时分,整个南国皇室都将处决”不知何时起,走过来一位年纪稍小的女子,一袭墨色的男子汗衫罩在身上,倒也显得分外英俊。清秀的脸上满是悲伤。

“关于边疆的战况,听说二皇兄已经被……已经没了。整个边疆战士群龙无首,敌军打来的时候,散的散逃的逃。现下只有寥寥几千士兵还在坚守着最后一道关卡。但是大局已定,区区几千士兵,我们做不了什么!南国,已经没了。”稍小的女子跪在地上,泪水不知不觉流满面庞。她是南国三公主—终南蛮玥。因皇后迫害,自小生活在皇家寺院里,法号道安。

“不准哭!”蛮妤一言不发,但却听到旁边蛮玥的哭泣声之后,赫然大喝道。但却仍是没有表情的看向蛮玥:“记住,就算流血受伤直至死去,都不能哭。我们南国儿女就应该如苍鹰一样,再大的风雨都得飞入天际”蛮妤脸上满是萧然,严厉。看着蛮玥的表情,再望向残破不堪的南国宫殿。心里翻腾起一丝不甘,手一拍剑柄,整把剑就从泥土中飞出来。蛮妤大喝一声朝着那把剑柄击去,深深地将那把剑钉入前面几米远的城墙壁上。

“从今以后,我便是男子。我定要屹立不倒,让那些凶手闻风丧胆”这几句话就如顶天入地的誓言,深深地刻在骨子里,就如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春夏秋冬一样,被永远铭记。

“我听你的,从今以后再也不哭,就算流血受伤直至死去,我也不哭,我要坚强起来,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报仇!”蛮玥看见蛮妤的举动,急忙擦干自己的眼泪,郑重的朝着蛮妤点点头。

蛮妤惆怅的长叹一口气,淡然道“给我们的家乡行个礼吧,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这里,一举我南国昔日风采!”蛮妤说完,便重重的朝着南国宫殿的地方磕下去,三拜之后,豁然站起来。手一挥,那把剑就又回到自己手里,插入剑筒内。冷漠一头也不会的朝着城中走去。

蛮玥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宫殿,最终还是下定决定的追上蛮妤的脚步。

两个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一位一袭黑色长衫的面具男子从城墙另一边绕过来,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嘴角一丝冷笑。找到了!

三日之后,南国子民全都聚集在南城墙门口,望着被押在行刑台上的南国皇室众人,哀叹声连绵不绝,南国子民携带者家属慢慢朝着这面走来。大批的三国联军士兵围挡在刑场四周,防止百姓突然暴起,解救皇室子弟。

南国皇帝-终南古鲁与皇后严蓓楠五花大绑的跪在最前面,略显肉色的麻布衣裳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囚字。脖子后面也插着一块写着重要钦犯的木牌。神色黯淡的低着头,满脸萧瑟。

后面跪着几位有品位的皇妃与其子嗣,最小的没能逃出来的小公主终南蛮灵也在其列中,不知怎么,整个人瘫倒在其母妃萧夫人怀里,一动也不动。会武功的人细看之下才会发现,小公主嘴唇淡淡黑色,恐怕早已经中毒死去了。或许是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遇到如此痛苦的事情,所以早他们一步,让小公主安心的死去。

在后面就是南国十几位重要大臣与其家属。细细数一下,跪在行刑台上的人竟达数百人。

这一幕映衬在站在不远处的蛮妤蛮玥眼里,除了强忍着怒气,除了心里难受。什么忙也帮不到忙。

“将军到!”站在行刑台上穿着封国官府的男子朝着天空喊了一声。霎时间,哭声四起。民众开始纷纷超前拥挤着。古鲁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子民,淡淡的笑容怨染在面上,整个人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苍白。严蓓楠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也淡淡的笑了起来。民众见到自己的国君国母如此,悲伤地全都跪倒在地。一煞那间,整个场面显得煞为壮烈。

蛮玥抓紧蛮妤的手,整个人虚弱的软瘫下去,靠着蛮妤的身体才不至于倒在地上。“怎么办。难道真的得这样吗,我们真的得这样看下去吗?”

蛮妤没有回答蛮玥的提问。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父王母后嘴角的微笑,自己也悲伤地扯起一个笑容,对着父王母后笑着。虽然她们或许再也看不到了。

行刑台上这时走过来一列队带着大刀的刽子手,走上行刑台站在自己执行命令的人面前。最后面跟着一个衣着华丽甲胄的将军,面容清秀英俊,这样的人不管放在那里,都是被注视的人。

蛮妤直直的看着那位男子,牢牢地将他的面容记在心里。只见那男子对着行刑官低语了几声,便做到最后属于自己的监察位置上,朝着行刑官点了点头。

“吉时到,斩!”行刑官又是一声大喝,旁边有侍卫一一端上烈酒站在刽子手身边。那刽子手端起酒碗一口喝进去,下一秒全都吐在自己捧着的大刀上。做完这些后。搓了搓手,举起了大刀。太阳照射在刀面上,刺眼的光芒刺到蛮妤眼睛里,就像自己多年前站在槐树下跳着倾城舞时的日光一样,给人扑朔迷离的感觉。下一秒红色一片,好像有人作画时揭翻了红色的颜料。这张画毁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蛮妤的眼睛里还存放着父皇刚才的笑容,现在那一霎那定格在自己的脑海里。听不见所有南国子民悲泣的声音,听不见蛮玥的哭声,听不见这里的所有声音。脑袋里嗡嗡作响,鲜血缓缓从嘴角滴落下来。再接着,眼睛便一片漆黑。什么事情都戛然而止。

南国昔日被称为日出之国,位于封国,崇国,西国之首。繁荣之时,万国朝贺,四邦进贡称臣,其南国长公主终南蛮骄因习得倾城舞而被各国广为赞颂,成为各国太子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

或许那句水满则溢这句话真的没错,繁盛过后的南国因为内部战乱而开始摇摆不定,三国找准机会三国联军攻打南国。早之前因为内乱而空虚但兵力仍是十分庞大的南国虽然能暂时抵挡住三国联军,在坚持三个月之后,因为叛徒出卖,联军直接攻打到南国首都南城,一夕之间,南国就被三国大旗站住了脚步,南国一夜之间也变成了国破家亡的所在。

或许很多年以后的人再想起南国,恐怕就如昔日的阳光一样,已经是曾经的一切。

阳光依旧明媚,四处的山花烂漫扯笑着脸,叫不出名的飞鸟漫不经心的从头顶飞过,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轻松。这座山叫做天山,天山内久居一帮江湖门派-天山派。天山派以玄天剑法而闻名天下,却在鼎盛之时整个派门归隐乡下。天山派在世人眼中就像雾一样的存在,但在江湖里却有着重要的存在。每代掌门只收五个徒弟,而蛮妤就是现任掌门和白掌门的关门大弟子。

蛮妤昏迷已经过去两天两夜。这是第三天清晨,蛮玥守在蛮妤身边靠着床棂已经昏昏睡去,这几天蛮玥总是提心吊胆的不敢去睡,今日累得不行,想着先靠在床棂休息一下,结果竟然睡了过去。

**的人的睫毛微微颤抖一下,下一秒眼睛便睁开来,有些死灰的看着**的纱绢,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转过头看了一眼蛮玥,痛苦的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来时已经满是坚决,霍的揭开被子,下了榻就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取下头上的上好黑玉发钗,一折两半,轻轻地将一半放在蛮玥的怀里。深深地注视一番之后,大义凌然的朝着外面走去。或许这一走,就是很多年再也不见了!

天山派祠堂内,蛮妤已经跪在那里整整一个时辰,天山派的掌门人和白背立着她,拿着一把剑一直抚摸着,就像个父亲抚摸孩子一样,眼睛里满是柔情不舍以及•••••••••••••••••••••••••••••••••••••••~~~~莫名的痛恨。面前的香案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灵牌,焚香的烟雾慢慢飘渺在房间内。蛮妤慢慢抬起头,隔着朦胧的雾气,忽然眼孔一紧,下一秒承重的低下头去。

有时候的事情无须计较,计较太多,反而会连累人。

“你决定好了,不后悔”许久,和白才缓缓开了口,淡然的将剑放在香案上,随后点燃三支香烛,放在灵牌前面的小鼎内。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的望着蛮妤,仿佛之前的温柔慈悲似乎一直都不从在一样。

“我从来都不会后悔”:蛮妤冷冷的哼道,一直低着头,整个身躯跪在地上,其带给人的感觉浑然不似同龄人。